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耀杰:北大教授——政学两界人和事
发布时间:2020-06-11 来源: 幽默笑话 点击:
作为中国第一学府的北京大学,既是教育、科学、学术、文化等诸多领域的核心创造力的集散地,同时也是政学两界的必争之地。1918年1月,在陈独秀、胡适、钱玄同、刘半农四大台柱的推动下,《新青年》杂志从4卷1号起“复活”为由六名北大教授轮流编辑的具有全国性影响的同人刊物,从而全面启动了全国范围内的新文化运动,中国历史由此形成具有决定性意义的转折点。
这是一所大学、一份刊物和一个群体的历史,也是他们如何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历史。那些民国时期曾经游走于政学两界、沉浮于时代浪潮的北大教授,有着迥然歧异的路径选择和人生传奇。重新发现北大教授在政学两界不可替代的历史作用,以及由此而来的路径选择和精神资源,对于建设以人为本、宽容和谐的现代化文明社会,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北京大学贺卫方教授评论:“教授是大学校园的风景,是大学精神的载体。曾经的那个时代,北京大学风云际会,学人各具风采,一份杂志引领新潮,不仅影响了中国近代的思想与社会,而且流风余绪,至今仍萦绕于世人的心灵。耀杰的这部著作,深入而细致地再现了一所大学和一份刊物的历史,以及它们如何改变了一个国家的历史。”
中央党校杜光教授评论:“张耀杰的书稿告诉我们,在《新青年》同人和北大教授里面,有英美派,也有法日派,它们之间存在着可以察觉的差异和矛盾。读罢这本书,一个主要的感受是:打消了对新文化运动的神秘感、神圣感,一股恬淡的、平实的历史感油然而生。”
厦门大学谢泳教授评论:“耀杰的学术研究,不是为研究而研究的那种,他的所有研究工作都有更远大的理想追求在背后支撑,因为他是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读他的这本书,时时会为他的人文关怀所感动,他能把一件为常人所忽视的历史事件清理的那样明晰,真让我佩服。”
《新闻记者》杂志主编吕怡然评论:书中记载了一群民国时期的名教授、名学者的轶事,不少是鲜为人知的故事。难能可贵的是,作者没有对他们按过去一些刻板的模式作脸谱化、公式化的描述,刻意褒贬臧否,故意美化丑化,力求对历史人物历史事件作真实的还原、辩证的评价。
本书是张耀杰的第十一部著作,2008年8月由文汇出版社出版,各大书店有售。征订和邮购电话:010—65513658,罗先生。
邵建序:北大教授的路径选择
就我本人而言,接触胡适很晚,在我读中学的1970年代,是没有胡适的书可读的,如果偶然碰上,那肯定是在批判的材料中。多年后,等到我自己开始通读胡适文集时,胡适在中国的命运已经走过一个大大的“之”字。放在今天,我以为胡适身上最突出的一点可以成为我们这个时代的精神枢要,那就是“宽容”。
胡适在美国接受的是自由主义教育,自由主义和容忍有着内在的逻辑关联。在一个不宽容和反宽容的社会中,每个人的自由选择事实上是谈不上的。执于此,在新文化运动发端之初,年轻的胡适在推进它时始终能以宽容的态度面对文化论敌。长期以来,我们几乎是一面倒地歌颂新文化运动的伟大功绩,与此同时,我们可能忽略了它的一个致命的隐患:不宽容。这种不宽容体现在胡适的同道身上,有时候也会体现在被《新青年》同人所“悍化”的胡适身上。或者说,胡适的相对“宽容”和其他《新青年》同人的相对“不宽容”构成了新文化运动的内在裂痕,最终导致了北大教授及《新青年》团队的分裂。如果说这场运动已经形成20世纪中国社会的一种文化传统,那么,今天倒需要反问一下,这样的传统有没有自己的历史局限性?
不妨以粗线条勾勒一下这个运动的轮廓。1917年1月,胡适的《文学改良刍议》发表后,陈独秀嫌改良不够,又做了一篇态度更激烈也更极端的《文学革命论》。人在纽约的胡适看了之后心中不安,便致信陈独秀:“此事之是非,非一朝一夕所能定,亦非一二人所能定。甚愿国中人士能平心静气与吾辈同力研究此问题。讨论既熟,是非自明。吾辈已张革命之旗,虽不容退缩,然亦决不敢以吾辈所主张为必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
显然,胡适的态度是宽容的,也是恳切的。可是,陈独秀阅信后大不以为然,他给胡适回了封公开信,如同一份宣言书:“鄙意容纳异议,自由讨论,固为学术发达之原则,独于改良中国文学当以白话为正宗之说,其是非甚明,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
必以吾辈所主张者为绝对之是,而不容他人之匡正也。”
陈、胡之间的一通书信,构成了北大教授及《新青年》同人中的一种文化对比和路径歧异。在陈独秀《文学革命论》的当期,钱玄同在“通信”中写到:“顷见五号《新青年》胡适之先生《文学刍议》,极为佩服。其斥骈文不通之句,及主张白话体文学说最精辟……具此识力,而言改良文艺,其结果必佳良无疑。惟选学妖孽、桐城谬种,见此又不知若何咒骂。”
紧接着,钱玄同接过陈独秀的“必不容反对者有讨论之余地”的话头表示说:“此等论调虽若过悍,然对于迂缪不化之选学妖孽与桐城谬种,实不能不以如此严厉面目加之。”
以为自己“对”,就不容别人“反对”,甚至还骂人有理。我们今天回望“五四”,有些东西可以看得很清楚了。由《新青年》杂志开启的新文化运动,其实是《新青年》同人骂人在先、以骂人之声鸣锣开道的。面对读者对于《新青年》单方面骂人而不容许对方反驳的批评意见,胡适曾经表态说:“本报将来的政策,主张尽管趋于极端,议论定须平心静气。一切有理由的反对,本报一定欢迎,决不致‘不容人以讨论’。”
然而,胡适只能代表他个人,无以代表《新青年》团队。这样一个格局,表明新文化运动以陈独秀、钱玄同、刘半农等人为主导,胡适注定要被边缘化。由《新青年》杂志开启的新文化运动由胡适而陈独秀而钱玄同、刘半农,主导新文化运动的这部分北大教授,所选择的是从“平等讨论”到“不容匡正”甚至于骂人有理的不宽容甚至反宽容的精神路径。
今天,宽容的求取,是为了社会共同体的和谐,而和谐本身又必然要求宽容。不止一次有人指出:和谐的“和”就是口中有粮,和谐的“谐”则是人人都能说话。在举国上下致力于建设以人为本的和谐社会的今天,我们为“和谐”而努力,就是为“宽容”而努力。张耀杰这本书的现实意义,就在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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