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对朝经济援助悄然转型 经济援助

　　随着朝鲜经济状况的好转、中国外交政策的调整、朝鲜半岛形势的变化―― 　　 　　长期以来，中国一直是朝鲜最大的援助国、投资者和贸易伙伴，新中国的第一笔援助就是向朝鲜提供的。朝鲜也是获取中国援助最多的国家。几十年来，中国对朝鲜的经济援助不仅包括官方的无偿援助、“友谊价”基础上的贸易、意在促进朝鲜经济复苏的投资，还包括民间非政府组织、个人的人道主义援助。冷战结束后，朝鲜40%以上的粮食和80%以上的能源是由中国提供的。中国的经济援助对帮助朝鲜度过自然灾害、维持百姓生活、推动经济复苏和发展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新世纪以来，随着朝鲜经济状况的好转、中国外交政策的调整、朝鲜半岛形势的变化，中国的对朝经济援助规模、目标、方式也悄然发生了变化。
　　
　　援助规模：从力不从心到力所能及
　　
　　1991年苏联解体后，朝鲜从社会主义阵营获取大量经济援助的国际环境不复存在。苏联的继任者俄罗斯停止了冷战时期对朝鲜的大量经济、技术援助，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援助和优惠贸易政策也随之瓦解。考虑到中国国内的经济情况，1991年10月，李鹏总理对来华访问的金日成主席提出的经济援助要求予以婉言拒绝。1992年初，中国取消了对朝鲜“以物易物”的援助性贸易方式，转而实行“外汇交易”方式。但由于朝鲜外汇短缺，双边贸易出现萎缩。1992年中韩建交，中朝双边关系进一步受到影响。中国对朝经济援助在冷战结束前后几年陷入低迷。
　　1994年，朝鲜遭受严重自然灾害，其国内粮食供应非常紧张。同年，中国一次性无偿向朝鲜提供粮援10万吨。1995年，朝鲜国内粮食危机进一步蔓延，在朝鲜的要求下，国际机构和美、日、韩、欧盟等开始向朝鲜提供援助。面对不断涌向中朝边境的“经济移民”和各国之间的援助竞争，中国也加大了援助力度。1996年5月，中国总理李鹏和朝鲜副总理洪成南签署了《中朝经济技术协议书》。协议规定：五年内，中国将每年支援朝鲜50万吨粮食、120万吨石油、150万吨煤炭，以上物质一半以上是无偿援助。该协议签署后，中国对朝鲜的经济援助走出了冷战结束初期受苏联解体和中韩建交困扰的局面，回归到正常轨道。
　　2002年底，第二次朝核危机爆发。中国在国际社会的鼓励和支持下，以经济援助作为杠杆，鼓励朝鲜参加六方会谈。中国的对朝经济援助，开始指向两大战略目标：实现朝鲜半岛无核化和为中国经济发展创造稳定的周边环境。2005年朝鲜勒令一些国际援助机构撤离，并中断了世界粮食计划署（WFP）在朝鲜的工作。2008年，韩国李明博政府上台后，对朝鲜开始实施强硬政策，对朝援助规模缩小一半以上。欧盟、美国也因不满朝鲜对援助物资的分配检查、监督等设置障碍，分别于2008年和2009年暂停了援助。此后，朝鲜对中国援助的依赖度陡增。
　　2011年1月，受国内严寒、强降水等因素的影响，朝鲜向世界粮食计划署提出紧急粮食援助请求。联合国特派团在今年2～3月份进行粮食安全快速评估（RFSA）后，认为朝鲜在2010年10月～11月粮食短缺达886000吨。此后，欧盟响应WFP呼吁，于2011年7月4日宣布将向朝鲜提供价值1450万美元的粮食援助。但美、韩目前仍然坚持只有朝鲜建立起相关援助监督体系，才会恢复提供援助。中国近年来不再公布对朝援助数据，但外交部发言人多次声明，多年来，中国一直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对朝鲜提供援助，目的是帮助朝鲜改善民生、发展经济。
　　
　　援助目标：从意识形态到稳定与发展
　　
　　随着中国外交为国家内政服务的定位日渐清晰，中国对朝鲜的经济援助目标，也从早期看重共同的意识形态，转变为维护和平稳定的中国经济发展周边环境及共同发展经济。尽管中国国内在对朝政策上存在争论，但人们普遍认同，朝鲜半岛的稳定是中国对朝政策的首要目标。2010年“天安”号事件发生后，面对美日、美韩的联合军事演习，维持朝鲜半岛的和平稳定、与朝鲜共同发展，成为中国对朝经济援助的两大主要目标。
