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伦勇渴望成为传说_勇敢传说游戏
发布时间:2020-03-29 来源: 人生感悟 点击:
乡村教育的发展,尤其是偏远山区教育事业的发展,主要依托于乡村教师的巨大奉献。此系列报道旨在呼吁更多的人关注乡村教师的现状 蔡伦勇矮而黝黑,但神情机智,像山沟里跳动的猴子。他是不甘平凡的。年少时,他常激动地想,这绵延大山里将有一个属于他的传说。
1998年秋天,校园建成后,他在门口栽下一排小树。学校创始之初,他甚至捡垃圾、拖地和砌围墙。“我熟悉这里每一把锁,每一张桌子。”蔡伦勇说。
他是心甘情愿的,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他长年被老母亲数落,遭受山村阴谋论者的揣测,在不见阳光的地下室,给一群不上学的孩子上课。
早晨7点钟,一群学生早已静候在校门口。他准时出现,打开第一道锁,随着学生走到教学楼,一跃攀上门栏,踮起脚打开第二道锁。然后是第三,第四道。
一个半小时之后,他站在五年级的讲台上,闭着眼睛,哀婉沉缓地朗诵着《枫桥夜泊》。台下的学生摇晃脑袋,跟着体验一个落魄文人的悲戚。
“同学们,张继能不能这样消沉下去。”蔡伦勇问。
“不能,他要努力,他要奋斗。”
“张继总是考不上大学,他要怎么奋斗?”老师继续问。
“再考!”一名男生抢先回答。
“如果还是考不中呢?”
“再考!”男生几乎喊了出来。
“要再考不中呢?”
“再考!再考!”男生不折不挠,语气坚决。
蔡伦勇显得有些尴尬,安慰着学生说:“以后大家考不上大学也不能强求,还可以念职业学校,有一技之长,也能成为有用的人才。千万不能自暴自弃。像老师这样,高中毕业后去办学,也是不错的选择。”
创学
织金县小妥倮村是贵州西部一个苗族村。从前村里没有学校,学生上学总要翻过两座山,走上将近一个小时的路程。大多数孩子放弃了读书。在同龄人中,蔡伦勇曾是唯一的初中生和高中生。
高中三年,他因矮小,又是乡下人常遭讥笑。英语老师让他领读,他兴高采烈跑到讲台上,同学却说“你也能教我们?”说罢,哄堂大笑。他坚持把课文读完,自卑感却强烈泛起。他想,一定要做点什么,把自己的地位提升起来。
1991年,蔡伦勇念高三。正如中国许多地方,读书无用论四处兴起,听着“造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言论,他开始思索“人生的路要怎么走”。他想干点不平凡的事,至于如何不平凡,却不得而知。
高考过后,因为交通不便,他错过贵州民族师范学院的面试通知书,与大学失之交臂。第二年,他想复读,母亲却生病人院,把家里唯一的牛都卖掉了。医药费都凑不齐,遑论学费,他彻底放弃了读大学的念头。
那一年,兄弟们轮流照顾母亲,他则包揽所有家务活,四处寻找创业的机会。彼时,市场经济轰轰烈烈开展起来,村青年大量涌出,他发现前几年红火的私人学校纷纷倒闭了。
“这何尝不是我的好时机,”蔡伦勇说,“等到我被政府承认,在村里建一所正式学校,我就成功了。”到那时,学生们不会再像他那样,双脚长满水泡,在漫天的大雪中独自摸索爬过大山,他也将成为村教育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
他于是借了一间草棚,摆上几块木板,在村里开始游说。最终他招揽了13名学生,每人收取20余元学杂费。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六年,学生越来越多。他聘请老师,租了一间地下室,但始终没有盈余。在家中吃住,他却从未补贴家用。母亲骂他:“整天都在吃,吃了你去干自己的事,哪一件是对家里有用的?你好不好意思来吃我们的?”
村民看他没挣钱,感到困惑,他究竟有什么动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每当县教育局来检查“普六”情况,乡长就警告他要躲好,不要把我们的问题暴露出来!
