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白宜:恋恋台湾行
发布时间:2020-06-06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对于大陆80后的孩子们,台湾是既熟悉又陌生的地名。说熟悉,是因为我们不仅知道它那层出不穷的歌坛霸主和带着乡愁凝望大陆这头的余光中那样的诗人,怀抱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倡导生气的龙应台那样的女豪,还会准确地知道它的经纬,它的物产,它的阿里山与日月潭,这对于我们疲于应试的一代,无疑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我们之中毕竟还有连鄱阳湖所在的省份都容易认错。说陌生,是因为两岸关系的特殊性造成了访问台湾甚至会比出国更难的情况,以至于我们很少有机会切身地感受它的美丽和精致。
去年,我有幸接到台湾孙文学会关于“第七届海峡两岸孙中山思想之研究与实践学术研讨会”的邀请函,还有台湾方面的入境许可证,却未获准,原因是大陆学者代表团之团长乃我家老爸也,一家三口放行,这在大陆毫无先例。好像就没有人想过,如果都靠先例过日子,喊进步,那就别指望猴子变人了。日前,台湾的前辈再次向我发出邀请,希望我作为会议观察员,厕身于第八届同名研讨会。“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我就随同大陆学者一行12人飞越海峡,成功地开启不虚此行的台湾十日之旅。
庄重的会场
此行的第一站是会议所在地台北,这是很多流行歌词都会提到的城市。虽然一路转车转机早已让人疲惫,但是,当抵达台北机场,看到welcome to TaiPei的欢迎语和元培科技大学秘书室主任匡思圣博士夫妇专车接机,还是精神为之一振。这不仅因为已经抵达目的地,更因为突破对台湾的熟悉与陌生复杂情结的时刻已经到来。
研讨会在融唐式与西式风格于一体的雄伟庄重的台北国父纪念馆如期举行。虽然台湾的执政者经常叫喊“去中国化”,把孙中山先生当做“外国人”,但在学术的殿堂面前,台湾政治威权的全能时代毕竟已经结束,海峡两岸的学者们就许多理论与实践层面的学术问题展开积极的讨论,中午只吃便当,也没有大陆流行的午休一说,紧凑的两天程序就圆满地完成了丰富的专题研讨任务。无论是对求真领域的深入探求的会场学者们,还是在场外认真作画的年轻学生,利用场地进行文娱活动的白发长者,还是中华身心障碍者职业技艺协会发起的慈善公益活动,都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不管民进党与国民党的选战是如何充斥街巷与新闻媒体,这个坐在市区中心既有假山也有人工湖的国父纪念馆,周边还不时有喜鹊驻足,还有胖乎乎的灰斑鸠在草地上悠闲地漫步,还有抬头就能看到的世界第一高楼——台北101大楼,可与市民的文化休闲活动完美地结合,倘若我们敬爱的中山先生在天有知,也会因欣慰而微笑吧,因为这因平凡而动人的和谐场景,应该与他的民生主义的感召密切相关。
伟哉阿里山
