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衡散文好段摘抄赏析
发布时间:2017-01-23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梁衡散文好段摘抄赏析篇一:梁衡散文风格
当今散文的总体格局是多元而琐碎,繁茂而芜杂,贴近生活而缺乏超越,思路活泛而气魄不足。在这一总体格局中,梁衡的散文以其题材的大,气魄的雄,以及思考的远和开拓的深,越来越引起散文界的瞩目。
《跨越百年的美丽》写的是居里夫人,因为1998年是居里夫妇发现放射性元素镭 100周年。这篇文章打破以往科学家题材的“春蚕到死丝方尽”的叙述俗套,重点从居里夫人的“美丽”下笔,写出“旧木棚里这点美丽的淡蓝色荧光,是用一个美丽女子的生命和信念换来的”。文章多次涉笔居里夫人对相貌和仪表的态度,写“为了不受漂亮的干扰,她故意把一头金发剪得很短”,写在巴黎求学时,“这个高额头,蓝眼睛,身材修长的异国女子,很快成了人们议论的中心”,写居里夫人在法国科学院的讲台上,“穿着一袭黑色长裙,白净端庄的脸庞显出坚定又略带淡泊的神情”,写居里夫人本来“完全可以换另外一个活法,她可以乘着年轻貌美如现代女孩吃青春饭那样,在钦羡和礼赞中活个轻松,活个痛快”,写“她从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个端庄坚毅的女学者,变成科学教科书里的新名词‘放射线’,变成物理学的一个新计量单位‘居里’,变成一条条科学定理,她变成了科学史上一块永远的里程碑”。在这个基础上,文章升发到“大智之人,不耽于形,不逐于力,不持于技”的哲理层次,写出居里夫人这样的伟人,能够“自由地驾驭规律,而永葆一种理性的美丽”。
这篇佳作颇能代表梁衡现在的创作状态。他不回避写名人要事,不故作清高假装淡雅,他甚至有意去写名人要事,有意去挑战“雅人”
们纷纷回避的重大题材。但他在写名人要事之时,一不是歌功颂德的“台阁体”(明朝永乐至成化年间,文坛上出现一种所谓“台阁体”诗。台阁主要指当时的内阁与翰林院,又称为“馆阁”。它的出现,是诗歌创作的一种倒退,因为它只追求所谓“雍容典雅”,内容大多比较贫乏,多为应制、题赠、酬应而作,题材常是“颂圣德,歌太平”,),二不是义愤填膺的控诉会或者大批判,而是把名人首先当作普通人,写他们如何从普通人成为名人,写他们作为名人的普通之处和不普通之处。这样,文章就自然具有了超越具体对象的普遍人性意义,虽写一人一事,而可以引发读者对多人多事乃至自身命运的思考。即如《跨越百年的美丽》一篇,就可以使人思考什么是真正的美丽,怎样长久地保持美丽,怎样对待美丽,什么样的女性是真正值得尊敬和爱戴的女性,什么样的人生是真正有价值的人生等问题。像这样的文章,在梁衡的笔下,有一个颇为可观的系列。他从周恩来写到列宁,从诸葛亮写到范仲淹,每一篇都既让人感到大气磅礴,又感到耳目一新。
梁衡为什么会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创作追求呢?梁衡在《报刊需要好文章》中的几句话值得注意:“许多东西,看过就忘,记不住,有的也不必要记。”“读者是检验报刊质量的权威。 ”这几句普普通通的话,与梁衡一贯提倡的大散文思想是互为表里的。它使人油然联想到当今许多报刊的千篇一律和淡乎寡味,令人不禁深有感慨。
