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金的中国女人和浅薄的中国男人】 属虎的女人几月会克夫
发布时间:2020-02-14 来源: 散文精选 点击:
十几年前《玫瑰之约》开辟相亲节目风靡一时,江苏卫视《非诚勿扰》前不久带来的冲击更猛烈。近段时间,国家广电总局连续下发两则通知要求相亲节目进行整改,将此节目推上了舆论的顶点。到底是什么让一个看似普通的相亲类节目引起了各界如此高的关注?而它所引发的话题又折射出我们当前社会价值观处于一个怎样的境地,传播者应承担怎样的责任??
一、易前良:“一切向钱看”,节目冲破底线的罪魁祸首?
“节目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我个人觉得很惋惜,也很痛惜。”从该节目一面世就一直持“看好”态度的河海大学传播学副教授易前良在接受采访时非常遗憾地说。他认为该节目融入了各种时尚元素和成功的电视类型元素,如男女之间的PK、主持人的个性化评论等,同时通过制造各种意见冲突,具备了一个优质电视节目的特色,吸引了人们的眼球,这也是很多人在最初都对该节目抱以很大热情的原因。“但后来完全以眼球为导向,走上了低俗化的道路,从而突破了社会道德底线,激起了民愤。”
“底线”一波又一波地被冲击,可怕的是许多人在这一波波冲击中逐渐麻木。
“刚开始听到马诺说‘宁在宝马里哭泣也不愿在自行车上笑’时,觉得特别震惊,可听了几次就觉得习以为常了,因为想想有这样思想的人在社会中也为数不少,后来又爆出另一人裸照事件,心理上又被冲击了一回,看似单纯的人背后怎么如此龌龊呢?可想了想,也许人家真是另有隐情吧,就这样慢慢地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了。”南京某高校大学生小李从头到尾关注此类节目,看的时候感觉有趣,但也有一丝忧虑。“看这个节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里面的人物总会给你爆出冷门,不过我真的不知道下一个冷门是什么,还有什么样的底线可以被突破。”
对此观点,《非诚勿扰》节目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工作人员竟理直气壮:“我们只有这样做,才能把大家的眼球吸引过来啊,有人看才能有广告啊,有广告才能有收益,市场经济嘛!”
收视率带来的效益在广告中有着最为集中的体现。该工作人员透露,因为节目收视率暴涨,该节目的广告刊例价已上调了4次,不但首播的广告投放商没了四折的优惠,连复播的广告价也上调至跟首播一致。即使这样,排队的商家照样络绎不绝,就算是上重播的广告,也要提前一个月预订。
对于媒体的极端逐利行为,不少专家都表示,在激烈的媒体竞争环境中,一些媒体逐渐形成了“一切向钱看”的价值判断,坚信只有极端化的节目形态才能赢得高收视率和高回报率,就这样一点一点地突破了社会道德的底线,慢慢地在利益面前逐步迷失了自己。?
二、俞香顺:错误的价值观让一些观众陷入虚假狂欢?
尽管《非诚勿扰》以造假和低俗受到广泛的质疑与批评,但值得反思的一个现象是,不少人在谩骂批评的同时仍然看得津津有味,“不要当真就好了,就是看着玩嘛。”这个看似自相矛盾的现象说明了什么?有人说,“这是一场浓烈的戏,它给人们提供了消费、投射和参与的狂欢。”这种看戏心态成为人们观看《非诚勿扰》的一个普遍现象。
回顾《非诚勿扰》播出至今的历程,该节目掀起的第一个大高潮是马诺带来的轰动效应。这位被称为“史上最牛拜金女”的模特一夜之间因其出格的言论家喻户晓。真正让马诺火的人是谁?仅仅是栏目组的策划吗?有人说:“试想,如果没有人们的关注,马诺怎么可能一夜之间红透?”
在一个眼球如此宝贵的时代,人们何以偏偏对马诺投以如此多的关注?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社会学专家王岩教授尖锐地指出:“因为马诺不仅仅是马诺,她已经成为某些错误思潮的代言人,她说出了一些人想说又不敢说的话。”他认为,当前社会上一些人过分注重金钱的价值和意义,并且把拥有金钱的多少和成功的大小划上等号,这种浮躁的社会心态催生了《非诚勿扰》的火爆,“征婚男选手总喜欢在资料片中把自己的工资数目、银行存款等报得清清楚楚,同时还会把有几套房、是否有房贷、是否有车、什么类型的车都做一个特别的强调,因为在我们社会生活中,这种一切以钱为中心的思想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成为一种较为普遍而又错误的价值观念”。
“任何艺术形态都是社会生活的折射。对于《非诚勿扰》,除了批判,我们更需要社会中每一个人都真正静下心来反思一下这些社会病症所产生的原因以及可能的改良途径。这可能是社会急剧转折、社会分配不均、社会阶层固化、人格教育缺失的综合产物,而其中,社会上许多人缺乏一个核心价值观的引导则是一个关键因素。”南京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俞香顺说。?
三、管向群:媒体应积极担当自己的社会责任?
一些媒体长期不良舆论导向在社会中已经引发越来越偏激的行为,道德底线被突破。而道德底线被突破带来的结果则是一些人社会价值观念的混乱。
“现在,我们往往很难告诉孩子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什么是美什么是丑。因为你会发现,你所批评的东西,有的媒体却在津津乐道、大肆宣扬。这其中的价值观让我们自己都觉得很晕,还怎么教育孩子?”一位家长告诉记者。
面对此次《非诚勿扰》带来的纷纷扰扰,江苏省委宣传部有关领导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节目之所以有如此的轰动的确有其偏激带来的效应;而江苏广播电视总台相关领导则表示,这个节目的初衷是好的,希望能真实反映青少年的婚恋观,但在一期期的节目中,由于对当前年轻人,包括征婚的男男女女的心理把握不是很准,因此出现过于庸俗化的倾向,这也是当初始料不及的。
节目有关工作人员私下向记者透露,2010年1月7日的第三期第一个男嘉宾在最后进入男生权利后,问三个女生“以后愿不愿意经常和我一块骑单车”,马诺回答“我还是坐在宝马里面哭吧”。这种想法代表了一大部分年轻人的想法,我们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当时也很惊讶。但是我们又觉得她为我们的节目增加了分量,所以我们在后期找嘉宾的时候倾向于找这样可以制造话题的人。事实上,这确实影响了很多年轻人的审美判断,在这种大众传播场合下,助长了很多年轻人的拜金主义,我们栏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对于很多人反映的嘉宾虚假问题,该栏目主要策划人说:“为了轰动效应,许多应征嘉宾故意制造虚假信息迎合我们,而我们也没去认真核实,这样就出现了很多富二代贫二代”这样极端身份的人,让节目有了话题,有了斗争,但缺少了真实,缺少了生命,我们应该反思。”
江苏教育学院教授管向群分析说:“由于社会正处于转型期,思想多元化引发的观念碰撞比较激烈,而引领社会发展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在建立之中。越是在这个时候,大众媒体承担的责任就越重,不能失去自己的判断力,不能赢了收视丢了责任。”?
