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25项国家专利,他一贫如洗:一贫如洗

发布时间:2020-03-05 来源: 人生感悟 点击:

     他是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获得者,却要卖出自己的器官――“当时我女儿就扑过来哭了,‘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守着25项国家专利,却债台高筑――“补上那16万元我认为是小事”;
  最近几年,他成了与垃圾亲密为伴的人――“跟垃圾打交道很有乐趣”。
  
  刘宝敬今年47岁,是山东省苍山县交通局锅炉工。1992年至今,他共获得25项国家专利,39项技术创新成果,荣获全国“五一劳动奖章”,被评为“全国职工自学成才十大标兵”、“山东省有突出贡献技师”等,并享受省政府津贴。荣誉的背后,是13年来疯狂痴迷的辛酸历程与家居危房债台高筑的狼狈现实。
  
  “卖器官”:全国劳模的惊人之举
  
  2003年冬,上海一家大医院收到了一位叫刘宝敬的人写来的求助信,他自称是山东省苍山县一家工厂的工人,因家庭负担过重,决定将自己的一只肾一只眼球和骨髓“卖掉”,信中还附了一张照片。医院立刻回信说明:根据我国法律,人体器官不允许买卖。这件事到这儿似乎就结束了,但在不久后,医院负责人无意间看到山东一个频道里的报道――照片上的全国劳模正是那个要“卖器官”的刘宝敬!
  是怎样的难言之隐,令一位全国劳模要“推销”自己的器官?人们揭开这个谜底的同时,“科研痴人”的疯狂故事,渐渐浮出水面。
  那年冬天,为了研究卫生医疗垃圾焚烧炉的设备,已是负债累累的刘宝敬作出了一个惊人决定:“卖掉”自己的一肾一眼和骨髓,他立马向山东省齐鲁医院、上海瑞金医院、杭州市第一人民医院等9家医院负责人发出捐卖的请求函。然后就出现了本文开头那一幕……
  有人置疑:“暂时短缺的资金可以筹集,可失去了器官就不能再复制啊!”他说,他想把这个成果尽快搞出来,家里的钱都花光了,已没有什么可卖的,现在又借了16万余元,实在没有办法,又不想给政府添麻烦,惟有自己的眼球、肾和骨髓是比较值钱的东西。
  有人惊叹:“你身边的人都不知道,你就打定主意要卖出去啦?!”他说没必要让家里人担心。
  有人哭泣。那段时间他女儿很奇怪为什么许多外地的医院给爸爸来信,就把信拆来看了。一天中午,刘宝敬刚一进门,女儿就扑过来哭了:“爸爸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劝道,他不是为了自个儿家,他为的是社会。
  有人担忧:“你想没想过,眼肾‘卖’了之后,你就是残疾人了?”他看得开:“社会上只有一只眼、一个肾的有的是……”
  
  执著:13年来的疯狂痴迷
  
  刘宝敬只上过一年多初中,可他就是沉迷于发明创造,并因此远近闻名,被人称作“科研痴人”。
  就是这个普通锅炉工,曾为临沂公路系统的沥青烧制锅炉进行了多次改造,为政府节约铺路资金100多万元。与此同时,一次偶然的经历,让刘宝敬迷上了分类垃圾的研究。
  1992年的一天,刘宝敬在垃圾处理场看到医疗垃圾与生活垃圾被随意堆在一块儿,忽然下起大雨,大片大片的黑水渗到地下,这个场面刺激了他。
  打那以后,他开始研究垃圾,尤其是医疗垃圾,每天坚持17个小时的投入,一直持续13年。
  刘宝敬自费首家创办“宝敬环保科学技术研究所”;业余自费考察了全国32个城市的垃圾处理场;与所在村签订期限为30年的2350亩荒山绿化合同;他共获得了25项国家专利,特别是“卫生医疗垃圾集中处理设备”中的给料装置,在全国属于独家创新,比清华大学研究的同类装置还要先进,填补了国内27年来的空白……
  刘宝敬常说:“保护环境虽是我的第二职业,但却是我毕生的追求。”为了这个环境梦,他可以不计成本、不惜血本,哪怕倾家荡产,8年的研究心血瞬间变废铁,也在所不惜、决不回头。
  他曾经花了4万块钱,研制出了一个卫生医疗垃圾的焚烧炉,尔后他又考察了全国18个市的垃圾焚烧炉,都没他的先进。可为什么科研成果没能给他赚一分钱呢?他说,因为那时恰逢国家出台380号令,明令禁止医院单独处置医疗废物,转眼间再先进的焚烧炉也变废铁了。
  现在,刘宝敬又开始研究符合国家380号令的新技术。“缺钱那!‘卖眼’、‘卖肾’就是为了这个新项目的研制开发。”他说,“以前研制的那炉子,有人出价5万块钱想买。这5万块对我来说非常重要,太重要啦!可是我想如果推向市场,违背了国家380号令的话,比我得到了这5万块钱那不更重要吗?最后没卖。”
  
