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麒了解的紫禁城秘闻】紫禁城平面图
发布时间:2020-02-27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编者按: 姐姐婉容嫁入宫中后,小国舅润麒也就顺理成章地有了更多的出入紫禁城的机会。一贯淘气成性的他瞪大了双眼,好奇地观察着充满神秘色彩的皇家世界。在他的眼里,紫禁城并不是一个什么可怕的禁地,虽然里面有他讨厌的数不清的礼节,但他觉得那里还算是一个更宽敞、更热闹、更好玩的大园子,因为这里有他的玩伴儿溥仪、溥杰和众多喜欢逗他的太妃、格格、太监以及一些外人不知道的趣事和秘闻……
初入紫禁城
姐姐嫁入宫以后,润麒常陪着溥仪和婉容去看望各位老太妃,他把这种事看得没有丝毫乐趣可言,只盼着大人吃完饭,一抹嘴就走。可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说不完的寒暄话,数不清的宫规礼节,令他烦不可耐,却又无可奈何。但让他开心的是,朝夕相处使他与溥仪和溥杰哥俩成了莫逆之友,仨人时常在宫内疯玩打闹。溥仪最喜欢召集一群人在面前耍枪弄棒。此时,他便手持木头刀枪,淘气地与年长几岁的“皇弟”嬉闹,几个回合下来,他对溥杰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几人同时对打,居然碰不着其一丝毫毛。而他从来不服输,此后时常拿起唱戏的一套刀枪独自演练,直到“皇弟”最终成了手下败将。然而,他们彼此之间竟变得如漆似胶。
他自幼与婉容生活在一起,却从没看见她抽过烟。在娘家时,她连香烟也没碰过,奇怪的是,进宫不久却染上了烟瘾。也许她始终避讳弟弟,他始终没亲眼见过姐姐躺在床上抽大烟。(注:据《我的前半生》执笔人李文达先生回忆,受润良的诱引,婉容才抽上了大烟。亦有另外一种说法,即由于溥仪的有意纵容所致。)
其实,不仅婉容抽烟,她的母亲仲馨也烟瘾颇大。不同的是,母亲抽的只是香烟,很可能婉容最初吸烟是受母亲的影响。当时,女士吸的烟卷儿有各种色彩,还有的带烟嘴儿,他最常见到母亲吸的香烟盒商标,是两名手持橄榄枝的娇艳女子。
至于紫禁城内抽洋烟卷儿的由来,他曾亲耳听端康太妃说起过。西方洋烟卷儿刚引进中国时,慈禧太后试着尝了尝,谁知引得宫内不少人上了瘾,只因有人不小心烧了宫内的地毯,紫禁城内才开始明令禁止吸烟,任何人抽烟,屁股都要挨板子,吓得没人敢再抽了。
然而,禁烟使不少人烟瘾难耐,直到几位老太妃也不堪寂寞地吸上洋烟卷儿,宫中的禁令才算非正式废止。润麒认识宫中一名个子不高且年过半百的老太监,叫老六,在宫中一直公开抽大烟,因其辈分高,又有钱四处打通关节,根本没人敢管。
其实,这并非个别现象,晚清乃至逊清小朝廷中,抽大烟已成为普遍流行于紫禁城内外的陋习。
溥仪撒尿戏太监
隆鼻长眉的润麒是宫内有名的小淘气儿,长得又可爱,尤其是一些年迈的老太监见面总愿跟他闹着玩儿。
“我从来就拿润麒当一个小玩艺儿。”这是溥仪身边的大太监李长安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
而他对老太监李长安印象最深的,莫过于那张瘦瘦的长脸、沟壑似的皱纹。从溥仪开始进宫,李长安就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于鞍前马后,自然是溥仪的贴身心腹。
在宫内,随处可见的是品级不一的太监。在这个特殊群体中,有一名与众不同的老太监,叫张谦和――他看着溥仪长大,总被溥仪亲热地称为“阉子”,听得出来,多少含有几分戏谑之意在内。
有一次,溥仪想跟他开个玩笑,就用旧瓷盆儿撒了泡尿,让一名小太监倒在壶里提着,又叫来润麒和几名随侍,带上几个小太监一起溜达到了张谦和的房间外边。
一心捉弄人的溥仪,想来个突然袭击,推门就进。老太监正坐在椅子上,见到溥仪这位不速之客,不知所措地慌忙起身,给“皇上”请安。
“免了。”溥仪轻松地一摆手。
张谦和原本是伺候皇上的大太监,见溥仪大驾光临,只能规规矩矩地恭候站立。润麒进屋后,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间,别瞧是太监的寝室,却是古色古香,一尘不染。八仙桌上摆放着一些御制青花罐和青花瓶,夹杂着几个颇有年头儿的旧药罐儿,显示出主人是宫里的老辈儿太监。
忽然,溥仪的眼睛一亮,瞧见八仙桌上搁着一把旧茶壶。于是,溥仪站起来,跟小太监要过小壶儿,坏笑着走过去,背转过身,亲手把自己的尿慢慢倒在了“阉子”的茶壶里。他瞧出来,溥仪是在耍小孩儿的把戏。
“阉子,”溥仪连眼皮都没抬,“过来。”
“是,皇上。”
“你怎么不喝点儿茶?”
