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伊朗] 今日军事头条

发布时间:2020-03-25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首座核电站投入正式运行,革命卫队发射新型导弹示威,第一架无人轰炸机“死亡使者”揭幕……近日动作频频的伊朗,在经历去年的选举骚乱后重新走进人们的视线。不过,这并不是事情的全部。经历了去年的选举之后,这个西方国家眼中的“邪恶国度”已经开始作出改变,《纽约客》记者还原了一个真实的伊朗。
  
  今年夏初,走在德黑兰城外厄尔布尔士山里时,我遇到三位伊朗改革派“绿色运动”的成员。下午天气非常炎热,他们在小溪旁的樱桃果园里乘凉。厄尔布尔士山长期以来为伊朗北部居民提供避难所和练习场地,城市的北部地区比其他地方更繁荣,居民们受教育程度高并更容易接受外来思潮。这里也是绿色运动的所在地,去年夏季保守党强硬派内贾德在备受争议的总统选举中获胜后,人们对绿色运动的支持日益增多。
  登山的路径起始于监狱外面的一堵墙,近几十年来那里是成千上万异见者遭受秘密拷问和迫害的地方。河两岸是露天茶馆,里面弹奏着怀旧歌曲,人们喝着新鲜的樱桃汁,吸着水烟。这里远离警察和去年袭击绿色运动支持者的便衣狂热者巴斯杰,给禁忌的生活平添了几分惬意。
  自从政府镇压后,街头游行变得稀少,在伊朗的外国记者也变少了。我持有采访内贾德的签证,但行程仍然被政府密切监控。爬山的时候,我看到在其他登山者里有一些巴斯杰。路上有些妇女穿着厚厚的黑色外套和披风,脸色通红,额上冒着汗珠。
  但在樱桃园,妇女们已经脱下头巾,快活地说笑。人们礼貌地同我打招呼,明显认出我是一个西方人。一个男子用标准的英语打开话匣子,他对着远方的德黑兰说:“现在有了新的屠夫,他们即使在私人场所也能嗅出些东西。”
  在樱桃园,绿色运动人士夫唱妇随。一个妇女谈起了斯宾诺莎,他的作品引发了欧洲的启蒙运动和“清真寺与国家”的分离。“在伊朗,我们需要斯宾诺莎。”她相信,社交网站是“让人们交流的最好方法,而且权力机构出现裂变需要变化时,社交网站也能让人们作好准备”。否则,绿色运动可做的事情微乎其微。在她看来,暴力只能导致更大的暴力。一个男子不同意这种说法,“改革必须通过暴力才能进行,只有你接受它时变化才会到来。”
  妇女悲伤地说:“但是我必须带着希望生活,不是吗?”
  沿路返回城市,我看到很多反对者在石头墙上面刷的标语。夏天开始,政府将标语统统覆盖。唯一没动的是一块鹅蛋大的石头,上面有绿色粉笔涂鸦:“独裁者去死。”
  
  他们的文化优越感
  
  到达德黑兰不久,我参加了一个由内贾德举办的新闻发布会。我是唯一的西方人,没有一个记者提起绿色运动。当我问起一个伊朗记者这个疏忽时,他眉毛一扬问道:“为什么问不存在的东西?”发布会上,内贾德回答了最近关于服饰装扮的宗教条令,这对许多年轻人来说是个重要的话题,在德黑兰北部,街道上满是染色的头发和流行发型。内贾德对守旧的牧师很愤怒,反对他们的条令。几天后,文化部关于适合男子的发型发表了官方指导方针:允许朋克头,不许涂发胶,不留尖顶发型,不留长发。
  其他问题涉及伊朗的核项目。6月9日,联合国安理会同意了新一轮制裁,不久后美国和其他几个西方国家分别公布了制裁措施。美国制裁要求与伊朗做生意的外国公司,特别是在石油和天然气领域,必须放弃他们的利益,否则会被美国严惩。内贾德报复性地宣布伊朗将停止一切与西方的核谈判。他说,在谈判恢复之前,伊朗必须知道五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和德国对“犹太复国主义者政权”和其核武器的态度。
  整个新闻发布会过程中,他看起来冷静、自信,甚至有些狡猾。自从重选得胜后,他中立地看待改革派政治家,劝说他的对手。在最近几周,为了得到最有利的权力基础,他恢复与前总统拉夫桑贾德的战斗。在新闻发布会上,当被问及拉夫桑贾德时,内贾德只是瞟了一眼,生气地说:“下一个问题。”
  几天后,我得到通知在白色总统官邸内会见内贾德。这个建筑曾是伊朗国王期间的总理府,花园有围墙,里屋的墙则气质高雅,打蜡的木头地板上盖着波斯地毯。邻近院子里住着最高领导人哈梅内伊,他很少出现在公众视线里,但却有着决定权。
  内贾德经常穿着米黄色的夹克衫,这也是志愿性准军事部队巴斯基的非官方制衣。但会见我时,他却穿着灰色外套白色衬衫,没戴领带。他脸上擦了点粉,大厅里放着强烈弧光灯和麦克风。采访很明显是要为伊朗国家电视台录制的,一群导演、翻译、技术师和保镖已经集合。总统和我在屋子中间面对面坐着。当技术师调节我的耳机时,总统的新闻官、一个约30岁左右的男人故意靠近我,低声问我能否少问些有关伊朗和美国之间战争之类的问题,要我问和平的可能性。他还建议说,总统愿意谈论全球金融危机和墨西哥海湾的石油泄漏等,对于这些,内贾德愿意提供“伊朗的帮助”。
  人们期望内贾德参加夏末在纽约举行的联合国大会,这是总统传递信息的一种方式。我在伊朗期间,官员们反复重复一个主题:尽管有新的制裁,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们还是希望恢复核谈判。一个要求不署名的伊朗专家告诉我,伊朗要求“一个美国能接受他们为核武器国的交易”。
  在伊朗人的想象里,如果这个国家要在世界领先大国里恢复合法身份,核武器是必需的。伊朗曾经控制了包括格鲁吉亚和坦吉克斯坦在内的庞大帝国,伊朗人是骄傲的民族主义者,对英国、美国、俄罗斯这些曾经给他们国家的欺侮特别敏感。同时,他们有比邻国更深的文化优越感。
  
