滞留_丰巢快递滞留什么意思
发布时间:2020-03-23 来源: 感恩亲情 点击:
我叫谈东升,今年40岁了。我是四川广安人,我第二次到武汉时18岁,大概是1992年,那时我刚在福建石狮那边搞台湾来的电子表生意,给没收了,钱也全部给没收了。我觉得回老家没意思,就买了半路的车票到武昌,就打算在这里挣了钱再说。
其实我12岁就在外面跑,文盲一个,老家穷,我老六,弟兄姐妹8个。我小时候调皮,我家里条件不好,我个性也不好,我老头工资一个月才七块多,给我交学费要1块5,我们家的成分是富农,老师就把我老头瞎吼,一吼我就不读了,我受不了这个气。
但我怕挨打,我不读书,我老头就把我往死里打,他最后那一打,我就去舅伯那儿借了20元―那时老家到汉口的通票18块7,我坐了汽车,钱怕不够,就扒火车,经陕西安康,再到襄樊,再到武汉,每次把我给赶下去,他们前面赶,后面我又重新扒上,就这么来了武汉。
我来武汉,一是因为我姐姐嫁到湖北仙桃了,我差钱就去找她,二是因为这里四通八达的,回家也方便,去广东福建也比四川方便。
我15岁就在武汉的菜场卖菜,16岁我就在仙桃包砖窑,手下有我们老乡,有河南的,有本地的,五六十人,我年纪太小了,有点罩不住,又跑到新疆,待了一两年,又跑到武汉来,进了一批服装回老家去卖,接着听说是石狮那边台湾电子表挣钱,结果一场空,又一穷二白回到武汉。
我本来想跟随老乡一起当扁担,但发现有一个卖钢丝球的生意可以做,我就拿着钢丝球到人家餐馆里见了锅就擦,擦得亮亮的,人家就会买我的钢丝球,我给一道贩子的押金是57元,这就是我正式做生意的第一笔本钱。
我就这么慢慢做,又从汉正街的地摊做起,什么都做,生意慢慢好起来。我喜欢独来独往。是的,在汉正街不扯皮不行,这边的人欺生,丢包的、抢钱的多得很,你不那个一点站不住脚。武汉本地的地痞流氓,你搞两个钱还不够他们吃喝。(是的,至今他还是一条“硬汉”,今年年初开车因为一次刮蹭,对方全责,仗着有背景口出狂言不讲道理,结果他将那人打伤了,被拘留了好几天)。
但我还是独来独往,不和老乡来往,他们喜欢赌博,一下点雨、一刮点风就不出去找活儿了。有些老乡也还是做出来了,现在都转行了,70%的人都转行了,有些比我挣得多,到上海,批发那个鱼丸子就发了大财,搞到七八十人的生产规模。
我一个人就留在武汉了,慢慢待。慢慢开始做礼品批发的生意,渐渐上了路子。做生意,就是得每一步都想得清楚,可我始终也不想和别人合伙。跟那些酒肉朋友有什么玩头,你问我孤独不孤独,我一天到晚忙碌,事情做不完。一天时间充实得很,跑货,货回来,点货,工人也有三四十人要管。
在汉正街,做生意的门槛低。干什么事情用心去做就有空间,你耐劳就会有空间。即使天上掉馅饼,你也还要起个早床捡嘛。
要不是被我第一个老婆拖的,我可能早就发了,她是广水的,那时我们在常青花园买了房子,她一天到晚打牌,又闹离婚,我想挽留,就这样维持了两三年,到第四年,我生病,我就说家里就这些钱财,你拿去,她把武汉的房子拿去了,我又给了她不少钱,那是2005年,我在老家买个房子,买了车子,手头剩了二十几万。
2006年,那个时候我就在做礼品。可她离了婚了还老来找我,盯着我的门面。
2007年我认识了现在的老婆,她拿钱给我装修房子,我们都困难,钱也滚在生意里,后来几年生意上去了,好起来。
但2009年春节后一把大火烧到了礼品大楼这里,白天9点多钟开始烧,眼睁睁地看它们烧。我这三层门面,里面堆满了货,烧得一干二净,我损失二百多万。最近3年,汉正街年年会烧一把大火,这里电路太老化了,太乱了。
这次受灾户闹到区里,我后来出面调节,我说,一切都还可以挣回来。
是的,我原地一年就挣了回来,我一天的流水十几万,旺季能达到三十多万,我们几千个品种,前几天还丰富些―每年11月10日开圣诞礼品的订货会,到12月15日结束,然后就开始春节礼品的生意―灯笼、福字、中国结、年画。我的货从全国进的。但我的市场主要是南方,黄河以南的风俗不一样了,年画的风格也不一样了,其实武汉和上海的风格就不一样了,武汉人喜欢光亮的,大红大绿的,上海人喜欢哑光的,比如日本风格。
