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的精进与忍辱等 持戒忍辱精进
发布时间:2020-03-11 来源: 历史回眸 点击:
佛家有“六度”之说,即用六种方法修行,在普度众生的同时成就自己。六度是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禅定、智慧。季羡林先生翻译过很多佛教典籍,他对佛学研究日久,不知不觉问,就得到“真传”。在我看来,季老的忍辱功夫和精进本领就非同一般,十分值得今人学习。
先说精进。精进就是要勤奋学习,毫不懈怠。“文革”期间,季老被勒令看楼门,守电话,成为一个“不可接触者”。一般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会抱怨,会消沉,可季老却利用看门的空闲时间翻译印度的一部史诗《罗摩衍那》。他每天晚上把梵文译成汉语散文,写成小纸条装在口袋里,白天守楼时,脑袋不停地思考,再把散文改写成有韵的诗。季老后来开玩笑说,如果没有“文革”,两万多颂、八卷本的《罗摩衍那》是绝对翻译不出来的。有一个细节最能佐证季老的勤奋。他的灯据说总是北大校园里最先亮起的一盏――每天早晨四点左右,季老就起床工作,即便在当北大副校长期间也是如此。几十年如一日地勤奋工作、精心治学,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季老做到了这一点,成了大学者。
再说忍辱。练忍辱就是要“忍常人所不能忍,为常人所不能为”,即便受到了侮辱、诽谤,也要坦然面对,不能心生怨恨,更不能日后报复。“文革”中,季羡林被戴上“反革命”的帽子关进“牛棚”。面对这样的侮辱,他感到“被开除了‘人籍’”,“自我感觉是:非人非鬼,亦人亦鬼”。最初他也不堪忍受那残暴的批斗与羞辱,甚至想吃安眠药自杀。但是,正当他要自杀时,突然又被揪去批斗,且被狠打暴踢,鲜血流淌,可就在这次批斗之时,他突然想明白了,“不想自杀了”,“还是活下去吧”。于是,为了适应不断的批斗,他竟然每天站在自家阳台上进行“批斗锻炼”:“低头弯腰,手不扶膝盖,完全自觉自愿地坐喷气式”,“还在心里数着数,来计算时间……”,“这样的锻炼是古今中外所没有的。”后人读季老《牛棚杂忆》中的这些段落,往往都会概叹那个时代的荒诞,但若从个人遭遇与个人修为的角度看,我们就不得不佩服季老坚韧不屈的意志和超强的忍辱本领。忍辱不是苟且偷生,忍辱在更多的时候是对自己心性的一种磨砺。“文革”结束后,季老当上了北大副校长,有条件也有机会报复当年批斗过他的那些人,但是季老选择了宽恕。在我看来,季老的忍辱和宽恕其实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越是能忍辱的人往往越能宽恕别人。
观察现在的社会,我们还会感到戾气很重,不少人往往一事不顺就暴跳如雷,一言不合就恶语相加。这样的人看似不受“窝囊气”,其实是忍辱功夫差、个人修养差的表现。以上种种说到底都是由于失去了平常心所致。今天,我们悼念季老,有人赞扬他学问大、有智慧,有人羡慕他长寿,其实,有智慧也好,长寿也罢,都是要有平常心打基础的。如果我们不向季老学忍辱,没有一颗平常心,再不精进,那么我们就无法得到季老的“真传”。
秋瑾:漫云女子不英雄
陈家萍
秋瑾的世界里,薄凉却不乏温暖。1907年7月13日,军队荷枪实弹包围大通学堂之时,山阴县令李钟岳在现场,向士兵大呼“但加逮捕,弗许伤害。”
秋瑾被捕后,李钟岳不肯刑讯逼供,只是让秋瑾自己写供词,于是留下了“秋风秋雨愁煞人”这七字传世的绝命诗。
