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真是一本难念的经:难念的经

发布时间:2020-03-15 来源: 人生感悟 点击:

  地球仿佛用谐谑的口吻小声提醒我们:请用科学的精神和敬畏的心态,慢慢品读我的变化。       “暖冬”里的“酷寒”      自从当了人家的媳妇,做泡菜就成了金淑贤年年必须的“功课”,但是今年春天,金淑贤第一次领会什么叫做“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刚刚过去的这个冬天,当大家都在担心全球气候变暖的时候,北半球却遭遇多年未遇的寒潮。2010年1月4日,暴风雪横扫朝鲜半岛,在金淑贤生活的首尔地区,积雪厚度超过28厘米,韩国气象厅的官员说,这是1937年有记录以来积雪最厚的一次。因为严寒,韩国泡菜的主要原料――大白菜今年歉收,价格连涨四倍,一棵菜竟然标价6000韩元(约合35元人民币),金淑贤说:“简直是漫天要价。”无奈之下,她准备用萝卜代替大白菜――但是,“偏爱这口儿的先生,会不会有想法呢?”
  同样对气候感到困惑的,还有隔海相望的日本。4月17日,自有气象纪录以来最晚的一场春雪覆盖了日本关东地区,个别地区积雪厚达18厘米,轻而易举刷新了当地4月最厚积雪纪录。在东京,准备外出赏樱的市民被阵阵飞雪打乱了阵脚,摄氏1.4度的低温让七人受伤,当地媒体用“奇异”二字形容这场不期而遇的四月飞雪。
  北半球刚刚过去的冬天,也以“严寒”刺激着我们的神经。去年12月下旬,欧洲普降大雪,穿越英吉利海峡的“欧洲之星”列车,因为严寒而在隧道当中抛锚,2000多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欧洲之星”刚刚脱困,大西洋彼岸的美国东海岸马上被六年一遇的暴风雪袭击,华盛顿积雪厚达半米,当地气象台建议市民谨慎外出,假如一定要在这种天气里出门,“务必携带‘野外生存手册’”。仅仅过了两个月(2010年2月初),更大规模的暴风雪再度光临美国首都,气象学家把资料一直翻到1772年才找到类似的极端天气(第一任总统乔治•华盛顿和第三任总统托马斯•杰斐逊均在个人日记中提到,1772年当地一次积雪厚度达到3英尺,约合91.44厘米)。在中国,大雪和严寒让许多地区的气象纪录轻易作古:新疆北部遭遇60年一遇连续暴风雪;渤海和黄海碰上30年同期最严重海冰灾害;2010年,哈尔滨、北京、烟台多个北方城市出现“阳春四月雪花飘”的景象,面对迟迟不来的春天,许多人心里升起大大的问号:地球,真的像媒体渲染的那样,变暖了吗?
  
