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泉城的文化面相】 泉城文化

　　在我看来,至少有四个历史时期对济南文化的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四个历史时期分别为:春秋战国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隋唐至清代前期、晚清民国时期。 　　 　　“天下泉城”是一个让人心头一震的提法,之所以这样说,其中一个重要的理由就它体现出了泉城济南强大的包容性。在我看来,所谓“天下泉城”,就空间而言,更多的并不是让天下包含泉城(这一点从地理意义上讲就是毋庸置疑的,因此不用强调),而是要让泉城在文化上包容天下――学习、吸收天下之精华,从而形成自己独特的文化风貌。就纵向的历史而言,“天下泉城”亦包含吐纳古今、整合数千年文化精粹之意。若果真做到包举宇内、纵横古今,广泛地学习和吸收人类文明的一切优秀成果,那么济南定会越来越美,越来越有神韵。
　　在一般人的眼里,济南可能是一座特点并不突出的城市。乍一看,这种观点并不错。就规格和气势而言,它不如北京;就现代性和商业性而言,它不及上海;就创新意识和进取精神而言,它不如广州和深圳;就风光旖旎而言,它不及杭州和苏州;就历史厚重感而言,它不及古都西安。可是,若再静下心来想一想,你就会发现,济南虽单项不突出,但上述城市的特点它一样不缺,都或多或少地有一些。这就使济南的文化面相丰富多元,因而也就更具可塑性。更重要的是,这种可塑性还在历史上得到过很好的印证――在不同的历史时期,济南这座城市所呈现出来的面相是不一样的。这种多变的面相是济南在历史长河中经历苦痛、自我调适所自然形成的,当然会对今人有诸多启迪。
　　在我看来,至少有四个历史时期对济南文化的形成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四个历史时期分别为:春秋战国时期、魏晋南北朝时期、隋唐至清代前期、晚清民国时期。
　　在春秋战国时期,齐国是东方的泱泱大国,齐桓公和姜子牙共同开创的霸业给齐国人以大国心态,齐人在思维上敢于创新,在行为上积极进取。齐国在当时不仅有高度发达的商业、手工业,而且还有过稷下学宫这样的文化盛事。战国时期的诸多思想家(如孟子、荀子、邹衍、田骈、彭蒙、淳于髡、接子、鲁仲连等)汇集稷下学宫,相互辩论,传播自己的学术思想。这种开阔的文化气象,几乎可以与同时期的雅典辩论风气相媲美。与齐国的进取性格不同的是,相对弱小的鲁国则恪守道德,讲究礼仪,民风淳朴。济南地处齐国之西,与鲁国临近,所以能既吸收了齐文化的部分特征,也受到了鲁国文化的强烈影响,合在一起就正好是后人常说的“鲁仁齐智”的结合体。即便到了今天,这样的印记我们依然可以感受得到,若说济南人的厚道是鲁文化的基因的话,那么济南人积极进取、拼搏不息的奋斗精神就有当年齐国人的遗风。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大变革时代。这个时代体现在政治上的最大特点就是战乱频频、民不聊生,体现在文化上的最大的特点就是“胡人汉化”和“汉人胡化”的民族文化大融合。在西晋没落、世族大户“永嘉南渡”之后,中国的北方被少数民族所控制。但有意思的是,少数民族可以在军事上征服汉人,但却不能不在文化上受汉族人的同化,这便是“胡人汉化”。另一方面,少数民族的到来也为北中国带来了雄强霸气、刚猛粗粝的游牧文化,这种文化当然也会影响到北方的汉人,慢慢的,留在北方的汉人也就有了“胡气”――性格粗犷、不拘小节,这就是“汉人胡化”。从文化的视角看,这次民族大融合其实就是农耕文明和游牧文明的一次大规模杂交。文化杂交之后,魏晋时代的门第观念受到了荡涤,奢靡绮丽的士族文化也受到了扬弃,最后形成的是一种更有生命力、更具适应性的中原文化,这种文化在本质上更接近于儒家的中庸之道:进取而不野蛮,雄健而不粗鄙,典雅而不造作,精致而不奢华。在春秋战国时期,济南因地处齐鲁交界地段而在文化上两边获利,这次,济南又因同样的原因而在文化上两边获利,只不过方向变换了一下而已――春秋战国之际,它是在东方齐国和西方鲁国之间,魏晋南北朝时期,它在南方和北方之间。这两次大的历史机缘几乎造就了济南这座城市和济南人最基本的文化性格:深得中庸之道,看似没有显著的特点,实则无所不包。甚至可以说,没有显著的特点本身就是济南最大的特点。
　　从隋唐至清代前期,是中国传统帝制的成熟和发展阶段。在这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中,中国文化一步步地走向成熟和辉煌,然后又逐渐黯淡。在文化上,科举制度的创立和完善在为朝廷选拔官员之外,也培养出了大批的诗人和作家,他们名士风流、诗文传世,为后人留下了浩如烟海的佳作和数不尽的佳话。因其重要的政治、文化地位,再加上“甲天下”的泉水和宜人的湖光山色,济南府吸引了大量的文人墨客。济南的风光犒劳了他们的双眼、愉悦了他们的身心,他们的诗文也为济南增添了更丰厚的文化底蕴。“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这就形成了为后人津津乐道的济南名士文化。
