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漩涡中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货币基金的风险是什么

发布时间:2020-02-18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作为二战后维持国际金融秩序的两大支柱之一,IMF的任务是向成员国提供短期贷款,保障国际货币体系稳定;另一支柱则是世界银行,它为成员国提供长期低利率贷款和援助,以促进成员国的经济发展。
  而如今,二者不仅对发达国家的影响力日益减少,在亚洲和拉美的公信力也在降低。尤其是最该“救火”的IMF,在最近显得如此无力!
  英国《经济学家》10月23日对被称为世界金融“救火队”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近来的表现评价说:“直到10月中旬,IMF一直尴尬地置身于金融危机之外。大部分职员不是在讨论拯救方案,而是在讨论总裁卡恩的风流韵事。”IMF直到10月中旬才出手援救濒临破产的国家,被媒体形容为像一个“迟暮的老妇人”。而准备接受援助的国家也对可能随之而来的附加条款心有余悸。此外,IMF的钱够不够用也遭到怀疑。在重重质疑下,欧洲把金融危机视为IMF实现“复兴”的机遇。即将召开的华盛顿峰会因此既被看做是IMF谋变的契机,也将是美欧路线之争的一次集中爆发。
  
  曾经“失声”10年
  
  位于华盛顿市中心的IMF总部与世界银行总部相邻,距白宫仅3个街区。如此布局彰显由美国主导建立起来的布雷顿森林体系中几个关键角色的密切关系。在过去10年里,IMF很清闲,享受着免税高工资的雇员们也过得相当惬意。但最近这段时间,IMF总部再看不到往日的太平盛世,里面的人行色匆匆,在大楼外“喷云吐雾”的人也表情凝重。《经济学家》说,“随着一个又一个国家陷入危机,‘救火队员’终于被要求付诸行动了”。从10月20日开始,IMF先后宣布向冰岛、乌克兰提供10亿美元和165亿美元贷款,向匈牙利提供“规模可观的融资”,还将向巴基斯坦提供100亿美元救助。白俄罗斯、塞尔维亚也在等待救援的名单上,巴西、土耳其、南非也有可能求助IMF。这一系列举措是自亚洲金融风暴以来,IMF采取的最大行动。
  然而,IMF的巨额救助计划并没有换来各国的太多赞誉。它被指责严重错判了次贷危机的影响,还被质疑对发达国家的金融体系监管不力。6月,IMF总裁卡恩曾表示,美国次贷危机最严重的时期已经过去。德国《商报》10月28日称,去年八国峰会上,德国总理默克尔就建议IMF加强对世界金融体系的监管,但美英断然拒绝。委内瑞拉总统查韦斯指责说,“IMF现在试图扮演医生和救世主的角色,但正是它该对这场全球悲剧负责”。罗马尼亚总统伯塞斯库也直言,“人们一直没有勇气公开说,是腐败酿成了金融危机,而IMF、世行严重失职,根本没有发挥监督作用”。比起亚洲金融危机时IMF狠批亚洲国家市场、贸易不开放,这一次面对肇事的美国,IMF还没有说过一句批评的话。
  
  被讽刺为“国际痛苦基金”
  
