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流相声和非主流相声 [白岩松:我是主流中的非主流]

发布时间:2020-03-05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当你见到白岩松,你会立即明白,“国字脸”是个什么意思,那几乎就是国家的脸谱。   他很早结婚,妻子知书达理,儿子活泼可爱。近些年来他参与了所有的大型新闻的直播,值得领导和同事信赖。
  他是蒙族人,正直,坦诚,是性情中人。喜欢喝酒,却彬彬有礼。他从事着一个不能时常笑的工作,十分严肃,然而私下里,他热情,善意,亲和,睿智,善于自嘲,他有足够的幽默感。他思考,也痛苦,也急躁,也快乐,但是有分寸。
  偶尔,他会担当全国十大“杰青”,或者“青年领袖”一类让人心生虚荣的头衔。他是优秀主持人,亦庄亦谐。
  总而言之,在主流的人群中,白岩松几乎符合了所有的主流价值观。
  但他依然坚持:我是主流中的非主流。
  
  “我始终站在新闻的第一线”
  
  1968年出生的白岩松,在20世纪80年代度过青年时代,成名于90年代的电视新闻行业,又在2008年奥运期间度过40岁生日。生逢盛世,一切于他都顺理成章,又意味深长。
  自1993年起,白岩松参与创办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栏目,先后在《东方时空》、《焦点访谈》、《新闻周刊》、《新闻会客厅》做主持人,虽然,他自称为“主流中的另类”,主流却也给了他丰厚的回报。香港回归,三峡大坝截流,朱?基总理第一次招待会,江泽民跟克林顿人民大会堂答记者问,1998年珠海航展,1999年澳门回归,2000年迎接新千年,2000年悉尼奥运会、2001年北京申奥、中国加入WTO、伊拉克战争。连宋大陆行,神舟六号,2008北京奥运会……
  做新闻让白岩松感到骄傲。“作为记者,我始终站在新闻的第一线,几乎没有错过任何一件重大的事件。我站在这个平台上,有机会实现最大的梦想,是很幸运的,”
  打开电视机,几乎是每天的固定时间。你会看到熟悉的白岩松,一如既往地端坐着。灰色西装。白色衬衣,以及条纹领带。他眉头有一个隐隐的“川”字,他语气顿挫,正告天下,这个世界正在发生的大小事。
  作为主持人,他并不真的照本宣科,他带着某种书生气,声称用自己的个性来诠释这个世界。他获得他应有的名声、地位和报酬。和当前不少不幸获得负面名声的央视主持人相比,他和他的名字一样,立场坚定,方向明确。
  供职14年的央视职员白岩松,是你熟悉的陌生人。
  
  “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一个商业主持人”
  
  ――你想要的是什么?
  “我想要的就是做新闻。在这个过程中我要得到的是自己对自己的尊重。除去体育和新闻,你让我做其他类型的节目恐怕很难――除非做音乐。”他是资深音乐发烧友。
  “2000年,我主持了悉尼奥运会的解说,那是中央电视台有史以来第一次用2个主持人去全程直播,我们每天工作15个小时,整天在大家面前晃。那一年突然把你推到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所有的媒体、网络都在讨论你,忽然被推上了舆论的峰尖。这些让我挺恐慌的。我休息了一年,关掉手机,想安静一下。2001年,我去台湾转机香港。一觉醒来,走出宾馆,发现报纸全部都是中美撞机的头条,我立刻买了所有的报纸。这时候你发现你没有参与的机会,心情非常沮丧。那一瞬间我发现不可能离开新闻。它让我永远保持好奇心和热情。”
  《360度》的制片人张巍说,白岩松是比较纯粹的新闻主持人,在职业方面的才能无可挑剔。“他在工作中非常认真,尽职,甚至刻板。勤奋得让人吃惊。他有激情,在工作中,他会令其他人受到鼓舞。这一点恰恰是传媒需要的。”
  虽然是一个名主持人,白岩松并不满足于现阶段的主持,他期待在舆论监督上有更大的突破和更高的平台,他希望能够质问官员,能达成与老百姓的沟通,能够让政府听进去更多的话,能够做更有效的沟通。诚然,电视毕竟是挺肤浅的,而“严肃新闻”的空间确实也比不上“娱乐新闻”。而他的收入也不如一个娱乐主持人。“他也不走穴。”
  白岩松做主持人都是自己亲自写讲解词,轻易不让编导替他写。他不用电脑,他喜欢用硬的纸和尖一点的笔,而稍微薄的纸,他就会写得没感觉。他就是这样执拗地,坚持自己的声音。
  ――你会成为一个商业主持人吗?
  “我们确实被明星化过,可是我们会慢慢回到原来位置。但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成为一个商业主持人。”白岩松说。
  
  “哪里不是体制?”
  