做生意,要看准,头脑还要灵活,能变通,比如这个缠绕在圣诞树上的彩灯串,我们的灯比别人贵,一串隔着三四元,但我们的每个灯屁股后面都有个串联的插座,这是我发明的,否则每个灯都要配一个插头,麻烦死了,人家肯定选我们的货。
我们属于二道贩子,老找我们买批发的属于三道贩子。这几年,湖北下面各县级市的需求也大起来了,乡下的人们也很讲究结婚和圣诞这样的节日的礼品了,而且要求更高档了,武汉反而有些平静下来,像这样的冬天季节,武汉要婚纱的少了,湖北乡下却忙着结婚。
前几年我也办过服装厂。实力小了,没有好项目,最好是不要办―开发产品、全国各地旅差费吓死人,拿回来的衣服还要改,万把块钱的衣服款式好不好还是未知数。
我认识我现在的老婆时,我们一起做服装,一个月有挣过80万―一天走2000件衣服,但如果运气不好,办厂的起伏也很大。
在武汉,当经销商,还是要轻松一些,办厂啊,哪一个环节价格高了,被压到了,就出问题。
我现在做到武汉最大的礼品批发商,汉正街这里礼品批发的同行比不过我―他们的货是从义乌进,我直接从广州的厂里进,虽然我个人量小,但我组织起郑州、深圳、西安、长沙各地的同行朋友,办起了一个中国圣诞年画协会,统一到厂里去拿货,于是吞吐量就大了,号召力也强了,我可以带人来,也可以带人走,对厂家,我们甚至有了点定价权。
我们这里搞的不是期货,前面订了,后头价格涨了,这就是我的商机。但我有了好的成本价格,也可以无限灵活地调整我的价格,根据行情涨跌,搞得跟股票一样灵活。而其他商家的价格僵持着,他们走货也没有我这么畅快。(确实,我们采访的短短一个小时,他办公室里的圣诞礼品就走了不少货。)
做生意,我们刹车也快,换东西也快,我可以马上就刹车,搞围巾、手套,甚至卖食品都可以。改头又换面,有钱就好操作。
我从卖礼品开始知道这个婚纱的市场,比如武汉的亢龙太子、艳阳天、小蓝鲸,都到我这里来批婚庆节日礼品。我慢慢朝这个市场来发展,我要做出连贯性、循环性。
于是,今年我就在扬子街那边又开了一家华中地区最大的婚纱店。那是婚纱一条街,那个三楼我全部租了下来,我把它打通了,原本没人要的三楼,气魄一下就出来了。
我们从批发礼品到搞婚庆,是因为我们条件好―比如,别人要去一次性购买道具,我们自己就是做道具的,可以出租,可以批发,可以用来布置仪式,也可以零售,一切都是活的。
要做我就要做规模,要做就做最大的。
我考察过那边婚纱一条街,有大小130多家。我说可以搞,它们规模不大,我搞一千多平方,打成了品牌,18块一个平方,我也当个仓库,也解决了汉正街这里的仓储问题。
正因为我有个低成本的道具,我反而要接高端生意,别人上万成本的单子,我5000元可以做下来,这一点,普通的婚庆公司不能跟我比,而且,我仍然是他们的道具经销商。
于是我定位是中高端市场,他们定位是低端。现在客户已经两极化,要便宜,去其他小摊子。我就是搞好马配鞍。武汉甚至湖北乡下结婚的高档需求都比以前多多了。现在都是一个孩子,家里疼。
黄陂汉口北那个新市场也来找过我七八趟,但我不打算过去了。
一是目前的人气仍然在汉正街,5年之内不会有变化,对我自己来说,汉正街这里仍然充满了空间,这里我有了根基,而且,我将来也不想做批发了,我明年准备把一楼全部买下来,花千把万,不管做什么也好,这就成了我的房产。
汉正街我要待下去,我将来这里做点零售,一家人能养活就行了,其他的钱拿来做做公益事业,我在资助残疾人,恩施的贫困大学生,我在给老家地震灾区修路,我搞了好多万啊。人啊,衣食住行够了就行了,回报社会都是应该的,一两万块钱在我们手头非常容易花光。
我在旁边的电子商城的高楼买了商品房。我的家就在汉正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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