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士邦的女人们】 杰士邦做广告女人

　　记者 马人人 摄影 枕涛 　　在杰士邦公司采访期间，该公司女厕所的洗手台坏了好几天，女员工们没地方洗手，就顺势“侵占”了男厕所。先敲敲隔壁男厕所的门，只要没人应声，就直接冲进去。即使是前来视察的Ansell公司CEO先生，也遇到过推开男厕所的门，就看到女员工淡定地在洗手的情况。在男厕所偶遇Boss的女生，也只是微笑着说声“hi”，然后低头继续。
　　有男员工在QQ群里开玩笑：“我现在很怕在男厕所看到女人。”不想却被女同胞们群起而攻之：“我们比较讨厌在男厕所看到男人……”
　　在杰士邦，女性占到了70%，拥有压倒性的人数优势，也因此拥有相当的话语权。在办公时间，形色匆匆的，多半是脚踩高跟鞋的女人；走廊上传来接电话的声音，也多半来自女人。似乎只有在饭点或下班的时候，才会看到男人们走出办公室，证明这里不是“女儿国”。
　　每次有新品上市之前，董事长汤向阳就会召集十几个核心员工，每人发两个试用装，丢下一句：“你们回去把它用了，过两天开会讨论使用感受。”在之后的讨论会上，往往是女人比男人活跃。
　　在与杰士邦的女人们对话过程中，我常常被反问一个问题：“这个尺度你还接受得了吧？”在她们看来，讨论“性”话题，就好像在讨论“今天中午吃什么”一样自然。即使面对一个初次见面的异性，比如我，她们也表现得坦然而直率。
　　
　　她们不再“谈性色变”
　　
　　杰士邦流传一个段子：一位女生入职第一天，就收到了上司送来的“见面礼”――一盒安全套，要她体验下自家产品，该女生羞得面红耳赤，小声地回了一句：“我还没有男朋友呢……”
　　每个刚到杰士邦工作的女生，都会经历一个“脸红期”。也难怪，大学刚毕业，就过上了每天和安全套打交道的日子，给谁都会脸红。
　　2009年来杰士邦之前，Eva还是个刚从华中科技大学毕业的清纯女生，连安全套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可谓“谈性色变”。可是公司安排给她的第一份工作，就是做客服，专门接听客户电话。
　　打电话来咨询的，以男性顾客居多。一般售后性质的来电，比方如何辨别杰士邦真伪、安全套的基本使用方法等，这些问题对着说明书，她还能勉强应对。可每当对方问起，“新款的使用感受如何”之类的问题，她就比较为难了，只能红着脸去向男同事讨教了。
　　和Eva差不多时间进入杰士邦的Snow，是她大学时期的室友，也是公司出了名的美女，曾经当选世界旅游小姐大赛华中赛区的亚军。声音甜美的她也做过一阵子客服工作，相比Eva，她的“客服生涯”要长一点，也遇到过不少“非常状况”，比如“猥琐男”的骚扰电话。
　　“第一次接到骚扰电话，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也不敢直接挂断，毕竟也是客户嘛。”那次经历让Snow倍受打击，一个礼拜都没敢去上班，又不好意思跟上司说明情况。后来她才知道，在杰士邦接到骚扰电话，是很平常的事情，只需要转给男同事，“喂”一声，对方就会赶紧挂断。
　　作为福利，杰士邦的员工，每个月都可以领30片安全套。Snow经常会把安全套送给身边的好朋友，她还因此出过一次糗：相亲时，男生问Snow是做什么工作的，她说在杰士邦，然后顺手从包里掏出两只试用装送给男生，对方马上脸色大变，原本相谈甚欢的场面一下子冷清了下来。
　　饭后，这个相亲的对象再也没敢联系她。“可能他觉得我随身带着安全套，就是那种不检点的女生吧。”Snow说。
　　找到工作后，向来直率的Snow第一时间就通知了家里，自己进了一家安全套公司；而Eva却只告诉母亲，单位名字叫杰士邦，做贸易，至于公司卖什么，她没敢说。“因为我们之间从来不会谈论性方面的问题，以前在家，即使在电视上看到很亲密的镜头，我都会找借口闪人，觉得特别尴尬。”
　　但后来她发现，母亲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保守，相反还挺开放。“她在网上查到杰士邦是安全套品牌，特别高兴地跟我说，安全套那么多人要用的，市场很好，有前途。”
　　这之后，20多年都从来没有讨论过涉“性”话题的母女俩，慢慢开始了这方面的交流。“其实聊开之后，我们的关系变得更亲密了，我甚至还劝妈妈取了避孕环。因为工作的关系，我知道避孕环对女性身体多少有些影响，还是用安全套比较健康。”
　　Eva说她在杰士邦的两年时间里，成熟了许多。至少在和我聊天的两个小时里，她的脸，都没红过。
　　
　　她们是朋友们的“两性专家”
　　
