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严法师什么样的人是菩萨再来 [圣严法师:我会乘愿再来]

发布时间:2020-03-23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引言:圣严法师是“400年来对台湾最具影响力的50位人士之一”,被誉为“稳定台湾人心的力量”。童年多灾多难,因战乱饥荒而出家,当了10年军人,30岁再度出家,山中闭关六年,以小学学历留学日本,取得博士学位,在美国弘法,怀抱大悲愿倡建法鼓山道场……圣严法师称自己的一生是近代中国社会的缩影。
  
  简朴的归宿
  数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在巴黎乡愁涟涟地想念方块字。彼时,台北的兄长寄来一册有关圣严法师的传记。捧在手里,看着街头正在成熟的榛子树,一时不舍得多读,生怕在这字母成堆的地方,从天而降的精神食粮很快会“断顿”。
  圣严法师的传记名叫《枯木开花》,作者施叔青是台湾知名作家。白先勇曾把她小说的梦靥鬼气同唐代诗人李贺比,然而,这册传记的文字却十分端庄,字里行间带着恭敬。那时,我还不知道圣严法师是谁,只觉得照片上的他笑得通透自在,没有挂碍。那段时间,我每天攀到半山一座寺庙里教一位来自越南的比丘尼学中文,下雨的时候,满石阶爬满了软壳蜗牛,经常举着伞不敢随意下脚,便念到佛家的慈悲,大概师父每天上山下山都会这样踯躅拣择吧,作为出家人,他们如何在红尘中过活呢?彼时,圣严法师的传记填补了我很多的好奇,同时感慨,一个如此瘦弱的比丘,竟因为自己的修行而影响了那么多的人。
  今年3月,《枯木开花》中文版在大陆发行。前不久,由圣严法师亲自口授的自传《雪中足迹》也带着墨香上了书架,至此,这位台湾高僧的生平在大陆有了完整详至的介绍。
  2009年2月的一天,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圣严法师圆寂的消息,难过之余,立时想起他的传记曾在异域陪伴过我好长一段日子,马上将他的教言和文章链接到了我经常去的论坛,还附带献了一张齐白石老人的寄山图。画面上,坐落在山下的瓦房掩在树中,我以俗人之心妄猜,圣严法师辛劳弘法一生,大概愿意在一个安静的地方享享清福吧。我在这座瓦房下祈祷:愿来生结缘更深。
  圣严法师的突然圆寂,当时震动了台湾全岛和华人佛教界。李连杰和林青霞专程飞临,台湾首富郭台铭、云门舞创办人林怀民、天主教主教洪山川等也前去道别。凤凰卫视王鲁湘的采访,则成了圣严法师最后时刻珍贵的影像记录,甚至他还对“凤凰”倾吐了遗愿。印象最深的是,圣严法师的法体分装进5只环保纸袋,植入法鼓山的沃土。5只纸袋,多么简朴的归宿。
  一年后的2月3日,圣严法师圆寂一周年的日子,谈起他,台湾首富郭台铭依然不能自已,他说,圣严法师对他的影响比经济风暴还大。过去一年内,郭征战全球市场,坐着私家飞机绕地球两圈,他最感念的,却是圣严法师不论贫贱,不论亲疏,身体力行关怀贫弱的举动,他说这是圣严法师留给他的最宝贵的心灵礼物。
  圣严法师俗姓张,江苏南通人。1930年出生于贫困农家。自幼体弱,6岁始出门走动,11岁才入小学。自幼随父亲作小工:除草、踩水车、割稻、拾棉花。在旧时农家,穷人的儿子要送到别人家“招女婿”。但母亲舍不得,怨叹聪明的幼子“错生了人家”,培养不起也养不起,只有去“做和尚”。13岁,圣严法师便在狼山广教禅寺做了沙弥。出家后,历经广教寺、上海大圣寺、上海静安寺佛学院,他的英文、数学、国文、佛学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国共内战时,19岁的圣严法师加入国军,由上海搭船到了台湾。10年军旅期间,他对佛法的钻研从未间断,曾声明“原来我是和尚,将来还要作和尚”,更在当代文艺期刊发表佛学文章,结束退役后立刻二度出家。
  之后,近40岁的圣严法师获赞助到日本东京立正大学进修,虽然只有小学四年级学历,但他苦读6年,拿到博士学位。1985年创办中华佛学研究所,1989年开创法鼓山道场。
  