  内贾德,开明的独裁者?
  
  内贾德通过训练成为工程师,交通管理博士毕业,但他更认为自己是一个道德哲学家。根据习惯,他先自言自语,谈论“人性、爱、友谊和尊重的普遍性”,接着露齿而笑。当我问他是否理解一些人因为他呼吁以色列毁灭论和坚持伊朗核能量的权利而紧张不安时,他回答道:“伊朗核项目和巴基斯坦问题是两个不同的问题,它们之间没有联系。伊朗已经坚持了核不扩散条约,我们签署了它,国际原子能署官员也来过我们国家;他们将我们所有的活动加以拍摄。美国政府接受核不扩散条约了吗?它没有使用过吗?它没有贮存过吗?”
  当采访转到国内政治时,内贾德否认了关于他们政府压制改革派、记者和人权活动家的诸多报道。“西方领导人的一个重要问题就是缺乏世界问题的信息。你跟我说个西方国家,哪个国家百分之八十五的人参加总统选举?没有一个是这样的!伊朗是民主纪录最高的国家……你可以看看所有我的对手和所谓的反对派,今天他们都是自由的。”内贾德将绿色运动示威者的暴力与最近20国峰会的动乱相比较:“如果在美国有人放火烧车或建筑物,他们怎么处理?”内贾德说,自己被电视画面吓到了,画面显示的是防暴警察殴打示威者的图像。“就因为我们反对西方政府的失败,伊朗从来不会那样对待民众的。”
  内贾德的说法与许多证人的说法相左。改革派总统候选人卡洛比后来给我发邮件说:“自从选举后,政府想禁锢我,控制我和随从与我们党派成员的联系。这个国家对我实行禁锢的第一步就是关闭我的报纸,我党的办公室和我个人的办公室。”卡洛比还肯定了对他实施袭击的报道,称强硬派的暴徒们为雇佣兵。“我和牧师在与其他官员会面或在公共仪式中,一些雇佣兵想袭击我。他们甚至想暗杀我,朝我的车射击。”
  但内贾德坚持伊朗是自由的,人们可以做喜欢做的事情。“在这儿,你没有被捕,而是可以舒服地和我谈话。没有一个美国总统有这个勇气允许一个伊朗记者自由发问。这是自由还是独裁?”
  当问及是否可以允许我采访穆萨维、卡洛比时,内贾德说:“这是由我来决定采访别人吗?每个人都是自由的。当然,一些人在法制范围内会有些限制,这取决于法官,与政府无关。这儿有自由,他们都有网络、新闻渠道和报纸,他们可以说我的坏话,没有人妨碍他们。”
  但是关闭卡洛比的报纸实在是迫不得已,很多其他出版物包括政治、经济和文化日志等都因“动乱、杂乱”和“滋生政变”被暂停或关闭。官方已经设立防火墙去阻挡西方和伊朗反对者的新闻网站,诸如BBC等有波斯语语言服务的许多西方卫星电视渠道也被中止。
  内贾德肯定了伊朗与美国的关系已经越来越趋于对抗:“我对这种关系不高兴,伊朗人也不高兴。”奥巴马2008年选举获胜后,内贾德已经送去了新总统恭贺信,很快提议双边关系,因此他在国内和外国遭受了许多批评。“但是奥巴马还没有互惠,自从当总统后,他只给了我们威胁”。
  奥巴马的团队一直追求对话的机遇,并一直坚持伊朗不能发展核武器。在选举后的不安期间,奥巴马对绿色运动的支持有所收敛,因为任何支持都会有损核对话的机会。采访结束时,内贾德和我站起来,技术员除去了我们的耳机和麦克风。总统的一个助手告诉他:“看起来美国人想立刻清理有关穆斯林的问题。”内贾德明显很在意他的话被麦克风收录进去,简略地说:“注意你的言辞!”
  
