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丁在好莱坞] 单挑好莱坞
发布时间:2020-03-25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丁丁的新冒险 1983年,斯皮尔伯格取得了《丁丁历险记》的电影改编权,但近30年之后,借由CG、3D和表情捕捉技术,他才有勇气把这个故事搬上银幕,接受亿万丁丁迷的严苛检验。
事实证明,他的等待和努力没有白费。《丁丁》在法、比、英三国26日首映当天,就抢得了850万美元,全球十九个国家共获得了5580万美元的周末票房,在法国创下了有史以来3D电影的上映纪录。二十多家法国主流媒体给出了高分,丁丁迷也给出了四颗星,赞叹其特效和节奏感,肯定其保留了“原汁原味”的笑料,暂时忘记了这是一部“好莱坞制作”。
影片的上映,再度点燃了丁丁迷的集体记忆。接下来的两个月,必将是丁丁迷的狂欢季,而藉着影片的影响力,丁丁迷的队伍还将进一步壮大。丁丁,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记者,他的冒险又成功了。
“丁丁之父”埃尔热在去世前,已经向妻子首肯了美国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的改编愿望,他相信“这将是与众不同的历险,但肯定好看”。近三十年后,丁丁才真的“上路”,其过程一波三折,埃尔热生前无从料到,这一趟迟来的历险,真的有些“与众不同”。
让全球丁丁迷翘首以盼的斯皮尔伯格版《丁丁历险记:独角兽号的秘密》,终于在10月的最后一个周三,在他的故乡比利时和法国上映了。因为改编版权的缘故,这部享誉世界的连环画被斯皮尔伯格压在箱底多年,许多欧洲导演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有两部真人版在前,数十年来再度登上银幕的丁丁将会长啥样,人们等来的却是一个“表情捕捉版”。
斯皮尔伯格与彼得?杰克逊的组合,这已是影片获得商业成功的保证,但是在原著所承载的文化背景、世界观和政治立场上,美国人能否遵循埃尔热固执的用心?在《独角兽号》上映前,丁丁迷们并不太放心。
一位博爱的童子军
当中国的孩子们第一次在小人书摊上“遇见”丁丁时,这个来自比利时的大男孩,其实已是五十多岁“高龄”了。
当年全套共42本的小人书,如今已是尘封在阁楼里的童年回忆。简陋的装帧,单薄的黑白线条丝毫不降低丁丁的吸引力,那些故事仍然值得我们去冒险,书中秘密和阴谋,今天还在地球上的某个角落上演。“这个世界缺乏的是互相了解”,丁丁对张说过的话,放在互联网时代也丝毫不落伍。
时光回到1927年,刚从部队里退伍的小伙子乔治?雷米,回到了自己服役前曾供职的天主教报纸―《二十世纪》,继续自己的摄影师和美工工作。因为工作关系,雷米接触并喜爱上了美国连环画,他把自己理想中的童子军形象浓缩成了“托托尔”,一个头上翘着金发,带着一只刚毛猎狐梗的“冒失鬼”,从此开始了他的历险。为了避免新闻插图式的沉闷,雷米借鉴了美国连环画中图文穿插的手法,让画中人在“气泡”里对话,开创了一股清新和活泼的风格。
在升任副刊《小二十世纪》的主编和美编后,雷米化名埃尔热,让自己的伙伴展开一场真正的“环球冒险”。
1929年1月10日,《丁丁历险记》开始正式连载,托托尔变成了“丁丁”,第一次离开了布鲁塞尔,带着“白雪”前往遥远的苏联。在随后的五十年中,他们都在全世界历险,包括月球在内的任何角落,只要有不平的地方,就有丁丁和朋友们的身影。直到埃尔热去世的前一刻,他还在为不老的伙伴安排下一场旅程,在他身上继续发扬记者所遵循的“正直、平等和博爱”精神。