四、孟非:《非诚勿扰》是精神层面的“清明上河图”?
“最近人越来越疲惫,这种疲惫不仅来自身体,更来自内心。有人问过我不做主持人会做什么,我回答是游历四方。山雨欲来风满楼,众口铄金君自宽,现在已无限接近梦想。”孟非在博客中说。
即便是当选第十六届上海电视节“主持人30年度风云人物”,孟非也显得异常低调。对于相亲类节目和某些嘉宾的争议,好像都聚集到了这个2010年中国最红的光头主持人身上,从言辞犀利地回应说“‘拜金’刺耳只因听惯假话”,到面对媒体采访的“三缄其口”,只不过是数天时间。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来自各方面的压力越来越大。
处于这样一个敏感时期,孟非没有同意记者面对面的采访要求,在面对记者的采访题目时谨慎作答。类似“面对那些参加了《非诚勿扰》后引发了各种‘门’的女嘉宾,你最想说的是什么”等问题,他选择了沉默。
对于有记者问他,“《非诚勿扰》是现代年轻人价值观的‘清明上河图’,节目里面展现的是当下年轻人不同的价值观。做了这么多期后,在你的观察中,这一幅图最大的特点是什么?”孟非说:“这幅图是静的,也是动的,艺术的魅力不单为艺术,而在于反映社会现实,而在于《非诚勿扰》是精神层面的‘清明上河图’。”
“在你的观察中,《非诚勿扰》中年轻男女嘉宾展现出的价值观,有没有一种明显的、他们自身拥有的主流价值观?(如果有,是什么?)还是呈现出特别多样、复杂的状态?甚至出现某些比例的‘极端’价值观?如果是后两者,你认为这是一种进步吗?”
孟非这样回答:“男女嘉宾的价值观不绝对代表同龄人的价值取向,而且表达的方式属于他们个人,但总体来看,还是积极、健康、有责任感、有判断力的一群年轻人。我们不提倡一些所谓的‘极端’价值观。”
“你曾说过,你会在《非诚勿扰》中把握住主流价值观,你是如何界定这种主流价值观的?”
孟非说:“服从多数人,尊重少数人,宽容个别人。”
“在节目中常看到你‘提醒’甚至‘批评’某些嘉宾的一些行为或是选择,这也是其他类似节目中比较少见的。你这么做的出发点是什么?”
孟非说:“尊重是人与人沟通交流的基础,不伤害到人是人说话的底线,但是恰到好处的正面引导是媒体的责任,也是主持人的责任。”
“做《南京零距离》时,你面对的是一个纷繁复杂、内容丰富的现实小世界;做《非诚勿扰》时,你面对的是一个看似单一却蕴含无限的当代年轻人的精神状态这个大世界,这样说对吗?面对这两个不同的节目,你在其中作出评判时,态度有区别吗?”
孟非这样认为:“《非诚勿扰》并不简单,而《南京零距离》也并不一定纷繁复杂,年轻人的精神世界很丰富,我希望大家都能用心体会。”
“相信做过多年新闻的你,不会仅仅将《非诚勿扰》看作一个娱乐节目,你认为这档节目最重要的存在意义是什么?”
孟非是这样理解这个节目存在的意义的:“《非诚勿扰》是一档新派交友类节目,是反映现代年轻人精神面貌与状态的一个窗口。同时它具有服务性,为单身男女提供了邂逅与交流的平台。”
“对于广电总局最近下发的《广电总局关于进一步规范婚恋交友类电视节目的管理通知》,你怎么解读与看待?”
孟非说:“认真学习。”
“你曾多次引用伏尔泰的名句‘我不同意你说的话,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各种意见、态度都能得到发声的机会,在你看来是否非常重要?”
孟非认为:“这应该是社会进步的标志,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中提到,要尊重差异,包容多样,充分挖掘和鼓励不同阶层、不同群体所蕴含的积极向上的思想精神,更好地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引领社会思潮,最大限度地形成思想共识,凝聚力量,齐心协力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
“做此类节目自然需要有话题,在‘制造话题’和‘凸显话题’之间,你们的选择是什么?为什么?”
孟非对此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话题’是什么?是节目播出之后引起的讨论,而这些讨论不由我们控制。所以我不同意制作话题的说法。”
“相信很多人问过你《非诚勿扰》成功与吸引人的原因是什么?你目前对这个问题的回答是什么?”
孟非回答:“‘关注你就是给我面子’是我在节目中说过的话。我很感谢观众认可我,但我不会去总结观众认可我的原因,而更愿意相信这是我和观众的缘分。”
“有些人不看好《非诚勿扰》会持续红火下去,你的看法是什么?如果你认为它会在较长的时间内红下去,你的信心来自哪些因素?”
孟非回答得很坦诚:“关注度是观众给的,不是主持人说出来的。取得之前的成绩有很多因素,节目组、乐嘉和我都愿意为此努力,而且这种努力会一如既往。”
“《非诚勿扰》中引发争议的部分,例如‘拜金’、‘性’等,其实在节目中只占很小的部分。但这一小部分能引发如此大的争议还是有它的理由的,你认为背后的社会原因是什么?”
孟非觉得是媒体的不客观造成的,他说:“《非诚勿扰》里展现了很多,反映了很多,但我们的媒体在传播时不应只放大其中的某个部分。”
“《非诚勿扰》如今的关注度和争议性是否带给了你困扰或者压力?”
是非越多人越火,孟非是怎样看待这场由节目引发的争论的呢?“困扰谈不上,我还是江苏台的一名主持人,或许有更多的人看我的节目罢了。”
“当越来越多的人借助《非诚勿扰》来炒作自己的时候,你的态度是什么?《非诚勿扰》从开播到现在,是否有过利用一些‘门’来炒作节目的行为?”
孟非认为:“借助《非诚勿扰》炒作是他们的事,但最好不要伤害到节目以及男女嘉宾,节目从来没有恶意炒作,没有必要,那是没有理由的揣测。”
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选秀类电视节目衰退,相亲节目异军突起,惨烈的收视大战一幕幕展开。打开电视机,江苏卫视《非诚勿扰》仍是龙头,扑面而来的是千篇一律的各类相亲节目,到处是各位光头或不光头的主持人在大叫“请灭灯!”
一个综艺节目究竟能够引发多大的时代价值观争议?我们现在无法给出最终答案,因为关于《非诚勿扰》的争论仍在继续,它的命运也尚待观察。?
