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三思】 三思
发布时间:2020-03-15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 每年9月,总不免想到这两句优雅的古文――虽说阴阳并不同历。 但9月确实应是优雅的。因为炎热、躁动的夏季已过去,寂寞了两个月的校园,又重开弦诵之声。凉爽的秋风,宜于冗静、周详的思考――执政党商定国是的“三中全会”搁在这样的季节来开,应当也有这‘一考虑。
自然,之前的春与夏,是难得优雅的。尤其今年――非典疫情、频发矿难、淮河大水、全球高温、就业危机、征地纠纷……俨然一幅浸渍在烦恼、焦虑气氛中的图卷。 而秋意如期潜来。 把灼痛、疲劳的视线暂时闭上吧,在秋风中深呼吸一下――因为,苦痛有时,欣悦有时;而且,恰恰因为有这么多苦痛,我们才更要在心里培植强大的宁静、耐心与信念,抚平伤痛,而不是为它所扰。 这个秋天,有些问题,也许值得我们静下心,细细寻思。 第一个问题,现代化究竟何指?我们需要怎样的现代化? 近20年,是国人对“现代化”三字寄以无限希望和崇拜约20年。然而,现代化实质究竟为何?它仅仅意味着“生活妁极大改善,物质的极大繁荣”吗?现代化需要怎样的指标――仅仅一个“GDP”够吗?“增长”两个字真能包罗一切? 城市和高速公路的急剧扩张,工业项目纷纷上马,是否就意味着现代化?而失地、无业农人的悲哀、怨怼,是否注定不过是现代化大车轮之后,无关痛痒的涸辙之呻?
今天6月底,温家宝总理在香港礼宾府有番肺腑之言,他认为当下中国“经济这条腿长长丁,但社会一直没有很好的发展。一个人,一个国家,两条腿一长一短,走起路来就会站不稳,站不住。”对于一个国家长远的未来而言,“增长至上论”是靠不住的――总理显然有慨于此。
诸多观察家也指出,中国在“倾斜的现代化”里呆得太久了。而国民财富总量的高速增长,并不代表国民福利的整体提升,财富过度集中,甚至可能为阶层断裂、生态破坏、社会动荡埋下伏笔。 显然,现代化要的不仅是增长,更要和谐。一个国家,如果多数地方教育和卫生事业潦倒破败,则大城市的繁荣胜景也就难说有多少可惊羡之处。 第二个问题,“法治社会”究竟意味什么?我们怎样才能实现“法治社会”? “全面现代化”、“全面小康”,“好的市场经济”,公认只有在法治框架之下才有可能。这20年,也是国人对“法治”寄以巨大企盼的20年。但法令的滋长丛生,并不等于善治的推进实现。
有识者指出,能否有力约束政府,才是区别“以法治国”(rule by law)与“法治”(rule of law)的试金石。法治首当其冲的功能,就是约束政府,其次才是约束经济人――法律多如牛毛,不等于法治:相反,假如为政者利用权力捆绑经济人,窒息社会活力,以遂己私,这恰恰造成“坏的市场经济”。不少发展中国家流弊深重,“拉美病”和“印度病”皆此之谓。
而“法治社会”的实现,靠的是什么?靠的乃是真代表“公共利益”的声音――这就需要倾听、整合、提炼各方声音的平台,不使整体利益被小团体所独占、劫夺。故而,真正的“良法”不仅出于政府与法律部门的“美意”,更应出于全体公民的综合利益诉求――说到底,“法治”不是赐予的,而应由多元力量来共同推动。
于是我们不可避免地要触及第三个问题这广大的国土上,需要怎样的公民,共同推动国人20年来、准确说是一个世纪以来殷殷期待的“现代化”和“法治”?
这应当不是什么新鲜问题。上个世纪初,鲁迅先生就曾用至优美的文笔,遍询曰:“有作至诚之声,致吾人于善美刚健者乎?有作温煦之声,援吾人出于荒寒者乎?”而当今的有识之士,则用简捷的“公民教育”四字概括了鲁迅先生的意图。
应当说,这里的“公民教育”,断非顺从“粗陋的现代化”和“以法治国”需要的教育――因为真正的公民绝不是技术知识和法律条文所能训练与培养出来的。鲁迅先生说得好,唯有“至诚”和“温煦”之声,才能唤出善美刚健的公民。英哲罗素在1915年亦论述了相近观点:“一个真正善于施教的人,要使青年生长和发展完全,一定是十分透彻地充满了敬人的态度。”罗素还批评“那些主张铸出生铁般制度的人,所缺少的正是对人的尊敬”。
“一切使人成为伟大的,都是要从要得到好东西的尝试中产生出来的,而不是从同以为坏的东西作斗争而产生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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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牛活,就是创造性的冲动占最大的地位,而占有性的冲动占最小的地位。”
罗素这些话,有助于我们思考三个问题间的关系――“现代化”和“法治社会”的推进,有赖于公民声音的逐渐清晰;而“现代化”、“法治社会”的实现标准,就在于是否给“公民教育”提供了有活力和秩序的平台一而健全的公民、充满创造性的公民,他们的成长才是一切“增长”和每种“秩序”的目标。
从“偏执的现代化”,走向“全面的现代化”,从“政府的法治”,走向“公意的法治”,从“工具化的人”,走向“自觉的人”和“全面发展的人”,这里有文明成长的脉络,这样的时代,才会产生我们真正信赖的优雅。
秋风起,秋月明。让我们返回宁静,返回思想,探取真的清凉,真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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