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帝国“肥胖症”]日本帝国鼎盛面积
发布时间:2020-03-25 来源: 人生感悟 点击:
《华盛顿邮报》历时两年调查发现,”9•11”之后高举反恐大旗的美国情报机构已变得臃肿不堪,没人知道这个笨重而神秘的情报系统到底花费了多少钱,雇用了多少人,运作着多少个项目。
2005年6月10日,美国泰森斯角,一名工作人员在美国国家反恐中心工作。当日,时任总统小布什到访并发表讲话宣传反恐怖法案。在小布什的引导下,“9•11事件”后美国的反恐机构急剧膨胀。
2009年3月10日,美国国家情报局局长布莱尔(左)和国防情报局局长迈克尔•梅普尔斯参加参议院武装部队委员会的听证会。连布莱尔都不得不承认,美国情报机构现在面临着极其严重的臃肿问题。
每个工作日的早晨,在麦克林恩市的一座普通的建筑群门外,都会有一排汽车耐心地等待着左转,爬上一座小山,然后驶进一个外部没有任何标志的大楼旁,这个隐秘的地点甚至在地图上找不着。
在这座大楼里办公的组织名称为“自由路口”,它常年隐秘于公众视线之下,当树上的叶子全部掉落之时,人们才能窥见它的容貌。如果有陌生人贸然走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会有持枪黑衣男子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忽然跳出来。
在武装守卫和钢铁护栏之后,是一个由1700名联邦雇员及1200名私人承包商组成的“自由路口”团队。它由两个组织组成,名称分别是美国国家情报局长办公室及其下属的国家反恐中心。它们共同拥有一支警备力量,一个警犬小组,以及数百个停车位。
自“9•11”之后,由于反恐形势的需要,美国政府情报部门以及私人承包商如雨后春笋般迅速壮大,两者还进一步在业务上相互结合,“自由路口”就是其中一个明显的例子。每天,麦克林恩国家反恐中心里的工作人员们需要审阅至少5000个与恐怖分子相关的数据,同时也要随时跟踪全球发生的各种大事。分布在美国的854000多名政府公务员、军事人员以及私人承包商,都会走进类似“自由路口”这样外表普通但实际戒备森严的办公室里,处理成千上万的绝密情报。
在美国当下庞大的情报组织机构中,大约20%是在“9•11”之后新建或重建起来的,而其余那些业已存在的机构则在“9•11”后期得到布什政府和国会的资金支持,从而“茁壮成长”。以五角大楼的国防情报局为例,2002年时该局雇员人数为7500人,时至今日这一数字激增到了16500。同样的现象也发生在国家安全局、联邦调查局恐怖主义特遣小组等政府机构上,他们的雇员数都比“9•11”之前增加了至少两倍。
资金上的投入则进行得更早。早在“9•11”发生后的第9天,美国国会便从国防预算中拨出400亿美元用于加强国防力量。在之后的2002及2003年,美国在反恐方面的投入一共增加了800多亿。巨额资金的投入直接导致情报机构数目的急速增加,2001年年底即有24家新情报机构建立起来,其中包括美国国土安全办公室以及国外恐怖分子资产追踪特派小组。2002年年又成立了37家专门负责跟踪大规模武器来源、搜集威胁信息等的情报组织……在“9•11”后的9年中,至少有263家情报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
于是,一个庞大的情报帝国就此诞生。
模糊的职责,重复的工作
随着组织机构数目的增加,它们彼此之间的职责也变得模糊起来。为了解决这一问题,在“9•11”委员会的建议下,美国国会和布什政府2004年决定建立一个名为国家情报局长办公室的部门,专门统管所有这些机构。
这个点子看似不错,但也有弊端。首先,按照国会批准的法律规定,国家情报局长在情报事务上并没有法律或者财政预算的权力,这意味着他其实在那些个人情报机构的管理上并无实权;其次,当第一任情报局长约翰•内格罗蓬特在位时,政府机构之间的你争我夺就已经发展到十分激烈的程度。比如,国防部为了不让情报局长办公室接触到自己的资金,会将数十亿美金的预算从一个项目中挪到另一个项目下;中情局也会将自己手里的各种信息重新分类,那些最敏感的情报会被贴上更高级的绝密标签,这样情报局长办公室下面的国家反恐中心便无法获取。
