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湖纪事】 宁夏沙湖

　　这是一次艰难的采访，在确定报道主题之后，我们遇见的最大难题，竟然是界定沙湖的范围。 　　沙湖在哪里？我们所能找到的资料里，最早关于沙湖的书面记载，出现在清朝光绪庚子年间，“沙湖居士”任桐所著的《沙湖志》中，任桐在书里描绘了沙湖十六景和建在沙湖边的自家园林“琴园”，书中附有手绘的地图，图上的沙湖与东湖、南湖和梁子湖相连，包裹进龙泉山、珞珈山、磨山，“十六景”就镶嵌在这些湖泊之间。可惜的是，任桐的手稿中加入了大量文人的想象，很难求证真伪。
　　反映近现代武汉湖泊变迁史的《武汉湖泊》和《湖北省湖泊变迁图集》中，关于沙湖的篇章也并不多，似乎自古以来，沙湖就处于被忽视的状态。根据对原住民的采访，我们大略还原出沙湖原貌：北岸到秦园路，南岸至彩电中心，西至华润凤凰城，东连东湖。“护湖义士”王志铭说，丰水期的沙湖，与东湖自然相连，就在今天东沙连通工程的楚河汉街处，住在沙湖边的小孩，听老人们讲沙湖，常能听到“一橹摇遍东沙”的故事。
　　到修建粤汉铁路的时候，沙湖被分成了两半，铁路西为内沙湖，东为外沙湖，内外之间有一道闸口，用来调节雨季时的水位。沙湖与长江一样有汛期，洪水来临，沙湖边上的上千口人就得迁走，根据老人们的回忆，历史上出现过两次水漫沙湖，一次是1954年，一次是1998年。
　　当然，这都是历史上的沙湖。
　　我们寻找到的沙湖，离历史甚远，偏在友谊大道一侧的内沙湖公园，是仅存的内沙湖痕迹，只有不到8公顷，绕着走一圈，所费不过10分钟，秋天的湖塘里，荷叶已经败落，三三两两的情侣晒着太阳窃窃私语，湖边有人垂钓。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沙湖的鱼直接出口香港，是免检产品，而现在，看着钓上来的鱼，还得仔细想想能不能下锅――因为周遭的污染，沙湖一直顶着“臭湖”的帽子，水质到近些年才有所改善。
　　从任何角度看现在的内沙湖，背景都是高楼大厦，在不断加快的城市化进程当中，作为内环线上最大的湖泊，沙湖首当其冲地成为“牺牲品”，握有湖泊所有权的村民填湖造地，地产商的大肆开发，不断蚕食沙湖。
　　内沙湖就是整个沙湖的缩影，曾经辽阔的外沙湖也在慢慢变小，有一个例子可以证明，湖北大学的大楼原本只离外沙湖不到100米，现已在数百米外，需站到高处才能见湖。而内外沙湖，也远不止一个闸口的距离，我们开着采访车，从内沙湖公园到沙湖公园，要依次经过友谊大道，秦园路，如果要绕着外沙湖绕一圈，还会经过公正路，王志铭在车上叹气，“这路底下原本都是沙湖”。
　　站在外沙湖边，我们重新设定了新沙湖的坐标系，北到水岸星城，南至沙湖果批，西到铁路桥，东至余家湖村，见过老沙湖的人讲，现在内外沙湖，加起来仅剩从前的三分之一，从前一望无际的沙湖，现在的湖岸线被高耸的楼盘遮蔽，只得隐在闹市之中。
　　这些年来，沙湖究竟经历着怎样的变迁？
　　我们选择了沙湖边上，四个各具代表性的地标，透过原住民的讲述，试图还原出沙湖的变化来。因为没有准确的可参考的历史资料，我们只能根据现场采访还原，如有纰漏，敬请谅解。
　　这次采访中，唯一欣慰的是，按照东沙连通工程的规划，现场所见，飞架东西两岸的沙湖大桥已建好大半，东沙湖之间的楚河汉街也初见雏形，湖两岸的透绿工程也正在规划之中，沙湖的未来或许会大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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