  辛酸:与垃圾亲密为伴的“疯子”
  
  刘宝敬最早关心的是生活垃圾。1998年,刘宝敬发现城市的垃圾山渗出的黑水严重污染了地下水资源。刘宝敬决心研制出一种有效的生活垃圾处理设备。而与此同时,在苍山的环卫工人中流传开一个笑话:苍山多了个垃圾场,就是那搞科研的“疯子”刘宝敬的家。
  刘宝敬白天上班,一下班就去100多公里外采集垃圾,然后骑着自行车把100多斤重的垃圾带回家以便连夜分解。为了不影响左邻右舍,他在早晨三四点钟最冷的时候进行试验。
  腊月的一天,刘宝敬装完垃圾夜已漆黑,大风刮得厉害,还下着鹅毛大雪,他见正好有一辆公交车过来,就想赶车回家。司机问他带的一大包是什么,他说是垃圾,司机奇怪他带垃圾干嘛,以为他是捡垃圾的,不让他上车。他只好骑自行车往家赶,到家时已接近凌晨1点。此时他的两条腿累得都抬不起来了,半夜之间两耳全被冻破,双手被冻僵,妻子用温水给泡了1个多小时才慢慢恢复知觉。
  刘宝敬本是苦孩子出身,这些苦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渴望的是别人的认同,而不是把他当作“疯子”、“神经病”。可13年下来,他越来越清楚这些都是“痴心妄想”。
  有一次,他来到某医院,向一个医生询问医疗垃圾存放地点,还把自己的工作证和各种荣誉证明放在医生那里作抵押,那个医生指了指一间小屋,刘宝敬推开门一看,两具死尸赫然摆在面前。刘宝敬心里憋闷得厉害,他又找到那个医生,心平气和地说:“我们都是一样的人,我只想为社会多做点事,你不告诉我就是了,为什么要捉弄我呢?”刘宝敬感觉自己的眼泪不争气地直在眼眶里打转……
  在垃圾场相机被砸、人被扣留、恶语相加……不被理解、嘲讽、讥笑,刘宝敬受过太多的伤害。每当他开口谈垃圾时,亲人、同事、朋友们就用漠然而蔑视的眼光看着他:“这是国家的事,你瞎操什么心?”
  5年,104次试验,他没有停过。最终刘宝敬研制出的方法使垃圾的填埋物仅是原来垃圾重量的1/593,现在大部分城市投巨资建造的垃圾填埋场,一般计划使用10年至20年,如果采用刘宝敬的方法去处理,垃圾填埋场就能使用593个10年和20年。
  
  考察:像流浪汉一样四海为家
  
  除了在家进行垃圾分类试验,刘宝敬还利用休息日自费考察。在这13年里,他自带干粮、日夜兼程、风餐露宿,足迹踏遍山东、江苏、浙江、河北、河南、山西、辽宁、安徽八省的32个城市及29家大医院,积攒了10000多张照片和几大箱珍贵资料,还有整整6斤车票。
  考察中刘宝敬发现:医疗卫生垃圾产生的有毒物质更是可怕的环境杀手,他开始走进医院,并拍下了1000多张照片,整理出3公斤的综合材料。这些宝贵的材料为他研制卫生医疗垃圾处理设备,提供了重要参考。
  每到一个城市,刘宝敬就像流浪汉一样,吃煎饼,在车站、大街、马路上“漂泊”,甚至有交警、警察过来查他的身份证。当他把身份证和荣誉证明拿出来时,警察都惊呆了,要帮他找地方住宿,他却谢绝,推说要欣赏城市的夜景。
  刘宝敬特别执拗,他认定了的事就不会动摇,“我宁愿进一尺,但决不退一寸!”即使再苦再累再惨再狼狈,他也认!
  1998年8月,刘宝敬到杭州天子岭垃圾处理场调查。他是搭车到垃圾处理场的,此时已是中午11点多了,运输垃圾的车辆返回都要午休。南方的雨季很无常,他拍完照片正准备吃干粮时,突然下起了暴雨,垃圾山上没有避雨的地方,刘宝敬就把煎饼从塑料袋里倒出来,把相机装好,这时,他看见顺着山沿流下了黑水,然后飞快渗到土地里……刘宝敬痛苦地站在垃圾山上,拼命地翻拣垃圾,就这么冒着大雨站了2小时15分钟。等他下午挣扎着回去,爬上火车的时候,有人给他试了一下体温,已经高烧到40.3℃。在中途的枣庄站,刘宝敬昏昏沉沉地下了车,他不敢这个样子回家,他到医院打完针继续往家赶,一回到家就倒下了,整整三天没起床。
  
