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雷马斯叙事学理论_从格雷马斯的叙事学理论解析《十月围城》
发布时间:2020-02-24 来源: 感悟爱情 点击:
【摘要】《十月围城》是一部商业性和人文性结合得很好的影片,具有浓厚的人文气息。本文运用格雷马斯的叙事学理论对《十月围城》进行解析,影片中每个个人物都有不同的角色功能;通过语义矩阵分析得出,影片的内涵是光明与黑暗的较量,光明在志士仁人的努力下得以实现。
【关键词】格雷马斯 《十月围城》 角色 语义矩阵
近年来,商业大片急剧增加,但大部分影片只注重娱乐性,缺乏人文关怀。《十月围城》却是一部典型的注重人文特征的商业大片,小人物在影片中发挥着重要作用,人的复杂性也有不同程度的体现。该片讲述的是1906年10月15日来自四面八方的革命义士(商人、乞丐、车夫、小贩、赌徒等)在香港中环浴血拼搏,粉碎了一场暗杀行动,保护孙中山的故事。影片中的人物,或从商或求学或唱戏或拉车或行乞,他们为了保护孙中山谱写了一曲催人泪下的凯歌,其中平凡而复杂的人性,带给人心灵的震撼。
一、格雷马斯的叙事学理论
结构主义叙事学把每一个艺术作品视为一个完整的结构,强调每一个单元是怎样在结构中发挥作用的。格雷马斯是结构主义叙事学的主要代表人物,他提出了“角色模式”和“语义方阵”等理论。
格雷马斯认为角色一定与作品中的功能性事件有关,在故事进行中起到一定的作用。他根据作品中主要事件的不同功能关系,区分出叙事作品的六种角色:主角和对象、支使者与承受者、助手和对头。简单地说,主角是故事的主要人物,追求某种目标或完成某项任务;对象是所追求的目的,支使者可能并不是一个人,而是引发主角行动的抽象力量,而获得对象的则称为承受者,助手在主角追求对象的过程中起促进作用,而对头起阻碍作用。
在格雷马斯的体系中,语义矩阵是产生一切意义的基本细胞。其基本内容如下:“假设一事物叫X,对立面是反X,此外还可能有第三者即非X,和第四者非反X。这四者处在一种动态的相互关联中,其相互作用会生成某种特定的语境或语义空间,从而完成某种复杂叙事。”①用一个简图来表示如下:
在这几组关系中,X与反X、非X与非反X是矛盾性关系,X与非反X、非X与反X是互补性关系。反X、非X、非反X都对X形成了阻碍或推动作用,并导致X出现或渡过某种逆境。下面笔者将借助以上理论解析《十月围城》,探讨其深层内涵。
二、人性的复杂――角色分析
格雷马斯将文本分析分成两个层次,即表层结构和深层结构。②表层结构着眼于故事的情节、人物的行动。从表层结构出发,影片《十月围城》可分为两大序列:孙文来之前敌对两方的准备工作以及孙文来港后双方的斗争。从深层结构来讲,格雷马斯“以语言学为模式,首先力求找出故事内部基本的二元对立关系,再据此推演出整个叙事模式。”③
《十月围城》中,支持者是希望得到光明、民主社会,这种愿望促使主角去保护孙文的安全,主角由陈少白出演。陈少白一直致力于保护孙文的安全,以求实现各革命党联合起来,推翻旧社会建立新中国的梦想。承受者与主角是同一人物,所谓对象即是孙文/孙文的安全。其中的对头,首先是以慈禧太后为代表的满清封建统治者,其次是以阎孝国为代表的盲目忠于满清的爪牙,他们愚昧、专制、残暴,是黑暗势力的象征。助手由号召来的保护孙文的人担任,即方天、刘郁白、王复明和自愿加入的阿四、方红、李重光等人。
此外,影片中三个人物具有多重“行动范畴”④,即李玉堂、沈重阳和当地警察司史密夫,人性的复杂在三人中最能体现。沈重阳和史密夫两人在第一序列中很形式化地扮演对头的角色:沈重阳跟踪陈少白致使方天一行人被害,史密夫查封报馆,这些行为促使“反清”行动遭到阻碍,客观上扮演着对头的角色。但经过或亲情或友情或爱国之情的刺激,两人在第二序列中都扮演助手的角色:保护/部分保护孙文的安全。沈重阳的前妻要他保护李玉堂,要求是:以后告诉女儿沈是其亲生父亲。得知自己还有孩子,惊喜、追悔的沈重阳卸下对立的面具,尽职尽责担起保护任务。孙文来港,保护人员经历了一部分暗杀后,史密夫带着他的宪兵队持枪而来,表面上是因为有人被害,为维持秩序,押卸李玉堂一伙,实际上是帮助他们顺利走过部分路程。最后,史密夫小声对李玉堂说:“这段路我能送多远就送多远吧”。他虽在第一序列中扮演督头角色,但关键时刻还是尽力保护了孙文(虽然实际不是真孙文)。李玉堂在影片中复杂得多。最初,他仅暗中资助陈少白(革命者),似乎是革命的助手;出于爱子情深,他坚决反对自己的儿子从事革命事业,从这儿看他又起到对头的作用。最终,在陈少白失踪以及确认儿子没有参加保护任务时(其实李重光参加了保护任务,只是蒙骗了李玉堂)李玉堂成为保护任务的组织者,此时他又站在助手的位置上。他摇摆不定的角色位置是由国家和亲人二选一的难题决定的。李玉堂希望建立新社会,但不想牺牲自己唯一的儿子。古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子是家族的延续,没有了唯一的儿子,就没有了依靠,没有了家族的希望。所以他在助手和对头两种角色中摇摆,表面上给人不稳重的感觉,实际上在影片中他的形象反而因此体现得最为立体、丰满。
