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聪生：民主的多种面孔

　　民主是一个古老的话题，是数千年世界政治文明发展形成的特定政治范畴，一直为世人所关注。自古希腊文明开始，人类就对民主进行了孜孜不倦的探索和追求。今天，科学准确地认识和把握民主的实质，对于顺应时代发展潮流，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将大有裨益。

　　民主是一种认识

　　“民主”一词，最早出现于古希腊历史学家希罗多德的《历史》一书之中，是由希腊语“人民”和“统治”组合而成，意为由人民进行统治。由于生活在不同社会制度和社会环境下的人们，参与国家事务管理的要求和程度不同，因而对民主的理解有着很大的差异。从这种意义上说，民主就是人们对自身在政治社会生活中发挥作用的一种认识。

　　说民主是一种认识，体现在民主作为一种价值理念，人们对其有着不同的理解。马克思主义民主观认为，民主是指一定社会的统治阶级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实行阶级统治和社会管理的一种方式。资本主义民主观认为，民主就是三权分立、多党竞争，是一人一票的选举。现实生活中，人们对民主的理解和感受更是多种多样。有的从思想层面理解，认为民主就是天赋人权、主权在民；
有的从政权层面理解，认为民主就是以轮流执政的方式实现政权更替；
从权力层面理解，认为民主就是人民对权力的制约；
有的从社会层面理解，认为民主就是冲突社会集团间斗争或妥协的一种方式；
有的从个性解放的角度理解，认为民主就是自由或由民作主，等等。可见，民主虽然只有两字，却有多种理解。

　　说民主是一种认识，又体现在民主作为一种制度设计，不同国家对其有着不同的标准。感悟民主如同感受季节，同一季节，不同的人感受是不一样的。比如，美国式民主标榜民有、民治、民享，推崇人人选举、投票；
北欧式民主主要是缩小贫富差距，因而突出强调高税收、高福利；
社会主义民主的标准主要是人民当家作主，因而注重保障公民权利的实现和社会整体利益。

　　说民主是一种认识，还体现在民主作为一种重要手段，与实现国家发展、社会稳定和人民幸福息息相关。无论对民主主观上怎么看，最终都要落到客观的效果上来。一种民主可能给有的国家带来的是福音，助其经济腾飞、政治发展，而对有的国家可能是灾难，导致政权频繁更迭、国家四分五裂。我国是一个有着13亿人口的发展中大国，有特定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社会政治结构，民主政治建设必须走自己的路。究竟应以什么样的标准来衡量我国的民主制度？衡量一种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关键要看最广大人民的意愿是否得到了充分反映，最广大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利是否得到了充分实现，最广大人民的合法权益是否得到了充分保障。我国民主政治的发展必须从中国国情出发，从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实践的效果着眼，有利于促进社会生产力的持续发展和社会全面进步，有利于实现和发展人民民主，增强党和国家的活力，保持和发挥社会主义制度的特点与优势，有利于保持国家政体的稳定和社会安定团结，有利于实现和维护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

　　民主是一个过程

　　民主作为上层建筑，它的存在与发展、内容与形式，归根结底由经济基础决定，同时受同属上层建筑的政治、法律、思想文化、历史传统等因素的影响和制约，不存在超越具体历史阶段的民主。任何国家都不可能想搞什么民主就搞什么民主，想要什么民主就有什么民主。民主的发展有其自身的内在规律，必须与生产力发展水平相适应，必须与各国政治、社会和文化等相协调，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纵观人类社会发展历程，民主经历了从低层次到高层次的递进演变。资本主义和封建主义相比，在自由、民主、平等、文明的道路上向前迈进了具有历史意义的一步。但建立在私有制基础上的资产阶级民主，和过去的民主一样，都是少数人的民主，在本质上维护的是资产阶级的利益，仍然是富人的游戏、钱袋的民主。

　　作为人类发展史上一种崭新的民主形态，社会主义民主是自进入阶级社会以来实现的第一个非剥削制度下的国家民主。尽管社会主义民主具有巨大的优越性，但它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其发展也是一个长期渐进的过程。

　　当前，我国正处于并将长期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人们把初级阶段的长期性仅仅理解为经济发展的长期性，以为只要社会主义制度确立了，社会主义民主问题就彻底解决了。其实，社会主义民主与经济、文化、社会的发展一样，必须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而发展，不能超越客观历史阶段。特别是我国有着几千年封建传统的影响，民主从理想变为客观现实绝非一朝一夕之功。发展民主一定要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这个最大的国情和实际出发，随着经济社会发展而不断深化，与人民政治参与积极性的不断提高相适应，做到社会主义愈发展，民主也愈发展。必须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的有机统一，有步骤、有秩序地、积极而又稳妥地推进社会主义政治体制改革，既要形成社会主义民主建设的长远发展战略，又要有持续的阶段性目标，逐步扎实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走向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

　　民主的多样性

　　民主作为人们的理想追求和国家的制度形态，其特定价值必须通过一系列具体的制度、体制、机构和程序等体现出来。当今世界，国与国之间千差万别，民主的实现形式也千姿百态。从某种角度来说，民主实现形式的多样化发展越充分，对人类政治文明进步的贡献也越大。

　　一国采取什么样的民主实现形式，是多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对民主本质理解的不同，民主生长环境的不同，都会导致民主实现形式的差异。当今世界民主政治形态，主要可以分为资本主义民主和社会主义民主两大类。总体类型属于资本主义民主政治范畴的西方国家，其民主实现形式形态各异，没有哪个国家与另一国家完全一样。如西方各国都宣称实行“三权分立”，但英国是议行调和，美国是三权并列，而法国是行政主导。

　　任何一种民主实现形式都是人类政治文明的优秀成果和智慧结晶，必须尊重各国的差异性和多样性。拉美、非洲等一些国家直接复制照搬西方的民主模式，非但没从中受益，反而是民主推行到哪里，就把风险和灾难带到哪里。如果说西方的民主实现形式长着“白皮肤”，那么，中国的民主形式就应该长着“黄皮肤”，非洲的应长着“黑皮肤”。民主实现形式应是多样性而不是排他性，这样才有利于各国之间相互学习、彼此借鉴、共同发展，丰富民主政治发展的大花园。

　　一些人向往西方的民主模式，可能看重的是资本主义国家经济的高度发达和政治上的自由竞争。但是他们没看到，脱离具体的经济基础、法律制度、民主精神等条件，搞多党竞争、轮流执政，必然容易分散社会资源、降低执政效率，引发政治冲突，不但难以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反而可能造成社会的动荡。这既得不偿失，也不符合实行民主的初衷。我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必须始终从国情出发，在坚持以我为主、坚定不移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的基础上，以开放的胸襟和气魄，积极吸收借鉴其他国家民主实现形式中的有益成分，不断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拓宽民主渠道，使社会主义民主的特点和优势更加凸显，为世界民主政治发展作出积极贡献。（庄聪生/中共中央统战部副秘书长、政策研究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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