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人讲述仇和往事,爱读书的“刺儿头”_老家往事

发布时间:2020-03-24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从江苏盐城市区到滨海县,要走60多公里。从滨海县城到五汛镇,要走30多公里。从五汛镇再到张圩(音同“围”)村,又要走10多公里。仇和人生的前20年,就是在这里度过的。
  五汛镇一家小吃店的老板在和记者交谈时说,仇和人缘特别好,这里“没有不认识他的”,接着又警惕地问:“你们是要写他好还是写他坏啊?写他坏可不行,我们这儿好不容易出一个名人,不能写坏了。”
  
  “搞什么特殊化?!”
  “仇”姓在全国很少见,但在盐城市却是个大姓,路上随便找个人问问,他一定有几个姓仇的同学或同事。从五汛镇开车到张圩村,路不难走。仇和家的老宅子还在那里,静悄悄地,已经无人居住,由邻居帮忙看管着。他们告诉记者,仇和的老母亲之前一直住在这里,仇和每年都会回来一次。直到去年,老太太才搬去盐城。
  仇家的宅子与其他农家没什么区别,房屋坐北朝南,门前是一条小河。院门口有两只石狮子,门上还贴着春节时的对联。上联已经脱落,下联是“福门财旺聚九州”,横批“幸福之家”。走进院子,有东、西、北三栋房,以前母亲住在北屋,仇和则住在西厢。
  村民们告诉记者一件事:过去村里一直是土路,直到前几年才铺成水泥路。仇和的家并不在村里的主干道上,按说是不应该给铺的。但想到仇和已经当了大官,村里就把他家到主干道的路也铺成了水泥的。后来仇和回家时看到了,还生气地问是谁的主意,“搞什么特殊化?!”
  如今,在五汛镇仇和最近的亲人,是他的舅舅陈乃跃。老人已经70多岁了,住在镇上一排低矮的平房里。记者来到时,他正弯着腰在院子里洗萝卜。老人家不会说普通话,还要请人“翻译”。记者请他谈仇和的往事,他多半是笑,说记忆力不行了,就断断续续说了一些。他最近一次见到仇和,是今年仇和的独子结婚,他去南京喝喜酒。
  
  不相信“读书无用论”
  仇和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仇和1957年1月出生,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是三个姐姐,童年遇上了“三年自然灾害”。据当地人回忆,“当时谁家要是有三四个孩子,肯定都饿得揭不开锅”,可仇和的父母却生了8个,可谓困难户中的困难户。”
  饥饿、死亡、茅草房是仇和童年记忆里抹不去的底色。由于家里太穷,仇和小时候吃不到肉,使得他的饮食习惯几乎与肉绝缘。直到现在,他也很少吃肉。
  仇和读书的机会,是牺牲了三个姐姐上学的机会换来的,因此他也特别珍惜。小学毕业后,他考上了镇上的五汛中学,在那里上了初中和高中。在五汛中学的校史陈列馆里,记者看到一个名为“桃李馥郁”的板块,专门介绍优秀校友。第一张大照片就是仇和。
  五汛中学位于镇中心,4层的白色教学楼建得相当气派,很难想象这是一所镇中学。学校建于1956年,2006年建校50周年时,时任江苏省副省长的仇和返校参加了庆祝活动,并做了将近30分钟的即兴演讲。
  仇和1971年入该校,当时正值“文革”时期。在五汛中学的校史中这样描述当时的情况:“十年浩劫中,压倒一切的阶级斗争,在教书育人的五汛中学校园里留下了累累创伤……在动荡曲折的‘文革’中,五汛中学人没有因此而消沉……一批批优秀的学子脱颖而出,后来在社会各界成为杰出的人才:仇和等校友便是其中的代表。”
  仇和高中时就读的高二(2)班班主任蔡宝培曾写过一篇文章回忆当时的日子:“那是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更是个政治动乱的岁月。生活困难,甚至面临饥馑,而高校停课、停招,更让很多农村中学生感到‘读书无用’,前途无望。有的农村中学压根儿开不了学,即使有的开学了,上课犹如‘放羊’。”这样的风气没有影响到仇和,他似乎比别的同学更早地懂得了读书的重要性。
  学校的一位工作人员对记者说:“退休的老教师们都说,仇和读书的积极性比别人都高,他还告诉也在五汛中学上学的弟弟和堂弟,一定要读书,不要相信‘读书无用论’。”
  仇和当时还担任班里的团支书,蔡宝培在文章里专门写了一段回忆他:“团支书仇和这个淳朴的农民儿子,他睿智、勤奋、上进、执着。他有火一般的激情和宽阔的胸怀。多难的工作,他都能创造性地完成,团员和同学心中的疙瘩他总有办法帮助解开,他每个学期都被评为优秀学生和优秀学生干部。仇和十分谦虚。我清楚地记得,毕业时,团干部合影,为感谢他协助我做了大量的工作,使我们班赢得了好声誉,我要他坐在我身边,他就是不肯……至今我仍保存着那幅照片……仇和同学与我一直保持着联系。多年来,他无论是从事科学研究工作,还是担任县、市级领导,乃至江苏省副省长,每年过年都给我寄来新年贺卡。”
  舅舅陈乃跃当年曾在五汛中学当美术老师。在他的眼中,仇和是个好学生,有时候也是个“刺儿头”:“他那个时候身上就有很强的政治性,遇到什么不平之事都敢出头,甚至直接去找校长理论。”此举也让他在同学中间赢得了威信。
  
  没费劲儿就考上大学
  1975年,仇和高中毕业,但国家还没有恢复高考。仇和的叔叔当时是村长,便安排他在生产队工作。仇和先后当过生产队计工员、副队长、队长、村团支书。
  生产队工作量很大,白天大家都要去劳动,晚上收工后就很早休息。可据陈乃跃回忆,仇和晚上还要点着煤油灯看书。“他还爱写文章,写完了就以通讯员的身份给报社投稿。”
  1977年底,国家恢复高考,仇和马上报名参加。用舅舅的话说,他“根本不用费劲就考上了,这两年的书没有白看”。1978年2月,仇和开始在南京农学院(今南京农业大学)植物保护学系植物保护专业学习。
  大学时代是仇和一生中难忘的时光。他当上了学生会主席,还是一名校级运动健将,获得过江苏省大学生运动会长跑第四名。学生会主席的经历不仅让他知晓该如何与人打交道,而且在很大程度上锻炼了他的口才。后来,他说话口若悬河,演讲中3句甚至5句以上的排比句信手拈来,听者听得热血沸腾,这个功力就得益于那时的锻炼。喜欢运动则给了他一副健壮的体魄。
  1982年1月毕业后,仇和进入江苏省农业科学研究院工作,后担任该院植物保护研究所副所长。1990年9月,他进入江苏省科委,后成为农村科技处处长。1995年,他参加江苏省首期高级管理人才经济研究班,赴美国马里兰大学学习了近一年。
  1996年7月,仇和被任命为江苏省宿迁市筹建领导小组成员,开始为宿迁建市做准备。两个月后宿迁市建立,他担任副市长,开始了他最富争议的1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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