  在向IMF求助前,巴基斯坦先向中国寻求帮助,冰岛则试图同俄罗斯达成救助协议。《经济学家》称,“巴基斯坦和冰岛的踌躇是IMF的耻辱,它们是在担心,被迫接受IMF援助的额外条件可能给国内政治带来破坏性后果”。《巴基斯坦新闻报》10月28日的一篇文章写道,“现在我们正处于设备不齐全的公立医院中,周围只有一个庸医,他今年64岁了,名字叫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看起来,现在IMF成为了唯一的选择。但是,有多少国家曾经接受过这个庸医的治疗,有多少国家因此而上瘾。我们心脏缺血,肺部缺氧,我们是否有时间检视一下这位庸医的历史记录和职业能力?在过去64年中,IMF一直开出3剂标准药方:削减政府开支、增税、货币贬值,令每个接受治疗的国家都成了受害者”。文章称,“IMF只是要向我们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
  事实上,IMF在上世纪阿根廷、巴西和墨西哥濒临破产边缘时拉了一把,在亚洲金融危机中救助了泰国、印尼、韩国,影响力达到巅峰。然而,所有接受过援助的国家,都因此经历了一番彻骨的疼痛。1998年,时任印尼总统苏哈托在IMF的500亿美元救助方案上签名时,时任IMF总裁康德苏站在他后面,双手交叉俯视的情景,至今让印尼人感到屈辱。当年,印尼按照IMF的要求,削减公共开支、增税及撤销对生活必需品的财政补贴,致使低收入阶层的生活更加困难;勒令经营不善的国有企业私有化,关闭资金周转不灵的银行导致失业率骤升,并造成社会动荡;允许包括水利、电信及电力等行业实现私有化,让金融市场大门洞开,使印尼政府失去了对国家经济命脉的控制。“接受IMF的援助就等同于国家危机”,《韩国先驱经济报》10月28日报道称,亚洲金融危机中韩国接受IMF570亿美元救助,被迫答应了出让韩国国家银行控股权、取消外国产品进口禁令等条款,结果导致市场崩溃。韩国人甚至将达成协议的12月13日称为“国耻日”。美国《国际先驱论坛报》评论说,“亚洲回想起10年前从IMF受到的侮辱,因此对此次IMF对美英保持沉默的‘偏向行为’感到愤怒。”
  阿根廷曾被IMF推崇为“模范国家”,但其2001年出现金融危机时,大多数分析人士认为,是IMF提议的紧缩财政预算和将重要资源开发项目私有化导致的。在非洲,受惠于IMF的高负债国家听从要求,实施经济自由化,放开咖啡等农产品的生产和贸易,结果导致咖啡产量上升,价格下跌近50%,政府收入也因进口关税降低而减少。以至于埃及总统穆巴拉克在上世纪90年代初寻求IMF帮助后,曾感叹IMF是“国际痛苦基金”。
  
  
  几大顽疾常遭质疑
  
  在这次金融危机中,乌克兰为了获得贷款,与IMF达成了包括平衡本国财政收支、削减社会保障开支等一揽子计划。而对冰岛的救助,IMF却没有附加任何惩罚性条款和改革要求,甚至称赞冰岛政府提出“雄心勃勃的经济计划”。《国际先驱论坛报》说,西方媒体对韩国的报道集中在银行的灾难和亚洲金融危机重演的威胁上;对澳大利亚却都是溢美之词,尽管澳大利亚存在巨额财政赤字,外汇储备少得可怜,家庭债务居高不下。路透社说,发展中国家希望IMF能像对待新兴经济体那样,公正地指出富国存在的缺陷,但当富裕国家遭遇经济动荡时,IMF根本不敢站出来。
  客观地说,IMF并非无意指出美国的问题,只是无力监管这个全球经济霸主。路透社说,去年IMF对美国住房市场发出警告时,根本没人理会;今年4月,IMF预测信贷危机带来的损失可能达1万亿美元,但富裕国家的官员却抱怨说IMF太悲观了。还有报道称,今年春天,IMF曾为美国准备了一份详细的金融救助计划,提出用美国国债交换次级债的设想,但这个计划还没送到美国财长保尔森手上,就被扔进了废纸篓。
  在IMF里,美国几乎是“一言九鼎”。IMF实行“配额制”,成员国的发言权、投票权按配额多少分配。按理说,应该是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越强的成员国拥有的配额越多,但实际上并非如此。比如,荷兰拥有2.38%的配额,“金砖国家”之一的巴西却只有1.4%,中国、印度的配额这两年虽不断上升,但中印加起来的投票权还不如比利时加卢森堡。而美国的配额高达17.09%,这意味着日法德3个“次大户”联手也无法撼动美国的地位。份额和发言权分配不公一直是IMF的一大顽疾。尽管IMF已经为此付出了不少努力,比如增加了中国、韩国、墨西哥和土耳其的配额和非洲执行董事的发言权,但这些都还远远不够。
  此外,与世行行长一贯由美国人出任一样,IMF总裁也由欧洲人“世袭”,这也被其他国家所诟病。不过,欧洲在内部挑选IMF总裁人选时也得考虑美国的想法。德国《明镜》周刊曾报道,2000年3月,被一致看好的德国财政部国务秘书韦泽退出了IMF总裁的角逐,他在写给德国时任总理施罗德的信中说,由于美国反对,他选择放弃。德国媒体认为,韦泽遭美国“封杀”是因为他在世行工作期间推行的金融干预政策损害了美国利益。
  
