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当美式民主融入菲律宾基因|菲律宾羊生怪胎
发布时间:2020-02-19 来源: 美文摘抄 点击:
除了热带风情、南海纠纷,菲律宾于中国人而言,大多数时候往往同不幸联系在一起,火山喷发、隔三差五的军事政变、贪污……2009年11月23日,57条因为政客“血拼”而陨落的生命,又一次把最浓的阴郁抹上菲律宾的眉头。
其实,谋杀之于选举,菲律宾人早已司空见惯,就好比选举大餐中的调味料。从菲律宾建国至今,凡涉及权力更迭的选举,就没有不死人的。据菲律宾官方统计,2007年死干选举的人数为130多人,2008年为200多人。相比之下,这一次,仅仅还在表达参选意愿阶段,就有57人被毫无尊严地谋杀,无疑带给了人们最强烈的冲击。难怪菲律宾ABS-CBN电视台用了这样的情绪强烈的标题:“砍头拉开了菲律宾来年大选的序幕!”
菲律宾素有美式“民主橱窗”之名,然而在众多的乱象一层一层剥离了其表面的光鲜之后,它展现出来的,是美式民主融入菲律宾基因之后一个早产的怪胎。那么,究竟有哪些基因在发挥作用?
菲律宾从来就是两个极端的并存,一个在马尼拉,一个在棉兰老。
一个国家,两个世界
说“美式民主”出不了吕宋岛,是言过其实,但它在偏远地区的影响极其有限也是事实。
最基本的阻隔力量,除了大海、部落、民族、宗教、习惯,还有热带雨林。
今日构成菲律宾的国土,历史上从来未能被置于一个统一的中央权力的有效统治之下。菲律宾出现王朝的时期仅有一百多年,直到13世纪才出现土著和马来移民建立的小王朝。即使盛极一时的苏禄王国,存在的时间也就几十年,统治的区域也仅为今天菲律宾国土的一小部分。后来的征服者西班牙和美国,同样未能整合这一堆岛屿。松散的社会形态,松散的岛国国土,松散的联系,是菲律宾在历史上大多数时期的存在状态。
这就导致在今天的菲律宾,国家在中央与地方可能意味着完全不同的存在,尤其是在那些中央政府鞭长莫及的地方。此次发生家族政争惨案的马京达瑙省所在的棉兰老自治区就是这样的地方。
在菲律宾建国的历史上,棉兰老地区或许是任何一个菲律宾的统治者都倍感头痛的地方。它始终都游离于中央权力的边缘。西班牙的势力从未能进入这片区域,美国对这片地区的统治也是若即若离。这里有众多的部落、族群,能发挥最大影响的是长期植根于这里的家族势力。菲律宾独立后,棉兰老地区曾一度宣布独立,后虽然建立自治区,但独立性却并未减少。复杂的区域内小环境,更使得极端派别的游击队、分离主义的摩洛伊斯兰解放阵线,包括与基地有关联的阿布萨耶夫组织等大大小小的恐怖主义组织视这里为天堂。
天高皇帝远的地理条件,使得割据变得容易,同时又为割据势力存在、发展提供了充足的理由。菲律宾政府无数次打击分立主义、恐怖主义,试图收回权力的努力,大多效果不彰,反而愈发依赖本地的家族势力对这个区域进行管理。
能当土皇帝,谁会不当
菲律宾光鲜的“民主橱窗”究竟遮住了什么?答曰:世袭家族政治的内核。
家族政治源自菲律宾的历史惯性。在被作为一个统一的地理概念之前,这里只是大大小小的岛以及分散在各处大大小小的王朝、部落、族群。殖民统治的时代虽然终于赋予这里一个统一的名,但西班牙和美国对菲律宾的管理,只能沿袭既有的格局,利用家族派系,甚至不得不加以培植和扶持。至1946年菲律宾独立,家族体系反而成为这个基础薄弱的新生国家实现统治的基础。
在马科斯任总统之前,人们很容易发现,台面上相互竞争的政党,其实无非是利益相关的家族聚在一起冠上一个“党”的称谓,传统、封闭的家族政治由此摇身一变成为现代民主体制下的政党。于是,美式民主下的菲律宾有了最奇怪的政党政治,一个政党的领导人转天就可能加入对方阵营,给先前的党致命一击。
家族利益才是个人政治前途的关键。专制的马科斯总统解散了政党,但对家族的依赖却越来越重,于是在贪腐、专权的总统之下,被依赖的家族无论如何贪腐、专权也会得到权力的体谅。及至马科斯被赶下台,家族依然坐大,中央与家族的联系已然是剪不断、理还乱。
据统计,菲律宾有200多个世袭政治家族,比较活跃的超过100个。2007年,菲律宾国会265名议员中,大约有160名来自这些家族。此外,这些家族也垄断了众多省长、市长等行政职位。这种垄断在中央权力越是薄弱的地方就越明显。