梁衡的散文,题材种类很多。既有“名山大川”,也有“人杰鬼雄”。梁衡给人印象最为深刻的,也正是他的那些“大散文”。比如《觅渡,觅渡,渡何处?》,《大无大有周恩来》,《武侯祠:一千
七百年的沉思》,《晋祠》,《壶口瀑布》等。在这些以“大人物”、“大景观”为书写对象的文章里,梁衡第一不是滥情地描绘什么“到处莺歌燕舞”的一派大好形势,第二不是故做“独醒”的标新立异,以大做翻案文章来哗众取宠。他就从人们所熟知的一些基本事实入手,把文章的重点放在挖掘人物的心灵,探究历史的沉浮,思考文化的变迁上。梁衡曾在基层当记者,他自称“对我来说是新闻孕育了文学”,“我既把文章当艺术,就时时向往着一种新高度,就时时苦寻着通向这个高度的路。语不惊人死不休,篇无新意不出手。”对于“新高度”的自觉追求,是梁衡散文始终能够保持高质量和大气魄的内在根源。所谓“新高度”,包括“新”和“高”两个重要元素。“新”,就要求不人云亦云,要求发人之所未发,既不追逐时髦,也不复制自我。“高”,则要求高屋建瓴,高瞻远瞩,从大处着眼,从宏观落笔,无论描写人物事件还是山川景物,皆应该具备辽阔的空间感和悠远的时间感。比如《武侯词:一千七百年的沉思》一篇,是写诸葛亮的,这个题材已经很难再写出什么新意和高度了。梁衡则第一是写出了历代帝王嫉妒武侯祠的香火之盛,从不许建祠,到下令废祠,再到君臣合庙,而人民却不顾统治者的禁令和诡计,从野外设祭,到以庙为祠,大门匾上明明大书“昭烈庙”几个字,可人民非要叫它“武侯祠”,从而写出了真正的历史是书写在人民心中的这一千秋真理。第二又指出了诸葛亮的意义并非体现在忠于谁,反对谁,而体现在他“是要实现自己的治国理想,是在实践自己的做人规范,他在试着把聪明才智发挥到极限,蜀、魏、吴之争不过是这三种实验的一个载体。”这样,
文章自然透出新意,显出高度,这完全得益于作者能够借助历史的长镜头来对人物和事件进行多侧面聚焦,因此这“一千七百年的沉思”才显得那般有分量,有深度。
进入90年代以来,由于小说诗歌等类型的相对岑寂,散文一再受到人们格外关注,所谓“散文热”始终不曾大幅度降温。但是这股“散文热”更多的体现为出版者的争相炒作,而在读者一方,并没有热到令人热血沸腾,心神俱爽的地步。原因在于,十年来的散文,大体是以标榜闲适为主流的。闲适的散文并非就不好,周作人、林语堂一路的闲适文章也是有其审美价值和文化蕴涵的。问题在于,当前的所谓闲适散文大多拘于格局和气魄都比较小的那一种,一言以蔽之,可以叫做“小散文”。这样的成千上万的小散文,一篇篇局部看去,也不乏一定的意义和情趣,但是整体上看来,则不免体弱气虚,器量狭小,它和我们这个波涛滚滚的轰鸣的时代颇有几分不协调,或者可以说,散文没有充分利用时代所提供给它的营养和条件,它的总成绩落在了时代总成绩的后面。面对这一局面,一些学者作家迫切呼唤时代所需要的大散文的出现,可以说是理之必然。而梁衡的作品,恰是尚未引起足够重视的“大散文”的代表之一。
梁衡对“大散文”有着清醒的自觉意识和建构热情。他曾发表过一篇《提倡写