五、网友听涛细语:我们在看什么?
江苏卫视的电视节目《非诚勿扰》据说是时下最火的电视节目。关于这个节目的话题很多,台前幕后拥有着一大批关注者。老实讲,我是很关注新鲜电视节目的,《非诚勿扰》开播不久就一直在看,看后也很留意关于这个节目的评论。
(一)非诚勿扰首先是一档电视节目,它的第一服务对象是电视观众
很多人是喜欢给《非诚勿扰》戴上相亲类节目的标签,其实,在我看来这样说是不准确的。就电视节目本身来划分是不存在相亲节目这样的划法的,《非诚勿扰》以真人秀相亲这种手段吸引观众,娱乐观众应该还是算作娱乐节目之列的。
当然电视节目本身是很难划清楚什么类节目的,《非诚勿扰》节目本身的服务性也是不能否认的。我们有些观众有误区,认为这个节目是为男女嘉宾牵线搭桥做红娘的婚介服务节目。这是不对的,如果只是为男女单身人士找对象,就没有必要下大力气包装、推介、制造话题了。
这一节目本身真正的服务对象还是观众,正是为了满足观众的好奇心理、窥视心理等收视心理,利用男女嘉宾相亲的模式达到了建立庞大收视群的效果。再往后分析,有了观众,就有了广告,有了广告就有了效益,从而实现了一个品牌电视节目的良性运作。
所以当我们观众在收看节目时,不要忘记这个节目真正的主人是我们自己,里面的男女嘉宾是愉悦我们的因素,也可以说是吸引我们眼球、钓我们上钩的诱饵。
(二)平民女炒作不是错
我们过去习惯了站在舞台上的都是头面人物,是社会名流、达官贵人,而不习惯平民百姓上电视成为电视中的主角。
《非诚勿扰》能把那么多凡人百姓请上舞台,江苏卫视能把它的黄金时间留给尚无名气的男女嘉宾,这本身就是值得我们来为之鼓掌的。上电视,成为明星这是很多女孩子心中的梦,只不过有时她们不敢做罢了。这次有机会走进《非诚勿扰》让天下那么多人去认识,勾起了她们心里的明星梦。这不是错。
炒作――这个词在我看来并不是贬义,有机会就抓住让人记住自己这是太正常的心理了,我们身为普通人应该有这样的宽容对待与自己身世相仿的男女嘉宾。要是有一天,从《非诚勿扰》这个舞台走出几个“星星”这自然也是件幸事。既然我们的舞台允许那些已经出名的所谓明星大腕来炒作自己,来吸引大众,那么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允许也许还很青涩的有着明星梦的女嘉宾呢?这个舞台祈望公平,这个社会在追求公平,我们应该给女嘉宾更多鼓励。默默无闻不是我们平民百姓一生要背负的标签。
(三)道德的“大棒”不应政府举
《非诚勿扰》有收视率还因为一点就是男女嘉宾的对话有内容。
大家可以注意一下这个栏目受到指责的主要原因就是从节目对话中所反映出的观点。有观点是必须的,观点不一样也是必须的,否则大家试想要是人云亦云这节目还会有谁看啊!
我们必须承认现在的女嘉宾很敢说话,也说得很诚实。在她们的谈话中确实有不怎么正确、有与我们道德标准相违背的地方。
作为电视节目你光考虑收视率不行,有必要考虑你所担负的社会责任。所以,我是赞成很多观众看过《非诚勿扰》之后就某些观点对其进行批判的。
大家都有嘴,我们的社会还有很多正义的媒体,我们都可以说啊,都可以用正确的道德标准来反驳很多女嘉宾的观点,来把它们驳得体无完肤。
我相信如果我们整个社会道德还没有流失过多的话,那么最终正确的声音一定会更响亮,会让那些道德失衡的人颜面扫地的。但我是不主张政府出来制定什么、什么强制措施,要求怎么、怎么样的。
政府是可以引导的,但不要用道德的“大棒”来打杀。有一段时间我是深怕《非诚勿扰》遭停播,被枪毙掉的。现在来看,我们是应该欣慰的,《非诚勿扰》让我们整个民族都不得不正视一些正在发生裂变的道德想象。
(四)选女友还应在意她跟多少男人上过床吗
一个男人面对一群女人去选择,其最终目的是找一个性伴侣,这样的场景,在生活里有两个地方是这样的:一个是在桑拿、洗浴房等娱乐场所,一个就是在《非诚勿扰》的舞台。在夜总会等红灯区玩,选小姐是只要看着漂亮就行,从来没有人会考虑这个女人陪过多少男人这样问题的。而且你会发现,客人们最喜欢选择的往往是陪过男人最多的小姐。
在《非诚勿扰》的舞台照例说是不能用在歌厅的标准选小姐的,可是看过几期节目后,人们不难发现男嘉宾们对女士的选择还停留在选小姐的水平上,没有一个男嘉宾在乎过自己所选择的对象跟过多少男人。
难道社会进步到男人选老婆真的不考虑女方的贞洁了吗?今天也许我们不该再去计较女朋友青春年少时曾经失身给谁,但若说男人真的一点不关心这个问题,我想这绝对不能算作是一种进步。
遗憾的是,没有一位男嘉宾会在舞台上提出与这个话题有关的问题来拷问自己选择的女人。这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想问,还是不好意思问?
《非诚勿扰》的舞台最终是娱乐的舞台,想一想要是在这个舞台上拷问女朋友的隐私确实也是不雅。何况,尽管男嘉宾未必都很大度,但至少问这样的问题还是觉得会被人家笑话的,肯定会有人讲,问这个话题的男人愚昧、落后,有点顽而不化。
生活里总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只要你把它拿到光天化日之下,它就会多了一层虚假的外衣。我不是男嘉宾,不会拷问台上未婚男女对“性”的态度,但我可以有希望,我还是希望“性”是要忠于爱情的,对爱认真就不应该回避这个问题,因为男嘉宾不是嫖客,女嘉宾也不是妓女。
(五)把人当猴耍是娱乐节目的一大卖点
在人类娱乐史上,把动物武装起来让他们模仿人的动作等,表演给人看,这绝对是一个高明创举。直到今天,无论是街头耍猴卖艺的,还是舞台上动物表演的马戏,都还有很多观众的。
同样来自马戏团的启发,越来越多的电视编导在苦思电视节目如何取悦大众时发现了把人当猴耍一样会有很多人喜欢看,这成为了很多家电视台娱乐节目的卖点。
把人当猴耍的当然不止《非诚勿扰》一家,但确确实实在这个舞台上折腾的人绝非是生活里的常态。大家想一下,一个男嘉宾面对二十四位伶牙俐齿的女人时,这场面是不是本身就有了戏剧性。而二十四位女生发挥好的话,是能把这位男嘉宾“耍”得很精彩的。
当然,女嘉宾们也绝非正常的人,她们不过是导演想娱乐大众的道具吧了。马戏团里最简单的排练就是让动物模仿人来干事情,因为非常规,就得到了人的欢迎。而今娱乐舞台上,也很简单,就是把人逼得模仿动物,然后吸引观众眼球,然后就红、就火了。
我们看一些娱乐节目的主持人也是如此的,他们在台上能够怎么反“人道”,反“常规”,就能怎样吸引人。在这里,把娱乐节目的秘密点出来,后起的电视工作者们尽可以照此办理,把人耍得越厉害,你就会越成功。
看着每期《非诚勿扰》就总有不断的想法,而产生想法也就说明这个节目还可看,很娱乐。?