  谁也不能肯定
  
  列城海拔5500米,位于克什米尔地区印度控制的一侧,这里空气如此稀薄,让来自平原地区的印度学者赛义德•伊克巴尔•哈斯纳耶头痛难忍,“感觉胀得像个气球”。最近几年,他带着学生反复登上喜马拉雅山脉,寻找地球变暖的证据。
  从没有人怀疑,假如地球真的变暖,架起“世界第三极”屋脊的喜马拉雅山脉将是第一个受到冲击的地方,而由此引起的冰雪融水,波及范围远远不止周边国家。这里是“亚洲水塔”,长江、恒河、湄公河、印度河源源流出,沿途滋润世界一半人口。影响印度半岛的西南季风来去匆忙,只有来自喜马拉雅高山的冰川融水,才是最稳定的水源补给。“世界自然基金会”的报告说:“这里和南北两极的情况又不一样,假如喜马拉雅冰川发生异常,意味着上亿人饿肚皮。”地缘政治学家的看法则更加惊悚,他们说这里许多地方属于传统的武装冲突区,为了争夺日益紧张的水源,军事冲突“可能在未来一触即发”。
  在列城,当地人已经对“异常”有所觉察。根据法国“再生能源、环境及其关联组织”的测算,列城地区年平均气温较25年前上升1℃,冰川因此不断退缩,一些上了年纪的居民说,和自己小时候相比,冰川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远”,来自冰川的夏季融雪“也不像过去那么充沛了”。74岁的诺佩尔在列城生活了一辈子,几年前在院子里砌了个储水池,“免得天旱时没水用。”他说:“我用不着看统计数字,我自己就是活生生的事实。”在珠穆朗玛峰南麓、尼泊尔一侧,著名的绒布冰川自1953年人类首次登顶以来已经退缩了5公里,夏尔巴人说,“暖和的气候偷走了我们的冰川。”
  但是,喜马拉雅高山冰川真的因为气候变暖全面退缩了?却没人能拿出真正有说服力的证据。这里自然条件恶劣,数据采集布点稀少,只有极少数冰川被科学家监视,绝大多数气象资料只能追溯到十几年前。喜马拉雅山是好几个国家的界山,由于历史原因,一些国家从不对外公开自己的冰川研究数据,更不用说组织联合考察。种种因素叠加,让这里的研究存在太多脱漏和缺失,以至于科学报告里“更多的只是猜测和推断”。
  气候有没有变暖,究竟谁说了算?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IPCC)的报告说,在过去的1000年里,20世纪是最暖和的100年。但是早在2001年,IPCC已经在报告中承认,观测点密度分布不均,许多数据来自人口稠密的大城市,而辽阔的海洋只有观测船定期走航观测。在热岛效应强烈的大城市,观测数据难免偏高;而海洋观测数据的不足,则降低了数据的可靠性。
  大量“灰色文献”的引入,也让IPCC的公正性受到置疑。“灰色文献”指的是未经发表(当然也就不可能经过同行评议)的研究文章,带有明显的“江湖气”和“草根”特征。IPCC的早期报告中,还严格规定必须引用公开发表的文献,但是后来标准降低,许多“灰色文献”也作为证据混迹在正式报告中。今年年初,IPCC公开承认说,由于缺乏可靠数据,自己关于喜马拉雅冰川将在2035年消融的预测“是错误的”。
  变暖还是没有变暖?支持者和怀疑者打得不可开交。去年哥本哈根气候变化大会召开前,英国一家科研机构的报告说,根据它们对1998年~2008年气象数据的统计,全球平均气温仅仅上升了0.02℃,远远低于IPCC的结论。后者马上反驳说,这个结论具有明显的“非典型性”:它截取的时间段太短(只有10年),而且一头一尾都遭遇极端天气现象(1998年全球受厄尔尼诺现象影响,2008年换成拉妮娜现象),而且数据采集点分布不均。
  
  早在工业革命前
  
  1965年,英国气候学家休伯特•兰姆提出,在大约中世纪的时候,欧洲天气普遍比今天更温暖,他把这个时期称为“中世纪暖期”。这个变化,大约发生在公元900年~1300年之间。
  无独有偶,中国气象学家竺可桢也在研究中发现,地球体温有升有降,并非一成不变。1972年,他在《考古学报》上发表文章探讨“中国近5000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为中国5000年气候变化描绘出这样的体温纪录:从仰韶文化到安阳殷墟(约公元前3000年~约前1100年),中原地区年平均温度比今天高2℃,此后大约每隔400~800年为一个周期,气温上下摆动,其中公元前1000年、公元400年、1200年和1700年均出现明显降温。换句话说,当欧洲遭遇“中世纪暖期”的时候,中国大陆的年平均气温也可能比今天略高1~2℃。
  古人没有现代测量仪器,不可能留下精确的气象记录,所以研究、推断古代气候的途径虽多,却都是代用资料,“测不准性”成了重建古代气候的最大问题。冰川学家研究地面升降变化,做出挪威地区雪线升降图,借此推断气温变化;丹麦科学家利用同位素分析法推断气温变化。此外,冰芯取样、植物孢粉、黄土沉积、珊瑚礁和树木年轮等都可以拿来参考,推断气候变化。在中国,竺可桢先生还从丰富的历史文件中寻找气候变化的足迹,官方史书、地理志(方志)、个人日记、文人书信诗词都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唐代长安城遍布梅花,玄宗妃子江采苹因为在居所遍种梅花而得名“梅妃”;而到了苏东坡的时代,春天就只能赏杏花了:“关中幸无梅,赖汝(杏花)充鼎和”。梅花不耐严寒,竺可桢先生由此认为,这是推断唐代华北气候普遍比宋代温暖的重要证据。拿自己的重建结果和国外同行做对比,竺可桢先生还发现:中国气候变迁和外国气候存在同步性:“中国的寒冷时期,虽未必与欧洲一致、同始同终,但仍然休戚相关。”
  沧海桑田,全球同此冷暖。假如气候重建准确,我们显然不止一次经历气候由暖转寒,由寒转暖的变化。今天,我们担心两极冰山融化,海水升温,但是气象学家会告诉你:大约5500万年以前,南、北两极的夏天“曾经相当暖和”,没有厚重的冰盖,海水表面温度高达18℃。来自美国地质学会网站的资料说,大约10万年前地球进入最后一次冰期,大量液态水被固结在冰川中,海洋面积退缩,今天的上海和香港,10万年前都在距离大海很远的“内地”。
  环保主义者说:温室气体是造成今天全球气候变暖的决定因素。但是来自中国科学院的一份调查却发现:20世纪温室气体排放量与全球温度变化并不完全一致。上世纪10~40年代全球温室气体排放微量增加,但同期全球平均气温却快速增高0.35℃;但是到40~70年代,当全球温室气体排放猛增两倍的时候,同期全球平均温度反而下降了0.1℃。这种反常,如何解释?更何况,假如温室气体是引诱气候变暖的主要因素,那么工业革命发生以前出现的全球尺度的冷暖交替,又该算在谁的账上?――地球这本经,真有点越念越糊涂。
  