丁丁从未像救世主一样居高临下地拯救他的“子民”,而一直是作为朋友,平等地帮助弱小的民族,不求回报,譬如抗战时的中国人民,战乱频繁的南美小国,甚至是在欧洲普遍受歧视的吉卜赛人。正是这种国际主义的出发点,扣人心弦的情节,和性格鲜明的人物,打动了全世界上亿读者。其中包括了当时对外面的世界既闭塞又渴求的中国七零后、八零后们。
《丁丁历险记》被搬上银幕是一种必然,对于曾经的小读者的吸引力,绝不亚于《变形金刚》,哪怕他们早已为人父母,甚至是祖父母。更何况,前者的导演斯皮尔伯格正是后者的制片人,两种影片的起源不同,但在商业上的定位一脉相承,只要有数量巨大的粉丝群,一个传统的历险,搭上最流行的3D和表情捕捉技术,迟早会挖掘出惊人的票房潜力。
搁置三十年的计划
《丁丁历险记》永远不会从欧洲人的书架上消失,迄今为止全球超过两亿册的销量,年年重版,依然受到一代代读者的欢迎。即便对于大洋彼岸的盎格鲁-撒克逊人来说,这个人物虽然并不熟悉,可一旦接触,就会成为终身的伙伴。
《永远的丁丁》的作者,路透社资深记者迈克?法尔曾在书中回忆起丁丁对于自己人生轨迹的影响,“丁丁是包治百病的良药,是记者无尽灵感的来源”。从今天找到的一些资料得知,埃尔热在去世前,已经向妻子首肯了美国大导演斯皮尔伯格的改编愿望,“这将是与众不同的历险,但肯定好看。”三十多年后,丁丁才真的“上路”,其过程一波三折,最后的结果应不符作者的猜测。
1980年的夏天,雷米在医院里确诊得了白血病,直至他去世的三年里,他一直备受输血治疗的折磨。1983年3月3日,雷米在布鲁塞尔的圣?吕克医院去世,最后一周他都处于昏迷状态,去世后所有遗产由遗孀芳妮继承。三年后成立的埃尔热基金会,统一管理包括《丁丁》电影版权在内的所有遗产。不过在一些资深丁丁迷看来,这个基金会过于保守,大部分时间都忙于打击侵权盗版,在推广《丁丁》的商业策略上缺乏新意。
当时的斯皮尔伯格正处于事业巅峰期,两年前的《夺宝奇兵》获得了巨大成功,续集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上映。印第安纳?琼斯博士的冒险和丁丁有太多的相似之处,满世界地考古、揭秘、与犯罪组织作斗争……“我第一次听到‘丁丁’这个名字,是《夺宝奇兵》在欧洲上映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法语媒体都在评论,我看不懂法语,但是我总是看到‘Tintin’这个词汇。”斯皮尔伯格回忆道,“我不明白,在法国,‘Tintin’意味着什么,或是代表了什么?”当时就有法国记者向这位名导热情介绍,丁丁在法国,就如同琼斯博士在美国一样神奇。
从欧洲一回到美国,斯皮尔伯格到处寻找《丁丁历险记》系列,这在当时的大洋彼岸并不容易,那里的孩子们并不认识丁丁。斯皮尔伯格总算找到一本法语版的《七个水晶球》,当翻过这本漫画书后,他如获至宝。“虽然我还是不懂法语,但是我顿时明白了丁丁,我看懂了这个故事,看懂了其中的幽默。这本书就像一部动画片,有如此现成的、漂亮的分镜头,就好像是故事板。”
1983年,斯皮尔伯格趁着在伦敦拍摄“琼斯”系列之际,去比利时布鲁塞尔拜访了《丁丁》的作者,当时已经75岁、病入膏肓的埃尔热。他们谈到了将《丁丁》改编成电影的事宜。“没想到他看过《夺宝奇兵》,并且很喜欢它。他当下就承诺,希望我担任《丁丁》电影版的导演。”电影改编计划就在这次拜访后的几周开始实施了,但没过多久埃尔热就去世了,留下了一本未完成的《丁丁与字母艺术》,以及全球无数小读者的遗憾。由于作品的继承权在他的遗孀,电影脚本还有很多问题当时无法解决,而且斯皮尔伯格手头还有很多其他电影要拍摄,计划就这样被搁置了,没想到这一等就是20年。
现在来看斯皮尔伯格没有趁热打铁,赶在“琼斯”和“钩子船长”之后就把丁丁搬上银幕,或许也并不是件坏事。