六、五岳散人:《非诚勿扰》搅动了什么?
《非诚勿扰》是一档相亲节目,由于办得比较火爆、嘉宾言论屡有出位之处,前后遭到很多具有高度道德感正义感的网友、观众以及广电总局的批评,比如拜金女马诺所说的“宁在宝马车里哭,不在自行车后座笑”之类的言论,被广电总局义正词严地称之为:嘉宾身份造假、自我炒作、言论低俗、行为失检、恶意嘲讽,主持人引导乏力――这就不是单纯一个嘉宾的问题了,而是批评整个节目的所有环节。有意思的是,这么一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节目,居然收视率与话题性不断,完全没有伪劣产品销路不畅的景象。
按说收视率要是高的话,大概就属于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的那一类,至少是很多观众所喜闻乐见。我们对于文艺产品的要求之一,就是广大人民群众所喜闻乐见嘛,但在实际生活里,广大人民群众一旦用遥控器投票选出了自己喜闻乐见的东西,马上就有人站出来说这个属于低俗――这就像平时总是说人民群众的“眼睛雪亮”,事到临头就变成了“不明真相”一样,弄得大家对自己的定位总是有所怀疑。到底我们是真的“眼睛雪亮”呢,还是有人在用这个词忽悠我们呢?
最近一段时间,封杀《非诚勿扰》的传闻一再传播,据说该节目已经停止了录制。有人大呼封杀得好,也有人黯然神伤,认为少了一个可供娱乐的节目。但似乎很少有人想知道,这个节目为什么会被封杀。是因为低俗么?低俗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从来没人给过一个具有可操作性的定义,或许这个定义应该表述为“有权定义低俗的人或者机构”即可,并不需要对节目或者任何话题设置一个具有操作性的定义,只要有权定义者说出那如同魔咒的“低俗”二字,大家就可以高呼圣明,并且退朝了事。
问题是他们为什么有这个权力?是因为他们的欣赏眼光独到,还是具有常人所不及的文化修养,以及有着超尘拔俗的社会洞察力?或者他们充分进行了调研,掌握了足够数量的民意?其实都不是,只是因为他们有这种权力而已。虽然权力并不是伴随着能力的提高而提高,但只要是有这种权力,就可以假装自己具有某些能力,就如同大太监可以弄个宫女做“对食”一样,不是他有能力,而是他有权力。
至于为什么用低俗或者价值观导向不对作为借口,这是因为用此为说辞的话,最容易得到“广大群众”的共鸣。在任何社会里,主流价值观对于拜金主义以及其他非主流的东西都会表现出一种“道德上的洁癖”,虽然这帮人看见钱的时候说不定比亲妈都亲热,表面上只要提到这个,也总是会表现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用这个为理由的话,最容易绑架大多数,而且直接就消灭的反对者。
但是,只要是有人有权力定义什么是低俗,并且能够用这个理由封杀一档节目的话,实际上就等于说他可以用这个理由或者其他任何理由封杀任何表达――实际上他们已经做到了。在一个正常的社会里,主流的道德观或者价值观当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保证非主流的意见与生活方式能够得到表达,否则的话,主流本身在掌握权柄、可以定义正确的权力之下,也不过是另外一只待宰的羔羊罢了。
《非诚勿扰》在我个人看是一档垃圾节目,但唯有维护这种节目生存的权利,才能终究有一天看到不那么垃圾的节目,因为封杀这件事在这次上可能碰巧对了一次,但更多的时候是用来剿灭不符合自己心意言论的手段。这话你懂的。?
七、马家辉:如何看待非主流价值观?
禁令批“造假”,大多数人持支持意见。但凤凰卫视评论员马家辉说:“我觉得这类节目很好玩。有人说,这样的节目很假,但我想只有呆瓜才会把这类节目当真。而且如果说这类节目都是假的,那也不见得。节目中有临时演员和模特,这可能是所谓的‘假’,但这些年轻男女在这个过程中表现出来的价值观和两性观不会是假的;而观众在此过程中得到的愉悦也不可能是假的。”
抛开那些纷扰在节目之外的各种“娱乐秀”,真正引发社会思索和广电下文的是此类节目中所展示出来的青年人的价值观――之前没有一代人能够像他们这样直接、自我地在电视平台上展示自己的真实认知――如果我们认同年轻人是未来的主人,也了解到婚姻、家庭作为社会细胞的重要性,就不难了解这种展示的重要性。
《广电通知》中明文指出“不得邀请个人品德有问题或有争议,持不正确或非主流价值观、婚恋观的人物参加节目”、“节目不得以婚恋的名义对参与者进行羞辱或人身攻击,甚至讨论低俗涉性内容,不得展示和炒作拜金主义等不健康、不正确的婚恋观”。《北京青年报》的一篇评论《主流不避支流》则这样回应道:“驱逐所有‘拜金女’、‘宝马女’之类的女性,或许可以使这些节目显得更符合‘主流价值观’的要求。但主流从来不能以逃避‘支流’的冲击而独善,却恰恰必须在与各种‘支流’的碰撞和竞争乃至对不同支流的包容接纳中,展示其力量和美好,并被大多数人所认同和接受。”?
八、李铁:拜金成了真实表达,不代表电视节目低俗就由此获得了合理性?
非诚勿扰,诚在出名,并不在找对象。江苏卫视火了,两个光头主持人也火了,最出位的几位女嘉宾都成了全国各地卫视的座上宾。所有这一切,皆因嘉宾们一系列雷人的言辞所引爆。
其实想想也挺简单,这些被设计的雷人言辞无非是抓住了两个关键词:金钱和性,如果还有催化剂,那就是张狂。看看这些年的网络新闻和论坛,沾上这三点,哪有不火的?