虽然,溥仪面无表情,说话慢慢悠悠,张谦和却听得出来,这是无可违抗的“圣命”。
“是,皇上。奴才这就喝。”
说喝就喝,阉子马上端起茶壶品咂了两口。其实,自打溥仪一进屋,张谦和便看出此来不善,从溥仪亲自倒茶,就瞧出来内中有诈。“阉子”早就知道溥仪曾让其他太监嚼过铁豆儿。而给自己喝“天子尿”,是皇上的格外恩赐――这是民间治病求之不得的极品良方。
“谢皇上。”
建福宫大火
宫廷里的电影机究竟由何人引进,确无详尽的历史记载,也始终不为常人所知。
润麒以亲身经历,揭破了这个谜底――是“洋三舅”从国外旅游后带进宫内的。“洋三舅”是宫内人们叫俗的“官称”,其人是溥仪母亲的胞弟,去西洋游历过许多国家,家里极有钱。据说,宫内的电影放映机是其归国时,专门为溥仪带来的进宫觐见礼。
最初那架简易电影机进宫时,竟引起了小小轰动。电影机构造奇妙,不用电插销,自身携带一台手动发电机,轻轻地用手一摇,就能放映出电影。
当时放映的电影片,并无什么新鲜内容,放来放去仅仅是几部从国外带来的无声洋片。起初,晚上在宫内的庭院里放映,后来建福宫才成了专门的放映场地。
淘气的润麒,尽在宫里惹祸,若几天没闹出点事儿来,反倒显得不正常了。一次,他跟着母亲以及溥仪的妹妹――韫?、韫颖这一群人正在养心殿玩儿,溥仪猛然拍了他一下,转身就跑。他马上追过去,俩人在殿内追来跑去,来回周旋于盘龙雕漆大柱之间,令人眼花缭乱。
养心殿宝座两侧,最有价值的是一对青花宝瓶和工艺考究的古老隔扇。青花宝瓶的高度与溥仪个子差不多,据说是乾隆朝的古董,堪称价值连城的“国宝”。
此前,润麒曾几次试图摸到青花宝瓶的顶部,却都没够着。他俩围着宝座跑来转去,他猛追溥仪,而溥仪使劲快跑,眼看两人距离只有几步远时,溥仪突然转了弯儿。平时捉迷藏,润麒拐弯时常以柱子为轴,假助力作为旋转来加快速度。
没想到急速奔跑中,他误将高大的青花宝瓶当做圆柱来借助旋转。没等他转过弯儿,突如其来,巨大的青花宝瓶“哗啦”倒地,摔成了碎片。失去重心的润麒,也意外地摔了一个大跟头。
瞬间,养心殿内变得鸦雀无声。殿内所有人都停止了一切动作,目不转睛地瞧着躺在地上的润麒和那堆青花宝瓶碎片。
这时,殿内外一名太监也没有,仅剩下他和母亲以及溥仪的几个妹妹。过了一会儿,几名太监拿来木匣,还带来了几把笤帚,收拾干净后很快抬走了。
在尴尬之中,不知怎么,溥仪的三妹韫颖突然手指金銮宝座,冒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嘿,你们瞧,那上头滚出来一个小火球儿……”
“果真吗?”润麒不相信地反问她。
“嗳,这是瞎说呢。”韫颖似乎调皮地说。
仲馨在旁边哈哈大笑,韫颖与韫?也在一旁笑个不停。
直到此时,润麒仍未领悟韫颖解围的玩笑。从小起,他就感觉溥仪的几个妹妹里数三妹尤为充满女性柔情,时隔几十年后,她当年力图冲淡尴尬的打趣,仍令他回味。
甭瞧他无意中摔碎了青花宝瓶,溥仪却自始至终没责备他一句,也根本没当一回事儿。
“走喽……”
随着溥仪一声随意呼喊,润麒和一群人跟随其身后,扬长而去。
宣统末年,故宫西北角毗邻建福宫之处,搭建了一座颇具规模的动物园。一个庞大的铁丝网内,筑有高耸的假山和人工水池,里边拴着绳儿喂养了许多苍鹰。巨大的铁笼里,还饲养了不少叫不出名字的名贵小鸟,种类之多堪与动物园比肩。