学术会议闭幕之后,由主办方精心安排,我们一行南下前往嘉义,走进驰名中外的阿里山。在驱车“天长地久”桥,参拜过不知与杭州的灵隐寺有无往来的龙隐寺之后,我们终于来到雾气已经渐起的阿里山的脚下。当站在山边的木桥上,看着半山沉在茫茫的白雾里,呼吸着潮湿又清凉的空气,时间仿佛静止了。虽然起伏的山雾已呈继续弥漫之势,山头的部分仍在显示着高山的巍峨,它在提醒我们:要对高山怀有敬畏之心。参拜过已有数千年生长期的阿里山神木和参天森林之后,我们被告知需要凌晨起来观看阿里山日出,我就带着一份期待,回到樱山大饭店匆匆入眠。凌晨4点左右,感觉还没有睡沉,就被电话闹醒了,我们必需赶上承载阿里山特色的森林火车,才有机会一睹山峰日出的尊容。据说,这里的日出并不勤劳,也不守规矩,每年只有1/5的机会露脸,谁也无法提前预知它在哪一天一定上班。家父多次出访台湾,还上山两次,也没看到日出。期待最能增加神秘的份额,铸造虔诚,赖床有名的我很少有机会在这样的时刻准时起床。踏在青石板路上去赶火车,大家虽然都是睡眼朦胧,等待火车来时的轻声言谈却难掩兴奋之情。坐上木质车皮的山地火车,看那一颗颗高耸的树木随火车的前进而晃眼即逝,听着火车鸣声在空旷山谷中回荡,一切有如幻境一般。想起绿野仙踪中的爱丽丝,或许人间与仙境的跨越,就在一瞬间。
下了小火车,随着观看日出的人流,我们登上层层石阶,在导路员的带领下前往最佳观日点。其实,在这样暮色尚未退去,薄雾蒙蒙的山中,神奇的光已将所有看似平常的山物变成风景,无形中就让还未露容的太阳成了众人的追随。无论那微风中轻轻摇曳的苇草丛,那屹立不动的青黛山峦,都在动与静的结合中展示大自然的气魄与美感。轻倚新建的观日台上的石栏,品尝热情的乡民备好的海棠果,静候我们全世界那唯一的太阳。随着自称“台湾最高行政长官”阿里山村村长的准确解说,太阳就在众人的赞叹中,在群山的衬托下,一点点、一寸寸地露出光华,仿佛每一刻都可以永恒,每一秒钟都在人们来不及回味的感慨中又变了模样。大概的轮廓,收留在摄影者的相机中,光与景互动所产生的灵动之美,封存在人们的记忆里。
悠悠潭水情
说到阿里山,不得不再提日月潭。阿里山和日月潭这两处风景,一个最能体现山的巍峨,一个最能展示水的秀丽。这次台湾研讨会的主办方考虑十分周详,在我们尽情地享受阿里山的阳刚之后,就带我们前往南投,领略水的轻柔之美,也让我有机会得以和小学课本中描述过的宝岛明珠日月潭作零距离接触。
到达日月潭的时候,正是傍晚。刚从台北赶来的台湾孙文学会理事长黄城教授希望我们可以在阿里山看过壮观的日出之后,到日月潭领略日落的宁静,观看漫天的落日霞光。不过,阿里山的雾气似乎难舍我们,天公在我们到了日月潭之后也宣告了晚霞的休假,使整个日月潭笼罩在一片水雾中,好似蒙着轻纱的含羞美人,让人只能远观和遐想,仿佛再近一步就是亵渎,令我再一次感受到了大自然的神奇。只见那与扩充后的杭州西子湖大小一般却深得多的日月潭与不高却入水的秀美青山相映成画,怕是再下一场淅淅沥沥的小雨,就会让人误以为置身江南。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坐车到湖对岸的邵族风味餐厅去解决温饱问题。途中路过文武庙时,黄城伯伯通知大家:可以给十分钟,下车朝拜孔圣人与关羽、岳飞。而一下车,一户开着自驾车出游的游人就开始放起烟花。于是,在孔夫子庙前,在烟花烂漫中,许下心愿,仿佛一定能实现。
住在拉帘便可摸潭的大涞阁饭店,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整,我们迎来阳光明媚的新的一天。乘着白色的游艇,看着阳光洒在日月潭的水面,波光粼粼。游艇内也好不热闹,海峡两岸的学者和学生们探讨着或学术或生活化的问题,吃着岛上有名的阿嬷香菇茶叶蛋,浓浓的情谊,伴着深深的潭水,此情此景,让人不舍离去。
美兮宜兰