女嘉宾韦多利亚,真实身份是模特和演员,而在节目中的身份却是“某老板的女儿”;马诺的出名关键词是“宝马”和数不清的男友;朱真芳出名的关键词是“貌丑”和“牵手要20万”。“富二代”、“豪宅”、“跑车”、“拜金”、“不雅照”,这些吸引公众眼球的元素,归根到底都是金钱与性。
当然,我也不赞成广电总局用行政手段去封杀节目和嘉宾。尽管观众可能是在被低俗所挑逗和愚弄,但相对于其他领域的愚弄,娱乐范围的愚弄也就不算什么了,完全犯不着用行政命令来封杀。虽然广电总局往往也只能对娱乐领域的愚弄生生气。
女拜金、男拜性,《非诚勿扰》抓住了今天中国社会最敏感的神经,甚至引发了一场关于价值观的火热讨论。很多观众痛批《非诚勿扰》和嘉宾们传递了赤裸裸的拜金主义的价值观。但也有人觉得这种直白的表达很真实。
《非诚勿扰》的主持人这样辩护:“我们中国人已经麻木到了连真假是非都很混沌的状态,听了一些习惯性的假话,听得是那么的顺耳。我可以说,全世界找不到另外一个国家的人,全民性地对金钱和物质的渴求和贪婪超过今天的中国人,但是我们在任何的场合下都还挺正经的,所以当女孩子在台上说她想要宝马想要房子的时候,我们就觉得受不了。”
可问题是,即便拜金成了一种真实表达,这也绝不等于说拜金就不再是庸俗的价值观,更不代表电视节目的低俗就由此获得了合理性。
女拜金、男拜性。不管他们态度上显得多么张狂,但那些言辞的背后,其实是一种缺乏人的尊严的虚弱,是当今人们生活状态和精神状态的一种折射。
(一)金钱对于国人的特殊意义
如果留心一下中国和美国在报纸上的征婚启事,你就会发现两者有很大的不同。美国人要求的条件大多是关于兴趣爱好、对于事物的看法等方面,往往是要求对方要和自己志趣相投、有幽默感、热爱运动等等。
这些要求在中国人看来简直是无足轻重,因为在中国年轻人找对象,收入状况、家庭条件、学历、职业等是最先考虑的要素,金钱在择偶中的重要地位更是日益凸显。
中国人有多拜金?路透社与艾普索斯(Reuters/Ipsos)今年2月份有一个民意调查。二十几个国家的被调查者中,认同“金钱是个人成功最佳象征”的,中国人的比例最高,有69%的受访者认为金钱代表成功,而曾被我们义愤填膺谴责的金元帝国美国,这个比例仅有33%。人民日报旗下的环球网随后对此做了调查,结论更加震撼:超过60%的中国人承认自己拜金,超过95%的人认为中国人拜金严重。
或许有人认为中国人拜金是因为贫穷,认为发达国家的人富惯了所以不那么爱钱了。这种说法似是而非,因为即使在富裕的美国,普通人也必须辛勤劳作才能养家糊口,一般老百姓并没有多少余钱,奔驰、宝马对于他们同样是奢侈品。而且,我们看到《非诚勿扰》里那些拜金的女嘉宾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穷人。在中国,许多年收入超20万,和美国普通工薪阶层持平的人,依然相当拜金。
真正的奥妙可能在于金钱对于国人有一些特殊的意义,涉及基本的权利与尊严。在一个法制健全的国家,即使是穷人,其基本权利和做人尊严,在法律面前的地位,与富人并没有多少差别。不管他多穷,住的房子有多破,法律依然保护他的基本权利不受侵犯,保护他的破房子“风能进,雨能进,国王不能进”。富人不能为所欲为,穷人也不是一无所有。富人有金钱不能逾越的边界,穷人有自己的尊严和快乐。
如果一个社会法制缺失,那就有可能导致这一局面:有钱的人可以为所欲为,没钱就没有权利和尊严的边界。正如马诺的名言,宁愿坐在宝马里哭,也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这种极端的表达可能源自她的生活观察:坐在自行车后面是不太可能笑得长久的。
(二)拜金,可怜的中国女人
相亲节目中的拜金女经常表现得很张狂,要跑车、要豪宅、要鸽子蛋大的钻戒,不然就让男人滚一边去。这种表面的张狂和伪女权背后,实际是一种自贱和虚弱,是标准的色厉内荏。
中国人拜金,源自于弱者害怕权利受侵害的不安全感。而相亲中拜金女更多,源自于她们比男性更缺乏自信和安全感,更依附金钱的保护。
在近年的各种相亲节目中,最被追捧的男性莫过于“富二代”。这也是近年来社会经济状况的一个折射。
20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中国的贫富差距急剧拉大。更重要的是,阶层之间的边界开始形成。由于一部分精英全方位掌握了社会资源,并运用体制的壁垒来排除竞争者的进入,使得阶层之间的边界开始固定化。因为赢者通吃,阶层之间的流动就变得越来越困难,人们上升的渠道也越来越狭窄。
对于那些出生于普通人家的女性而言,她们无法选择出身,但她们还有一次机会向上一阶层流动,那就是通过婚姻。
在美国,男婚女嫁,不太把收入、住房看成最重要的事,只要两人情投意合,想结婚,租个公寓就结了。他们大多都相信,只要两人同心协力奋斗,最后面包、房子、汽车都会有的。根据经济危机之后的一个民调显示,仍有81%的美国大学生说,他们将比父辈更富有,59%的美国大学生说他们会成为百万富翁。
显然,不少国人越来越缺少这种对未来的自信,拜金女更是一种代表,公众在痛斥她们拜金的同时,是否应该反思一下造成马诺们这种思潮的社会环境?
(三)拜性,浅薄的中国男人
在中国的传统文献里,要找女性对男性的爱慕和思念的文字有不少。而要找一个男性对女性的真情实感的描述,则极其困难。对这种情感,诸子百家那里,几乎一句都没有。描述男性爱情的,则是“宠”、“嬖”、“惑”之类的词语。项羽与虞姬的爱情貌似很动人,但在《史记》中,对她和项羽的关系,用三个字来概括:“常幸从。”汉武帝爱李夫人,叫做“有宠”;韩寿偷香,出于“心动”。这里,你找不到平等人格的爱情,女性的地位和宠物似乎更接近。
在《非诚勿扰》里出名的女性,美丽性感的模特和演员最多。长相不佳的朱真芳在阐述其拜金立场的时候之所以引起一片哗然,就在于很多人认为她的姿色决定了她没有资格要求太多。看来,今天的中国男人对于女性伴侣的看法,与古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
中国男人大多不喜欢女强人,甚至不喜欢和妻子处于一种平等的状态。他们更喜欢自己是家庭的主宰者,以女性保护者的姿态生活。这或许也源自于社会生活中的人格不独立和自卑。这些人往往希望在家庭生活里找到主宰和尊严的感觉。
而在一个个人尊严普遍得到确立的社会,男人不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彰显自己存在的意义。他们更需要的是自由人的自由联合,独立尊严的个体之间的平等交流。
我们常听到很多中国女人说,她们喜欢和外国男人在一起,因为“感觉好”,因为他们给中国女人平等和尊重。中国男人常讲,如果你想追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首先要打掉她的骄傲。这样的比较,中国女人怎能不“弃暗投明”?
