葛冰作品中的顽童形象
发布时间:2018-06-28 来源: 幽默笑话 点击:
摘 要:葛冰作为20世纪80年代“热闹派童话”的代表作家之一,他作品中广泛存在的、富有游戏精神的小顽童、老顽童、动物顽童等顽童形象,让读者从中享受到了“顽”和“玩”的乐趣,给了读者以审美快感和心灵补偿,显示出了葛冰“儿童本位”的儿童观。而葛冰的作品受到小读者和新媒体的欢迎,对当代儿童文学的发展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顽童 玩童 游戏精神 儿童本位
儿童文学从中国产生开始便经历了艰难的发展历程,先是在“五四”抗战等大背景下成为宣传革命思想的工具,后又成为教育工具。但随着社会真正地“发现儿童”,在20世纪80年代,人们真正认识到了儿童是区别于大人和“白纸”的主动主体,而出现了取悦儿童、寓庄于谐的热闹派童话。葛冰作为热闹派的代表作家之一,他的作品无论是否为童话,都一直未放弃“热闹”的特性,宣揚自由、个性化,“从儿童现实生活出发……采用幽默、讽刺漫画、喜剧甚至闹剧的表现形态,寓庄于谐,使儿童读者在笑的氛围中有所领悟,受到感染熏陶”{1}。所以他的作品大多篇幅短小,系列作品情节紧凑,一个个事件接续发生;不注重细节,故事发展靠事件而非逻辑;善于用顽童讲故事……
葛冰作品中的顽童有时是古灵精怪的拟人化动物顽童(通常为老鼠),有时是童心未泯的老顽童,有时是不认同成人的小顽童。虽然种族、年龄不同,但这些形象都有让儿童“移情”的作用,拟人化动物的弱小、老顽童的童心、小顽童的弱势地位。葛冰便通过抓住儿童的某些“弱点”,对其加以肯定和反面强化,让儿童读者通过“模仿”(将自己想象成作品中的人物),达到对现实自我的认可和发展。呈现出如此的创作特色,不仅是葛冰“儿童本位”儿童观对其的要求,更有葛冰对现今市场化创作的理解。他在为儿童创作其所需要的作品的同时,利用与新媒体的融合,为更广泛的儿童提供了补偿和宣泄,为儿童文学的未来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借鉴之路。
一、顽童:虽顽非劣
在中国漫长的历史中,儿童大多被视为“缩小的成人”、被教育的对象。在此“成人本位”、教育主义的儿童观下,儿童的存在是被压抑、忽视的,“映进眼帘来的却只是轩昂活泼地玩着走着的外国孩子,中国的儿童则精神萎靡,被别人压得像影子一样”{2}。在此儿童观的指导下,儿童文学始终摆脱不了革命、教育色彩,缺乏对趣味性和游戏精神的体现。直到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才使儿童文学创作进入了新的发展阶段。1978年10月,全国少年儿童读物出版工作座谈会在江西庐山召开,会后提交的《关于加强少年儿童读物出版工作的报告》中提到儿童文学要拥有趣味性、生动活泼的艺术形象和能够吸引孩子注意力和好奇心的内容的创作要求。以此为标志,中国儿童文学开始向儿童性回归,而顽童作为对儿童个性张扬得最为充分的形象,也开始受到儿童文学作家的欢迎。
刘绪源先生在《儿童文学三大母题》中将“顽童的母题”作为与“爱的母题”“自然的母题”并列的母题提出,指出了它通过对儿童爱好自由、渴望认同的情感的认可,能使儿童在文学作品中获得审美快感,得到心灵补偿的重要作用,所以我们要在作品中充分肯定儿童的“顽”的天性,但与此同时,我们也需知道,儿童也是社会人,需要遵守一定的社会规则。因此儿童文学作品中顽童塑造,除了要有对儿童天性的肯定,让儿童能够认同于此阶段的自己外,还要给儿童提供一个“向上”模仿的机会,让儿童在宣泄的同时,得到心灵的健康成长。所以儿童作品中的顽童往往是“虽顽非劣”的,他是每一个儿童在天性上希望变为的,也是每一个儿童在道德上必须成为的。
葛冰作品中广泛存在的拟人化动物顽童、老顽童、小顽童,虽然都有些“离经叛道”的行为,但出发点都是为了“做自己”而非恶。儿童阅读这样的顽童故事,能够从中得到打败成人、挣脱束缚、尽情宣泄的乐趣,却也因为作品中明确的价值观,而不会成为“劣童”,得到真正的成长。
二、热闹的载体:顽童与玩童
葛冰谈起自己的创作时曾说:“一部好的儿童文学作品,光是故事热闹、好看远远不够,还一定要有个性鲜明、让小读者喜爱和难忘的形象。”{3}所以蓝皮鼠、大脸猫、小糊涂神等顽童形象在葛冰作品中时常出现,他们通过一个个奇异的故事,让儿童读者通过阅读,得到心灵的成长。拟人化动物顽童形象经常出现在葛冰的作品中,尤其是老鼠的形象,葛冰对这类顽童的塑造,往往是“弱者强化、强者弱化”。一方面,通过“弱者强化”满足儿童读者掌控权力的渴望;另一方面,通过“强者弱化”,瓦解权威,肯定儿童读者的“缺点”。
《蓝皮鼠和大脸猫》是葛冰著名的系列童话之一,作品中塑造了蓝皮鼠和大脸猫两个动物顽童。蓝皮鼠虽然是老鼠,但是他有一身好看的像蓝缎子的皮毛,“他还会表演惊险杂技……他在动物世界杂技锦标赛上还得过大奖呢!”{4}而大脸猫则是一个有着大脸,但身体却还不到脸三分之一的“胆小鬼”。猫和老鼠以现实来说,是猫强于鼠,就像大脸猫自己说的:“老鼠的寿命全……在于……猫”{5},就如同儿童的成长全在于成人一样。但葛冰却颠倒了两个动物的特性,蓝皮鼠是有着高强杂技水平的大明星,而大脸猫却是贪吃、懒惰的小平民,猫服从于鼠。小小的蓝皮鼠对大脸猫的领导,凸显了弱者的智慧和机敏,儿童读者在阅读的同时,通过在精神层面对蓝皮鼠的“模仿”,一方面实现了自己对以大脸猫为代表的成人世界的反抗和领导,宣泄了平日里积累的“压力”;另一方面,通过蓝皮鼠对大脸猫的领导,满足了自我在成人世界中掌控权力的渴望,树立起对自己掌控未来的自信。而强者大脸猫,他贪吃——吃掉了蓝皮鼠的巧克力汽车车轮;好占小便宜—— 一直喝以为是免费的美乐牌啤酒;英雄情结——当了救火英雄后更加积极地寻找当英雄的机会……他有很多缺点。作为与蓝皮鼠形象对立的一方来说,他是成人世界的代表,但他的这些缺点却瓦解了他作为成人世界的权威,让儿童读者产生能够打破权威的自信。作为充满缺点的一方来说,大脸猫身上存在的缺点,也是现实中儿童读者可能存在的缺点。但葛冰并没有对这些缺点进行单纯的批判,而是屡次强调大脸猫善良、重视友谊、善于合作(与蓝皮鼠一起开办魔星杂技团),是蓝皮鼠的好伙伴。这也在潜意识中给儿童读者一种认同感,缺点的存在并不会让一个人成为“弱者”,从而使他们接纳现阶段充满缺点的自己。通过这种对弱者、强者动物化顽童的双重肯定,儿童读者既对现实阶段的自我进行了认可,又对自己未来的角色有了设想,从而得到心灵的安慰和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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