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委要敢于为自己投出的一票承担责任” 投出神圣一票
发布时间:2020-02-18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第七届茅盾文学奖的变化之一,就是评委阵容的变化。文学批评家何向阳、汪政、陈晓明、阎晶明、谢有顺成为本届评委会引人注目的面孔。评委们的晋身是从茅盾奖的“评委库”中被抽选出来的。
在乌镇的颁奖现场,评委谢有顺接受了记者的采访。
记者:在参与茅盾文学奖评选工作以前,你对茅盾文学奖的认识和态度如何?
谢有顺:应该说,茅盾文学奖还是目前中国文学界最具影响力的奖项,它有其自身的权威性和专业品质,不仅读者看重,作家本人也很看重。应该说,自创立以来,它表彰了不少优秀作品,当然,也有很多遗漏,但总体而言,它是众多主流文学奖项中比较纯粹的,且因为它是专为长篇小说设的奖项,又严格控制获奖作品的数量(平均一年一部),所以具有别的主流文学奖项所没有的标高,从公正的角度看,这还是一个很值得尊重的奖项。以前我们习惯于盯住几部并不尽如人意的获奖作品不放,并由此推测茅盾文学奖的基本品质,而忘记了这个奖也曾推出一批优秀作品,这恐怕也是偏颇的。任何奖项都是有遗憾的,因为评委众多,必然就有妥协和平衡,偶尔让平庸作品钻了空子,这都是可能的。在我看来,茅盾文学奖是目前主流奖项中缺憾比较少的一个。
记者:本届评委会出现了众多新的面孔,无疑也是新的文学经验和新的文学见识对茅盾奖的注入,但是仍然有出色的作品落选,比如史铁生的《我的丁一之旅》、王蒙的《青狐》、范稳的《水乳大地》,是否茅盾文学奖对主旋律和导向性的过分强调阻碍了这些作品的胜出?
谢有顺:据我全程参与这次评奖的情形看,这几部作品没有胜出,倒是和强不强调主旋律和导向性毫无关系。《我的丁一之旅》很多评委都给予了很高的评价,我个人也很看好,但也有评委觉得不太好读,这涉及到小说应该怎么写的问题,就我自己的阅读趣味,我是能接受这种挑战的,我也不认为茅盾文学奖是在评好看小说,相反,艺术的创新比好看不好看更重要,正如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奖作品,也是未必都是好看小说一样。但你很难要求所有评委都接受具有探索风格的小说,而茅盾文学奖最后胜出的作品,必须有超过三分之二的票,这是有难度的。《青狐》和《水乳大地》,也都是很多评委所推崇的作品,竞争力很强,但在一些问题上若无法取得最大范围的共识,要赢得三分之二的票是不容易的。这是一种遗憾,但也可以理解,毕竟每人都只有一票,而对艺术的选择恰恰是自由主义的,每个人有坚持自己意见的自由。
记者:对茅盾文学奖评奖条例的指导思想你怎么看?比如:弘扬主旋律、坚持导向性。
谢有顺:看待这个问题之前,我首先会承认一个前提,茅盾文学奖“是由中国作家协会主办的我国具有最高荣誉的文学奖项之一”,忽视这个主流奖项的背景,就无法真正认识茅盾文学奖的基本面貌。一个官方主办的奖项如果不弘扬主旋律、不坚持导向性,那反而是奇怪的了。而据我所知,在弘扬主旋律、坚持导向性之外,茅盾文学奖也特别强调提倡多样化,强调思想性和艺术性的高度统一,可见,艺术的尊严还是被推举的。但什么是主旋律,这个概念不应做狭窄化的理解,不能简单地以为,图解意识形态或写重大社会事件的作品才是主旋律,我认为,书写善与美,表达社会正义,关注时代变迁中的疑难和出路,更应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就此而言,茅盾文学奖本身也是在进步之中,比如这一届贾平凹、麦家的作品获奖,都是对主旋律这一概念的全新诠释,也扩展了茅盾文学奖在题材、思想方面的边界,因为你很难在他们作品中,看到明显的意识形态烙印,但这些作品又确实对时代的基本价值有一种独特的体认,值得重视。我认为,这样的个案若不断增加,是能提升茅盾文学奖的专业品质的。
记者:以你的经验看,作为一个国家最高的文学奖,有什么地方是需要完善的?
谢有顺:茅盾文学奖还是很注重程序公正的,但在一些环节,我觉得还可以做更大胆的探索:一是初评入围名单公布之后,终评会议若要增补篇目,需要有更严格的遴选程序;二是提前公布终评委名单,接受大众监督,让每个人更快地进入没有私心杂念的评审状态,因为评委名单之前虽说是保密的,但每届都会泄露出去,该知道的人都会知道,人多嘴杂,难以约束,与其这样,那还不如直接就提前公布,反而显得光明磊落;三是我建议下一届评审会议实行记名投票制,以示评委对自己投出的票承担具体的责任,从而最大限度地抑制为私情而投票的情况。
事实上,记名投票基本是国际惯例,而作为评委,敢于为自己投出的一票承担责任也是他的职责之所在。(夏榆)
(摘自11月6日《南方周末》)
相关热词搜索:一票 评委 投出 “评委要敢于为自己投出的一票承担责任” 热点 技术实时热点
热点文章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