蔡伦勇感到难受,“只在心里默默地想:等我成功了,你们就会理解的。你们会说,我的选择是对的。”
1997年,他听闻一批企业家将在织金县建希望小学,他隐约感到人生的分岔口即在前方:他的学校即将被承认;又或许,学生有了去处,他却被抛弃了。
于是,只要有人来村子考察,蔡伦勇便想尽一切办法接近他们。他用“芦笙拦路”迎接嘉宾,敬酒,编排舞蹈。慢慢地他和乡领导关系好了起来。1998年,当小妥倮平安希望小学建成,乡长对他说:小蔡,学校就由你负责吧。
蔡伦勇心中的传说终于有了一个光荣的开头。他骄傲地说,“现在只要提到这学校,人们就会想到我。
校长和他的学生们
蔡伦勇站在走廊上,细数他种过的树苗和砌过的墙。眼前是一片青山,烦躁时他常常站在这里眺望着,“大山好像一个强人,注视着你,让你可以依靠。”
任校长的这些年来,他去进修,转为正式教师,也陆陆续续获得许多奖。但他渐渐发现,荣誉不再能使他持久兴奋。
2006年,织金县城选拔校长与老师,听闻消息的蔡伦勇内心开始新一轮的骚动:去还是不去?县城意味着更好的待遇和发展空间,但在这里,有喜欢他的学生和乡亲。犹豫了一个暑假,他还是选择了留下,“高处不胜寒”他想。在这里,他却是一个不可打败的神话。
十年前他满心欢喜接任校长时,他还是代课老师,一次争执过后,一名正式老师当面骂道:有一天你将被乡政府踢出去!他只是微笑着,心里想着,“我要证明给你看”。不久,“那老师上课时擅自出外喝酒,被乡领导逮住,于是被分配到更边远的山区了”。
另一次,学校得到香港捐赠的两台电脑,乡长要求得到一台,蔡伦勇则说:“你要可以,不过我得打电话向上级领导说一声。”乡长气得掉头就走,至今没和他说上一句话。但蔡伦勇觉得在村里,他有底气做出这一切。
他说自己也和中心校长闹过矛盾,气愤之下,将学校印章交还给他。但一回到学校,他就感到懊悔,“我走在校同,把每个角落细细看了一遍,很难过,觉得要离开它了。”
说这些时,蔡伦勇目光投向那些嬉戏的学生。已是正午时分,一些人坐在地上吃晒干的玉米粒,大部分因为家离得远,并没有吃午餐,只能追逐玩耍,打乒乓球,或干脆在树阴下呆坐着。看到我举起相机,孩子们围上来抢镜头,一个流鼻涕男孩每次都跑到最前方,摆出一个个v字。
一个女孩跑上来,塞给我一个梨,另一个塞给我一张纸条,害羞地跑开了。蔡伦勇看着她们,开心地笑着。这些孩子他从学前班带到现在,看着眼前的欢乐,却想起了那个叫美美的女孩。他并不知道她现在身处何方。
他说从她读小学二年级开始,母亲便离家出走,留下一个纵酒的父亲和四个乱糟糟的孩子――一个像猪槽般的家。他每周总会去她家两三趟,给他们带吃的和用的。2007年国庆节,这个刚上四年级的女孩莫名失踪了,一个星期后,浙江警方拨通他的电话,孩子被送了回来。“当时,她不住地呕吐,结果是怀孕,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沉默了半天只说她趁买菜逃了出来,向警察说出了我的名字”。
不久之后,她父亲酒精中毒死去,她又被嫁到了山东。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如果我当时顶住压力,她就不会走到这一步”,蔡伦勇陷入哀伤。他说,他至今记住她的音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记得她无助的样子,“在最危险的时候她只记住了我,只有看着我眼神才是安定的”,蔡伦勇说,像这样的女孩不只一个,这些年,他总在想,为什么她们不安定,为什么没有安全感,作为老师,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蔡伦勇说无论自己走多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切。
去小妥倮的那天,汽车绕过一座山又看到另一座,想像不出路会有尽头。到达时,夜晚已然来临,村庄里扑闪着星星点点的微弱灯光。几十个孩子吱喳着在路边玩耍,等候蔡伦勇教他们唱苗歌。不一会,嘹亮的歌声响起,满天的繁星爬上夜幕,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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