  几家欢乐几家愁
  
  当马尔代夫居民为全球变暖、海平面上升愁得睡不着觉的时候,生活在阿拉斯加朱诺地区的高尔夫球场老板摩根•德波尔,却盘算着扩大经营规模。“说出来你也许不信,50年前我们搬到这里的时候,这片高尔夫球场还沉睡在海底”。数据显示,过去200年里朱诺地区至少上升了约3米,而且这片陆地仍然继续上升。因为不断有土地露出水面,摩根•德波尔的滨海高尔夫球场面积正一天天变大,他得意地说:“我准备把球道从九个增加到18个。”冰川就像压在地壳上的秤砣,当它慢慢融化重量减轻,被压在下面的地壳就会缓慢上浮,造成陆地上升的现象。这样看,发生在朱诺地区的变化只是全球变暖的一个副产品,而在阿拉斯加,这个副产品显然很受当地人欢迎。
  地球是一个整体,全球变暖让有些地区愁眉苦脸的时候,也会让另一些地区笑逐颜开。法国葡萄酒协会悲观地预测:假如全球气温继续升高,法国葡萄酒将面临品质下降的危险;可是平均气温比法国略低的德国,却发现自己葡萄酒的丰收指数因为气候变暖而大大提升。在非洲大陆,升温会让西非地区更加干旱,却可能给东部和中部非洲带来更充沛的降雨。卫星图片显示,过去20年里乍得中部和苏丹西部的植被面积突飞猛进,假如这种现象能够持续,非洲旱灾最严重的苏丹地区,甚至可能变成这块大陆新的粮仓。
  假如换一个角度思考,即使在同一个地方,“坏”事可能也是好事。每年夏天,北半球热浪滚滚,每每夺人性命,全球变暖成为制造热浪的罪魁祸首。2006年,伦敦大学发表一份报告却披露说,许多国家每年因为寒流致死的人数远远多于热浪。科学家依照未来45年气温上升幅度估算,全球升温将使英国每年死于热浪的人数增加2000人,但是死于寒流的人数却会减少2万。如此看来,“热”还要“功”大于“过”。
  “假如我们只是研究数学模型,许多结论将非常悲观。”美国俄勒冈州立大学农业经济学教授理查德•亚当斯的见解,为我们打开另一个观察地球变化的视角:“你在计算机里建立一个农业经济模型,然后假设气候条件更加炎热干燥,模型肯定会得出结论说,农作物产量有所下降。事实上,许多人就是根据这样的结果嚷嚷说,全球变暖会让我们面临饥荒。但是农民可不会像计算机那样思考问题,一旦他们察觉作物歉收,自然会想办法弥补,换种更耐热耐旱的作物。”20多年前,小麦还是黑龙江的主要作物;到了今天,东北大米悄悄成了黑龙江省的产粮名片。耶鲁大学一名经济学教授预测说,考虑到人类会自觉适应气候变化,美国农业生产未来将会增加13%,而不是像有些学者预测的遽减30%。
  地球这本经,应该怎么念?数据采集模式不理想,气候变化模型不确定,不同地区对气候变化的反应又不尽相同,让我们无所适从。面对相同的变化,站在不同的角度、不同的地点去解读,也会有不同的理解。假如我们再把眼光放长,以“万”年甚至“亿”年的尺度观察地球冷暖变化,又凭什么确定说现在的环境就是最好的?可是我们围绕气候变化的所有假设和推断,似乎早已默认了这一点。5月1日,一个星期前还能见到飘飘白雪的北京,最高气温猛升到32.2℃,成为44年同期最高气温。刚刚让全中国经历了1961年以来最冷的一个4月之后,地球又让中国人在进入5月的第一天,集体“跑步入夏”。地球仿佛用谐谑的口吻小声提醒我们:请用科学的精神和敬畏的心态,慢慢品读我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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