　　无论是中庸之道,还是名士文化,它们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如果仅有这些,济南难免会给一些人以保守的印象。好在这一印象在晚清时被突破了,突破的事件就是济南的主动开埠。在20世纪初,济南是第一个主动开埠的城市。主动开埠不仅显示了济南这座城市主动接纳欧风美雨的态度,而且也标志着济南人主动迎接时代挑战,积极引进西学的开放胸襟。这一次主动接纳使济南在“西学东渐”的浪潮中丝毫不输于沿海城市,在工商业的成就之外,济南的新式学堂和新式教育一度走在全国前列。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齐鲁大学成了全国“四大教会大学”之一。这种求新求变、敢为天下先的举措,怎么能在一个思想保守的城市发生呢?
　　济南是一座可塑性非常强的城市,在不同的历史阶段,济南所呈现给人们的面相是不同的。明乎此,我们就不必为济南的特点不够鲜明而气馁,恰恰相反,我们应该为此而感到幸运:济南的历史文化并没有为今人预设太多的“规定动作”,我们可以自由发挥的文化空间实在太大了。
　　
　　Calling Jinan “City of Springs” brightens people’s eyes. One important reason we name her this way is that the name manifests the great inclusivity of Jinan. In my opinion, “City of Springs” means the concept that the city of springs should contain the universe culturally, which includes the process of learning and absorbing the finest part of the world’s cultures while developing its own cultural features, rather than that the world should include the city of springs geographically, which is factually true and unnecessary to emphasize. From the historical point of view, “City of Springs” also implies Jinan should select and organize the best parts of both traditional and modern cultures. If Jinan manages to contain the universe and travels freely between tradition and contemporary era culturally, it will surely become more beautiful and graceful.
　　In normal people’s opinion, Jinan may not be a city of much specialty. At first glance, this idea is not wrong. It can’t be compared with Beijing in its scale and momentum and cannot compete with Shanghai in modernization and commerciality. It loses when compared with Guangzhou or Shenzhen in creativity and innovation, and is not as beautiful as Hangzhou and Suzhou. Its history is not as long as the ancient capital Xi’an. But if we think it over calmly, you will find out that though Jinan does not excel in any single aspect, it has all the features, more or less. Those features give Jinan’s culture a sense of diversity and adaptability. More importantly, its adaptability is reflected successfully in the history of different periods. It shows different faces to the world... The ever-changing faces of Jinan have been formed naturally through its suffering and adapting, so they certainly will give people great inspir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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