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工业革命与前两次工业革命有何不同
发布时间:2019-08-20 来源: 日记大全 点击:
编者按:自美国未来预测大师杰里米·里夫金在2011年出版《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和英国《经济学家》杂志编辑保罗·麦基里在2012年4月发表《制造和创新:第三次工业革命》一文以来,“第三次工业革命”这一概念引起了广泛的关注。那么,作为一次技术革命浪潮,第三次工业革命不同于前两次工业革命的关键特征体现在哪些地方?哪些产业将为此次革命提供关键要素和动力?第三次工业革命所对应的技术经济范式特征是什么?新技术范式的更新是否即将来临?其转换的制约因素又有哪些?面对这一系列的问题,本刊记者在“全国高校社会主义理论与实践研讨会第27次年会”上听了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经济学院杨虎涛教授的发言,请他与我们一起对“第三次工业革命”这一主题进行深入探讨。现将他的发言择要整理,以访谈形式刊发,以飨读者。
记者:“第三次工业革命”这个概念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自2011年美国未来预测大师杰里米·里夫金出版《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和2012年4月英国《经济学家》杂志编辑保罗·麦基里发表《制造和创新:第三次工业革命》一文后,“第三次工业革命”这一概念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类似题材的著作,如詹姆斯·穆迪和比安卡·诺格拉迪的《第六次浪潮》、胡迪·利普森、梅尔芭·库曼的《3D打印:从想象到现实》、维克托·迈尔—舍恩伯格和肯尼思·库克耶的《大数据时代》,约翰·D·克雷斯勒的《硅星球:微电子学与纳米技术革命》等,都成为年度畅销书。杨教授,在您看来,第三次工业革命意味着什么?它与前两次工业革命有哪些不同?
杨虎涛:对于第三次工业革命关键特征的界定,我想结合美国未来预测大师杰里米·里夫金的观点来谈。
在长波理论和演化经济学的分析中,“第三次工业革命”的术语早已有之。在弗里曼、苏特和佩雷丝等人的著述中,基本上都是按照技术革命和康德拉季耶夫长波的特征,对三次工业革命的时期进行了如下区分:第一次工业革命(1760—1850年),以蒸汽机革命为特征;第二次工业革命(1850—1950年),以电力和石油技术革命为特征;第三次工业革命(1950年以来),以计算机革命为特征。
其中,第一次工业革命又包含了第一次康德拉季耶夫长波(棉纺、铁和水力时代)和第二次康德拉季耶夫长波(铁路、蒸汽机和机械化时代);第二次工业革命则包含了第三次康德拉基耶夫长波(钢铁、重工业和电气化时代)和第四次康德拉基耶夫长波(石油、汽车和大规模生产时代)。在这种划分方法中,里夫金笔下的第三次工业革命,实际上是包含了以信息通信技术时代为标志的第五次康德拉基耶夫长波和里夫金所强调的数字化制造、再生能源为代表的第六次康德拉基耶夫长波或者说是第六次技术革命浪潮。{1}
但里夫金以及其他一些学者{2}等人坚持使用第三次工业革命而不用第六次技术革命的提法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像“历史学家使用蒸汽时代、电气时代那样,为了描述的更方便”{3},里夫金之所以将能源作为工业革命的判断标志,是因为里夫金认为“能源机制塑造了文明的本质,决定了文明的组织结构、商业和贸易成果的分配、政治力量的作用形式,指导社会关系的形成与发展。”{4}事实上,能源的开采、使用、交易与分配不仅决定了经济生活的本质,也决定了经济组织和政治组织的形式、功能与目标,这种观点早在里夫金1981年与霍华德合著的《熵,一种新的世界观》一书中就得到了清晰的表达。在里夫金看来,第三次工业革命的关键特征,在于它提供了不同于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煤(蒸汽机)和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电力化的新能源体系,即可再生能源。而里夫金所界定的第三次工业革命的五大支柱也是围绕着能源展开的:(1)向可再生能源转型;(2)建筑转化为可就地收集与生产可再生能源的微型发电厂;(3)建筑储能;(4)能源共享网;(5)运输工具转向插电式以及燃料电池动力车。
里夫金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中的诸多观念,如氢能源与氢储能问题,在1981的《熵,一种新的世界观》一书中早已出现;而再生能源的生产及其共享、新能源机制对商业模式和治理模式的影响,如经济发展的洲际化、扁平化与分散化等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中一再强调的理念,在2006年出版的《欧洲梦》一书中也已强调过{5}。然而,里夫金在《第三次工业革命》一书中还是有一个明显的变化,那就是不再孤立强调能源,就是将能源与通信二者紧密地结合在一起,形成了能源+通信的新观念,并依照能源和通信结合的不同方式,建立了对历次工业革命的判断标准。里夫金将经济系统类比为生命系统,认为通信技术类似中枢神经系统,对经济有机体进行监管、协调和处理,能源则起到血液的作用,将“自然的馈赠转化为商品和服务这一过程提供养料,从而维持经济的持续运行和繁荣。”{6}
在里夫金看来,第一次工业革命的特征,是蒸汽能源与纸质新闻媒体的结合:在蒸汽能源提供了不同于人力、畜力的“自然馈赠转化”力的同时,蒸汽印刷机也以其廉价、高效的文本复制功能导致了公众文化普及运动,造就了大批能够对以煤炭为动力的蒸汽铁路以及工厂经济进行系统的管理和操作的劳动力人才。第二次工业革命的特征则是电信技术与燃油内燃机的结合:电气化导致了大批量工业制成品,汽油动力汽车的大量生产,从根本上改变了以往受时间和空间限制的经济社会生活,并引发了对石油燃料持续增长的需求,而电报、电话、收音机和电视机等通信技术则提供了与这种快速时代和广阔时代相匹配的信息传递方式。第三次工业革命就是新兴的通信媒介和新能源体制的聚合,也就是能源和信息共用一个网络的“能源互联网”,“这种聚合将会从根本上改变社会的时间和空间属性,从而要求以全新的方式组织和管理商业活动和生活方式。”{7}在里夫金看来,无论是产生还是储存都以分散形式进行的可再生能源对集中型、高密度的石化电力能源的替代,加上扁平化、虚拟化的信息网络,不仅会提供更为绿色、更为节约和有效的生产和消费方式,也会使生产活动变得更加分散化和网络化,他称这种分散式的再生能源为扁平能源(Lateral power),依托这种能源体系的3D打印技术,将摧毁原有的规模式生产,人类将进入“制造民主化”(Democratizing Manufacturing)时代,{8}传统的层级制管理系统,无论是经济组织还是政治组织,都会面临着瓦解的可能性,甚至国家这一“传统能源机制”的产物,职能也会被淡化,取而代之的去中心化、洲际化的社会形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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