三、光明与黑暗的较量――语义矩阵分析
在这些角色中,孙文/孙文的安全象征着民主、平等、光明的新社会,陈少白代表着革命者,方天、方红是以唱戏为掩盖的反清流亡者,王复明是卖臭豆腐的,阿四是车夫、仆人,刘郁白因喜欢上父亲的女人沦为乞丐,这三人都为底层劳苦大众,李玉堂是生意人,李重光是留洋知识分子,约瑟夫是英国统治下的当地警察司长官,沈重阳是赌徒。从职业分配看,保护者包含了除满清统治者及其爪牙外的所有人。抽象之后,我们知道影片讲的是为了建立民主、平等、光明的新社会,社会各个阶层(革命者、反清流亡者、底层人民、留洋知识分子、生意人、警察等)与封建黑暗专制的旧势力作斗争(斗争的表现形式是保护孙文的安全)并最终取胜的故事。
根据上述分析,我们可以得到格雷马斯的“语义矩阵”中的核心二项对立式:那便是光明与黑暗。以此类推,相关的对立项便是非光明与非黑暗,于是我们可以建立起《十月围城》的意义矩阵:
在这一意义矩阵中,人类社会处于光明和黑暗之间,两大敌对阵营争夺的客体是孙文/孙文的安全。孙文作为光明的象征,他的生死象征着新势力、新社会的振兴与消亡。所以孙文/孙文的安全是敌对双方争夺的对象。陈少白、李重光学习西方先进思想,是光明、进步方向的代表,慈禧、阎孝国则是黑暗、落后的代表。至于阿四、刘郁白等人,他们投向光明,但并非如陈少白一样明白这样做的意义,他们仅凭直觉、凭良心感到这样做是对的。所以在这个矩阵中不再有他们的位置。这一矩阵简洁鲜明地突出了影片的结构:这是光明与黑暗的较量,胜出的关键是孙文的安全。
其实,影片开头就隐含着这样的暗示。下课后,杨衢云边走边为学生讲“民主”:“‘民主’这个词其实源于希腊,是‘人民’的意思,从字面看就是人民统治,就是按照平等、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共同管理国家事务……”这些内容严重违背封建君主专制思想,必然遭到满清统治者的憎恨。果不其然,杨教授被枪杀,成为香港第一起政治暗杀事件。杨教授的被杀并不能阻止先进思想的传播,无数仁人志士都为推翻腐朽黑暗的旧社会而努力。这是种信仰,这也是希望。正如学生问杨教授:“我们能看到中国有那么一天吗?”杨教授回答:“我知道这一切快到了。就是我看不到你们也一定会看到的。”就算成为先行者,成为此牺牲的人,后继者也会努力,“你们”――后继者也会看到的光明、民主的新社会的。革命者前仆后继,继续策划革命,满清政府则暗杀革命者。下一序列表现的内容是:官员向慈禧报告孙文的动向,慈禧派人去暗杀孙文,然后出现片名:十月围城。这个片头前一部分就暗含着光明与黑暗的不可相容(杨衢云宣传民主、进步思想,遭统治者枪手暗杀)。后一部分,讲孙文来港,慈禧同样派杀手暗杀,从侧面证明光明与黑暗的较量不可避免,在较量中,孙文的安全是未知,是关键。
结语
《十月围城》由一群无足轻重的小人物甚至边缘人物书写革命历史事件,摆脱了以往影片由完美的大英雄刻画历史事件的特征,以一种个人化和民间化的历史叙事,重构了革命历史的不为人知的面目。他们在影片中主要扮演助手的角色,在主角的带领下,形成次主角。他们保护孙文的过程成为影片重点书写的对象,其他人物除去满清统治者和爪牙,都或多或少参与保护任务。因为复杂的人性,一些人不能全心全意帮助革命者,但仍值得感激。透过语义矩阵分析,笔者得出全片的主旨:光明与黑暗的较量,在经历流血牺牲后,光明取得胜利。
《十月围城》弘扬了光明、进步、民主的精神,用小人物推动历史进程,注重人文性,是一部成功的主流商业影片。■
参考文献
①熊畅,《试以格雷马斯矩阵分析电影》[J].《山东文学》,2010(1)
②刘小妍,《格雷马斯的叙事语法简介及应用》[J].《法国研究》,2003(1)
③罗钢:《叙事学导论》[M].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1994
④戴锦华:《电影理论与批评》[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7
(作者:王为维,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09级研究生;武计涛,陕西师范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2010级研究生)
责编:姚少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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