美国的一项调查显示,被视为成功婚姻的最重要因素中,性只占2%,“尊重”和“信任”才是最重要的因素。如果一个社会的男性择偶,过于重视外表和性,其实是一种生活要求低下的表现,因为他们还在拼命地寻求最基本的生物需求的满足。
女拜金、男拜性,其实都是一种无力的嘶喊。张狂的背后,其实虚弱得很。?
九、胡泳:大众媒体的性别依然为“男”?
关于征婚节目尺度大胆,或有一些拜金的言论,而且这些女性会因为这些出位言论而迅速走红,广电总局下达了整改通知一事,北京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胡泳认为:第一,这些参加者的“拜金”言论的尺度怎么叫过火,怎么叫不过火,本身就没有明确的标准。第二,即使有关部门痛恨所谓“拜金言论”,但如何管理,从法律上讲是没有法理依据的。至于说分级,我觉得这种节目没法分级,比如说哪一级的言论是可接受的,哪一级的言论是庸俗拜金的?这都是很难操作的。
首先,这些东西本身就是社会的一种折射,这个社会本身就是价值观比较混乱,大家的观念尺度都不一样的社会,每个人都很迷茫。其次,我觉得这种节目的确是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尽管我说这种节目是社会的折射,但它不是主流价值观的折射,因为社会的主流价值观应该还是主张通过勤劳致富,通过智慧致富,获得你应有的回报,而不是主张说走捷径,一夜成名,一夜暴富,这样的观点在任何社会都不能成为主流价值观,不论东方西方。如果社会的主流价值观真的变成以走捷径为主流价值,那这个社会就是极为糟糕的社会,是一个丧失基本公平正义的社会。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讲,这种节目是违背主流价值观的。
但即使违背主流价值观,你可能还是要通过市场和观众的选择行为来规范它,而不是用行政强制的方式说“我要把你封杀掉”。管理者应该相信的是,因为节目不符合主流价值观,所以主流的人们会抛弃它,主流的市场会抛弃它,通过这种方式来淘汰这种节目。而不是说它不符合主流价值观,你就动用行政大权封杀,我觉得是不合适的。
在很多管理成熟的国家,对此类电视节目也会做出限制。比如美国,曾经爆出珍妮•杰克逊在电视直播中不慎“露乳”,遭到罚款。所以,管理是存在的。问题是用二元对立的思维管,还是弹性科学地管。比如可以控制这些相亲节目的播放时间和密度,比如安排晚一点,等到孩子们睡了再播放。如果说不是严格封杀,只是通过调节,可能会更有效。否则就是乱治循环,就是一放就乱,一治就死。其实不光是这个行业,很多行业都是,这个乱治循环状态在媒体的演变过程中一再重演。
这种节目可能还有一种怪象,就是人们一边骂一边看。这里有利用受众的看客心理所制造的东西,其实可能跑来上节目的人,她/他的目的也不是为了相亲,而是为了成名。在目前这个社会,成名的最佳手段就是疯狂地暴露自己,疯狂地出位,做一些其他人难以做出的事情,因此博得眼球。而受众的看客心理就是要寻求刺激,可能他其实也很看不起这种东西,但忍不住要获取这种刺激,变成表演者和观众的合谋。
在这些节目中的女性,她们在“相亲”的过程里看似很大胆,貌似位置很高,好像在俯视整个男性群体,让我来挑选你,而且还要挑很有钱和肯供我花钱的才可以。我觉得这里面呈现的是复杂的状态,不能简单地做黑白分明的判断。其实这种状况一方面是符合男权思维的,女性要出卖自己的美丽来获得男方的青睐;另一方面,你也可以说她们好像位置很高,在审视男性。因为我不是这个节目的观众,但有一个朋友曾跟我说,她是个女性朋友,她说“我发现原来我对男性挑剔得太不够了!看了这个节目,发现再出色的男人,她们也能挑出毛病来”。所以从性别的角度看,它也带有一定的女权色彩。它把男人置于被观看的对象,甚至从某种情况来看还带有羞辱男性的境地。所以我觉得它是一个混合画面,这里面既有女人对男人的依附,也有女人所获得的那种审视地位。我觉得从传统的男人观看女人来讲,还是前进了一点,女性也可以观看男性。
所以可能将来女性主义的发展趋势,最终会是一种很奇特的情况,一方面是它无法打破原来的格局,另一方面它也是解放女人的,女人发挥自己的性别优势来控制男人。所以我觉得未来社会你很难说它依然是个男权社会,或是说女人依然是拜金等等。女性在性别关系博弈和变迁中会出现一些矛盾和纠结,就是说她一方面会得到解放,另一方面她可能会被束缚。
这种矛盾可能也体现在节目中的女性高高在上,然后挑选男性,可能是这个节目赋予她的,并不是说女性的地位真的到了这一步。所以我认为在这一点上是一个虚假的反映,并不是一个真实的社会境况的反映。
我们要分开两种情况。一种是说如果这个是编导有意赋予的,那我可以说编导在某种程度上带有女权色彩,他赋予了女人原来没有的权力。另一种是你可以从真实角度来分析,就是说这个节目给了女人虚幻的主人公的感觉,现实生活中女人肯定不可能这么强势,女人是被挑的,编导的层面和社会生活的层面是不一样的。从第二个层面可以继续判断说,可能大部分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也绝不像台上的女性那样,她可能没有那么拜金,换句话讲节目中的女性表现的是这个社会的异常状况而不是正常状况,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孩,可能还是珍惜真情、共同奋斗,珍视社会的主流价值,鄙视这种出位。
节目不好的地方在于,通过异常表现的宣扬刺激了这个社会,导致了更多的冲突和不安。如果按照主流价值来讲的话,这种节目是应该被主流价值大力讨伐的。
婚恋中的择偶观本身就是社会发展状况的反映,过去要“三大件”,现在要“房子宝马”,中国人尤其是女性的择偶似乎就没有走出“物质至上”的维度。
人性本身都有走捷径的欲望,大家都想不付出就得到,但是我觉得人性也有其他的东西,甚至可能更主流一点,比如相信真情和金钱不一定有关系,幸福和金钱也不一定有关系,这也是人性很重要的东西。因此,重要的是不要把异常的东西当成正常。而媒体的确存在一种功能,就是界定什么是社会的主流。