  IMF救得了世界么?
  
  加拿大《环球邮报》10月24日说,“IMF改革的话题谈了10年也毫无结果,以至于不久前已经有人为IMF准备讣告了。现在,IMF的生意似乎又来了。但问题是,IMF可能还没有做好准备”。IMF目前有2000亿美元可供调度,还有500亿美元的长期信贷安排可以动用,但很多媒体认为,这可能挽救不了全球银行业的损失。
  IMF的本钱主要来自放款收息,但援助必辅以改革的原则令其吸引力大减。美联社说,“许多国家都从资本市场上寻找资金,并建立自己的外汇储备,不用再毕恭毕敬地去寻求IMF的帮助”。亚洲金融危机后,亚洲地区积聚了世界上最雄厚的外汇储备,获得贷款的发展中国家也千方百计尽快偿还欠款,以重新获取经济自主权。自从2002年巴西、俄罗斯等国提前偿还贷款后,IMF的作用就一落千丈。去年,IMF自建立以来首次出现亏损,贷款规模从1998年的320亿美元降至20亿美元左右。卡恩去年11月上任以来,IMF已出现4亿美元赤字,为此他裁员400人,出售了一些库存黄金并投资政府和公司债券。英国《金融时报》27日说,在向冰岛、乌克兰提供贷款后,IMF将很快发现自己已弹药不足。IMF前任首席经济学家西蒙?约翰逊说,如果IMF有2万亿美元也许能成为举足轻重的角色。英国《每日电讯报》甚至称,随着多国申请救援,“IMF可能需要印刷钞票来拯救危机”。
  加拿大《环球邮报》还认为,一直在背后操控IMF的美国在危机中失去了光泽,暂时停止了自由市场体系,而这是IMF传统上不赞成的,“美国正做着以往它劝别人不要做的事。这种伪善极大地削弱了IMF的权威性”。《华尔街日报》称,欧洲想借美国的“过失”,实现IMF的“复兴”。11月15日召开的华盛顿峰会将引起美欧是否“修复美式资本主义”的争论。欧盟委员会主席巴罗佐表示,金融危机提供了检讨布雷顿森林体系的机会;法国总统萨科齐称峰会的宗旨是要根本改造IMF和世界银行;英国首相布朗甚至以“第二次布雷顿森林会议”来形容这次峰会。显然,美国对此绝不会妥协。就像一位美国人在博客中所说:“保留IMF,最好把它纳入五角大楼。IMF是保卫我们国防安全的重要武器。如果我们对哪个国家不满意,我们可以派军队去。如果实在不满意,我们还可以派IMF去。”美国的分析人士认为,期望一次峰会解决旷日持久的IMF问题,过于天真。尽管世界经济不再是G8关起门来说了算,美国的实力也不如从前,但要将布雷顿森林体系推倒重建并非易事,不仅G8间难以达成一致,联合国也不会轻易放弃IMF。
  (摘自10月29日《环球时报》,作者为该报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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