　　而朝鲜方面也将学习中国的改革开放经验、增强国家经济实力、建设社会主义强盛大国作为新千年国家发展的宏伟目标。近年来，朝鲜领导人金正日频繁来中国考察。仅从去年5月到今年5月，金正日就来了三次。从超市到经济开发区，从电脑生产到汽车制造行业，从两国边境城市到内地经济发达地区，金正日对中国的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充满兴趣。作为朝鲜惟一的盟国和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先行者，中国也在努力根据自己的经验，给朝鲜提供尽可能的援助。从无偿援建新鸭绿江大桥等基础设施，到帮助朝鲜培训技术和管理人员，再到推动朝鲜加入国际经济组织，都能看出中国的良苦用心。
　　要维护朝鲜半岛的稳定与发展，中国就不能简单地跟随别国来决定自己的对朝援助政策。2009年6月12日朝鲜进行第二次核试验后，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制裁朝鲜的第1874号决议。美、日、韩要求中国联合对朝进行制裁，但中国方面强调，安理会关于朝鲜问题决议的有关措施，不应影响朝鲜的民生和发展，不应影响朝鲜的正常经贸活动，不应影响对朝鲜的人道主义援助。这意味着中国将不会通过停止援助的方式来制裁朝鲜，中国将根据自己的战略判断，做出援助与否的决定。
　　另外，中朝之间长达1334公里的边境线，为官方与非官方援助提供了双管齐下的有利条件。在民间，中国靠近朝鲜边境的居民的友情援助、边境居民往返夹带物资等，也为朝鲜解决物资紧缺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援助趋势:从人道主义援助到发展援助
　　
　　理念的变化：从无偿援助到互利共赢。上世纪90年代中期，当朝鲜刚刚发生粮食危机时，中国的援助物资集中在粮食、化肥、石油、日用品等紧急人道主义物品上，而且这些援助物资不少都是双方政府达成的馈赠，并没有通过联合国等国际机构。这与西方国家对朝鲜的经济援助几乎都是通过联合国等国际机构有很大区别。而近年来，随着朝鲜经济危机的好转，中国更加看重从根源上促进朝鲜经济发展，实现双赢。例如，为解决朝鲜国内缺乏浮法玻璃的现状，2004年，中国无偿在平壤援建了现代化的大安友谊玻璃厂，并为其培训了技术和操作工人。如今，该厂生产的浮法玻璃，不仅满足了国内需求，还出口返销到了中国市场。
　　方式的变化：从政府馈赠到人道主义援助、贸易、投资多管齐下。进入新世纪以来，中国逐步形成“政府引导、企业为主、市场运作、互利共赢”的对朝经济合作方针，努力保持双边贸易稳步增长，促进相互投资，推进重点合作项目，将双边关系引向正常化轨道。2010年，中朝贸易额达到34.7亿美元，同比增长29.3％，占朝鲜对外贸易总额60.9亿美元的56.9％。2007年之后，中国对朝投资也快速增长。中国在朝鲜的投资部门主要是矿业，另外也包括交通设施、信息技术以及能源等。2010年12月，中国商地冠群投资有限公司计划投资20亿美元用于罗先地区的火力发电站、道路、油轮专用码头、石油精炼工厂和炼铁厂等建设。这是外界披露的中国对朝投资中的最大一笔。
　　心理的变化：从单独援助到共同援助。中国不仅自己援助朝鲜，还积极在国际社会中呼吁他国对朝鲜实施援助。从2005年开始，中国在增加自身对朝鲜影响力的同时，也希望和国际社会一起帮助朝鲜壮大经济，从源头上根除朝核危机。由此可以看出，个别国家认为中国通过经济援助增强自己在朝鲜半岛的影响力是为了独自控制朝鲜，使朝鲜沦为“殖民地”的猜测，或者担心中国将朝鲜变为“东北第四省”的忧虑，都是狭隘的想法。中国对朝鲜的经济援助符合中朝两国政府和人民的共同心愿，也符合国际社会从经济根源上解除朝核危机的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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