所以节目中所呈现的女性,即使男人愿意为其俯首称臣,愿意把所有的钱供你使用,也并不意味你的地位就很高。
理想中的两性平等,就是两个真正独立的人格的相互尊重。舒婷的《致橡树》说,你是一棵树,我也是一棵树,这是一个比较高的境界。用马丁•布伯的妙论,就是两个人是“我-你关系”,两个人了解并欣赏彼此的真实面目。可叹我们这个世界的常态是,每一个“你”都会变成一个“它”,都注定变成一件东西,而且还可能是多次变成某种东西。两性成为“我-它关系”,不论男人看女人还是女人看男人都是如此。比如中国俗话讲,“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娶妻娶妻,做饭洗衣”,女人眼中的你不是一个“你”,而是一只饭碗;男人眼中的你也不是一个“你”,而是一台洗衣机或者花瓶。这是大多数爱情的结局。
20世纪60年代以来,女权主义兴起,它主要的一个发轫是要反抗男权,认为凡是男人施加给女性的一定是坏的,凡是男人赞成的东西一定是阴谋,一定是针对女性的阴谋,就是说它的是非是男人的是非的反向,然后它发展到极端就是男女完全一样,没有差别,要求所有的地方都平权。这个我觉得作为女权的初级阶段,作为对男权社会的反弹是有合理性的,毕竟男人压榨女人太久了,火山喷发了,当然会以很猛烈的方式喷发出来。当经过这个阶段后,它会发现男女之间还是有天然差距,男女有不统一的性别因素。最终是承认这种差异,承认男女不得不有一定程度的分工,承认之后,最好的方式就是互相尊重差异,为这种差异自豪。在这种情况下,不能单独地讲女权主义好或不好,或是说男权社会依然束缚女性,而是要从细微上加以辨别。
比如说,如果传统的性别安排对女性是不利的,那么为什么女性还会用各种办法、包括登上电视积极维持这种局面?原因或许有多种:很多女性可能意识不到社会和媒体安排中存在的性别不平等,当然男人对此难辞其咎,因为他们占据着社会的主导话语。其他人可能认识到了,但发现局部的抵抗是徒劳无益的。第三种解释还可能是:女性维持传统的性别安排是出于理性的自我考虑,即展开适合女性身份的行为可以带来性别的骄傲感、愉悦感和社会认同。
同时我也想强调,我们这个社会的确是充满了歧视的社会。换句话讲,我们没有经历一个完整的女权兴起的阶段,比如说我们的女性虽然走出了家庭,成为工作大军的一部分,但其实在精神上、心理上没有经历那场革命,导致对女性充满了歧视,这种歧视甚至习以为常。
有时对女性体现的是一种双重标准。譬如说,我们的大众传媒总是观赏女性,甚至对女性的形象、婚恋品头论足,这点在娱乐报道中最为明显,哪个明星妆没化好了,不慎露底了,哪个明星没生男孩婚姻不保了,这些报道并未引发公众强烈不适,至少并未受到舆论强烈谴责,还长期存在,大有市场,也就是说,媒体塑造的这种价值观本身就是极其符合男权视角的。但是,一旦一个女性站在舞台上“明码标价”的时候,大众又觉得受不了。我们怎么看待这种现象,只许女性“被观赏”,却受不了女性主动配合男权成为“宠物”,以及媒体生态的双面性?
男人一向视女人为圣女和妓女的结合物,不管看法怎么摇摆,都是以自己的利益为主轴的。当视女人为圣女时,他要求女人的贞洁;当视女人为妓女时,他要求女人的可观赏和可把玩。大众媒体的性别依然为“男”,所以男人的双重标准折射到媒体上,就表现为媒体的双面性。为什么只许女性“被观赏”?因为一旦女人主动脱了、卖了,男人就会感到是对自身营造的权威和秩序的巨大挑战,而开始产生恐慌。说句不好听的话,男人是一种远比女人虚伪得多的动物。他想要,但一旦女人真正如其所要,他实际上受不了。女人不过是虚荣而已,男人却是伪善。伪善比虚荣更混蛋。?
十、罗蔚:《非诚勿扰》――传统窠臼中跳舞的性别景象?
2010年的夏天,众人围观一档中国相亲类电视节目《非诚勿扰》,观者表情各异,有好奇、有惊诧、有不屑、有嬉笑、有愤怒……总之,一个集体评判的舞台已经搭成,专家、媒体人、嘉宾、观众、网民见仁见智,在各种意见交锋的热潮形成时,政府出面下发一道管理规定,要求整治“相亲类节目泛滥、造假、低俗”等倾向,还荧屏以净土。
尽管有低俗、泛滥、造假等不良倾向,笔者还是要为一档由爱情、金钱、谎言、阴谋等要素演绎的精彩娱乐节目将要谢幕而感到遗憾。更为一场由此引发的本来是更精彩的自由公共论坛也要提前消声而感到担忧。我不能想象,大家正襟危坐地在现场和屏幕前,为代表主流价值观的嘉宾而感动落泪的娱乐节目将会有多长的生命力。因为,在我看来,《非诚勿扰》这个节目正是因为碰撞、挑战、颠覆、重构而获得大众关注的,其热播的原因正是因为它真实地体现了中国转型期过后既已形成的变形社会状况:等级制社会结构、父权制性别文化、多元混乱的价值体系、模糊的公共规则等。如果我们仅仅满足于国家权力对社会活动的强势规范,那么,《非诚勿扰》这个节目的出现及其作用也仅仅是一个出演了性别、伦理、权力的蹩脚秀场而已。
我为《非诚勿扰》喝彩,因为《非诚勿扰》的主创人员有比较敏锐的社会观察力,他们试图通过挑战和颠覆让这个节目在竞争激烈的电视荧屏脱颖而出。他们成功了。通过对相亲对象的挑选与对游戏规则的设计,节目形象生动地展现出了社会转型后的一些变化与状况。例如,富二代与拜金女的出场展现了30年强烈物质利益追求带来的财富膜拜后遗症;中性女的出场挑战了温柔、性感、贤惠的传统女性刻板形象。而母女、双胞胎姐妹同台争夺男人的环节则展现出了主创人员的阴谋设计,因为不论结果怎样,家庭伦理秩序与传统爱情观念都会受到挑战。
同时,我为《非诚勿扰》嘘声,因为《非诚勿扰》的主创人员并没有到位的社会判断力,他们试图突破传统、展现现代的意图失败了。例如,节目尝试传达这样的信息:《非诚勿扰》的舞台是自由、民主、平等的;男女性别关系是有变化的;女性地位是有提升的,她们不再是被观赏、被挑选、被评论的对象。于是,游戏规则中权力比重偏向女性,女性在节目中可以畅所欲言地表达自己的爱好与追求,可以运用话语权对男性进行点评甚至攻击,而男性则只可以运用决定权对女性进行最后的选择。似乎在一种民主程序中自由选择就能实现,平等的性别关系也就如此形成。可是,这种性别权力关系的理解非但不是现代平等式的性别关系图谱,反而恰恰是传统等级制的性别关系图谱,只不过是节目强行将父权制性别结构中的“男强女弱”改成“女强男弱”,以显示现代“男权社会”的终结与“女权时代”的来临。