当2005年办公室开始运行之时,它还只是个依附于白宫一角的小部门, 2008年4月办公室正式迁进它永久的家:“自由路口”。时至今日,很多在此工作的雇员仍声称他们不知道该部门的主要职责是什么。
想要见识一下美国情报机构的臃肿,还有另一个方法――到杜勒斯国际机场去。在开往杜勒斯机场的高速公路上,会途经一座两层楼冰块状大楼,这就是美国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的所在地,这座隐藏在黄杨木篱笆之后的机构,主要负责分析全球地理图片和地图情报。
而在这家机构的对面,则伫立着“Carahsoft”的巧克力色大楼。这是一家私人情报承包商,专长在于绘图、语音分析以及数据搜集。而毗邻“Carahsoft”的是美国政府的地下组织分析中心,它主要负责辨认海外地下恐怖组织,并向军方提供打击策略。
美国全国都充斥着这样纷繁的情报机构和组织,但要是论真正的中心还是华盛顿首府。大约半数这样的组织将自己的办公室设立在华盛顿,它们与政府部门大楼和军事基地往往只有一墙之隔。其他的一些则大隐于市,坐落在商业型建筑之中,或与学校、购物中心等毗邻。建筑与建筑之间,彼此遵循着金字塔般自下而上的结构。
在离杜勒斯机场高速不远的地方,中情局将自己的办公室扩大成拥有两座楼房的建筑群。往南走,斯普林菲尔德市则成为美国国家地理空间情报局的新总部,整个楼群造价18亿美元,经费主要来自于政府的经济刺激政策。
不仅是建筑的数量可以表明扩张的急速以及投资的巨大,这些建筑物内部的构造也显示着它们的与众不同。在每个类似的机构或组织里,都至少有一个叫做“SCIF”的房间,它或者如衣橱般迷你,或如四个足球场一样巨大。这种房间一般都存放着敏感的情报信息,门上一般设置着精密的门锁、警报器,并且完全不受偷听仪器的干扰。
“SCIF”的大小也成为机构之间互相攀比的主要依据,这种情况在华盛顿尤甚。“在华盛顿,每个人谈论的都是‘SCIF’,大家都在互相比较自己部门‘SCIF’的规模。”“SCIF”建筑承包商布鲁斯•帕奎因说。不仅如此,指挥中心的规模、内部电视网络、电视幕墙、装甲SUV车甚至个人保安的数量,也会被情报机构拿来互相攀比。
“一个四星上将身边不可能不带随行护卫,这个人带着护卫,那其他人就会效仿。这已经成了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一名三星上将对攀比之风深恶痛绝。
外强中干的情报体系
其实,在这些机构、组织内部,真正干实事的是那些地位、薪资都较低的分析师,这些人普遍年龄在20到30岁左右,年薪只有4万到6万美金,干的活却是整个组织内部最至关重要的。他们的工作需要在文化理解的基础上,从只言片语、匿名文字甚至是垃圾文件中分析出有用的信息,推导出对美国国土安全不利的组织和个人。
能够进行信息分类归总的电脑是他们工作的得力助手,但是归根结底这是一项需要个人判断力的工作,而在过去几年里招募进来的半数以上分析师都没有相关经验。这些分析师对伊拉克、伊朗、阿富汗及巴基斯坦知之甚少,也不会这些国家的语言。即使如此,他们编写出的报告数量却大到需要专人进行筛选的地步。国家情报局长办公室自称并不知道每年这种报告的具体数字,但正在试图对这一数目进行统计。一名分析部门主任称,至今仍有60个原本应该关闭的机密分析网站还在运行。“他们就好像僵尸一样,实际已死,却仍行尸走肉般活在这个世上。”
这些报告的根本问题在于,它们不过是对一些既定事实的再加工。“这就好像英式足球综合症一般,事情都已经发生,人们才忙着去分析它们,我能看到的是严重的重复作业。”情报局长办公室分析报告评价部门助理副主任艾姆曼说。
即使是在国家反恐中心工作的分析师们,也算不上尽职尽责。他们原本应该能够从那些最绝密、最难得到的情报中提取出最重要的信息,但众人对他们的报告评价并不高:没有多少原创性,甚至不如中情局、联邦调查局、国家安全局或者国防情报局的既有报告写得好。
原美国中央指挥部部长陆军少校约翰•卡斯特就曾对这一机构底下的工作效率大为不满。2007年,他曾对当时国家反恐中心的主任约翰•雷德说:“多年以来,你们的部门一无是处,对我们作战没有任何帮助。”
两年之后,已经成为华楚卡堡军事基地情报学校校长的卡斯特,提起此事仍然满脸怒气,并大叹华盛顿官僚主义风气盛行:“到底有谁在负责减员裁冗,又是谁在协调运作,保证部门之间不重复作业?”
