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隐：民主是需要的，更是争取的

　　举世注目的伊拉克大选已经落下帷幕。不管这次选举结果究竟谁能胜出，也不管伊拉克反政府武装是否会掀起新一轮报复行动，这次大选在伊拉克，乃至整个中东伊斯兰世界，都具有划时代的历史意义。

　　“天道有迁异，人理无常全”，即是再好的变革，再好的制度，也会受到一些人的反对的。去年三月份，当台湾大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际，一些独裁成性的人便趁机煽风点火制造流言：什么“局势失控”呀，什么“族群分裂”呀，什么“夫妻反目”呀，什么“精神抑郁”呀，等等，等等，似乎一旦实行真正的民主就会天下大乱，国将不国，而只有继续玩那种假民主、假选举才是惟一正确的选择。对此，本人曾写了一篇《不要给民主泼污水》的文章予以批驳。这次，伊拉克大选所出现的情景，一些人的奇谈怪论，与台湾大选时所出现的情景，大有异曲同工之妙：武力恫吓者有之，横加指责者有之，夸大其辞制造混乱者亦有之。这些人从骨子里憎恨一切民主制度，萨达姆搞专制独裁玩假选举数十年，未见他们放过个屁，今天，萨达姆政权垮台之后伊拉克人民刚刚第一次获得了民主选举的权利，他们便兔死狐悲惶恐万状，对选举横挑鼻子竖挑眼，其独裁专制的本性岂不昭然若揭了吗？

　　伊拉克的选举结果虽然尚未揭晓，但那出乎人们意料的高额投票率，本身就说明了问题。尽管这次大选是在极不安定的政治环境下进行的，随时随地可能出现的爆炸严重威胁着投票人的生命安全，但伊拉克人民却表现出了极高的政治热情，他们非常珍惜这一来之不易的民主权利，积极踊跃地投下了自己神圣的一票。

　　这里，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位老人为了防泛自己儿子追求情爱的欲念，从小就将他与一切女性隔绝起来。在儿子长到十几岁的时候，有一次，他领着儿子去进城，儿子对城里的一切均无兴趣，唯独对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并一再问父亲：“那是什么？”父亲见此情景大为惶恐，便吓唬儿子道：“那是绿鹅。”同时解释说，绿鹅是很坏的东西，谁要是接近她，便会给自己带来灾难。回到家里后父亲又问儿子：“你今天在城里看见什么东西最美？”儿子毫不犹豫地说：“绿鹅最美。”并向父亲提出要求：“我要绿鹅。”

　　这个故事未必十分恰当，但它充分说明了一个真理，即：人的自然欲望是谁也扼杀不了的。追求自由民主也是人的一种欲望，如果他还算得上一个真正的人的话。然而，一切独裁统治者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势，莫不处心积虑地限制、扼杀人们的这一正常愿望，并玩弄各种手段欺骗人民。假民主、假选举便是这种统治权术中最得力的一招。这种骗术，既可以牢固维持自己的权势于长久，又可以为其独裁统治披上合法的外衣。但面对当今世界一体化网络信息互通民主已成为不可阻挡的潮流的局势，他们对于外来的一切民主信息，必予以封杀之；
不能封杀则恫吓之，像那位老人恫吓自己的儿子一样恫吓国内人民：民主是洪水猛兽，千万搞不得。它不适合我们的国情，只有我们这一套玩法才能给你们带来福祉。你们过去选择了我们，我们就永远成为你们合法的代表。

　　有人说：伊拉克的选举是在美国的枪口下进行的。这话不假，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枪口”到底是对准谁的。萨达姆的残余势力，“基地组织”的恐怖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搞恐怖袭击，破坏选举，威胁投票，在这种形势下，不用“枪口”来保护选举又有什么别的法子呢？很显然，这种“枪口”不是针对投票人的，而是针对那些破坏选举的敌对势力的。萨达姆过去搞假选举倒是不见“枪口”，但那种专制独裁的统治不是比“枪口”更具有杀伤力吗？请问，那一个伊拉克选民敢不投萨达姆的票？不然，专横暴虐的萨达姆何以能以100%的选票连任伊拉克的总统宝座呢？

　　诚然，枪口之下的选举终竟是一种不正常的选举，它实在是一种特殊条件下的特殊产物。既然伊拉克大选是在以美国为首的联军的保护下进行的，那么，这种选举就很难完全摆脱美国的影响。对于这个问题，我们还得从伊拉克本身来找原因。

　　德国古典哲学家黑格尔有一个著名论断：“凡是现实的都是合理的，凡是合理的都是现实的。”有人批评这一论断是在替当时黑暗的普鲁士王国的专制制度辩护。恩格斯则肯定了黑格尔的这一论断，他在解释普鲁士专制制度之所以还能继续存在的原因时说：“在我们看来，它终究是恶劣的，而且尽管恶劣，它仍旧继续存在，那么，政府的恶劣，就可以用臣民的相应的恶劣来辩护和说明。”

　　萨达姆统治下的伊拉克旧政权虽然已经被推翻了，但这场变革是在外力的作用下而不是由伊拉克人民来完成的。萨达姆统治伊拉克长达20多年，伊拉克人的斗志已经被销磨殆尽了，就像鸟儿长期被关在笼中丧失了腾飞的能力一样。自由民主当然是需要的，但不是恩赐的，它必须通过自己的艰苦奋斗去争取。恩赐的民主犹如“嗟来之食”一样吃下去会很不舒服。摧毁一个独裁政权是极不容易的，何况他已经营了数十年之久。仅有2000多万人口的伊拉克尚且如此，那么，那些拥有亿万人口的大国，要享受民主权力，就更需要通过自己的奋斗去争取了。

　　“从来就没有什么救世主，全靠自己救自己。”一切尚未享受真正民主权力的国家和人民，放弃幻想，准备奋斗吧，自强自力才是惟一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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