  “在体制内生活、做新闻当然遇到过许多的为难和挫折,我从来不去抱怨体制。你抱怨它会有用吗?”白岩松说。
  上大学的时候,白岩松曾和男生打架,打得十分嚣张,“我在学校里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因为打架差点被开除。”
  在白岩松进中央台的头几年,一直是一个“反对派”的角色。他跟所有的领导拍过桌子,甩过门。他是一个“刺头”,在评论部尝试成立了同行工会,和领导去谈判。“领导也很可爱,真的答应了谈判,结果是双方都拍了桌子。”
  “别人会认为我有知名度,所以很强悍,其实我那时没知名度。可是那时我们真的觉得这样是对的,就必须这么去做,绝不会为了生存去迎合。我一直是有恃无恐。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现在也不会去逢迎。”
  ――现在会有所改变吗?
  “现在会理智些。我会冷静下来,想改进的方式。直到我想到了2-3个对策,我才会去谈,说,你看,如果我们不这么做,那么做好不好?80%他们会在我的几个方案里选择一个。也许别人说,你没有过去那样尖锐了。我反而觉得我尖锐得更有效果了。”
  “哪里不是体制?体制对你的压抑是显而易见的。如果说脱离这个体制,还有金钱的体制,在钱的面前,背叛自己的人更多。”“我对体制没什么可抱怨的。这是我的选择,我必须承担这样的压抑。”
  唯有选择它,坚守它,他才能获得这样的一个平台。有机会、有可能发出自己的声音。“他显然不满足于现在的状况,而他只能一步步地在体制内争取话语权。”一名同事说。
  央视评论部集中了一批像白岩松、崔永元等有新闻才干、有想法的聪明人,在电视节目的深度上,做出过不少推进。
  3年前,白岩松一连辞去了《中国周刊》、《时空连线》、《新闻会客室》3档节目的制片人职务。
  “对我来说,我必须去做制片人,是体制的原因推我上的,我没办法。但我做了2年制片人之后,发现没时间做主持人了。而且我发现,屁股决定脑袋,你坐在制片人的位置上,思考就不独立了。你必须考虑,我要这么说会不会使得栏目被毙掉?我就丧失了某种做主持人的自由。”
  白岩松改变了做制片人的一个传统体制,他削了自己的权力,成立了编委会,按照国外的方式来运行。接下来创办了《新闻周刊》和《新闻会客厅》。他 离开了制片人的位置,留下了编委会的机制。而且,在他的手下,还发现了一些制片人和主持人,比如张泉灵、柴静。他觉得“满快乐的”。
  
  “实在是很可爱的一个人”
  
  白岩松的脾气有时候会不那么好。
  “岩松作为朋友,实在是很可爱的一个人,他和你肝胆相照,为你两肋插刀。”白岩松的前同事雷溶说。“但是作为上下级,他让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他和我翻脸两次都挺厉害。几乎就是暴跳如雷,在楼道里大声喊:‘雷溶――你出来啊――’我都被气堵了。”
  “后来他回去给我打电话,说得挺动人的,把我都说哭了。”
  王力军也说:“有一次,我们在做一个死于矿难的矿工的孩子――牛津和时任国家安监总局局长李毅中的对话,在直接连线中出了些技术故障,白岩松冲了进来,当着许多人的面,指着我不客气地说,‘你还干不干了?”’
  “他是那种最难合作的主持人,这样会给人很大的压力。也会得罪一些人。”这让他们对白岩松爱恨交加。
  “不过,他发脾气也真的只是为了工作。事后,他也不直接地,生硬地道歉。他会找一种很自然,很细腻的,让人容易接受的方式,找我去喝酒,说着说着两个人的关系就恢复了。”王力军说。
  张巍说:“他喜欢喝酒,喝多了就和你谈心,说很肺腑的话,但醒来后经常不认账。他容易调动人的感情。让你觉得,有这样的一个朋友。挺知足。这可能和他的蒙族的血统有关系吧。”
  “最烦他的脾气,然而在工作中,他非常准确,有才华,有热情。他有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责任感,我和他合作的片子,大都获了奖。”雷溶说。
  白岩松8岁时父亲去世,一直到1978年才平反。“母亲没有再嫁,和我们相依为命。”
  白岩松的班主任,北京广播学院的曹璐老师提起这个学生就赞不绝口:“岩松这拨孩子挺不容易的,而岩松特别懂事,有责任感。”
  “虽然他犀利,咄咄逼人,逻辑感强,但我觉得他的性格里实际上充满了一种纯真和热烈的东西,感情很充沛。别人认为习以为常的,他却经常被这些点滴打动。有一次我们做了一期残疾人的节目,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一把把我抱在怀里,‘啪嗒啪嗒’地掉眼泪。我还听说他在家里和妻子听交响乐,两个人居然听到抱头痛哭。”
  “一方面他像一个孩童一样热烈天真,另一面,他又很世故圆滑,在体制里一步一步地争取话语权。有一次我不小心摔断了腿,而我当时已离开了《东方时空》,那医药费谁出呢?他就出面帮我和领导斡旋,斗智斗勇,硬是把医药费用给解决了。”雷溶说。
  他的一名同事略带促狭地笑着说,白岩松不知为何,无法在工作中和女性坦然相处,只能和男性或者是比较中性的女性合作。“他从来没有过绯闻。”“他只有在自己掌握的环境中,才会自如。我觉得他是自信的,而内心深处有着不为人知的羞怯和敏感。”
  白岩松说:“在大学我基本上没和女生打过交道。我球打得很好,是那个时期的‘球星’。在大学一个男生如果体育很好,那他是很容易自信的。”
  “他很自信,但他并不放大这样的自信。他内心柔软。他轻易不透露这样的柔软。其实这个人骨子里比较骄傲,他对他看得上的人都特别好。”王立军说。
  “我只希望我在乎的人对我点点头。”白岩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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