　　虽然之前有报道说，杰士邦每次搞校园招聘都门可罗雀，即使开出高薪，也问询者寥寥。但想进入杰士邦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在杰士邦的总部，一共只有不到50名员工。Snow进公司时，就经历了5轮面试。“现在更难，基本只招研究生了。”她说。
　　而2005年进入公司的Tracy，至今都记得当年面试杰士邦的时候，被问到的一个问题：“你用过杰士邦么？”她聪明地回答：“用过，而且只用杰士邦！”于是她被录用了。
　　因为公司产品的特殊性，太害羞的人，应该很难适应这里的工作环境。所以杰士邦的面试偶尔会涉及一些比较尖锐的话题，考验应聘者的临场反应。
　　现在的Tracy，长长的卷发、精致的妆容，标准的职场女性――一周的采访过程中我前后5次遇到她，几乎每一次她的造型都略有不同。很难想象到，初到杰士邦时，她还是个走“桂纶镁路线”的女生，戴着蝴蝶结去上班的那种。
　　可等到了2007年，Jessie加入杰士邦的时候，Tracy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蝴蝶结女孩”了。一天下午茶歇的时候，公司员工聚在一起吃西瓜。西瓜买多了，Tracy就劝男同事们多吃一点，理由是：“据说男人吃3个西瓜，就相当于吃了一粒伟哥。”
　　工作没多久的Jessie哪里见过这种阵仗，掩面而逃，跑去找领导告状，说Tracy在办公室“开黄腔”。谁知道领导的反应出奇淡然：“这不能算‘黄腔’吧？我们的企业文化比较开放，习惯了就好了……”
　　Jessie慢慢发现，在杰士邦，男人和女人之间的界限并不那么明显“轻松而开放的工作氛围，是这里最吸引人的地方。”她也逐渐适应了Tracy大喇喇的说话方式，两个人甚至成为了营销部的“黄金搭档”，“南征北战”好几年。
　　和Snow一样，Jessie也曾因为自己的工作，而相亲未果。“那个男的还是个博士，一听说我在杰士邦工作，马上就跟介绍人说‘算了算了’……”现在Jessie已经拥有了美满的婚姻，聊起那次失败的相亲，她打趣道：“其实和杰士邦的员工结婚，是件挺划算的事情，至少永远不用自己去买安全套。”
　　曾有公司领导跟单身的Tracy开玩笑，要她去参加《非诚勿扰》：“节目里之前不是有个‘卫生巾男’么，我们再推出一个‘套套女’，肯定轰动。”Tracy没答应：“我已经够红了，哈哈！”
　　在小范围内，Tracy是真的很红，当初她进杰士邦工作，就成为了朋友间“爆炸性”的新闻。之后稍微熟识的朋友，每次遇到她，就一定会讨几个安全套试用装回去，只要有她出现的饭局，最后一定是她变成聊天的主角。“很多人都对我们的工作非常好奇，而且几乎每一个杰士邦的员工，走出去都会被当作‘性’问题的咨询对象。”
　　也是因为这份工作，让她们对“性”有了完全不同的认识，因此杰士邦的女人们有一个共性，都好像是身边朋友的“两性专家”，只要遇到“性”方面的困扰，她们都是最好的分享对象。因为这份在安全套公司的工作，让她们懂得，“性”是一件再健康、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妈妈的职业始终对女儿保密
　　
　　2000年就进入杰士邦工作的Soomy，是公司的“资深员工”了，她来的时候，公司总部只有十几个员工，“和现在一样，也是女性比较多”。
　　她刚坐下来就告诉我，中国市场上的每一枚杰士邦，都经过了她的手。原来她是负责公司的物流工作，从泰国进口的每一枚杰士邦安全套，都要经由她报关、提货，才能进入国内。
　　刚来杰士邦的时候，Sommy都不知道它是一家安全套公司，也从没接触过安全套。“那时候不像现在，超市里买不到安全套的，我第一次见到套套就是在杰士邦。”
　　她的工作需要经常和海关打交道，10年前，生来一张娃娃脸的她，还会被海关大姐关切地问：“怎么要你一个小女孩来做这个……”还有一次，为了向客户展示产品质量，她旁若无人地吹起了一只安全套，一屋子大男人都看傻了眼。
　　“现在不会这样了，一提到我在杰士邦工作，大家的反应都是：‘哇，你好牛啊！’”
　　在这里工作了9年的Amy表示，来杰士邦工作的前两年，她一直没好意思告诉其他人，自己到了一家做安全套的公司，只说是做医疗器械的销售。这几年，如果再有人问她在哪儿工作，她就会如实相告。Amy的变化还体现在着装上，穿着黑丝袜和豹纹裙的她告诉我，来杰士邦之前这些衣服都属于她“想穿而不敢穿”的范畴。
　　但Amy的工作还是对一个人保密，那就是她6岁的女儿。Amy想等女儿大一点了，再告诉她，妈妈究竟是做什么的。“我相信，拥有在杰士邦这近10年的工作经验，我对孩子的性教育，一定会比大多数的中国妈妈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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