  人间佛教不舍红尘
  提起圣严法师,必要提及台湾的“人间佛教”。
  人间佛教注重入世而非出世;重视利他而非自利;更注重度生而非度亡。和以往属于僧侣、山林的传统佛教不同,人间佛教强调走向人群,关心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互动参与。
  太圣严法师是人间佛教的提倡者。最早提出“人间佛教”理念的是太虚大师,圣严法师的师父东初老人是太虚大师的亲授弟子。太虚大师另一弟子――印顺导师与圣严法师被认为是人间佛教在台湾最正统的延续。
  台湾的佛教信徒约有548万,占台湾人口的23.9%。就佛教团体来看,则以中台山的惟觉,法鼓山的圣严,佛光山的星云,以及慈济基金会的证严影响力最大,被视作台湾佛教四座山。每个佛教团体都有自己的特点,中台山注重禅修;佛光山擅长僧伽教育,并以出版刊物及电视传播弘扬佛法;慈济着重灾难救济、医疗服务;法鼓山则以佛教学术研究及教育著称。1949年,几位长老从大陆渡海来台湾,其中只有星云法师是剃了头的和尚身份。彼时,净空法师是一个学子,维觉长老是一位商人,圣严法师则是国军军官。日后,甚至有人怀疑,他们可能乘的是一条船。
  这几座佛教名山的共同特点是,组织庞大,政治上却保持中立。凤凰卫视主持人梁文道对此评论说:“法鼓山是蓝绿都抢着要去,它不干涉政治,但是它介入到一个公民社会的发展。”台湾近20年诞生了很多大大小小的民间机构、民间组织,在梁文道看来,“这种结社精神、公民社会其实跟人间佛教是很相关的。”
  通过演讲、参与国际性会议、举办国际禅修,圣严法师把他佛教理念推广到了世界。他曾携手林青霞、蔡依林、李连杰等明星拍摄伦理广告,同时担任“你可以不自杀”网站的代言人,劝告有意自杀的人:“多想两分钟,你可以不必自杀,还有许多的活路可走。”
  圣严法师提倡僧众用佛法来祝福新婚夫妇。他说懂得禅的人会包容一切――在禅的传统里,没有一件事与禅无关。禅超越一切的界限与阻碍。圣严法师也说,女性和钱财是他一生的两盏红灯,他称自己是一个绝缘体,不导电的。即使有人带着情感与他互动,他也不受感染。
  2008年汶川地震发生后,圣严法师立即组织为灾区募捐、捐物、派遣医疗队,并亲自致电国家宗教局局长叶小文了解灾情,法鼓山派出的救灾队伍一直活跃在灾后重建的现场。
  圣严法师曾经这样概括人生的意义:不在乎生命的长短,而在乎它的宽度,以欢喜心来承受生命。对此,亲炙过他的李连杰、林青霞、张学友、朱德庸感同身受。林青霞回忆跟圣严法师学禅坐的情形。第一次见面时,她问法师:什么叫“禅”?师父说只要坐三天禅就什么都知道了。
  短短三天令林青霞一生受用不尽:少了计较,减少了自我感,人也快乐起来。三天里,她感觉学到的比三年甚至10年还多,“最难得的是找到了内心最深层的宁静。”
  
  深入经藏的文化僧
  中国人喜欢烧香拜佛,求平安,求发财,佛教在某种程度上变成了“神格化、赎世化的信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圣严法师便开始著书,强调佛教是无神论。梁文道对此的解释是,求自己发财、身体健康、升官、考大学……“佛教不管这些事儿,跟这些无关,佛教恰恰要你破我执,如果是为了自己欲望的满足去求佛,越求越坏。”
  圣严法师是中国佛教史上第一位取得博士学位的学问僧,他用四年时间念完博士,破了当时日本佛学界的记录。他在学术方面的研究著作包括历史、戒律、禅学、文学、游学讲记等一百多本,被译成日文、英文、意大利文、德文、俄文等多种语言,广传世间。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佛教留给人们十分严肃的印象,非教徒不能亲近;而不同宗教、不同宗派之间又有诸多对立。圣严法师以他“人间净土,净化人心”的心灵环保事业,让更多槛内、槛外人士站到一起,令社会大众得以触及形式之外、佛陀当年最纯粹的教育。
  像圣严法师这类严谨的学问僧传统,在中国明代后已经基本断掉,大家要么净土念佛,要么修习禅宗,做义理、做学问的僧人很少。
  在湖南浏阳红莲寺圣观法师看来,中国佛学界“学问僧少、佛事僧多”是不争的事实,真正潜心钻研佛学理论是十分辛苦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圣严大师与星云大师就如同太虚大师的化身,一个致力于学问钻研,一个致力于佛法弘扬。
  禅宗不涉世间事,由来已久。圣严法师发现,自宋代以后,日本不再派遣僧人来中国学习,原因是,元、明时期,汉传佛教开始衰退,清朝时,皇帝信奉藏传佛教,汉传佛教日渐式微。二次大战时,正规的青年学僧教育在中国已经完全消失,相反,日本却保有优良的禅学教育系统。当时中国很多僧人不明戒律,甚至时常犯戒。上世纪五六十年代,圣严法师进入台湾高雄深山闭关诵研,特别研读戒律,读《阿含经》的时候,他做了很多卡片,想在其中找到佛教戒律的源头。
  在日本留学时,圣严法师发现日本一般中学程度的人,随便谈一个小时的佛法而不会觉得对方是外行。相形之下,中国的僧人由于教育不普及,没有制度化、缺少外语训练,并且极少有专长,因此修行方法、学问、研究都不如人家,这里的“人家”,按照梁文道的解释,不止是指日本,还包括南传佛教,也就是一般所说的小乘佛教,当然,也包括藏传佛教。圣严法师继而研究为什么佛法到了近世以来如此衰微,他得出结论,大寺院靠山林和农地的租收为食,小的乡村和城市的寺院靠香火和信徒的应酬、交际为食。寺院的经营既不是为了教化社会,对佛法的弘扬也就显得不那么重要。既然不需要弘扬佛法,也就没有人来培养弘法人才。以至于佛教给人的印象变成了逃避现实,与世无关,甚至迷信有害。
   当时,圣严法师选定的博士论文是明朝末年的佛教研究,明朝末年跟现世的中国佛教有些相似,当时明末衰乱、社会不安,数名理学家对佛教进行挞伐,儒释道三教言论彼此激荡,天主教的流行和佛教对抗,明末的佛教僧团一片腐败……作为一个学者,他希望这份研究能对今天的中国佛教有所启示。
  圣严法师对中国禅宗的最大贡献在于,他令曹洞宗宏智正觉的默照禅起死回生。在自传中,圣严法师介绍了曹洞宗默照的方法:清清楚楚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工作、走路都保持全然的觉知,不掺杂一点自我中心的执著。他把修习至三无(无念、无相、无住)的过程分成三个阶段:首先是集中心,然后是统一心,最后是无心。
  因为深厚扎实的学养和在东西方的影响力,每每国际间有重大宗教活动或会议,圣严法师都是首要邀请对象。例如1998年的“汉藏佛教大对谈”,圣严法师首次在国际媒体的聚焦下向西方社会介绍汉传佛教,尤其是中国禅法,让国际间对汉传佛教有了更深的体认。
  