大事、大情、大理》的文章,指出“凡历史变革时期,不但有大政大业,也必有大文章好文章。”“既然山水闲情都可入文,生活小事都可入文,政治大事,万民所注的事为什么不可以入文呢?”梁衡此论可谓一语破的。回想80年代,大散文小散文同样生机勃勃,既有大江东去,也有晓风残月。何以到了90年代,不闻大江流日月,只见小犬吠阴晴呢?是90年代没有大事可写,没有大情可抒,没有大理可论吗?答案是否定的。90年代,国家有国家的大事大情大理,民众有民众的大事大情大理,可以写成大散文的题材数不胜数。从港澳回归,到国际风云,从下岗分流,到洪水肆虐,从社会治安,到体制改革,这些都是民众经常议论的“焦点话题”,它们以“口头散文”的形式,在街头巷尾,在客厅卧室,被不断分析着,判断着,然而它们却恰恰被我们多数的散文家给忽略了。这些小散文家们热衷于写一次酒会,一封情书,一场艳遇,一枕春梦;写家里猫狗打架,写邻居退休种花,写当年做“逍遥派”,逃避了抄家批斗,写奶奶有关节炎,每天喝一盅黄酒。我们的散文家,自动与社会大潮脱钩了,隔绝了。鲁迅先生当年是因为不准谈风云,所以佯做谈风月,实际上谈的还是风云。而当今的众多散文家则是自动躲避风云,惟恐错过风月。应该说,这实在有愧于我们的散文传统,有愧于我们的文化传统。放弃了忧患意识,就等于放弃了文化工作者的使命。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对于文人是尤其灵验的。即如有些人津津乐道的“文化散文”,也是可以依凭“风云”与“风月”的标准而为之划分良莠的。梁衡的文章,不在字面上标榜“文化”,而是将“文”,化入笔下的风物人情,在谈天说地中传达出忧患意识和入世激情。没有这一类的文章,我们的文坛就会彻底暴露出物种失衡的窘态。
二十年来,由于思想解放浪潮带来的历史反思,使得人们普遍对极左时代的假大空文风产生了强烈的反感。当今那些“为赋新词强说
梁衡散文好段摘抄赏析篇二:当代散文赏析——梁衡《夏感》
当代散文赏析——梁衡《夏感》
原文:
夏感
梁衡
充满整个夏天的是一个紧张、热烈、急促的旋律。
好像炉子上的一锅水在逐渐泛泡、冒气而终于沸腾一样,山坡上的芊芊细草长成了一片密密的厚发,林带上的淡淡绿烟也凝成了一堵黛色长墙。轻飞曼舞的蜂蝶不见了,却换来烦人的蝉儿,潜在树叶间一声声的长鸣。火红的太阳烘烤着一片金黄的大地,麦浪翻滚着,扑打着远处的山,天上的云,扑打着公路上的汽车,像海浪涌着一艘艘的舰船。金色主宰了世界上的一切,热风浮动着,飘过田野,吹送着已熟透了的麦香。那春天的灵秀之气经过半年的积蓄,这时已酿成一种磅礴之势,在田野上滚动,在天地间升腾。夏天到了。
夏天的色彩是金黄的。按绘画的观点,这大约有其中的道理。春之色为冷的绿,如碧波,如嫩竹,贮满希望之情;秋之色为热的赤,如夕阳,如红叶,标志着事物的终极。夏正当春华秋实之间,自然应了这中性的黄色——收获之已有而希望还未尽,正是一个承前启后,生命交替的旺季。你看,麦子刚刚割过,田间那挑着七八片绿叶的棉苗,那朝天举着喇叭筒的高粱、玉米,那在地上匍匐前进的瓜秧,无不迸发出旺盛的活力。这时她们已不是在春风微雨中细滋慢长,而是在暑气的蒸腾下,蓬蓬勃发,向秋的终点作着最后的冲刺。
