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华:民间保钓应该国际化] 民间保钓
发布时间:2020-03-17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58岁的柯华,从2002年起连任两届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主席。2007年卸任,但“保钓”仍是他生命中的大事。“关键是我们自己也有责任,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立场还是模糊不清的。这是钓鱼岛最大的问题,我们两岸两兄弟还在明争暗斗。”柯华认为,今后的保钓运动应该更国际化:“我们要跟台湾、内地联系,了解两岸同胞的想法,也要跟日本民间联系,总不可以你说你的,他说他的,一见面就打架。”
“我们的外交部发言人常常说:钓鱼岛是我们固有的领土。如果别的国家在中国某个地方驻有一支军队,你能接受吗?如果英国佬在西藏驻军,你能接受吗?实际情况是:在我们这个‘固有的领土’,现在长期有日本的军队驻扎,这怎么解释?南沙20多个岛,现在中国有效控制的只有3个。如果你在钓鱼岛问题上强一点,可能南沙群岛的问题就少多了。”
“我们出海,一要对抗天气,二要对抗日本。”
“1996年到现在,我们去了8次钓鱼岛,不算与大陆和台湾的保钓组织一起去的。我们有两条船沉在钓鱼岛海底,那都是日本自卫队干的坏事。”
理性“保钓”
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原定2009年5月2日出海,乘坐“钓鱼台二号”,前去钓鱼岛宣示中国主权,但却遭香港海事处船只拦截。保钓行动委员会愤而将特区政府告上法庭。
“法院说要排期,现在没时间审理,一排就排了两个多月,本来今天要开庭,又延期了。”柯华说。
自1996年9月26日,香港保钓人士陈毓祥在钓鱼岛海域跳海示威、遇溺身亡后,香港保钓行动委员已组织了8次保钓行动,柯华参加过4次,但在日舰阻拦下,他还未曾登上过钓鱼岛。
提起陈毓祥的牺牲,柯华认为那是很多个错误加起来铸成的悲剧,包括船长、陈毓祥和他的队友都犯了错误。“船长不应该让他下船。他们几个人跳下水,离岛也不算太近,根本没有办法游到岛上去;陈毓祥犯的最大错误,是把绳子系着自己,队友从船上拖着他,怕他丢掉,但这是最致命的,因为船还在动,他被拖在水底下,国为有浪,就被呛死了。”
几个月后,保钓勇士们再一次去钓鱼岛宣示主权时,纪律非常严格。最后渔船开到了离岛只有不到200公尺,但没有总指挥的命令,谁都不能下船。
2006年的保钓行动,柯华是总指挥。搭载24位乘客的“保钓二号”行到中途,忽遇三四级海浪,渔船上上落落,摇摇摆摆,有一些队员受伤了。柯华说:“整个晚上你根本不可能睡觉,浪太大,我们的船是有故障的,如果海浪让你漂流,碰上礁石就完蛋了。我以前晕浪呕吐,那一次却没有呕吐。担心20多条人命在你手上,无助的感觉很厉害。”
每次保钓行动,船上都配有医生。那次是柯华的弟弟去了,他是从美国回来的急救科大夫。风险过后,柯华的弟弟才说:“老实说,这次要有什么危险,我根本应付不了……”
钓鱼岛12海里以内是日本划定的绝对禁止区。凌晨3点,海面上黑漆漆的,保钓渔船进入这片海域,日本海上保安厅的军舰截住了他们。“日本军舰两边有探视灯,如果我们往里走,他们就放几个亮泡(照明弹),军舰压近你。再进,有直升机往下冲,刮起海浪,抛得你好厉害,几条船挤到一起了。我们和日本军舰离得最近的时候,双方面对面,我们用鸡蛋扔过去,这是我们唯一的武器,如果船上有其它武器,就给了他们寻衅的借口。”柯华说。
日本自卫队用高压水枪射击渔船,用汉语喊话:“你们闯进了日本的海域,请你们立即离开!”柯华说:“他们用普通话呛我们,我们用广东话骂回去,广东的国骂。大家都骂。开始日本人听不懂,想不到他们学得很快,最后我们走时,他们也骂的是广东国骂。他们在笑,我们也在笑……”
有人问柯华:“为什么你们要自己拿钱,冒着生命危险,每年都要去搞一搞保钓?”