《民国文献合集?秋瑾篇》载,7月15日子夜,李钟岳提审秋瑾,告之“事已至此,余位卑言轻,愧无力成全,然汝死非我意,幸亮之也。”当场“泪随声堕”,身边吏役皆“相顾恻然”。秋瑾提出了三件要求:一请作书别亲友,一临刑不能脱衣带,一不得枭首示众。李答应了后两件。及至轩亭口,秋瑾立定,对桧子手从容笑道:“且住,容我望,有无亲友来别我?”乃张目四顾,复闭目曰:“可矣。”遂就义。县官监斩毕,在肩舆中痛哭以归,路人为之泣下。
“琴瑟异趣,伉俪不甚相得”,倘若得遇知己,秋瑾血液里铁马冰河的浓度是否得以稀释?这种畅想,令人心惊。我们无法想像,庸碌在脂粉堆的秋瑾。革命前的秋瑾,冷下心肠,与夫儿划清界限;为了引领女同胞走向高处,她抵制脂粉、嗜着男装……而在生命的倒计时,她恢复成儿女情长的女人本色,作书别亲友,秋瑾的亲情含量从未因革命而锐减。
这样的秋瑾,令人敬畏,更令人怜惜。
秋瑾的亮烈,李钟岳为官不灭的人性,呼之欲出,令人激情澎湃,令人信崇真善美。而鲁迅笔下的世界,太过夸张的炎凉,令人绝望。
和以“革命”为殊荣的秋瑾最大的不同,鲁迅主观意识里,并不以高顶“革命家”桂冠为荣,甚至,有着机警的抵触。1927年,鲁迅到中山大学任教,青年开欢迎会。“我只好咬着牙关,背了‘战士’的招牌走进房里去,想到敝同乡秋瑾姑娘,就是被这种劈劈拍拍的拍手拍死的。我莫非也非‘阵亡’不可么?”
鲁迅以形象的拍手之喻,打破了秋瑾就义的神话,将秋瑾的主动就义归结为个人英雄主义,是革命党内部对勇于牺牲者的热烈掌声将秋瑾送上烈士的刑台。在鲁迅看来,秋瑾生之意志即掐死干同志手里,她是被同志捧杀的。关于革命,鲁迅有着独特的逻辑。
鲁迅所谓的“劈劈拍拍的拍手拍死”显然满含贬意。在他的理念中,艰难地活着,显然能比“赴死”做更多有意义的实事。
热血,女性,且美丽、年轻、富有才华,为革命献身,这是传奇。秋瑾之死,激怒了中国人。秋瑾的“秋风秋雨”检验了中国人的良知底线:哀惋和抗争声充斥报端。
12年后,鲁迅的《药》,再次苦涩了读者的眼睛,人血馒头战栗了读者的心灵。这是怎样一种悲哀:革命志士试图以牺牲生命缩短革命的时日,却不知,死前,活的躯体里的沸腾热血,却被大群愚弱痴钝的人引颈觊觎着。
在鲁迅思维的显微镜下,狂热的背后,是不尽的苍凉。
梦侠 胡赳赳
梦是一个不得了的器具。它时而展现其作为盾牌的一面,防御青天白日的入侵,沉溺于自我的黑暗之中,像一个内向而羞怯的孩子咬着手指;又时而展现其锋利的长矛,刺破潜藏在意识下的悲剧意识,使现实之境朝着一个被延伸的、浮动的境地滑去――这夜深深的海藻!
我梦见一个多梦患者,他的生乏善可陈,处于贪睡的田野,每天要睡15个小时以上。他梦见自己醒来后散步,从东四十条走到工人体育场,然后又折转身来,走回去。午后的阳光射出许多发红的微小的箭,将保利大厦扎得严严实实,马路牙子上传来的汽车鸣笛声与人行横道的蜂鸣声此起彼伏,使许多小箭震落于大街上躺得横七竖八。多梦患者走起路来跌跌撞撞,在这样个容易被遗失的下午,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的发着光的树,光秃秃地不像是春天,他伸开手指感受到的春天的气息约等于零,因为他惊恐地看到手指上堆满了雪丝马上就要结成冰了。
多梦患者决定奔跑起来以便苏醒,梦中的手指很快就要冻僵了,他必须奔跑。他跑着跑着发觉两腿发软,一头栽倒在一个叫“梦乡”的站牌下长睡不起,很快他又做起了一个新梦,忘记了手指冻僵这回事。
在新梦中,多梦患者不停地植树,他又挖了一个齐腰深的坑,然后费劲地搬来泡桐树,那树长了好几年已有手 腕那么粗两个人那么长,他将它放人坑中,填土掩埋,最后他感觉树越来越吃力,回头一望,那棵树还在旁边,而自己被自己埋在土里了动弹不得。
胸闷的多梦患者就这样站在土坑里睡着了,他梦见自己变成一管牙膏被人们挤来挤去,有人卷起牙膏管子的尾部,以致于挤得他口吐白沫,他还被挤出一身冷汗,偷偷地告诉自己这是在做梦可是醒不了。