夏天的旋律是紧张的,人们的每一根神经都被绷紧。你看田间那些挥镰的农民,弯着腰,流着汗,只是想着快割,快割;麦子上场了,又想着快打,快打。他们早起晚睡亦够苦了,半夜醒来还要听听窗纸,可是起了风;看看窗外,天空可是遮上了云。麦子打完了,该松一口气了,又得赶快去给秋苗追肥、浇水。“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他们的肩上挑着夏秋两季。
遗憾的是,历代文人不知写了多少春花秋月,却极少有夏的影子。大概春日融融,秋波澹澹,而夏呢,总是浸在苦涩的汗水里。有闲情逸致的人,自然不喜欢这种紧张的旋律。我却要大声地赞美这个春与秋之间的黄金的夏季。
1984年6月
赏析:
首先从选材角度,梁衡先生就体现出了与众不同之处,正如他在结尾处所说,“历代文人不知写了多少春花秋月,却极少有夏的影子”。的确,说起夏,大家第一反应基本都是毒辣的阳光、居高的温度、暖湿的风和炎热的空气,总之很少有人会觉得夏季很美,会去欣赏夏的风景,而梁先生却注意到了,他从自己独到的角度,给我们呈现了夏天的魅力。
在梁衡先生作为中央报纸的记者时,曾多年驻节在黄河流域,对黄河这条母亲河以及流经的土地有着独特的情感。《夏感》所描写的夏天,正是北方那黄河流域的夏季。黄河流域代表了中华数千年的灿烂文明,在他的笔下,黄土地的夏天,令他熟悉,也令他感到美,《夏感》中的夏天,也因此有了更深层次的象征意义和作者的感情寄托。
开篇形容夏天是“紧张、热烈、急促的旋律”,贴切表现了夏天通常给我们的感受。而后的一段描写十分精彩,“一锅水”慢慢冒泡升腾之景,细草茂密如厚发,青烟凝如黛色长墙,优美的景色其实正是我们身边的夏天,新奇的比喻却更富有渲染力。蝉儿长鸣、太阳烘烤大地、麦浪、远山、云、车,一连串的意象透露出的色泽与气势,正是在告诉人们,夏天来了。
这一段描写是为了铺垫接下来夏天的色彩的,但是单单欣赏这段文字,已经细致的烘托了一个夏天前奏的氛围,已经是一副迷人的景致了,而接着对夏天特有的黄色的描写,更为生动。
“春之色为冷的绿,如碧波,如嫩竹,贮满希望之情;秋之色为热的赤,如夕阳,如红叶,标志着事物的终极。夏正当春华秋实之间,自然应了这中性的黄色——收获之已有而希望还未尽,正是一个承前启后,生命交替的旺季。”这是一段有关夏天为什么是黄色的以及黄色的象征意义的议论,通过写春色之绿和秋色之赤,与夏天一样,都象征了一个季节的特色,而夏天在春秋之际,更具有“承前启后,生命交替”的意义,其象征作用十分重要。而“收获之已有而希望还未尽”,正是作者想表达的对夏天的赞美和热爱。
写完夏天之景,开始描写夏天的人。与写景时的词汇丰富相比,描写人物时显得尤其简单,挥、弯、流、割、打、听、看、追肥、浇水??一系列的简单动词,却很好地描绘了农民在夏季的忙碌与辛勤。
最后,作者才发表了自己的感慨,“而夏呢,总是浸在苦涩的汗水里”,这一句又是在描写夏天的农民,也表现了黄河流域的人是他所喜爱所赞赏的,爱一个地方,也连带着爱上了那里的人。梁衡先生也正是通过这样一篇散文,抒发了自己对黄河流域的人和事的热爱之情。
梁衡散文好段摘抄赏析篇三:把栏杆拍遍 梁衡 赏析
这是一篇带有人物评传性质的文章,揭示的是辛弃疾怎么从一个爱国志士成为爱国词人的过程及原因。文章较多地引用了辛弃疾本人的词作,具有很强的说服力,这是本文的一大写作特点。
