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炜:我赌故我在:赌球还是踢球?
发布时间:2020-06-04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据说,足球起源于中国。我们中国人早在汉代就踢球了,只是不叫“足球”,而叫“蹴鞠”。北宋当朝大官中还出了一个“贝克汉姆”。他就是高衙内高俅。
我们中国人发明了足球,这本来就十分伟大了。可是我们还有一项更伟大的发明,那就是赌球。严格讲,赌球这事,其他国家也有,但是我敢打赌,地球上没有一个民族像我们中华民族那么对它如此着迷,如此疯狂,对它倾注了如此巨大的生命激情。
世界杯开赛以来,媒体上时不时有人说虽然我们中国人球踢得不咋的,但我们有世界上最大的球迷群,我们当中甚至产生了世界上最大一群贝克汉姆(就是英格兰那个街头小混混)的女粉丝。对此,我颇感自豪。这些说法大体上没什么错,只是这最大的球迷群里边必须扣出很大一个比例的别有动机者。什么是别有动机者?表面上看,他们个个是球迷;
他们看球看得不吃不喝不睡,看得老婆红杏出墙;
他们义无反顾,要把这一个月生命交付给那伟大的魔鬼---足球。四年一度的全球狂欢不可错过、不可耽误哦!可实际上,他们把自己的生命交给了另一个魔鬼----赌博。
事实上,我们中国不光产生了世界上最大的球迷群,产生了世界上最大的贝克汉姆粉丝群,还产生了世界上最大的赌球群体。这些人里面不乏真正的赌徒。什么是“真正的赌徒”?简单说来是这么一些人,他们不在乎赌之结果,或不在乎赢钱还是输钱;
无论是赢是输,他们都能在赌博的行为或过程中找到存在的乐趣,找到生命的意义。我赌,故我在。因此,他们能义无反顾地输掉车子、房子、儿子、妻子,最后还不了赌债,只好自戕----结束生命以勾销赌债。
就是这么一个群体,他们早在世界杯开赛之前便摩拳擦掌、磨刀霍霍了。
对于他们来说,世界杯集中了全世界最顶尖的球员,再加上全球一百九十来个国家的爱国主义激情,其热度之高,不难想象。在如此热度之中赌球,他们的心跳之快之猛,他们的汗水之热之臭,也不难想象。然而如此丰盛的大餐四年才有一次,这未免太遗憾了。因此有必要在大餐与大餐之间频繁地举行小餐,不然赌瘾来了会憋死饿死的。
没有山珍海味的大餐吃的时候,也得吃。吃什么?吃国内足球联赛,吃欧洲足球俱乐部联赛。足球彩票随处能买到。这只是政府允许的体面的赌博。如果是政府允许的赌博,就不叫赌博,而叫“博彩”。政府也得有税收才能成其为政府啊。但同时还存在众所周知的数量巨大的地下赌场。甚至随便什么地方,三五个人凑在一起便可以非法聚赌,其所下之注往往远远超过“博彩业”。
赌球者不仅可以买通顶尖级别的裁判吹黑哨,还可以买通球员踢假球。买通足联官员做裁判或球员的工作就更不在话下了。据说,香港的地下赌庄有本事买通德国的裁判和足球俱乐部管理人员,而这些人本来个个是清正廉洁、不可腐蚀的。正是在这里,我才真正明白了为什么国家队患上了腿软病,一到对方禁区,就六神无主,摸不着北。
人人知道,在中国从足联官员到普通球员,几乎没人不卷入足球赌博,而在每一个黑哨和假球背后,都有一群赌红了眼的、如狼似虎的赌棍或赌庄老板。对于国家队,球迷们一直以来持一种怒其不争的呵护态度。这样做值得吗?你们对足球真是着迷到这种程度,以至于把大把的人民币输到赌棍或赌庄老板的腰包里面,只是换来一场场根本不值得看的烂球?
中国经济走向世界了,据说中国文化也在走向世界,可中国的足球连冲出亚洲的使命也还未能完成。原因何在?原因在于我们早就没有了足球,有的只是赌球。在我们这里,踢球早已蜕变为赌球。或者说,我们从来就没有对足球真正感兴趣过。我们真正感兴趣的,是赌球。如果有人舍得花时间考证一下,说不定会发现宋代不仅有数量巨大的球迷,而且他们为之狂热的“蹴鞠”里边,也大有赌球的成份。宋代球迷们是赌高衙内输,还是赌他赢?这里面的刺激应该不亚于今天赌慕尼黑世界杯的某场比赛。
为什么把未经证实的古人赌球之事也牵扯进来?未免太不厚道了。
我以为,宋人赌过高衙内踢球的可能性非常大。举目望去,全世界但凡有华人在,就一定有华人赌徒,就一定会有华人在赌球。全世界只要有“卡西诺”(赌场)在,就一定有为数不少的中国赌徒在里面忘情地赌着。
随着我国国力的提高,中国人在国际赌场也开始大出风头。在拉斯维加斯之类赌场下注超过千万美元的赌客里,中国人占有很大比例。中国赌客还有更胜外国人一筹之处,那就是可以关在一间赌屋里,废寝忘食连续豪赌它几天几夜,直至赌得脑溢血或心脏病发作死去。一个外国人,黄皮肤黑眼睛,怀揣数千万上亿美元,不远万里来到美国,夜以继日地赌,死而后已地赌,如此这般,怎能不赚来西方媒体连篇累牍的报道!
就连中国的大读书人梁启超也是一个忘我的赌客。他说过这样的话:只有读书可以忘掉打牌,只有打牌(这可是要赌的,不然了无生趣)可以忘掉读书。伟大的汉语中还有“赌王”、“赌神”、“赌圣”一类的概念。仅就赌博而言,世界上还有哪种语言在有如此强大的表达力,有如此敏锐的感受性?我们常常将四大发明挂在口上。其实,中国人除了给世界贡献了纸、火药、印刷术外,还给世界贡献了麻将。这可是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伟大贡献。“麻将”一词竟然无法译成任何外语,外国人使用这个概念时只能直接发Mahjong之音。
凡此种种,使我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中国足球”是一个伪概念。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
事实上,我早已下定决心,凡是中国队踢球,我决不看。即便是关系到“出线”与否的关键比赛,我也不看。待到我们铲除了赌球的恶习,养成了真正踢球的习惯,待到体育精神压倒了赌博心态,在我们中间生根、发芽、开花、结果,我才看中国人踢足球。
那时候,才有真正的中国足球。
2006年6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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