柯华回答:“我们就是要向国际上表达一个信息:中国人不能够接受日本对钓鱼岛的占领,要挑战他的有效管治。这样,以后在国际法庭上,我们就不会站在一个很不利的网境了。”
不单是领土问题,还是公义问题
连任两届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主席的柯华,经常被人问到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只看到钓鱼岛?中国跟邻国的其他领土纷争,你们为什么没出声?”
柯华激动地说:“我们关注钓鱼岛,不单单是注重领土的问题,还是个公义的问题。首先,日军侵华战争是一场不义的战争,中国人赔上了多少生命、财产!战争受害者是谁?战败国为什么还要用武力?哪有见过战败国回头还要占领战胜同的土地的?那里的军舰是你的,中国没有,还有什么好争的?”
也有人问:“1971年美国与日本签署归还冲绳协议,将钓鱼岛作为琉球一部分归还日本时,为什么中国大陆和台湾都没有出声?”
这回轮到柯华哑然了,他叹道:“1953年,旧金山那个关于战后安排的会,我们根本没有参与,老蒋也没去。1971年,美国为什么把钓鱼岛归还日本?因为美国是特别要盯住中国的,只能靠日本。当时正是大陆‘文革’最高潮的时候,顾不上钓鱼岛的事;1972年尼克松又来中国,我们那时候也不可能太得罪美国。大陆担心要对日本强硬了,他过后在台湾问题上搞麻烦,划不来,台湾方面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就让日本‘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了
柯华说,日本是一个岛国,有他们的思维方式。他们的命脉就是外向。在领土争端问题上,日本总是先从民间发动,探探水温,如果行了就升级,由政府出面搞;如果对方国家有抗议,日本就退一步,等换个新政府上台后,看对方没有什么反应,就再进一步。“不光钓鱼岛,教科书问题也是这样:按部就班,有进有退”
“我们的外交部发言人常常说:钓鱼岛是我们固有的领土。如果别的国家在中国某个地方驻有一支军队,你能接受吗?如果英国佬在西藏驻军,你能接受吗?实际情况是:在我们这个‘固有的领土’,现在长期有日本的军队驻扎,这怎么解释?南沙20多个岛,现在中国有效控制的只有3个。如果你在钓鱼岛问题上强一点,可能南沙群岛的问题就少多了。”
民间保钓应国际化
58岁的柯华,从2002年起连任两届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主席,2007年卸任,但“保钓”仍是他生命中的大事。柯华认为,今后的保钓运动应该更国际化:“我们要跟台湾、内地联系,了解两岸同胞的想法,也要跟日本民间联系,总不可以你说你的,他说他的,一见面就打架。”
1998年,柯华等几十名保钓勇士去钓鱼岛宣示主权,回程经过台湾时,住在一个酒店。“台联几千人把我们包围起来,说我们是共匪,差不多要打架。”
目前台湾保钓运动下滑得很厉害,年轻一代接不上。香港也有这个情况。香港中学生不用念历史,年轻人知道酒井法子是谁,但对中日历史没有大的兴趣,“对政 治有兴趣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本身不一定是坏事,但总是要有基本的政治公义要维持。”柯华无奈地说。
自从2003年,大陆和香港、台湾的保钓人士两次联合出海后,大陆和香港的民间保钓组织每年都开座谈会。柯华认为:大陆的资讯没有香港这边多、快,民间组织保钓行动尚缺乏经验,想法也比较单纯。
“有一年在深圳,内地保钓协会开会,邀请我们参加。深圳街上有中国人开的日本料理店,内地保钓人士很激动,进去有些动作,这在香港就不会发生。我们很清楚:第一,这店根本是中国人开的。第二,做生意嘛,对人民是有益的,没有害的。有人提出不买日本货,我也认为没有这个必要。我们比较从国际化方面想这个问题。上世纪50年代,所有香港出租车都是奔驰,贵是贵,好用。现在香港街上跑的出租车都是丰田,因为丰田这一款是专门给…租车用的,他们的货好,便宜,为什么我们不用?”
