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控难题:寰球不同凉热】环球同此凉热
发布时间:2020-04-07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太平洋此岸对过热的“调控”一波接着一波,彼岸却是忧愁“衰退”的悲声不断。 因为6次加息和10次提高准备金率,2007年被称作“加息年”。很多经济人士预测,央行在2008年将继续加息,至少加息3次,以应对市场上的流动性过剩。
2008年1月的CPI数据达到11年来的高点――7.1%,通胀的势头不减,似乎证明2007年的预测果然没有过时。然而,春节之后,质疑加息的声音已经随处可闻。
雪后看经济
雪灾对中国经济的影响正在明朗化。初步统计,雪灾波及10省市,造成了129人死亡,4人失踪,直接经济损失1516.5亿元。
从目前宏观经济的局面来看,消化雪灾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并非难事。在过去的4年中,中国经济的主题是强劲的增长,一次雪灾,即使是罕见的,并且发生在中国经济的中心地区,似乎也难以阻挡增长的势头。但雪灾带给人们的真正的警示在于:超负荷的经济增长是很脆弱的。
在雪下得最大和持续时间最长的南方地区,对低温和大雪既无准备,又无经验,煤、电、油、运频频告急,尤其是电网和交通,一度陷入瘫痪。能源和基础设施向来是新兴经济体的发展瓶颈,中国也不例外。2003年和2004年的“电荒”和“煤荒”中,广东、上海和浙江不少地方都不得不拉闸限电,一些企业因此蒙受了经济损失。2005年之后,能源紧缺的局面有所缓解,但中国经济像油门踩到了底的汽车,随时可能因为缺油、路况不佳和突发事件而发生交通事故。2008年,事故果然随着大雪发生了。
雪过天晴,除了灾民的创痛一时难以愈合,经济生活中的一切似乎和天气一样,都已经回复到了正常状态。雪灾显然加剧了物价的波动,1月的CPI指数创下了新高。根据经验,2月和3月的数据有可能在1月的基础上继续走高,但对于紧紧盯着物价指数的央行和中央政府而言,晴天就是最好的消息。由于春节是传统的消费旺季,必定要推动物价上涨,所以1月的CPI数据虽高,却并不出乎人们的意料。许多经济学家估计,到4月之后,这一波上涨会趋于平缓。
但春节前开始实施的限价政策仍然没有解除。央行和中央政府仍然在警惕发生全面通货膨胀。由于雪灾发生在经济发达的南方,人们曾担心灾害会拖累经济增长的速度。但随着天气转好,中央政府迅速评估了灾害造成的损失,紧接着对宏观经济做出了判断。雪灾的影响被认为是有限的,“过热”仍然被当作2008年经济生活中的头号风险。雪灾过后,“调控”之声恢复了原来的音量。
央行货币政策委员会委员樊纲近期表示,为了应对每年4000亿-5000亿美元的外汇储备增长带来的基础货币投放过多,2008年仍有必要实行从紧的货币政策。
防过热还是防衰退
太平洋此岸对过热的“调控”一波接着一波,彼岸却是忧愁“衰退”的悲声不断。
《金融时报》高调警告美国可能陷入衰退。2月22日,该报评论员引述了纽约大学斯特恩商学院的教授鲁里埃尔•鲁比尼的话说,美国可能陷入灾难性的恶性循环,即“深度衰退导致金融亏损更为严重,反过来,不断加剧的大规模金融亏损和金融崩溃又会令衰退更为严重”。
这篇文章有一个耸人听闻的标题,叫做“走向金融灾难的12步”;作者还特意提到,2006年7月,鲁里埃尔•鲁比尼率先预测了美国的衰退。“当时他的观点极具争议。如今已经不再是这样了。”很有一点“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意思。
引发“美国衰退论”的次贷危机已经一而再、再而三地拖累了全球股市。中国的经济学界也有人担心,美国一旦由于次贷危机陷入衰退,消费不振,将影响到“中国制造”的市场需求,出口下降又将影响中国经济,从而引发一场多米诺骨牌式的全球衰退。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有人提出,中央政府应该重新评估2008年的经济形势,防止过度调控,导致衰退。