忽然,有一阵儿他迷上了照相,成天拿一架小照相机四处拍摄。一来二往,他独独喜欢上了一只圆瞪双眼的苍鹰。他怕苍鹰啄人,不敢贸然闯进铁丝网,就叫太监拿着照相机进去拍照,洗印好了一看,照片上的一只只苍鹰活灵活现。其中一幅照片是:一只硕大的鹰头,瞪着巨大的双眼,目光炯炯地注视着前方……他将这幅照片挂在了卧室。至于宫里其他珍稀动物及文物,他根本就不曾留意,而情有独钟地关注着一只目光灼灼的苍鹰。
睡梦中,润麒被骤然惊醒,听见了宫内嘈乱的呐喊声,“劈里啪啦,劈里啪啦!……”夜半时分,他正在储秀宫东配殿睡觉,守候在身边的陈妈和看妈先后被惊醒,从床上爬起来。
他伏窗眺望,火焰烧红了西北半边天,那正是建福宫的方向。他一直认为建福宫挺远,这次才看到,红透的半边天,仿佛就在眼前。宫内的人们什么事情都不告诉他,认为他仍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宫内燃起大火,他没考虑什么宝物被烧、什么人纵火……这些,他连想都没想,甚至也没想起看望一眼皇后姐姐。
而婉容惦念着他,火速派保姆前来看望,他这才知建福宫失了火。谁都清楚高大的紫禁城外还有护城河,极难有人能溜进宫去,更甭提进去偷盗宝物。建福宫这一场大火,溥仪始终怀疑是太监所为,很快就作出了驱赶太监出宫的决策。润麒曾回忆说:据他亲眼所见,建福宫内珍宝颇多。他在宫里的那些日子里,看到每年仅晾晒文物就耗费几天时间。溥仪出宫时,冯玉祥和鹿钟麟用汽车运走了不少珍宝。后来,蒋介石又把这些珍贵文物集装成箱,运抵南京,又从南京转运到台湾。所以,台湾故宫的文物藏品绝大部分来自内地的故宫。
那场冲天大火过后,建福宫变成了空旷的瓦砾场,连那座动物园也被“殃及”,烧得荡然无存,附近一片荒凉。一天傍晚,润麒跟随溥仪带着一些太监,爬完御花园的假山,乘着余兴又来到了建福宫。
黄昏时分,他陪溥仪伫立于土丘上,眺望已成为一片废墟的“火场”。四周是高耸的围墙,他俩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西南角仅存的一间陋屋。他和溥仪聊起了建福宫大火之后,宫里去瓦砾堆下扒财宝的人不少,说不定底下仍有不少稀世珍宝呢……
这时,从远处的三大殿传来了一阵长长的号声,显得异常悲怆。他知道,那是驻扎在宫禁的国民军吹出的军号。太阳徐徐下山之时,日落残垣,他竟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失落。溥仪深深叹了一口气,有感而发:
“唉,我亲耳听着这种号声,看到那间旧屋,感到多么凄凉啊。”
润麒不知溥仪是在痛惜珍宝被焚毁,还是哀叹昔日宣统王朝的不复存在,只是觉得,凡是看见此情此景的人无不凄然心恸……然而,他与溥仪内心所思所想却大相径庭。
他回想起,就在建福宫大火的次日清晨, 宫内的人们大多起了床,唯独自己仍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焚烧了宫中无数珍宝,他也倒没觉得什么,只是最惦记喜爱的那只苍鹰。刚下床,他便没头没脑地发问:
“哎,那只老鹰还有没有呀?”