美国人对于“一个比利时年轻记者带着小狗环游世界”的故事兴趣有限,在八十年代初期,此类“奇幻动作片”曾非常流行,如果丁丁由真人来出演,可能也不过是众多同类片中豪不起眼的一部。因为搁置得太久,埃尔热基金会甚至在中途收回了版权,其他欧洲导演如罗曼?波兰斯基也都曾表现过改编的意图,但是最后,这个改编权又回到了斯皮尔伯格手中。这一回,他多了好几个法宝:CG(一种使用数学算法将二维或三维图形转化为计算机显示器的栅格形式的技术),表情捕捉,以及铁杆丁丁迷彼得?杰克逊。
“丁丁就像詹姆斯?邦德”
对于丁丁所代表的精神,美国人有着不同的理解;同样对于美国,埃尔热的体会也随着时间微妙变化,悄然反映到历险记的故事中。
早期作品《丁丁在美洲》里,年轻的埃尔热把美国描绘成一个物欲横流、拜金主义横行的国度。丁丁与猖狂的黑帮战斗,旁观了他们对石油的崇拜,对印第安人的剥削,种族主义3K党……那里只有丑恶的贪欲,这是当时欧洲人的普遍看法。在《月球探险》系列中,那个在背后作恶的某大国势力,其实也就是影射了冷战时期的美国。
埃尔热本人1971年才真正拜访了芝加哥,对这座城市留下了并不太美好的印象―他在公园里被打劫了25美分,“在那里,丁丁和白雪差点被制成了牛肉罐头”。而在美国人看来,这个来自欧洲的黄毛小子则充满了求知欲和好奇心,“人类无法阻挡丁丁外出探险,他坚持不懈地探寻、解决这些外部的奥秘。”斯皮尔伯格认为,“就像爱丽丝那样,丁丁活在一个充满了阴谋家、嗜酒狂、古怪天才和喜欢吹牛的白痴的世界里,保持着一个睿智的头脑。你可以把丁丁看做是从一个小国(比利时)诞生的梦想,借助于法国和德国两个宽大的肩膀,凭借自己的进取心和创造力走出开阔大道。从这个角度看,丁丁就像詹姆斯?邦德,作为一个精力充沛的英格兰英雄形象出现,有助于弥补一下大英帝国已经衰退的名望。”
斯皮尔伯格的看法或许代表了大部分美国人对于比利时,这个欧洲小国的认知度,即便这里是欧洲的“心脏”,他们也统统早已没落了。丁丁一直被看做是比利时、整个法语区,甚至是欧盟的文化代言人,但同时他也面临着欧洲衰退的尴尬,就像这次欧元区的危机,急需美国和亚洲的救助。
电影常被欧洲人看做是文化的载体,而非简简单单的娱乐商品,连环画也同样被比利时人作为“第九艺术”,传承并研究的。丁丁身上所体现的人生观和道德体系,性格魅力,可以说是电影与连环画的交集,非常适合作为男主角存在。他有勇气、智慧和决断力,并且能融合在一起,几乎是个完美的偶像。
在这次电影版之前,《丁丁》曾于六十年代两度搬上银幕,让-皮埃尔?塔博和雅克?布易斯,分别在《丁丁与金羊毛》和《丁丁与蓝橘子》中主演他。这两部正传之外的新编故事在当时获得了巨大成功,海报和剧照图册都成为了丁丁迷的私人珍藏,即便这二位“丁丁”的年龄比连环画要“老气”多了,照样满足了广大粉丝对于小英雄的现实渴求。
斯皮尔伯格对《独角兽号的秘密》重制,基本上忠实于原著,只是为了避免丁丁的形象过于“高大全”,给他加了些人性化的处理,被船长及时点醒,剧情也更多了些起伏和悬念。一如埃尔热的绘画才能基本靠自学,知识都来自于剪报一样,丁丁也是个居无定所,但又博学多才的青年。他没有罗曼史,毫无家庭的牵挂,虽然身为记者,但他并不恪守旁观者的身份,反而积极参与各种事件。
对于政治,丁丁并不避讳,但总是站在弱势的个体一边,避免表现出明确的意识形态立场(除了《蓝莲花》)。《独角兽号的秘密》《海盗失宝》姐妹篇,其实是整个系列里离政治阴谋和权力斗争较远的一组故事,斯皮尔伯格看重的,正是寻宝的前因后果,与琼斯的探险何其相似。而之所以要在电影中融入《金钳螃蟹贩毒集团》的场景,就是因为丁丁在那一集中结识了自己一生中的好友,从此并肩作战的老酒鬼―阿道克船长。
“与众不同”的历险