中国建设银行的张涛撰文说,“广东从去年下半年就已出现的制造业疲软,导致一部分中小制造企业面临倒闭与外迁,而随着美国经济衰退的趋势日益明朗,中国其他沿海地带的以出口为依赖的制造业不可避免地受到打击”。
张涛提出,宏观调控应该在操作层面有弹性。而同济大学金融系教授石建勋在《人民日报》海外版上的文章更直接地说,要防止“调控政策失效或超调”,引发意外的“经济衰退”。言外之意,“加息”和“从紧”的必要性,需要重新考量。
尽管从中国央行行长周小川到美国“股神”巴菲特都认为,世界经济增长放缓对中国经济影响不大。樊纲也认为,对美国的次贷危机,没有必要反应过度。但“衰退”的确是眼下世界经济学界最热门的词汇。围绕“美国经济是否会发生衰退”的争论,使得“经济周期”一说再次甚嚣尘上。根据“周期”理论,经济的增长与衰退是交替发生的。此前美国的经济增长已经持续了20多年,许多人一度认为,随着各国政府对经济的调控能力日益加强,“周期”不再是经济生活中的必然现象。但如果鲁里埃尔•鲁比尼对美国经济的预测不幸而言中,毫无疑问,“周期”将在经济学界取得新的胜利。
乐观主义现在不太流行,但乐观主义者仍有人在。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副院长李维森就坚持认为,次贷危机既不会拖垮美国经济,更不会拖垮中国经济。
在与耶鲁大学的陈志武教授交换意见之后,李维森对《新民周刊》说,次贷危机并没有影响到美国的实体经济,也没有迹象表明美国民众的消费意愿和能力下降。谈“美国衰退”或“中国经济外部需求下降”,都为时过早。
中国加息vs美国减息
对“衰退是否会发生”这个问题,回答有悲观和乐观之别,但经济学家都为2008年的宏观调控走向感到犹豫。经过2007年的6次加息,“加息”似乎变成了“宏观调控”的代名词,但这一政策却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
次贷危机爆发之后,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应对危机的重招就是降息。经过紧急降息,美国联邦基金利率由之前的4.25%降至3.5%,而在2007年12月的第6次加息后,人民币一年期利率水平为4.14%,中美利率发生了倒挂。这使得美元投资中国固定收益市场的收益率上升,将吸引更多的热钱流入中国逐利。这些热钱兑换成人民币之后,势必又要加重市场的流动性过剩。
加息政策作为一把双刃剑,危险之处还在于,调高存款利率要扩大银行支出,对国有银行微妙的利润制造能力产生了威胁。调高存款准备金率也要产生成本,需要央行来消化。与此同时,美元贷款利率也低于人民币贷款利率,央行如果继续上调贷款利率,国内企业就会通过各种渠道申请美元贷款,导致外汇占款将会继续飙升。这也会进一步加大人民币发行量。
加息的效果也一直是质疑的对象。通胀如山倒,加息如抽丝。这种局面屡屡被认为是加息政策“药不对症”导致的。
李维森认为,宏观调控过于依赖加息,而加息的空间不断缩小,已使调控走入了一个“货币政策至上”的误区。在他看来,中央政府过于关注流动性过剩和汇率的关系,而忽略了财政政策在通胀中扮演的角色。
“目前钱最多的,不是私人部门和民营企业家,而是政府。”李维森说。中国GDP近年来的增长通常在10个百分点左右,而政府的财政收入一直在以20%以上的年增长速率递增。2006年,中央政府财政收入接近4万亿,2007年超过5万亿,增速在30%以上。
这一笔数额巨大的财政收入中,除了公共服务方面的开支,往往还有20%以上被用于政府机构自身运作经费,用作政府投资的经济建设费用所占比例同样高居不下,在2006年占到了财政开支的26.56%。地方政府投资经济的热情只会高于中央政府,因为经济增长通常决定了地方官员的仕途。地区之间的竞争是中国经济的一个特色,也是促使各地政府将大量资金投入基础设施建设和国有企业的重要原因。大量的财政投资已经成了催生“过热”的重要原因,而财政投资的命门则在于财政收支体制。
“财政收支制度不变,讲宏观调控,讲遏制经济过热,讲反对通胀膨胀,可能都只是说说而已。”李维森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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