此次血案当事一方的安姆帕图安家族同样是一个典型。该家族长期把持马京达瑙省的行政大权,“老大”安达尔已3任该省省长,全省22个市镇中18市镇的市长、镇长,都是安达尔的子侄。而这个家族的背后赫然是总统阿罗约。《菲律宾星报》报道,因为阿罗约的默许,棉兰老岛几乎变成了安姆帕图安家族的“采邑”。在棉兰老岛,所有的经济发展计划都必须得到安姆帕图安家族的首肯,中央政府划拨给棉兰老岛的资金必须经过该家族之手。
透过惨案,我们不难想象家族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是如何的肆无忌惮,特别是那些仿佛中央权力视野之外的割据家族。事实上,历史上因为选举发生的政治谋杀,一旦牵扯到大家族结果往往是不了了之。以至于对这次的惨案,菲律宾媒体对阿罗约是否能下决心查处心存疑虑。
另外值得一提的事,菲律宾宪法、法律却依然给了家族割据、垄断足够的空间。比如菲律宾法律规定,省长、市长、议员等公职,在连任三届后,中间间隔一届,即可再次参选。这种规定几乎就等于变相宣布了一些家族对权力的垄断合法。
近乎世袭的、“无法无天”的权力,难怪一听到居然有人敢提出挑战,安姆帕图安家族会选择这样无法无天的报复手段。
3G之祸
菲律宾有句谚语:如果被鳄鱼吓住,就采不到名贵的珍珠。
在选举中,注定将会手握大权的省长、市长、镇长、议员职位就是一个一个的珍珠,相比较而言,由于省长是地方政府职务中最有权力和最有油水的,省长有权决定财政、审计等地方政府机构人员的任免,有权决定如何使用中央的财政拨款,无疑就成为所有珍珠中最耀眼的―个。而胆敢与家族争夺这些珍珠的竞选者就是鳄鱼。一般而言,敢于从一条鳄鱼口中夺珠的,大多数情况下只能是另一条鳄鱼。
要击败一条同样武装到牙齿的鳄鱼,显然并不容易。从菲律宾家族政治的民主经验中,有学者总结了菲律宾选举制胜的3G大法――枪(GUNS)、黄金(GOLD)、暴徒(GOONS)三者相加等于“暗杀”。
家族成为政治暴力的温床,成为美式民主在菲律宾的恶疾。在地方选举中,暗杀无疑是最经济实惠的手段。首先,地方家族在自己的地盘权倾一方,地方的军警部门往往和他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早已是利益共同体,而中央政府也往往和地方家族关系密切。其次,雇用杀手一般不超过10万比索,这笔钱仅仅够在报纸上打几次竞选广告。更方便的是,马科斯统治时期为了培植地方势力,允许地方家族组建私兵、拥有武器。大家族甚至足不出户就能够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值得注意的是,菲律宾移植来的美国的司法程序过于繁琐,在菲律宾暴力犯罪的从立案、侦查、起诉到最终审判,一个流程最少也要五六年时间,漫长的时间给手眼通天的家族进行内幕交易留下的足够的富余。
菲律宾智囊机构人民授权治理中心公布的一份报告指出,世袭政治家族世代控制着选举,几乎一手打造了该国的竞选舞弊、暴力文化,“培养出了一代又一代欺骗者、腐败政客,平庸管理者、受贿者”。家族不会主动去改造菲律宾的这个美式民主的早产儿,从与家族合作中受益的领导者不会轻易去触动既有的格局,而菲律宾的民众似乎也无法提供改变的动力。
如前所述,菲律宾人从短暂的封建王朝、殖民社会而一跃进入当代最成熟的政治治理模式,这本就远远超出大部分民众的体验。他们远没有民主社会公民的自觉。相对于那个已经被扭曲的、可能十分先进的制度,他们更愿意相信从身边的强者那里得到庇护。这似乎也更符合菲律宾社会心理进化的脚步。
美国不幸把一个“民主橱窗”建立在了近乎封建的社会结构上。菲律宾几乎不具备美国民主制度所需的所有生存环境,如发达的经济、成熟的中产阶级、民主政治的文化传统和较高的教育水平。政客们用财富和人际关系来进行政治活动,再利用权力来巩固自己的社会经济地位,从中获益。而普通民众在对某个政客表示支持的时候,可能完全不知道他说的究竟是什么。赢弱的民众也同样无法撑起地基已经坍塌的“民主橱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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