  清凉之地法鼓山
  本世纪初,台海局势还相对紧张,圣严法师就曾表示:“我们早就统一了,统一在中国佛教”。
  亲临过圣严法师创办的法鼓山,很多人的心瞬间从燥热变得清凉。凤凰卫视的王鲁湘曾感慨法鼓山的规划、设计与传统寺庙不同,人进去后,瞬间便被摄受住。整个法鼓山没有香火,小碟子装着鲜花,通常传统寺院叫做“大雄宝殿”的地方,这里只有圣严法师亲手书写的四个字:“本来面目”。看到这四个字,很多人犹如接到当头一棒,立时妄念全无。
  创建法鼓山的过程充满了挫折。有人劝圣严法师“已是六十岁的衰病老人”,料定他会“为了张罗法鼓山的建设而很快死掉”,要他不如多念佛多打坐,多准备往生资粮。而圣严法师却“从不计较早死晚死”,只在意自己是不是白白空度一生,他期待能“尽形寿、献身命”,在尚未往生?土之前,培养更多人才。
  为了建设理想的弘法道场,1989年底,圣严法师带着十余人的专家团,在大陆参访了21天,足迹遍及佛教三大石窟、著名的名山古刹。白天观看,晚上一起开会。根据21天的参访经历,整理出一本专著《火宅清凉》,这本书日后在华人建筑学界影响巨大。
  参访之后,圣严法师确定了建设法鼓山的基本思路:仿效隋唐。隋唐的建筑格局恢弘阔大,用凤凰卫视主持人王鲁湘的话来说,“因为隋唐时候,中国还能砍到很大很大的木头。”他举例说,现在五台山留下的两座唐代建筑,体量是宋以后之所建无法比拟的,因为宋代以后,特别是明清以降,“已经砍不到那么大的树了。”
  隋唐的建筑风格不仅体量阔大,而且朴素,“大气一定和朴素连在一起。”动物世界,狮子、大象、犀牛等称霸的动物多是土灰色,相对弱小的动物才花里胡哨。基于考察结果,圣严法师对“法鼓色”,从里到外包括家具,规定了三个色系:灰色、咖啡色和浅浅的奶白色。他希望人们进入法鼓山,会油然升起一种大悲心。
  确实,在参访法鼓山时,王鲁湘注意到,虽然旅游团一直络绎不绝,大陆人走到哪里都嗓门偏高,但行到法鼓山时,却纷纷噤声,没有人敢大声说话。一天下来,听不到任何嘈杂,“你以为整个山上没有人。”
  法鼓山的简朴“家风”显得安静内省,这里显然是一个做学问的地方。圣严法师以四方供养投入僧伽教育,创办了台湾第一所获教育部核可的佛学院。那里的学生不但要全面掌握佛学,还要修习巴利文、梵文、英文,甚至有的还要学日文和藏文。
  因为“六十岁前挫折连连”,圣严法师说,他由此学会了“面对它、接受它、处理它、放下它”,这“四它”也转而成为许多人面对困境“山不转、路不转”时的“心转”法门。
  台湾“九二一大震”之后,圣严法师悲悯俯首合十祈祷,一句“所有的死难者都是大菩萨”,给人心带来极大安慰。他自喻为“风雪中的行脚僧”,全世界弘法,马不停蹄,足迹遍及美、俄、德等19个国家。
  圣严法师曾自述此生:“我的生命是用来报三宝恩的,只要还有一个地方为了佛法非要我去不可,无论如何我都一定前往。”
  在生命最后的清醒中,弟子问圣严法师:师父,您会再来人间吗?
  回答是:“会,我会乘愿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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