  
  无奈:25项国家专利令他一贫如洗
  
  全国劳模守着一大堆国家专利却没钱花,这听起来像一个笑话,可是知道刘宝敬内情的人,谁又笑得出来?
  刘宝敬每月的收入并不高,虽然享受着省、市政府津贴,但是其他待遇均未有落实,就连他的高级技师的工资都一直没发。他的医疗费用也没法报销,家里存放的各种未报销的票据竟达3公斤之多。此外,刘宝敬曾两次申报高级工程师职称,但由于个别评审专家只注重学历,不注重实际能力,他最终没有通过评审。
  家人并不求什么大富大贵,只想过安生的舒心小日子。然而,刘宝敬带来的只有不堪重负的经济负担与疲于奔命的生活压力。
  这13年来搞“科研”,各级政府的资助、奖励,自己和妻子每月的工资连同家里的积蓄,甚至女儿摆地摊的微薄收入,全被他“折腾”光了,投入近30万元,还欠下16万元外债。
  当年女儿摆地摊就是他造成的。1996年,女儿考上泰安卫生学校,需要6000元学费,当时刘宝敬为了研究垃圾已经借债1万多元,不好再借钱,就狠心劝女儿别上了,女儿大哭一场,只好摆地摊卖东西。后来,女儿原定于2003年11月初三结婚,刘宝敬一怕花钱,二怕耽误时间,他把女儿的婚期推迟到完成最新高效消毒杀菌医疗垃圾贮存设施重大成果后,再给女儿办婚事。
  儿子上学的时候,他每顿饭只给2元钱,说不够就多吃咸菜多喝茶。有一年,儿子过生日想买个书包,他东借西凑了10块钱,还埋怨儿子乱买东西。儿子大哭一场:“我今后再跟他要一分钱,我就不是人!”从那以后,儿子几乎就不跟父亲说话了。
  每年中秋节和春节单位发放的食品,家里除留下10斤食油,其余的全被他兑付给小卖部;妻子于1997年患子宫肌瘤,医生说需手术切除,可他怕花钱和耽误时间,推托说服药治疗;90多岁的老母亲两次患偏瘫他都没能回家照顾;父亲去世时他也不在家……
  对于一家人的沉默,刘宝敬也怀着深深的愧疚,所以才去想到“卖器官”。 “我们也不知道他图个啥?”妻子发愁地说,“可有时候又很心疼他,40多岁的人了,经常一天只吃一顿饭,就跟个铁打的人似的。”
  刘宝敬全家三代5口人,至今挤在30多平方米的危房里,屋顶和墙壁上的裂缝有巴掌宽,屋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惟一值钱的电视机已经一年多不出画面了。虽然只有两间很小的房,刘宝敬硬是拿出一间来做书房,书橱里摆满了他跑遍全国32个城市收集来的垃圾处理资料、图片。墙上最醒目的就是他这些年来获得的荣誉。
  虽然荣誉不能当饭吃、当钱花,但是,他却视荣誉为生命。“这些荣誉支撑着我。我就想其他什么都是小事,惟独工作是大事,搞这个项目是大事。”他无悔最初的选择。
  后来,市委、市政府和市科技局知道了这个情况,2004年拨给刘宝敬8万元专项研究经费。2004年9月16日,他又开始投入研制最新高效消毒杀菌医疗垃圾贮存箱。
  许多人问刘宝敬,你究竟在干什么啊?吃尽了苦,受尽了累,整日忙碌没见闲着的时候,别人挣钱都是为了全家人享受,你倒好,没往家里交一分钱不说,还欠那么多债,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啊?
  “他们都说我是疯子、傻子、神经病……反正不是正常人。可是我已经入了迷,一天吃一顿饭也好,不吃不喝也好,关键一条就是跟垃圾打交道很有乐趣。人总要有点精神,活着就要为社会多做点贡献。”刘宝敬就是这么一个“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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