如今,望着火场的废墟,他忆及幼年读书时,就晓知孔子救焚――“问人不问马”,而自己恰恰相反――问鹰不问人。
他倏然觉得,自己那天的问话如此可笑。
大火已经成了过去,建福宫在宫内被改称“火场”。他十分喜爱的那只苍鹰,也被惨然烧死,化成了灰烬……
宫内锯门槛的“祸首”
几乎无人知晓,把自行车骑进宫里的是国舅润麒;更不为外人所知的是,宫内锯门槛的“祸首”,竟也是润麒。
春日熙熙,阳光明媚。储秀宫内,在一群太监簇拥下,婉容东倒西歪地骑着自行车,骑着骑着,自行车没扶住,跌倒在地上,众人不禁发出了一片笑声。
她慢慢地爬起身,脸上露出了少见的微笑。这个罕见的场景,被悄然留在了历史的镜头里。
连日,永和宫也是一片嬉笑声。连年迈的端康皇太妃也骑上自行车,成了宫内一桩奇闻。当时,她已经年逾六旬,骑不了两轮自行车,怕摔倒,于是老太监便出主意,专门给她改装定做了一辆三轮车。润麒感到宫内办事果然麻利,刚吩咐没两天,三轮车就很快运进了宫。
润麒站在永和宫院里,笑眯眯地瞧着端康太妃穿着一双有别于一般花盆儿底的白色厚底鞋,骑在三轮车上,后边一群太监跟着狂跑,老太妃还在院里逐渐学会了拐弯,也能绕着养金鱼的大缸转圈。自然,少不了老太监前后左右地小心翼翼护“驾”。
上行下效。没过几天,宫里就出现了不少三轮车,上了年纪或是腿脚不利落的人,大多骑上了这种车。由此,学骑自行车,在宫内风靡一时。
当时,京城鲜有人骑自行车。而润麒和母亲早就成了第一批实践者。荣宅花园挺大,也没有门槛,仲馨起初常在院墙里骑,后来听说载涛家院子宽敞,便时常跑到皇叔家去骑自行车。可以说,载涛一家除了年迈的福晋不敢骑,全家人都学会了骑自行车,连载涛娶的年轻媳妇也骑得十分利落。
润麒感到自豪的是,他和母亲都有一辆“二六”型外国自行车,是他将这辆自行车,最初骑进了紫禁城。
溥仪起先不会骑自行车,溥杰和婉容等人也都不会,后来听润麒说,他和母亲经常在家里骑车,便叫他把外国进口的自行车骑进皇宫内苑。亲眼见到他表演车技,溥仪不由怦然心动:
“买几辆自行车,咱们也学着骑骑。”
“皇上”一道圣旨颁下,一批外国自行车随之推进宫禁,养心殿前的空场顿然变成了练车场。溥仪率先披挂上阵,由太监搀扶着骑上了自行车,润麒亲自担任现场教练。
没几天,不仅溥仪学会了,连溥杰也能骑得飞快。此前,溥杰“败走麦城”――学车摔倒在地的情景,竟被润麒悄悄抢拍下一组照片。溥仪后来才发现,自己练骑车时,也被偷拍了不少“御照”。
在储秀宫,他亲眼见到姐姐婉容学骑车时摔倒在地上的情形,便抓拍了几张照片拿给母亲看,过了没几天,仲馨便前来储秀宫与女儿也相伴骑起自行车。
溥仪在养心殿骑了几天,觉得院里不过瘾,就想骑到外边,但各宫的门槛儿碍了事,无法骑过去。而且各宫都是死门槛儿,绝不像一般插销,可以随意拔下来。润麒想了想,笑着给溥仪提出一个大胆建议:
“骑自行车这些门槛儿真碍事,干脆锯了它得啦!”