把三个故事糅合在一部电影的篇幅中,这必然让情节变得十分紧凑,《独角兽号》的动作戏一场接一场,解密环环相扣,从欧洲寻找到北非,从现代穿越到古代,场景于海洋和沙漠之间迅速切换。斯皮尔伯格对影片明确的定位,就是把连环画的故事忠实再现,无须加深其复杂性,流畅才是第一要素。乃至于像杜邦兄弟如此重要的角色,也只是出来打了个酱油就消失了,卡尔库鲁斯教授、女高音边卡、张充仁等伙伴,可能都要到第二部、第三部中才会大展身手。
斯皮尔伯格的电影版,把丁丁和阿道克船长的邂逅挪到了寻找“独角兽号秘密”的旅途中,这时的阿道克,并不是马琳斯派克宫的拥有者,也不是天狼星号的船长,而是被造反的船员们关起来的可怜虫。
在整部《丁丁历险记》中,船长总是以对烈酒的贪恋,对友谊的忠诚,以及无数充满想象力的脏话,深受读者们的喜爱。斯皮尔伯格在片中完整地展现了阿道克船长的丰富性格,并加入了更多的夸张举止,让这个本就喜感丰富的人物更加生动(当然这也要归功于“表情捕捉专业户”安迪?瑟金斯)。
相比之下,丁丁的形象与记忆中略有不同,相貌变得更为具体、细致,脸上有了些“抬头纹”,而非埃尔热在创作时秉承的“极简主义画风”。如果要论影片中最可爱的角色,当属萌态百出的“白雪”,这个几乎不依靠任何实物,完全凭借CG制作出来的刚毛猎狐梗,把拟人态的神情发挥到了极致。
在《丁丁历险记》中,埃尔热原本也是最爱这只小狗,让他会思考,“开口说话”,只是后期他的功用慢慢让位于船长,不再像前期那么突出。所幸在影片中,白雪的价值再度被斯皮尔伯格发掘,又成了“抢风头”的家伙,屡屡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扭转了剧情的发展方向。作为商业片大导,斯皮尔伯格最擅长的就是节奏的控制和大场面的调度,《独角兽号》中的高潮不断,动作戏的快速剪辑与切换,几乎让观众来不及喘息。足以与《加勒比海盗》相媲美的海战场面,因为阿道克船长对于祖先的回忆而恢弘澎湃;摩洛哥集市的追逐戏,更是精心打造的“运镜杰作”,紧张激烈一如当年的《夺宝奇兵》,最新的CG和3D技术凸显了画面的层次感,杰克逊的特效团队功不可没。
把首映放在欧洲,这是斯皮尔伯格检验铁杆“丁丁迷”的关键策略,既有现场的优势,同时也存在风险。假如从小看丁丁长大的比利时人和法国人都不答应,那网上传播的口碑势必会不利于世界范围的全面公映。所幸的是,发行方索尼公司这一次押对了,美国人和新西兰人充分领会了原作的精髓,苛刻如法语影评人,也给出了上佳的评语。法国二十多家主流媒体给出了3.6的均分(满分五分),“丁丁迷应该为这次成功欢呼”(《巴黎人报》),“片中充满了美妙的景色,紧凑的情节,恰如其分的插科打诨,这是对埃尔热作品的绝佳诠释”(《世界报》)。
观众们也打出了四颗星,赞叹其特效和节奏感,肯定其保留了“原汁原味”的笑料,暂时忘记了这是一部“好莱坞制作”。
《丁丁》在法、比、英三国26日首映当天,就抢得了850万美元,全球十九个国家共获得了5580万美元的周末票房,在法国创下了有史以来3D电影的上映纪录,突破了《史莱克》、《加勒比海盗》和《哈利?波特》的票房。这其中既有原著本身的影响力,也离不开表情捕捉、CG和3D技术的魅力。
斯皮尔伯格原本也是因为罗伯特?泽米基斯的《极地特快》,才重燃起拍摄丁丁的念头,这果然是动画电影发展的新方向,《阿凡达》的巨大成功已经证明了这一点。
斯皮尔伯格的魄力,杰克逊的技术保证,五年数字技术的积累,让欧洲人乐得忘记现实,回归童年。就像许多优秀的亚非欧电影,因为入围奥斯卡最佳外语片而被世人知晓,丁丁凭借着好莱坞的技术再次起航,埃尔热生前无从料到,这一趟迟来的历险,真的“与众不同”了。
相关热词搜索:丁丁 好莱坞 丁丁在好莱坞 丁丁历险记电影百度云 大丁丁
热点文章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