这位古代文学大家的心路历程,仅靠占有史料和作家本人的作品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大胆的联想和想象。本文作者就是这样。或由辛弃疾的事迹,联想到他的词作;或由他的词作,联想到他所处的时代、他的事迹和内心世界等等。
例如,在第三段简要述说了辛弃疾南归的遭遇后,就联想到他的《破阵子》《水龙吟》两首词,引述下来并加以评说,把一个热切盼望重返沙场痛杀贼寇,而又壮志难酬的爱国将军的悲愤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接着,又自然联想到一个问题:辛弃疾南归后为什么不为朝廷喜欢?作者引用了辛弃疾本人的话,并且概述了有关辛弃疾的事迹以及朝廷的心态,揭开了其中的谜底,这就是他太爱国家、百姓、朝廷了,只要一有机会就真抓实干,时刻准备冲上前线去,这就让主和苟安的朝廷心烦,惹来诽谤,皇帝对他也就时用时弃。
再如,由“弃疾??这个名,联想到他忧国的心病,联想到他表达这种忧思的词作。
总之,作者通过联想和想象,把辛弃疾由爱国志士到爱国词人的心路历程展现了出来。
作者通过史实和包含自身热情的想象,为我们生动的刻画出了一代词人的形象,并更加真实的还原了那个时代背景下的辛弃疾,不为人知的辛酸和苦闷,壮志难酬的愤懑,为国计民生呕心沥血的思索与解民于倒悬的政治方略,但是无论他做出了如何的努力,却最终被那个懦弱的朝廷闲置了,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却是我们的幸运,因为我们很少有人记住1174年南宋朝廷的丞相是哪位大人,但是会有很多人记得“把吴钩看了,栏杆拍遍,无人会,登临意。”千古而来的英雄之苦英雄之恨,使多少豪杰之士为之扼腕太息,也使今天的我们愿意为家国慷慨赴命,有一点点的资格体会辛弃疾的那份豪气与愁苦。
“把栏杆拍遍”语出辛弃疾的《水龙吟》,宋代王辟之在《渑水燕谈录》中记载,一个“与世相龃龉”的刘孟节,他常常凭栏静立,怀想世事,唏嘘独语,或以手拍栏杆。尝有诗曰:“读书误我四十年,几回醉把栏杆拍”。所以,“栏杆拍遍”往往表示借拍打栏杆来发泄心中说不出来的抑郁苦闷之气。作者认为为辛弃疾造像,最贴切的题目就是“把栏杆拍遍”。在词人把栏杆拍遍的振聋发聩的声响中,我们读出了辛弃疾真实的复杂的心情:不满、愤懑、焦虑、懊恼、无耐、等待、企盼……
这是一篇带有人物评传性质的散文,作者为我们塑造了一个叱咤风云而又命运多舛的爱国词人辛弃疾的形象,揭示的是辛弃疾怎么从一个爱国志士成为爱国词人的过程及原因。
文章的第一段是全文的总起,它告诉读者,全文要探索的是辛弃疾怎么从一个爱国志士成为爱国词人的,以及这个过程是如何决定了他的词、他本人在文学史上的惟一性和独特地位的。作者首先就把辛弃疾放在中国历史的大背景下,抓住他的“以武起事,而最终以文为业”的特点,突出了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唯一性”和“独特性”。
文章的主体部分是将对辛弃疾的人生遭际的介绍与对他的诗词创作的评价交错起来来写的。
作者在介绍辛弃疾的人生遭际时主要围绕他的以下几个经历:
一是他的行伍经历。这一段介绍充满了神奇色彩,他单人独马追杀偷印之贼,他跃马横刀突入敌营生擒叛将,活脱脱一个血气方刚,骁勇善战的武夫。中国历史上的大文豪有谁有这样的能耐?
