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坛反腐启示录] 启示录兽

　　中国足球历来为国人所诟病,但近来足坛反腐的步步推进,却让国人刮目相看,这至少让人明白了一个道理:中国足球长期落后的一个根本性原因,就是足坛自上而下的普遍的腐败。这一点,与中国不少地方不少领域的情况是一样的。尽管足坛反腐还未有穷期,但在这个腐败的“重灾区”中已经表现出来的反腐勇气及其有效举措,却给予人们许多启示:
　　启示之一,必须坚决地推进政企分开。中国足坛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腐败现象?一个基本的原因来自体制,就是足坛从上至下,政企不分。长期以来,从南勇们把持的中国足协,到地方的各级足球管理部门,既具有政府部门的制定政策、统辖管理、号令三军的至高权威,又具有市场运作、经营牟利、分享好处的巨大权力。足坛的管理者集官员、商人、企业家、仲裁者的角色于一身,不仅在足坛上可以纵横捭阖、为所欲为、利益均沾,而且在足坛上构成难以监督的绝对权力,焉能不腐败?可以说,足坛的这种体制若不做根本性的改革,很难避免以后再发生大面积的腐败。值得注意的是,尽管我们在经济体制改革和政治体制改革中呼唤政企分开已有多年,但这个问题却并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政企不分的现象仍然在不少领域里突出存在。在这种格局下,恐怕产生腐败是必然的,而不腐败是偶然的。
　　启示之二,必须勇于从高层下手。其实足坛反腐早已有之,七八年前就抓了、判了个别裁判员,可足坛腐败非但未被遏制,反而愈演愈烈。而这次足坛反腐,首先剑指高层,着力从中国足协高层领导人突破,就势如破竹,迅即打开足坛反腐局面,令人鼓舞!大量的实践早已证明,一个地方、一个领域的长期大面积腐败,必然与这个地方这个领域的高层领导者有直接的关系,即使领导者没有身陷腐败泥潭,也负有不可推卸的政治责任领导责任,也理应严肃追究。但较长时期以来,由于种种原因,一些地方在反腐败的实践中却缺乏勇于从高层着手的勇气。往往是反下面的腐败现象易、反上面的腐败现象难,抓基层的腐败分子易、抓高层的腐败分子难,紧盯着浮在面上的腐败现象易、穷追隐身幕后及楼上的腐败现象难。一些群众感慨“重拍苍蝇轻打老虎”,固然有片面性,但也决不是空穴来风。多年来中国政坛流行一句老话:“重点是干部,关键在领导”,此话用于反腐败,也是恰如其分的。
　　启示之三,决不放过任何腐败现象的蛛丝马迹。足坛腐败,积重难返,如何厘清乱局?本次足坛反腐的一个基本经验,就是注重捕捉腐败现象的蛛丝马迹,从而不断扩大反腐战果。一些球员在球场上的某些反常举动、一位裁判员的超越常识的判罚、一场球赛的微妙比分、一支实力不济的球队的意外晋级、一笔俱乐部来往账目的可疑之处、一个臭名昭著的足球“掮客”的多处应聘、一名足协官员对经营项目异乎寻常的关切,甚至一大群球迷在球场上的愤怒呐喊,都可能成为重要的反腐线索,都纳入了专案组的视野。实践证明,这种做法及经验至为宝贵。值得注意的是,现在一些地方和部门的反腐败斗争迟迟打不开局面,大家明明都感到腐败现象及腐败“黑洞”的存在,但却似乎无从下手,因而只好听之任之。这正是缺乏足坛反腐的那种“认真”精神。实际上,任何腐败现象都不可能做到天衣无缝,即使再高明的腐败分子也会露出蛛丝马迹,关键在于反腐败是否认真。用老百姓的话说,就是是“真打”还是“假打”?应当说,要发现和抓住腐败现象的蛛丝马迹,把反腐败斗争引向深入,在很大程度上主要不是技术问题、水平问题,而是反腐败的决心问题、态度问题。足坛腐败由来已久,线索一大堆,但为什么一直敷衍应付、打击乏力?一个重要的原因就在于足坛的领导机构发生了严重的腐败问题,因而必然会对足坛腐败的线索视而不见,对大众的足坛反腐呼声充耳不闻。现在不少地方的反腐败斗争一直处于一种沉闷的、徘徊不前的被动局面,明明线索很多,但就是置若罔闻,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某些领导机关领导干部自身恐怕有一些难言之隐。这应当引起我们的高度警惕!
　　启示之四,决不放过对腐败现象的既往追溯,决不让腐败分子享受腐败的既得利益。此次足坛反腐的一个引人注目的做法,就是不仅注重对足坛当下的以及最近发生的腐败现象的查究,更注重对发生在数年前、多年前的腐败问题的追究。不仅十余年前的一场甲A“问题比赛”被重提,深究其隐藏的腐败因素,而且还对已退役多年的球员、裁判员、教练员进行认真的反腐调查;不仅对历届足协领导班子主政时期发生的足坛腐败问题穷追不舍,而且对开展足球联赛、推进足球职业化进程以来出现的腐败线索也不放过,包括对过去的一些足坛名人(球员、教练、裁判、经纪人)也纳入反腐调查的视野。这样做,虽然全无某些地方所谓“既往不咎”的温情脉脉,使得一些问题人物提心吊胆,但却彰显了足坛反腐的坚定决心,体现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公平正义,沉重打击了一些腐败分子的侥幸心理,受到社会各界的高度认同。这是难能可贵并需要大力倡导的!现在的问题是,一些地方的反腐败斗争由于种种原因,往往重视现实问题多、重视历史问题少,重视台上人物多、重视下台人物少,有的甚至以“新官不理旧事”的所谓官场规则为由,拒绝追查既往的腐败问题,从而使得相当一些腐败分子逃脱了规避了应有的制裁。在人民群众为此不断举报、一再失望时,一些腐败分子却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以往腐败带来的种种好处。因此,像足坛反腐那样严厉地追溯既往,不仅是人心所向、社会所唤,而且也是令人信服地深入开展反腐败斗争的必然要求。
　　当下足坛反腐的启示很多,但仅以上四条,足以启人深思。若能在整个反腐领域推广开来,高度重视并积极实践这四条,相信整个反腐败斗争定会出现令人振奋的新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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