可我们看到,《非诚勿扰》节目中打造的“女人当道”时代,所谓的“女性意识”、“女性需求”、“女人个性”还是围绕着男权规则在运行。男人有没有金钱、权力、社会地位、家庭背景依然是女性意识和需求的焦点,而不是男性的性格、爱好、价值观等内容。当然,拥有自由选择权的女性,则是被男权规则认同的有选择资格的女性,她们年轻貌美、个性张扬、敢于表达。就算是有个阿姨出场也只不过是年轻女儿的陪衬罢了,并且果然随着年轻女儿的退场其角色作用就消失。《非诚勿扰》节目中的女性身份并没有多元化,反而是非常单一的男权社会所设想的标准现代女性角色。
《非诚勿扰》节目自身的矛盾性困境其实就类似于中国转型后社会困境的状况。一方面,想寻求一种现代诉求,另一方面,却陷入传统的窠臼。我们尝试建立一个自由民主平等的现代社会,却被金钱与权力塑造了一个等级制结构的传统社会。现代性的表象与框架中填充的是传统的糟粕。女人靠容貌与身体可以迅速获取资源,男人靠财富与权力可以迅速获取资源,资源的最大量占有与支配代表人的身份认同与社会能量。在这种社会结构中,不仅等级制强烈刺激人往上走的欲望,同时也使得人将自身物化、将他人当工具。
其实,我们的现代社会更应强调“权利制约权力”,而非“权力制约权力”。《非诚勿扰》节目将男女关系放在政治情境中观看正显示其现代特色,只不过它将其误读为性别之间的“权力Vs权力”的抗争模式,而没有真正去关注现代社会的不同性别群体多元化权利诉求,对传统父权制价值选择的盛行也没有自觉抵制与改造。?
十一、李思磐:殊途同归的两个《非诚勿扰》?
几乎谁都知道最近被广电总局下文规范的电视相亲节目《非诚勿扰》的名字由何而来。相比起这个引起无数争议和骂名的《非诚勿扰》,电影《非诚勿扰》的运气好得出奇。
拿女人开涮,是冯小刚系贺岁片早已驾轻就熟的套路。在电影版《非诚勿扰》里,葛优扮演的男主角相亲过程的铺陈,把女人挨个消遣了一遍:长得不赖,工作能力看起来很强的公墓推销员太拜金;健忘症中年阿姨的设置无非是用男人的姿势宣告:“老女人不宜相亲”(尽管葛优也就扮演一个中年秃头男);少数民族女,把少数民族的地处偏僻、风俗特殊尽情歪曲了一番;如花似玉的富家女,却怀了别人的孩子;端庄的中产中年丽人死去的丈夫曾在外乱找性伴是因为她性冷淡(真是一个男人立场的精彩借口);精明的股市女强人趁市场冷清来储备老公作投资;就连大款的女秘书,都袒露着深深的乳沟,唯恐观众看不懂编剧对这个职位的污名……
歧视和污名,一直是当代中国搞笑文艺作品爱用的手段,不算独特;不过,如果被涮的是男人,恐怕早就跟电视版《非诚勿扰》一样,群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但既然涮的是女人,那就没什么要紧――因为对女性的污名,和对她们体貌、礼仪、品行和性道德的苛刻要求,是我们整个文化的特色,深入每个人的骨髓,女人在相貌身形、举止谈吐、衣着品位,受到整个社会环境如风化警察一般的监督。电视版《非诚勿扰》里,也有男嘉宾挑剔女嘉宾的状况,群众通常按兵不动,视之当然;但一帮女孩子对男人挑剔起来,就被认为是没教养。
电影版《非诚勿扰》的正面女主角笑笑,其实跟电视版《非诚勿扰》中的名人马诺的品位相去不远:作为一个头等舱空姐,她先是爱上已婚头等舱男乘客,辗转做了很长时间的第三者;就算斩断旧情丝,接棒的也是一个发明了猜拳机,因而能坐头等舱乘邮轮逛北海道打高尔夫的新富。人家果然是既在奢华度假村里哭,也在邮轮上笑――总之这部堆砌了名酒、别墅、豪华度假广告的所谓爱情片,没有留下一点在爱人自行车后座欢笑的可能。为什么大家都不骂呢?不仅不骂,还被这粗糙、无聊的电影感动得一塌糊涂;这片子成为单日票房冠军。笑笑跟马诺不一样,她痴痴地爱,苦苦地等,迷惘得我见犹怜,女人就该这个样子,即便她爱的铁定就是富豪,也合情合理;哪能像马诺一样,大嘴啦啦把大家心里的那个小算盘挑明了呢?女人这么有目的性,并且不以爱情和温柔做装饰,其实不管她要的是什么,都是要成为众矢之的的。
事到如今,大家都明白电视和电影《非诚勿扰》,其实卖点都是不真诚。电影完全看不出男主角有找老婆的诚意,乏味的情节和插科打诨的对话,也看不出爱情发生的可能;不过一旦佐以别墅区、高档餐厅和国外旅游目的地,大家也都觉得这不是爱情啥是爱情。而电视相亲节目,按理来说,兢兢业业的媒婆,都会把背景、层次差不多的男女往一块拉,早年上海的《相约星期六》,还会来个大男大女专场啥的,目标确是为了建设和谐社会。可很明显,《非诚勿扰》编导坦言“合理策划”成分,明明知道一个月薪千元的保安、北漂歌手不是女嘉宾那壶茶,还是让他们出镜,仿佛只是为了让他们受一次羞辱。大家也都明白那一票女嘉宾不是上来找老公,而是卖力演出,无论是激起公愤,还是引起共鸣,都是为了演艺事业的前途――但还是痛批她们传达了不健康的婚恋观。
若是一个节目的意识形态“不健康”,社会应该有很多抗议机制:传媒和学界批评、社会团体发表声明谴责、受众拒绝收看并抵制节目广告商……不过我们看到的是,和争议一起飙高的,是电视《非诚勿扰》的收视率――社会和受众奖励了这“不健康的价值观”。这只能印证的一个可能是,相亲嘉宾所强调的金钱和地位,早已成为中国社会的主流价值标准;另一个可能,就是人们已经习惯于懒得讲是非,懒于用任何严肃心态面对世态。《非诚勿扰》的票房和收视率告诉我们,在现在的中国,“价值观”可能只是一个纯书面用语。
??文字统筹:晓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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