二是他的为官经历。作者用数据作了这样的介绍:“他作为南宋臣民共生活了45年,倒有近20年的时间被闲置一旁,而在断断续续被使用的20多年间又有37次频繁调动。”作者客观地分析了辛弃疾南归后不为朝廷喜欢的种种原因:
其一,他太爱国家,爱百姓,爱朝廷了,于是朝廷怕他,烦他,忌用他; 其二,他工作特别认真,简直是个工作狂,于是招来许多诽谤,甚至说他独裁,犯上,皇上也就对他时用时弃;
其三,他爱提意见,45年间,他都不停地上书,不停地唠叨,不停地要求
痛杀贼寇,收复失地,这怎能不让主和苟安的朝廷心烦?辛弃疾的这些特点在今天看来都是优点,是大大的优点,但在当时的朝廷看来却都成了令他们心烦的缺点,是不能容忍的缺点。于是他就只能痛拍栏杆,吟诗寄恨了。
三是他的心路历程。从一个沙场英雄对军营的渴望,到一个忧国游子对苍天的发问,从 “金瓯缺,月未圆,山河碎”的心病,到“艰辛做就,悲辛滋味,总是辛酸辛苦”的内痛,这里有悲壮的呼喊,有遗憾的叹息,也有无奈的自嘲。
作者在介绍辛弃疾的人生遭际时穿插引用了他的八首词,这些词几乎都是辛弃疾的代表作,作者在引用这些词作时既没有一引了之,也没有详加赏析,而是结合人物的命运作了精当的点评。作者首先总评辛弃疾的由行伍经历到弃戎从笔的无奈:“南归之后,他手里立即失去了钢刀利剑,就只剩下一枝羊毫软笔,他也再没有机会奔走沙场,血溅战袍,而只能笔走龙蛇,泪洒纸笺,为历史留下一声声悲壮的呼喊、遗憾的叹息和无奈的自嘲。”这里有“钢刀利剑”与“羊毫软笔”的对比,这里有“奔走沙场”与“笔走龙蛇”的对比,我们还透过“只剩下”、“泪洒”等词语真切感受到作者对诗人的同情和惋惜。
作者主要是从词作的内容和读者感受的角度来评说的,引《破阵子》时作者说“感到一种凛然杀气和磅礴之势”;引《水龙吟》时作者说“辛弃疾在这里发出的却是一声声悲怆的呼喊”;引《菩萨蛮》时作者解说道“他只有一块心病:金瓯缺,月未圆,山河碎,心不安”;引《永遇乐》时作者提醒读者辛弃疾在“自嘲自己的姓名”;引《摸鱼儿》时作者感慨道“今天我们读时,每一个字都让人一惊,直让你觉得就是一滴血,或者是一行泪”;引《水调歌头》时又告诉我们辛弃疾在“咀嚼自己的寂寞”;引两首《丑奴儿》时看似在谈词的风格,仍然揭示了辛词“于淡淡的艺术美感中,却含有深沉的政治与生活哲理”的特点。寥寥数言,一语中的。
文章主体部分巧妙地把人物的自身命运、作品以及作者的阅读感受、评说融为一体,读来饶有兴味。
文章最后一部分也就是最后一小节,作者点明了以“把栏杆拍遍”为题的原因,回应了开头,揭示了辛弃疾从一个爱国志士而成为一个“连叹一口气,也是一首好词”的爱国诗人成熟之由。
这一段的评说非常形象,什么“九蒸九晒”,什么“水煮油炸”,什么“千锤百
炼”,辛弃疾在词作领域的成功完全是被“逼”出来的。历史的“歪打正着”毁掉了一个赳赳武夫,却成就了一个千古词人。
这是一篇充满阳刚之气的人物评传体散文,在写作上有很多值得借鉴之处:
一、联想丰富
本文揭示的是古代文学大家的心路历程,仅靠占有史料和作家本人的作品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大胆的联想和想象。本文作者就是这样。或由辛弃疾的事迹,联想到他的词作;或由他的词作,联想到他所处的的时代、他的事迹和内心世界等等。
例如,在第三段简要述说了辛弃疾南归的遭遇后,就联想到他的《破阵子》《水龙吟》两首词,引述下来并加以评说,把一个热切盼望重返沙场痛杀贼寇,而又壮志难酬的爱国将军的悲愤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接着,又自然联想到一个问题:辛弃疾南归后为什么不为朝廷喜欢?作者引用了辛弃疾本人的话,并且概述了有关辛弃疾的事迹以及朝廷的心态,揭开了其中的谜底,这就是他太爱国、百姓、朝廷了,只要一有机会就真抓实干,时刻准备冲上前线去,这就让主和苟安的朝廷心烦,惹来诽谤,皇帝对他也就时用时弃。再如,由“弃疾”这个名,联想到他忧国的心病,联想到他表达这种忧思的词作。总之,作者通过联想和想象,把辛弃疾由爱国志士到爱国词人的心路历程展现了出来。