卡斯特是为数不多会公开表达对此体系不满的官员,而在华盛顿的一家情报部门里,一位高级官员正为每天需要阅读的大量报告头疼不已。他抱怨报告实在太多了,连桌子上的盒子也堆满了各种文件。他举起双手,从里面随便挑了一叠厚厚的报告,把它举在空中不停挥舞,大声叫喊:“上帝,就这个报告需要花那么多时间吗?为什么报告都这么厚?”
有情报部门的官员认为,这些过量的每时、每日、每周、每月以及年度报告实际没有任何实质作用。一些政策制定者和高官,根本就不敢打开电脑去查看这些海量的报告,他们全都依靠下属的汇报。而这些下属又主要依靠自己部门分析师的研究结果。这个现状被认为是情报体系无法有效预警恐怖袭击的主要原因:信息无法共享。
“保密性”成了重要弊端
保密性也是降低工作效率的一个重要原因。在国防部,一些绝密的“特别使用权计划”只能让少数官员知道,而其他情报机构也有上百个自己的“特别使用权计划”,这些计划下面还附有上千个小计划,每个计划都只有一小部分人知晓。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能够把握整体情况,知晓到底有什么样的计划正在执行。
“这个世界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所有这些计划的全貌。”美国情报防御局的副局长詹姆斯•克拉帕说。由于所有事情都打上了保密的标签,所以去描述美国这个情报体系是极其艰难的。
但是偶尔也会有些例子浮出水面。去年秋天,有说法认为一名来自也门的恐怖分子准备在美国发动恐怖袭击。作为回应,奥巴马派遣十几名特工去也门执行相关任务。在也门,这批特工建立一个联合活动中心,并配备所需的各种情报设施,他们还与美国国内的各种情报机构交换了关于当地恐怖组织的报告、影像证据、实时视频监控等信息。
事情本应朝着这个方向继续走下去,但是当前方情报人员试图从位于华盛顿的国家反恐中心获得相关的分析时,他们忽然发现自己面对的是5000多份与此相关的数据和资料。分析师们不得不从一个数据库跳到另一个数据库去寻找值得深挖的资料。
在这些数据的洪流中,有些确实至关重要,但是没有人能把这一系列的信息联系在一起,正如许多官员事后所说的那样:整个情报体系太大了,机构与机构之间的职权界限已经模糊不清,没人知道自己到底负责什么,或是他人正在做什么。
所以最后,恐怖分子成功登上开往底特律的西北航空253号班机。按计划,他应该在飞机降落的时候点燃藏在内衣里的炸弹,但是阻止他的不是那个庞大的、自“9•11”开始便急速发展的情报体系,而是一名细心的乘客――这是多么大的讽刺。
国家情报局局长布莱尔承认现有的问题,并提出了解决计划:再重新建立一个部门专门追溯所有情报活动,但是前提是国会可以批准更多的资金,部门还要雇佣更多的分析师,以防错误重现。
对于“9•11”之后的美国,整个情报系统已经习惯了被要求“更多的资金,更多的人手”。国土安全部要求拥有更多的空军军官,添置更多的人体扫描仪,雇佣更多的分析师等等,根本不顾其已有的雇员中很多并不称职的现状。奥巴马已经在这个问题上表明了态度:冻结在国家防御领域的资金,保证用之所需。
但是事实往往不如口头上说的那么好听,情报体系的扩张仍在继续。耗资17亿美元的国家安全局数据处理中心将在盐湖城开建,中央指挥部全新的情报大楼也将于明年在坦帕市拔地而起。而不久之后,一座花费34亿美元的新情报机构大楼也会出现在阿纳卡斯蒂亚,它将是自五角大楼以来最大的政府建筑群,成为美国情报地图上地标式的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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