由中线返回台北、访问老浙大史地系教授张其昀先生所创办的中国文化大学,参观台湾故宫博物院之后,我们就沿着滨海公路向宜兰进发。对我来说,宜兰的名字不仅如花莲一样美丽,又更为朴质和清丽,还别有一番亲切在心头。七年前,当我还是一名中学生的时候,就跟在父母身后,结识了家籍台湾宜兰的黄城伯伯一家,认识了漂亮又投缘的郁珊姐姐和聪明仁厚的郁棠弟弟。当年一同在西子湖畔的游湖和登山,还有龙井村的品茶,都是美好又珍贵的回忆,让我这个已在北方求学五年的南方孩子记忆犹新。而那时尚居杭州,作为大陆中学生的代表,在浙江大学西溪校区接待来自宜兰中道中学的同龄人参访团,一同留下欢笑与共鸣,也让我对宜兰这个有着美丽名字的一方水土情有独钟。如今终于可以到达宜兰,这个还与我的名字有着一字之缘的地方,怎不令人期待呢。行间,当有人问起我的名字,我一边感激取名的家父,一边开心地回答:“宜兰的宜”。
前往期待之地的心情是美丽的,经由滨海公路所看到的海景也让我这个已远离故乡杭州湾的孩子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站在海边,背后是台湾岛最东北角的海岸线,吃着甜而脆的莲雾,手捧海边小店的老板娘友情赞助的一大束香味浓郁的姜花留影的时候,内心是甜蜜和满足的,无论怎样的笑容,在良辰美景的映衬下都要略显苍白了。
到了宜兰,我们先去酒厂参访,可能是要在心被美丽的宜兰风光留住前,先把味蕾留住,我们在一一品尝了酒李、加入了红糟制成的棒冰和烤肠之后,来到我在很久之前就在资料上看过、脑海中描绘过的宜兰私立中道中学。还是躬身前来更亲切也更生动啊,你看:学校竟与周围的田园风光融为一体,白鹭在近处的田间漫步,是那样的怡然自得!
经中道中学的创办人黄城教授、董事长陈邦祯教授夫妇带路,我们观看了一律空调的教室与宿舍,经典阅读馆,还有其他领先于同类学校的高品质设施,我从黄城伯伯介绍“中道”二字的由来开始,了解到这所已经重新定名为“中道国际中小学”的正向着更高层级迈进的学校的办学理念和发展优势,也感受到创业者的艰辛与成功,这使尚在校园求学还没开始创业的我,感受良多。很多事情,有了好的基础之后,再往更高一级前进已是不易,而在没有基础的情况下,全凭两个教书匠带着哺育英才、传承文化、报效中华的信念与执著,去克服困难,一点一点地积累,以12年的心血凝成今日之规模与声誉,又该是怎样的不易!难怪我家老爸已是六访此校而不厌。黄伯伯和陈阿姨的用心与矜持,都值得我和郁珊姐姐、郁棠弟弟乃至更多的后辈去体味和掂量啊。
中道的校园有应季的花开,有暮时的鸟归,还有学生三五成群研学求问的热情,加上南方特有的湿润空气,这一切都让已经是大学四年级的我感到宁静和留恋。而晚上泡温泉前所逛的礁溪夜市和搜罗的名产小吃,也让久居大城市习惯只跑超市只看到专卖店只能穿梭宽阔马路的我增添不舍之情。有的时候,大城市的灰色纵有再多的霓虹,也都缺乏热情,而走在宜兰宁静与热闹交替的乡村小街,和台湾师大的伟敬学长一起分享当地的特色食点,拎着旻达哥哥在游戏机前散尽零钱抓到的维尼熊玩偶,都会觉得这里的街灯更多彩,更亲切。田园,学校,美酒,歌声,夜市,温泉,美丽的宜兰处处令人留恋。
后记
回到北京,转眼已有三天。在与学友们分享着台湾名产之余,通报这十日在台湾生活与学习的点点滴滴,甜甜的滋味,丝丝可入心间。恋恋台湾行,不舍在心头,可以预计,它将汇入我一生的财富,让我铭记,伴我成长,引我思索,催我飞翔。
2007年11月24日于法大7号楼
郭白宜,中国政法大学民商经济法学院2004级6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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