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一之:和禽流感较劲:禽流感
发布时间:2020-04-03 来源: 幽默笑话 点击:
我爸最好的一点是,他老表扬我,老说你肯定行,所以虽然我成绩那么差,但也没丧失自信心,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学好 1984年的夏天,陶一之小学毕业。在大学教英文的父亲对她说,“那你在家里搞自学吧。”12岁的陶一之想想,“那也蛮好的哦,可以不用去上学”。于是那一年,她在捧着《红楼梦》多愁善感之余,顺便也把父亲找来的初中课本全部念完了。
这自学一年的远期效应,就是她现在都还能对大量的红楼梦诗词倒背如流,而短期结果,就是第二年插班到长沙一中上高中,她的成绩也成了班上垫底的。“因为自学,作业又做得少,学的东西就不扎实,所以插班后成绩特别差,我们班上有50多名同学,都比我大两岁左右,我大概排在40名的样子。”
不过陶一之也不急,反正那就“混混吧”。可没想到时间过那么快,混一混,突然就要高考了,“这可怎么办呢?要考不上大学,也比较麻烦,就业有困难”。她这下子急起来,把《红楼梦》搁到一边,开始发狠,每天早上5点起床,晚上做功课做到12点,“也蛮可怜的啊,一个小孩子”。她现在想起那段时间,还“啧啧”的。这么一发狠,成绩上去了,还考上第一志愿北京大学生物系。
关键时刻发发狠,已经成为陶一之在和工作较劲时的必杀技。这一次,她发狠的对象是近十年来最猖獗的流感病毒H5N1,俗称的禽流感。
制服禽流感,路走了一半
从1997年被发现,到2002年开始猖獗,禽流感病毒在挑战人类健康的同时,也在全球生物学界掀起了一场竞赛。英美等地数十个实验室同时开始针对禽流感H5N1病毒进行研究。
2006年12月,权威杂志英国科学周刊《自然》报道,美国休斯敦莱斯大学的华人女科学家陶一之博士领导的小组,找到了H5N1病毒的弱点:该病毒的核蛋白的某一部分的分子结构相对薄弱,可作为开发新的抗禽流感药物的突破口。
陶一之研究的主要方式叫做“结晶学”,即培养大量该病毒的蛋白质晶体,然后在此基础上进一步观察和研究。而整个研究的最难部分,就是蛋白质晶体的培养。“蛋白质分子很大,而且结构不是很牢固,所以要培养它的晶体,比培养钻石或者食盐晶体难多了。”晶体的低产量一度让陶一之很丧气,“觉得肯定长不出来”。但在经过数千次的尝试后,终于培养出足够用于进一步观察的晶体,从而找到了禽流感病毒的“软肋”。
“如果说到最终制服禽流感H5N1病毒的话,我觉得我们的路大概走了一半。”陶一之表示既然现在已经找到了理想的突破口,剩下的一半路就是――“去找能够有效抑制这个核蛋白的功能的小分子药物。”
陶一之和禽流感较上劲,还是2002年的事情。那时她刚从哈佛大学完成博士后研究,来到休斯敦,任教于莱斯大学。禽流感病毒那一年开始大范围传播,无论是从对于人类的意义,还是从病毒研究的学术价值上来讲,这种变异速度极快、杀伤力巨大的病毒都深深地吸引了陶一之,她一头便扎进了对H5N1的研究中。
自由的学术风气,让陶一之可以研究任何自己感兴趣的课题,但同时也让她的责任重大:一旦交不出成绩,便没法继续得到经费。而她做实验需要的胚胎牛血清,一瓶就要几百美元,到现在为止,陶一之已记不清用了多少瓶,她唯一清醒的意识是:要确保资金不掉链子,就必须在和英美数十家实验室的竞赛中早日胜出。
于是陶一之和助手们每天都至少工作12个小时,熬夜做实验更是家常便饭,“压力很大”。但她觉得,冒险做禽流感病毒的研究还是挺值得的,“我这一辈子就是搞科研,要不做一个很重要的课题,那不是浪费时间?万一真做不出来,大不了我走人。”
科学不能解释一切
虽然凭借对禽流感病毒的研究而成为明星科学家,不过,生物并非陶一之最倾心的研究领域。在她自己设计的实验室网站上,首页就是爱因斯坦画像。
“学物理的人都有这个梦想,希望能够通过解方程,来预测某一个系统,比方它的行为是怎样,它的将来怎样,它的过去怎样。但运用到生物学领域的话,生物太复杂了,所以在我们可见的将来,是不可能预测的。这只是热爱物理的人的一个梦想。”