“嘿,好主意。”
没想到润麒这句话,正中溥仪下怀,“皇上”当即下旨锯掉了养心殿通往御花园的门槛儿。一些门槛儿实在锯不动,就由太监运来黄土垫起来。他陪着溥仪飞身跃上自行车,在宫里畅行无阻,身后的众太监总是被落下老远。
没过多久,润麒玩腻了,舍弃自行车,又开始迷上驾驶摩托车,一下买回两辆。那时,他刚刚十几岁,摩托车的座位高,骑上双脚够不着地。当时摩托车的加速油门,是由一根可以转动的圆棍儿来掌握快慢节奏,往外推是加速,往里拉就减速,刹车时要用两手同时捏闸。反正宫内谁也不敢骑,只有胆大的润麒一人能开走。
刚开始,摩托车踩火以后,先得让人推着走,加大油门才能行驶起来。他骑着摩托车,在御花园通往养心殿的道上跑来跑去,待要停车下来时,却闹出了笑话。
“我下车了!”
润麒大吼一声,一群太监马上跑过来把他团团围住,他却从摩托车上一下歪倒在太监的怀里,众人面面相觑。
几天之后,他又闹出了笑话。起初,一名壮实的年轻太监推动了摩托车,他坐在上面怎么也打不着火,累得小伙子浑身大汗,摩托车却总是歪歪斜斜地行走。末了,他仍被摔了下来,惹得一旁的太监啼笑皆非。
溥仪瞧着眼红,也买了一辆摩托车,开始却不敢骑,见他平安无事,才摸索着骑上去,最后竟也能在宫内驾驶自如了。
在荣宅,润麒骑车挺顺当,可是遇到有人起哄,便心里发慌。一次,他骑自行车出门时,正巧门口有一辆老式大鞍车,由一匹白马驾着辕停在门口。临出大门时,门口站岗的护军犯坏,一齐吓唬他:
“小心白马,小心呀。”
他心里猛地一害怕,竟从车上摔下来,倒在了马腿上。这时,他不由自主地抱住马腿,
反倒吓了白马一跳,幸亏那匹马老实,没踢着他。
等护军跑过来,强行牵走白马,他才一蹁腿骑上自行车,低头猛蹬几下,拐出了帽儿胡同。途中,他不禁自言自语:
“真差点丢了脸哟……”
深宫御膳怎么吃
午餐时,润麒时常被溥仪唤来在养心殿“伴驾”。他感到最别扭的,无过于在养心殿侧间的炕桌吃饭。在这儿必须盘腿而坐,因炕桌不大,又在炕沿接了四张高矮一样的八仙桌。以往,溥杰若坐在炕桌边,他便坐在炕沿的椅子上,这也倒好,省得盘腿。甭瞧溥仪坐在炕上,侧歪着半个身子吃饭,无非只能夹眼前几个菜,有些菜连够都够不着。溥仪吃饭时,专门有一名太监在旁边候着,随时布菜、盛饭。偶尔,够不着菜时,溥仪竟不管不顾地从炕上跳下来,夹点儿菜,又猴儿蹿似的蹦上去。
像这种小炕桌加拼四张八仙桌用膳,不过才凑合一个来月,就换成了大八仙桌。满桌菜肴,无不是用御膳房的专用红盒子抬来,端上来唯恐不热,菜盘底下垫有一个盛着热水的夹层托盘,菜盘上还罩着盖儿以保暖。
实际,溥仪和婉容在宫内的一日三餐,远不像一般人想象的那么复杂。早餐,一般是炒木须肉、炒黄瓜等几样热菜,再照例上一道热汤。两个殿里几乎每顿早餐都有烧饼、炒饭和稀粥,不同的是,除几道例菜之外,只是小菜略有差别。
至于午餐和晚餐,也没有外边传说的百十种菜那么多。起初是几十种,能摆满四张八仙桌,到后来撤成一张八仙桌,只摆八九样菜,炕桌中间还有几个菜,总共也就十几样菜。桌上摆的瓷碗和瓷碟儿却十分考究,一律是精美绝伦的官窑烧制品。
尝过御膳,他才知,宫廷菜其实与民间菜肴并无多大差别,只不过做得精致些罢了。像炒白菜、炒油菜及鸡、鸭、鱼、肉等,大多是百姓家的常见菜,几乎找不出一样唯宫里独有而宫外绝无的菜肴。
午饭时,溥仪很少喝酒,晚上通常吃米饭和炒菜,一时高兴起来,还给大家布菜,这时,润麒必须按照规矩起立,反倒觉着多少拘谨起来。
平素,润麒和婉容大多在一起吃饭,只是偶尔才去养心殿就餐。间或,溥仪来储秀宫与婉容共进午餐的情形并不多。他一直纳闷的是,太监首领一句“传膳”,没一会儿,小太监就从膳房抬来大提盒,大盘小碗地神速摆满餐桌。婉容吃饭时,总愿坐在八仙桌旁,从不盘腿坐在炕沿上。以往,八仙桌上的菜肴她动得很少,吃的大多是炕桌上有数儿的几样。
