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拉格卡纳：群众教唆的武器

　　（吴万伟 译）

　　想见识一下哪位是真正的全球领导者吗？看他们穿的衣服好了。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国务卿康多拉斯•莱斯（Condoleezza Rice）第一次到欧洲访问，踏入德国一亮相引得众人议论纷纷。因为她浑身上下全是黑：上身加长的军用黑色外衣，下身穿露出膝盖的黑色裙子，脚踏高筒皮靴。这身打扮马上引来强烈反应。一个观察家说“我根本想不起对前国务卿鲍威尔的着装鉴赏力的任何评论了。”另一个说“我们真的想让政治人物的穿着面对就像音乐家，演员和巴黎希尔顿那样严格的挑剔吗？”但是在地缘政治学上，真实的情况是服装确实大有学问，不光对女人，对男人也一样。国家领袖当然是自己国家的形象，他们的服装选择以及在此表现出的品位越来越影响并强化自己国家的形象，不管是好还是坏。

　　伟大的军事战略家利德尔•哈特（Sir Basil Liddell Hart）在坦克调度和上世纪的高雅服装两个方面都是权威。莱斯好像要把哈特这两方面的文章结合起来一样，她的魅力展示是要提醒欧洲观察家美国是个他们必须面对的力量。华盛顿邮报的罗宾（Robin Givhan）说“莱斯的打扮看着就好像准备好进行艰苦的谈判，顶头，瞪眼，如果需要，抡拳头踢腿也行。”这新任外交主管想向世界显示如果她以及美国必须面对第二任期，反恐战争，伊拉克泥沼的多重挑战，那她这样的打扮是最合适不过了。

　　莱斯或许已经从老板那里学会了着装艺术的几个招术。美国总统布什知道往往不是一个领导人自己的服饰起作用，而是他让别人以他的名义穿的衣服能够改变权力的平衡。去年夏天在佐治亚州海岛城（Sea Island）上召开的8国峰会上，法国总统希拉克穿双层套装和鲜红的领带，别的领袖都穿牛仔裤和运动衫。当肯尼斯（Kenneth Dreyfack）在国际先驱论坛报（International Herald Tribune）指出“那是布什像的前任总统一样试图为世界领导人重要的见面增添随意的氛围。这样做是要让参加者放松，但实际上让他们更不舒服，更重要的是，让他们处于不利的位置。通过要求他们调整纯粹个人喜好的服装问题，白宫的外国客人在坐下来谈判之前已经接受白宫的规矩。”同样的，去年在智利圣地亚哥举行的亚太经合组织领导人会议上，没有什么协议能够阻止21个世界领袖温和的微笑：按照惯例，他们都穿着五彩斑斓的羊驼呢外套，外交战场立刻就上了个档次。

　　希拉克的尴尬并不孤单。就在布什元月连任总统的就职仪式几天后，副总统切尼（Dick Cheney）犯下2005年的第一个重大的服装错误。他出席纪念奥斯威辛集中营解放60周年庆典，穿着正如罗宾（Robin Givhan）指出的一般在操作扫雪机的时候才穿的衣服，而别的世界领袖都穿着黑色外套和黑色皮鞋，切尼头戴廉价的滑雪帽，身披黄褐色毛皮风雪大衣上面还有毛茸茸的风帽，脚穿棕色打猎用的皮靴。很明显，美国的外交仍然面临说教太多和准备功课太少的毛病。世界其他地方的人不怀疑美国外交的真诚才怪呢？

　　相反，政治领袖的服装也能激起人们对其国家的同情和理解。虽然阿富汗总统卡尔扎伊（Hamid Karzai）伊常常被称赞他那非常特别的阿斯特拉罕帽子（astrakhan cap）和传统的优雅外套，他坚持说他这个装束不是为打扮而打扮。通过他的独特服装，把各种民族象征糅合成连贯/松散的披风，卡尔扎伊在改变国际对阿富汗的看法，强化阿富汗国家统一的意识。当Gucci设计师汤姆•福特（Tom Ford）把卡尔扎伊贴上标签“2002年全世界服装最出色的人”时，他帮助将这个四面楚歌的领袖进入舞台中央，赢得国际社会对他国家困难的关注而不是关注时尚评论家或外国赞助者。

　　如果你不相信时装有强烈的政治色彩，能够激起国家的同情，和让人舒服的历史神话，只要看看发生在巴基斯坦的事情就行了。当巴基斯坦的历史书在70年代和80年代伊斯兰化的时候，国家的缔造者默罕莫德•阿里•真纳（Mohammed Ali Jinnah）被描绘成穿着传统高领长外套（sherwani）而不是他在伦敦当律师时喜欢穿的（Savile Row）高级西装。同样的，曾经是牛津大学板球队队长的伊姆兰•罕（Imran Khan）现在穿着类似的传统服装kurtas（睡衣式的服装）试图建立风格独特的公正运动党的民众支持，他这样做也是合适的。伊姆兰•罕已经放弃了他和穆萨拉夫将军总统的密切关系，显然希望他的板球胜利将带领他驰骋巴基斯坦政坛。

　　当然，一个人的街头信任可能是另一个人的假冒的非专业主义。汇丰银行巴基斯坦总裁后来成为总理的肖卡特•阿齐兹（Shaukat Aziz）要求他的内阁阁员开会的时候穿正式的西装，希望正确的服装让他的核心团队效率更高（从那以后卡拉奇的证券交易所一直上升）。几十年来，古巴强人卡斯特罗（Fidel Castro）一直与西方时尚的霸权对着干，但是现在他若人注目地穿上海军服装会见教皇，参加国际领导人会议。

　　其他地方，服装和权力的纽带可能是超越殖民主义仇恨的象征。安哥拉驻南非大使Isaac Maria Dos Anjos最近做了个引起轰动的和解演说，其中说“在经过500年的殖民主义以后，我穿上西装打起领带，这就够了。我不想殖民主义在非洲再持续500年教我们怎样摘掉领带，穿上刚果民主共和国或别的什么国的服装。我要一直带扎着领带继续前进。”

　　服装象征主义弥漫于高雅的外交领域。因此，如今好像你的立场不是由你在哪里坐着决定而是由你穿什么来决定。

　　译自：“Weapons of Mass Seduction”by Parag Khanna

　　http://www.foreignpolicy.com/story/cms.php?story_id=3083&src2=PJA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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