二、以评带传
梁衡的人物散文,写的大多是人杰鬼雄,其中大多是名垂宇宙,家喻户晓的伟人,还有文惊当世,传之百代的文人。而这些跨越千年、百年的人物却从作者的笔端一一鲜活起来。梁衡的散文情理并重,以评带传,他写的人物在千年百年中已有定论上又重新给出评价,而这种评价又是不落窠臼的。人们都承认辛弃疾是个大词人,但能从他的出身到成业的发展史上判定辛弃疾的词及人“在文人中的唯一性和在历史上的独特地位”的,梁衡是第一人。作者还在文中借郭沫若评说陈毅的“将军本色是诗人”来评说辛弃疾这个人,“词人本色是武人,武人本色是政人”。说辛弃疾是“词人”是“武人”是一般人的判断,而说辛弃疾是“政人”恐怕就是梁衡的独见了。梁衡说“他的词是在政治的大磨盘间磨出来的豆浆汁液。他由武而文,又由文而政,始终在出世与入世间矛盾,在被用或被弃中受煎熬”。作者还将辛弃疾的为政与陶渊明、白居易的为政作了比较,表明了辛弃疾为政的
投入与积极。他能从人性的深层重新来诠释一位人物,在文章最后一段,作者在分析辛弃疾走上诗词创作道路的必然性时就作了这样生动的评说:“他被九蒸九晒,水煮油炸,千锤百炼。历史的风云,民族的仇恨,正与邪的搏击,爱与恨的纠缠,知识的积累,感情的浇铸,艺术的升华,文字的捶打,这一切都在他的胸中、他的脑海翻腾、激荡,如地壳内岩浆的滚动鼓胀,冲击积聚。既然这股能量一不能化作刀枪之力,二不能化作施政之策,便只有一股脑地注入诗词,化作诗词。他并不想当词人,但武途政路不通,历史歪打正着地把他逼向了词人之道。终于他被修炼得连叹一口气,也是一首好词了。”著名作家梁晓声在谈梁衡的一本散文集时说:“我确信,作为一个勤于思想的人,梁衡对历史的反思,肯定比他写出来的以上篇章要更深邃更全面些。而他后来发表的《最后一位带罪的功臣》、《觅渡,觅渡,渡何处》、《把栏杆拍遍》,证明了这一点。他的思想一游到更远的历史中去,一与那些历史时期中的人物敞开心扉地对话,则就变得火花四溅了。文字也时而激昂;时而惋叹;时而叩问;时而调侃,姿肆张扬起来了…… ”
一般来说,与政治密切相关的事件、人物,写其“思想”容易,写出“美感”来难。常见的通病是严肃有余、活泼不足。梁衡在这方面有很大的突破,使“思想和美感”达到了和谐统一。他像一位烹饪大师,非弄出个“色、香、味、形”俱佳才心满意足。他的那些评说文字完全不是抽象的概括和干瘪的教条,而是形象生动又充满美感的。像“南归之后,他手里立即失去了钢刀利剑,就只剩下一枝羊毫软笔,他也再没有机会奔走沙场,血溅战袍,而只能笔走龙蛇,泪洒纸笺”;像“辛弃疾的词不是用笔写成,而是用刀和剑刻成的。他永以一个沙场英雄和爱国将军的形象留存在历史上和自己的诗词中”;还有“像屈原那样仰问苍天,像共工那样怒撞不周,他临江水,望长安,登危楼,拍栏杆,只能热泪横流”。这些文字多美呀,读起来令人回肠荡气。
三、善用对比
对比手法是作家们常用艺术手法之一,梁衡也不例外。他在本文中就多处运用了对比,使人物形象更为鲜明突出。第一处运用对比是在引用了《破阵子》之后,作者先将它与岳飞的《满江红》比较,认为只有《满江红》可以与之媲美,然后又用杜甫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卢纶的“欲将轻骑逐,大雪满弓刀”与之对比,认为“这些都是旁观式的想像、抒发和描述”,从而突出了辛词的“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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