日久天长,他察觉,养心殿的一日三餐与储秀宫也没什么区别,都出自御膳房的厨艺,传膳的也是太监,连餐具也一般无二,只不过稍多几样菜而已。他在其他太妃的宫里吃饭,菜谱并无两样,连传膳的方式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倒是宫中有一个老规矩,凡是御膳房做出来的菜肴,先要由一名太监“尝膳”,确切地说,端上餐桌的菜都要当面叫太监试尝过,再给溥仪摆膳。
用膳时的餐巾极为讲究,都是用上好的绸料制作的,明黄色的里子,正面印着方格,餐巾角上夹着一个金质的明钩儿,吃饭时可以别挂在衣裳领子上,脏了便换下。这是宫里老一辈儿传下来的,似乎比西方的餐巾还先进一些。
宽大的餐桌上,一般不铺桌布,而是直接摆设餐具,与宫外不同的是,所使用的餐具都是纯银打制,连筷子和筷子架也无一例外,端上来的每道菜都有一个银碟搁在盘子上,以随时验明菜肴是否有毒。
关于宫廷礼仪的逸闻旧事
宫里还有一个旧规矩,太监端来茶后,往后顺势蹲一下,叫“打千儿”。主子吩咐后,太监照例要答应“?”,当没听明白时,“?”完了,再说第二声“?”――后音一抬,就是表示没听明白主子说的意思。
此外一个宫廷规矩,俗称“打横儿”,是不能不提及的。譬如,皇上在金銮宝座上端坐时,无论何人从皇上面前走过,必须躬身表示敬意,而且手要背在身后,当走过之后再恢复原状。
在宫里待长了,他深感寂寞的内廷之中,最有意思的,莫外乎老辈儿的太监说古论今,或可视为炫耀和自娱的一种独特方式。
他认为最讲究的莫过于“君臣”以及尊卑长幼之序,连服饰穿着也颇有讲究。逢年过节时,润麒都要穿上绒蟒袍,腰间系一条带子,上身穿的褂子前面刺绣的方块叫“补子”,袖子是马蹄袖(注:据润麒先生回忆说,现在电影里清朝大臣的服饰都挽着马蹄袖,一说行礼,就“啪、啪、啪”,一褪袖,再行跪拜礼。这完全是戏剧化了,宫中的实际生活并非如此。至于甩袖子,据润麒先生回忆说,从没看见过,从袖子的款式来说,也没听说卷上又放下来。在宫中,一般是请跪安,请完跪安就站起来。至于电影中有的大臣起身以前作个揖,先请单腿安之后又请跪安、磕头,据润麒先生所知,这与实际情况不符)。他觉得,穿上这一身行头既威风又十分拘束,往往坐立不安。
这是一个无可更改的宫规,凡见了皇上,必须行大礼,见了长辈须请跪安,后辈见了年仅十四五岁的润麒,自然也得请跪安。一般请单腿安,仅限于平辈儿之间行礼。行交手安时,头要偏在右边,另一人的头须偏向左侧。
一般人都误以为润麒熟悉各种请安的方式,其实淘气的他,自幼知之甚少,还曾闹出过不少笑话。
有一位皇亲叫曾凯,与其弟曾益同是荣寿固伦公主的后人,年岁虽比润麒大许多,论辈分却是曾孙辈儿,若从仲馨那边论起,却只比润麒晚一辈,有时他俩管他叫老祖儿,又时而称他二舅。无论怎样称呼,见了润麒,他俩仍然必须恭敬地跪下请安。
一次碰面时,曾凯见了润麒,连忙下跪请安,头歪在他的右侧,哪知,他的头恰巧也偏向了右边。请过跪安以后,比曾凯矮一头的润麒没留神,刚一起身,“嘣”,正巧撞到对方下巴上,疼得曾凯龇牙咧嘴,于是,他歉疚地说:
“咱俩没受过训练。就干脆请交手安吧,这样安全些。”
“好,好……”
俩人捂着疼处,尴尬地相视对笑。■
(责任编辑/刘晨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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