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小立:“超女”现象新解
发布时间:2020-05-26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2005年湖南卫视的“超级女声”总决赛,在众声喧哗中,隆重地谢幕了。尽管褒贬不一,对立见解也意别天渊,但是,谁都无法否认,“超级女声”所产生的巨大影响力。从这个角度说,“超级女声”不再是一场单纯的歌手“海选”与“决选”,它已经演化成了一种文化现象或社会现象。
许多论者都在感叹“超级女声”的参与性,由此推论出节目本身的吸引力。事实上,“超级女声”只是一面镜子,它反映出了当下中国社会大众参与性强的这个新的特征。因此,与其说是“超级女声”诱发了大众的参与性,不如说是大众借“超级女声”这个平台来表现自身的参与性更合适。
我们在大学教书的人都有一个感受,十年前让学生上台发言是一件艰难的事,动员半天,也仅有个把学生响应,现在则完全不同了,规定发言的时间是五分钟,有的同学讲二十分钟还没有意识到时光的流逝。由此可见,青年人的不惧展示,特别是不惧在公共舞台上展示的个性,已经在悄然地改变着中国人内倾化的民族性格。
我们当然可以很容易地联想到西方文化的冲击和影响,但中国的社会结构,社会形态以及社会价值取向的变化,也在强化着这种影响。这次参与“超女”游戏(估且这么定位)的“粉丝”大多是在校的学生。不仅是因为他们处在这个容易狂热的年龄段,关键是他们面临的来自社会、学校、家庭,乃至周围同学的压力需要释放。“超级女声”提供了这样释放的机会。“粉丝”们可以为自己的偶像去疯狂,与此同时,他(或她)还可以通过发短信来表达自己的好恶,而他(或她)的好恶碰巧与“海选”或“决选”的结果吻合时,他(她)会有一种权利实现般的志得意满。
“超女”节目有这样高的收视率,并不能说明它有多少严肃的艺术性,相反是它的无厘头。周星驰的电影受青年人的追捧,不是因为它的后现代性,而是他的不折不扣的娱乐性。“超女”节目也一样,它不让你太严肃,不让你太认真,人们在狂欢中只有释放、宣泄或自我陶醉。通俗文化是不给你留出思考的空间和时间的。它会玩出许多诱人的花样,吸引人们的眼球。网络互动就是其中之一。这是一个“三”全其美的事。电视台提高了收视率,赞助商提高了经济效益,而观众消费了激情。网络表面上看是公正的,点击率也部分地反映了大众的价值取向。但是,网络本身同时也是虚拟和不确定的,在大众参与节目时,它不像表面上那样透明。这就为制造“猫腻”提供了可能。大众文化本身的欺骗性,也就在这里。
有的论者误解了参与竞赛环节的选手,这批人中的绝大多数哪里是真的在做明星梦?本雅明所说的“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品,都是一次性的。大多数选手也不是要“娱乐至死”,没有那么严重,他们只想着“过把瘾”就行。听见那些落选者背书般说着类似“我尽力了,我无怨无悔”的话后,论者们还不“觉醒”吗?
我们的社会,类似释放情绪的途径、机会和平台太少了。社会表面的多元化,其实是假相。从众心理有时候是不自觉的。别人看了“超女”,热烈地谈论着“超女”,你不看的话,就可能插不上嘴。你也可能因此失去了与他人、同事交流的机会。就这样,观众群像雪球般地越滚越大,其结果就是一种大众化的东西成为了时尚,而思想意识、审美感觉则日益趋同和平面化。这是一个需要认真对待的问题。
我总认为,社会的过分现实化,应该是造成人们争做非现实的梦的主要原因。类似上世纪的群众性娱乐方式被“超”娱乐所代替,新生代们已经不满足于庸常的生活,所以要“挑战”,要“非常”、“超级”和“嘉年华”,目的似乎只有一个:寻求刺激。好像只有如此,心态才能达到平衡。当然,从积极意义上看,这样的现象也可以让我们反思一下诸如发展的路径,现代化的方式,以及我们人本身。
巴西著名的狂欢节,办了许多年,至今未息。我们索性将“超级女声”节目也当作一个信息时代中国的狂欢节,反正它一年才狂欢一次。只是狂欢完了,别忘了及时回到现实中来,努力美化自己的现实生活,做自己可能实现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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