很多科学家都有宗教情结,陶一之也对基督教有特别的亲切感。
“(宗教)有时候也是对人类智能的怀疑吧。即使人类已经有智能,但我们的智慧仍然无法和自然相比。比如我们现在对进化的理解,认为它就是一种随机的进化,但很多时候还是觉得不好解释这种随机性。至于生老病死,可能都是造物主早就定好的,烦心也没有用。”
去年3月,陶一之当上了母亲。她的先生是当初一起出国的同学,两人结婚已经13年。目前先生开了一家电子公司,经常美国中国两边跑。而为了照顾家庭,陶一之也不得不把生活重心从实验室挪一部分回家里,以前一边听着莫扎特的歌剧《魔笛》,一边观察蛋白质结晶的时间,现在都要用来唱儿歌哄女儿入睡。
这个新妈妈不会勉强女儿受洗,但她认为教会可以给孩子带来良好影响。“教会里实际上是天天做德育的,这样教育出来的诚实、简单生活、爱和帮助等信念,就比较根深蒂固。”她还打算等女儿学会走路了,就带她到实验室来,帮自己洗洗盘子什么的,“让她从小耳濡目染”。
陶一之依然喜欢《红楼梦》,只是她的心态已经从多愁善感的林黛玉,成长为成熟老练的薛宝钗。从网上看到热闹的“红楼选秀”,她觉得:“那些演员长得都挺漂亮的,但气质就不大对头,要从这里面选演员就糟糕了。”
陶一之答记者
人物周刊:你对自己的现状满意吗?
陶一之:我还是比较满意吧。我以前就想过这种在学校里面搞科研的生活,可以研究自己感兴趣的问题,还能领工资支付自己的生活,还有比这样更好的事情吗?
人物周刊:对你今天所取得的成就,有什么心得体会要和他人分享?
陶一之:我觉得,首先是对自己有信心。每个人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有很多中国学生到大学一直都很顺,但是出国了,在哈佛或者麻省理工,碰到别的很厉害的人,自己一时半会受挫折,就很难接受。但我觉得还是应该对自己有信心,还是要不停努力。
比如,我爸虽然让我在中学阶段挺曲折的,但最好的一点是,他老表扬我,老说你肯定行,所以虽然我成绩那么差,但也没丧失自信心,总觉得自己还可以学好。
人物周刊:对你父母那代人和他们的时代,你了解吗?有没有代沟存在?
陶一之:我觉得跟父母没有代沟,很聊得来。反而跟现在的年轻人有些代沟。我觉得我爸妈那一代,对工作的态度挺认真、挺敬业的,在生活上也比较简朴,我很认同。
新一代人可能在物质上的要求会比较高。找工作时,更注重效益方面,比方说薪水、工作时间。我个人觉得干工作,不要把报酬放在第一位,努力干就是了。
人物周刊:在你的专长领域之外,你对这个时代有什么话不吐不快?
陶一之:社会要进步,主要还是在个人,每个公民都应该工作更努力,对人更平和,不光把自己和家人照顾好,而是要对整个社会都有责任感。
人物周刊:你觉得自己幸福吗,有没有不安?最大的担忧是什么?
陶一之:我没什么很大的担忧。困难肯定都会有,但解决问题的方法也都会有。比方说生老病死,不是由个人所定的,可能造物主都定好了,担忧也没有用。每个人在任何处境都做到最好吧。
像美国演超人的那个演员,活着时颈部以下瘫痪,但他能生活得很有意义,对人很有启发。这样的生活还是很好。所以,不一定非要达到什么成就。
我还有一个体会,有时候做决定很困难,痛苦也就是这样来的。但其实决定就算做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开了,就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人物周刊:你怎么理解责任?
陶一之:我对责任的理解可能更多一点。除了工作中对同事、对实验室成员有责任,我更有体会的,是对社会的责任。基督教里面有很重要的两个字:公义,我觉得特别好。公,是说不光要对和我们有关系的人好,对没关系的人也要有一种责任感;义,是说要有一种爱吧。
我觉得自己有些问题,华人似乎也有这样的一些问题,就是对社会的责任感可能少一些,像捐款什么的,就比较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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