多梦患者被一个叫梦匣的箱子装了进去。这个箱子一层又一层,每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必然就又有一个小箱子。因此,这些一梦套着一梦的箱子摆满了我的视线。我决定搭救他但首先得肯定他在哪一只箱子中。
我打翻一只箱子里面出来的是李信和红娘子,他们从地上跳到屋檐上,李信身白衣胜雪仍是浊世翩翩佳公子,红娘子紧身装束手持单刀逞豪强。红娘子刚破了杞县牢笼救出李信,正待结伴前行投奔李闯王。
我认定李信是那个多梦患者的化身,便一巴掌上去劫住李信,打得他昏头乱转,却遭遇红娘子劈头一刀剁来!我连忙侧身闪过,伸出手来欲夺下那柄薄薄的刀,不料红娘子刀锋一转,又朝我拦腰划来,我只得再往后退了半尺,堪堪避过,已是惊险至极。
我吓了一身冷汗,决定退出这个梦境,置多梦患者于不顾。人们都叫我梦侠,只有我知道我曾经在梦中多么软弱、欲行义而又止。
融古出新书精神
张盛德
书法传统的传承和创新,是关系到书法性的根本问题。
中国书法有成为书法的先决条件和规定性,有真、草、隶、篆各种字体点划结构的规定性,有快、慢、轻、重、粗细、苍润、中锋、侧锋相对的自由。没有这些先决条件和规定性,书法就混同于一般抽象艺术了。要创新中国书法艺术,首先要继承中国的书法传统艺术、学习经典之作。“创新的结果,应该是对传统的继承与守故”。
中国书协主席张海先生指出了错误的现代性的表现:“现代性”把“新”抬举到至高无上的神圣地位,这显然不是现代人对创新的正确态度。创新不是对传统的否定,而是对传统的继承发展。融古出新,提倡学传统经典之作,“写好的字,美的字,厚重沉雄的字,不支离破碎的字,不草率也不刻意制造的字”。中国书法的“创新”应该是“变中不变,不变中有变”,万变不离其宗,这是一切书法家和书法爱好者应该遵循的。那种把所谓创新抬到至高无上的地位,显然不是创新的正确态度。“无视传统的典型意义,而要获得所谓的真正创新,只不过是急功近利的行为。不仅不能使中国书法艺术更好的进步发展,而且将会把书法艺术引向歧途,使中国传统书法变异。”
保传统守经典,是我们当代书者和书法爱好者共同的责任。传统是一个民族文化的灵魂,是一种文化资源与文化精神的复合体。保传统守经典,是对艺术精华的传承与保真,是保住守住事物的本质。书法作为中国文化的特有产物,经过数千年的冶铸,已是灿烂辉煌,有着严格的内在规律和强国的传统原动力。中国古代流传下来的经典作品,如碑铭、楹联、堂屏以至于手卷都是国家的宝贵财宝、传家宝,有着很强的创作色彩,在技术上(如在用墨、结体、布白等多方面)均有历史传承性。只有认真学习、吸收、变通、再创造,才能逐步创立自我的、具有新的审美价值的书境,形成具有创新意义、独标风骨、体现时代精神的文化形式,创作出显示生命力的经典作品。
朱以撒在《出奴不枉》一文中指出:对于古代书法精华的吸收,无条件地接受引导,必须成为一个自觉的过程。字写得逼真并无不妥,而是极其重要。这个过程确实是带有一种“奴性”,一点一画求毫厘不爽,此时除去个人张扬、发挥的不切实际愿望,亦步亦趋,宋人朱熹就说过“天下万物皆有一定之法,学之者须循序而渐进。……一失其正,却似反不若守古本日法以终其身为之稳也。”这个过程自然是一个带着镣铐跳舞的过程,很拘束,不自由,却步步踏在古人的足迹上,愈来愈真,愈来愈实。倘若不是这样,急于求成,不依古法但横行,也就只能写出一堆不合法度的所谓个性之作……这些观点现在看来受益匪浅,发人深思。
面对当前中国书法蓬勃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尽管是个别现象,但也应该引起重视。力保中国书法传统、坚守中国书法的龙脉,才能开创中国书法的健康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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