提起“保钓”,很多人就会想到剑拔弩张,激烈相搏的场面,但柯华说,我们经常去日本,跟日本民间组织一起开会,讨论钓鱼岛等问题,争取相互沟通和理解。
“我们不要空谈日中友好,民间能发挥的时候,要多做交流。问题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东北亚紧张起来,对谁都不好。”
柯华承认,在钓鱼岛问题上,日本国内支持政府的人多。“有些正义人士,在其它问题上有中立态度,但谈到钓鱼岛时,就与我们的想法有距离。”
柯华认为,我们应该加强对邻国,尤其是日本的研究,对他们多一些了解,包括他们的历史,他们的想法等等。
“日本大学里研究中国的有很多人,从唐诗宋词到《红楼梦》,都有一大堆人在研究。在香港,顶多教你几句日本话去做生意。日本的右翼念很多书,做很多功课,做事情很深入的,但他们人数也少。日本的主流人群也是不关心政治。日本经济衰退十几年了,追求享乐的人多,这本身不是什么错,左翼也好,右翼也好,不极端就好。”
有人担心日本军国主义复辟,柯华认为,这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危机。日本极右派并没有很多人;每天日本十几个电视台、几千万份报纸报道新闻,国家这么开放,不可能出太大的乱子,发展到极端的地步。
“我对日本人民是有信心的,你去问日本年轻人愿不愿意为钓鱼岛打仗?我相信,愿意的人不多。日本政府也不是二战时代的军国政府了,有很大的分别。日本青年社也是活动能力很小的。事情的解决,要放到一个合理的框框里,钓鱼岛,还是应该大家都摆事实,讲道理。”
那么,又何以解释日本政府近年在钓鱼岛问题上的得寸进尺,步步进逼呢?柯华道:“我对日本人有信心,不是说日本政府没有野心,没有贪念。贪心谁都会有。如果你爱理不理,他们能拿多一点利益,就拿多一点,人都是这样。日本有些国民也会去做符合政府利益的事,虽然人数不多,但不等于他做坏事你可以不理。那么,中国应不应该跟他说:目前这个地方,你们军舰要离开,不然我们也放军舰在那里,双方对峙就不好了。但是,渔民可以去那里作业,大家都可以去那里钓钓鱼,玩一玩,然后这个事情,在公平的平台上谈一谈?我们民间的要求仅此而已。”
柯华认为,从日本国内形势来看,他们也有改变。新一届执政的民主党,对战争道歉、民间赔偿等很多问题都有一个比较开明的态度。“但是,谈到钓鱼岛,他们也是蛮硬的。”柯华笑说,“关键是我们自己也有责任,我们对这个问题的立场还是模糊不清的,这是钓鱼岛最大的问题,我们两岸两兄弟还在明争暗斗。政治上的利益交换,不应该包括领土,领土失去了就追不回来,没有人同情的。你现在去联合国说,要拿回琉球,不可能的。”
柯华承认,香港保钓运动现在也处于低潮,经济危机是一个重要因素。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曾经承诺:如果有经济支撑,每年都要去钓鱼岛宣示主权。“但保钓筹款很困难,没钱的时间比有钱的时间多好多倍。我们本来有两条船的,因为经济问题,卖掉了一条。现在还有一点点钱,是从民众中来的,留在我们那里没好处,就想用另外一条船再去一次。”
据柯华说,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计划2009年5月2日去钓鱼岛,海事处早就知道这个消息,年初他们的渔船也拿到了船牌。但出发前一天,海事处却出具公函称:你们是渔船,只能去钓鱼,不能搭载乘客远航。保钓勇士们说,我们有渔具呀,每次我们去钓鱼岛都是要钓鱼的,你怎么认为我们不是钓鱼的?海事处官员说你们不是渔民。保钓者们说:“在香港,渔民没有把字写到额头上的,你们做警察的也没有呀。”
5月2日下午,海事处和水警的船只截住了即将到达公海的“钓鱼台二号”,声称船上没有防火用的沙和铁铲。保钓船准备按对方要求配备齐全,海事处官员又称船上消防器材不合格,将船截回了尖沙嘴码头。5月3日零时,“钓鱼台二号”再次启程,亦再次被香港水警截返。
在后来的交涉中,海事处官员说:我们知道你们是要去钓鱼岛,但外面有日本军舰,我们要保证你们的安全,不能放你们出去。
从香港出海,经台湾海峡到钓鱼岛,每年最好的时间是5、6月,风平浪静,7月以后就可能有台风了。“今年我们预计到会有麻烦的,如果海事处能拖到10月以后,风向很难搞,我们自己就泡汤了……那就明年再去喽。”柯华笑道。
除了登岛宣示主权外,每逢南京大屠杀纪念日、7?7事变周年、9?18事变周年等,香港保钓行动委员会都搞纪念活动,有电影晚会、图片展览等,吸引从内地过来的人,比香港本地人还多。
“钓鱼岛的问题,我觉得总不可能在民间解决,最后还是要由国家出面,因为我们的对手是日本政府、日本军舰,不是民间的青年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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