  “美国终会接受有核武器的伊朗”
  
  尽管内贾德保证我有自由去采访每个人,但一个高级政府官员还是告诉我要避免秘密行动。最后,我只被批准再采访一个人:哈梅内伊的顾问、《世界报》总编沙里亚特马达里。沙里亚特马达里在20岁时因追随武装叛乱而被监禁。当柯梅尼执政时,他自由了,但是伊朗王的拷打使得他牙齿全部脱落。尽管只有61岁,但他的嘴就像一个垂垂老者。
  沙里亚特马达里是一个诚实的人,他的发言是可靠的晴雨表。2009年年初,他曾向我预言内贾德会赢得选举,之后他重复要求拘捕伊朗改革派领导人。“现在美国与伊朗之间的形势非常敏感,但是这不能叫危机。”他小心地说,“真的,从伊朗政府的观点来看,现在形势是有利的。过去二十年里,西方已经动员了一些群体炮制阴谋,对伊斯兰国家实施颠覆性的计划。奥巴马看到伊朗选举的时机是他利用那些人的最好机会,但是他们将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了。”
  沙里亚特马达里暗示,改革者们就像是西方的潜伏特工,动乱反而揭穿了他们的身份。“奥巴马给我们一个看到谁颠覆我们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占了先机。”他继续说道,“一些人反对我们,问为什么在动乱中不逮捕穆萨维。不逮捕他是很聪明的做法,因为最后他露出了真面目。”在沙里亚特马达里看来,绿色运动是大阴谋的一部分。示威人群不是反对内贾德,而是反对整个机制。幸运的是,人们已经被动员起来,而且阴谋已经停止了。
  沙里亚特马达里承认宗教机构与伊朗社会是有区别的,但否认伊斯兰革命将其分裂。 “伊斯兰革命不是吞食它的孩子们,而是清除不听话的孩子。”提起改革派领导人,他说:“最终他们会因犯罪而被逮捕,他们最终会因叛国罪而受审判和监禁,但不是现在。如果谁想监察我们的船,那么他应该记住霍尔木兹海峡在我们掌控之中,我们会报复的。”
  沙里亚特马达里似乎排除了美国武力攻打伊朗的可能性。“他们与伊拉克和阿富汗的战争进入了死胡同,他们失败了。现在他们很难调动起公众舆论去发动另一轮袭击。”他也否认攻击会以空袭的方式进行,即摧毁这个国家的核设施和武装力量。“任何针对我们的袭击都是全面战争。我们不会让他们溜掉。胜利不掌握在他们手中,他们是有核武器,但是他们的全部领域会在我们导弹的轰炸之下。”
  在采访结束时,沙里亚特马达里预言:“五年内,伊朗和美国不会有外交关系。美国终会接受有核武器的伊朗,当然为了对抗伊朗它还会想另一个借口。战争的可能性很小,但是美国没有攻打我们的理由。当然,美国的一些政治家可能会犯一些愚蠢的错误,但是我们相信他们之中也有聪明人。”
  在伊朗,改革主义者即将消失,但是绿色运动对伊朗政府的威胁很小。穆萨维在网站上批评内贾德对核谈判的处理办法,说他的做法让制裁更糟糕,使伊朗不能发展和平的核技术。一些分析家认为穆萨维这样做是因为他想在改革者运动中保留影响力。但是伊朗专家告诉我,没有超强的领导力,运动便会分离。他解释说:“绿色运动由不同种类的人组成,有憎恨政府的人,有被选举作弊冒犯的人,有因受不了监狱待遇而加入的人。最后,他们都会分裂。”
  不过,在一些民众的眼里,却是另一番景象。在德黑兰,我应邀去一个伊朗人的家里观看足球比赛。中途,一些人提到了我曾采访过内贾德。约30岁左右的女主人很快将两只手指放到嘴里,弯下腰做恶心状。“哦,我恨你。他让我起鸡皮疙瘩,他是伊朗最坏的人,他侵犯了我们的尊严和道德感,而且还自认为很聪明。”女主人说,她的很多喜欢运动的朋友和熟人都是很有教养的年轻人,现在却已经开始逃离伊朗了。“人们感觉像被打劫一样,他们的尊严和希望受到了侵犯,每天都很痛苦,这种感觉不会消失。绿色运动也不会消失,也许某一天会以另一种形式重新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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