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为何被杀]
发布时间:2020-03-16 来源: 感恩亲情 点击:
2005年7月17日星期天,云南省保山市中级法院开庭审理了保山市昌宁县县委书记杨国瞿“杀人分尸”一案,当庭作出了“死刑”的一审判决。但除了杀人情节外,法庭没有提及杨国瞿在经济、职务方面是否涉嫌犯罪的内容。
被杀的“二奶”许春梅毕业于云南省蒙自师专,被分配到昌宁县最偏僻、艰苦的珠街乡中学任教师。如果不是因为‘领导视察”的机会偶然“认识”了县委书记杨国瞿,年轻的女教师也许依然平静地在教室里为农村孩子上课。
异地任职,独身书记
照理说,外貌平平的杨国瞿并非天生风流。现年43岁的杨国瞿出生于云南省保山市隆阳区(原为县级保山市)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父母省吃俭用供他读书的愿望是“跳出农门”。1980年,他考上了保山农业学校,并在校内入了党,毕业后分配到原县级保山市农业科学研究所工作。
许多了解杨国瞿的人都说,作为农民的儿子,他能吃苦,不怕累。在劳动中充分体会到了百姓的艰辛,他为此写了一些有见地的论文发表在报刊上。他的突出表现引起上级组织的注意,很快被提拔为乡长。1997年底,政绩突出的他被组织派到保山市龙陵县任副县长,并在两年任职期间荣获“保山市十大杰出青年”称号。此过程中,杨国瞿顺利地娶妻生女。
早在杨国瞿前往龙陵县任副县长起,他也就开始了“独身生活”,因为他的妻女仍然留在保山市,因为市里的工作、生活、学习条件都要比县里强。一直被宣传成“为了工作牺牲家庭幸福”的这种官员工作方式,现在似乎不断被证明并不是一种良好选择,至少对于杨国瞿是这样的。龙陵县当时另有两名副县长,成天过着花天酒地、美女如云的奢侈生活,虽然后来其中一名因挪用公款赌博被查处,另一名因挪用巨额公款被逮捕,但是对于身处此境的杨国瞿,很难不受影响。
在1998年5月的一次应酬中,杨国瞿笑纳了接待方为他安排的一名年轻小姐,由此一发不可收拾。社会风气似乎是这样的:权力需要美女相陪。杨国瞿开始不停周旋于各种女人之间,周围的人对很快“适应环境”的他一片称誉之声。很快,1999年初,杨国瞿调任保山市政府副秘书长,应酬更多,他更是“如鱼得水”。
杨国瞿的仕途一路顺畅,2001年底,组织上再次决定把他调到离保山市区约100公里外的昌宁县任县委书记,他的妻子和女儿自然也没有同往。
孤身在外的杨国瞿自然能够开展更多的工作。在一次到珠街乡调研中,参观学校时“认识”了刚从师专毕业,在乡中学任教师的许春梅。临走时杨特意把自己的名片给了她,并指着陪同的乡干部开玩笑说:“以后如果他们欺负你,不按时足额发放工资,你告诉我。”看到县委书记对许春梅如此好感,“懂事”的乡干部当天立即通知许春梅来陪书记共进晚餐,“要把杨书记招呼好!”
随后,杨国瞿要到了许春梅的联系电话,同时当场拍板尽快协调资金解决珠街中学校舍严重不足的问题。到了周末,许春梅就开始不断接到杨国瞿的邀请电话了。没有多久,两人的关系飞速发展起来了。
一名县委书记,在外界看来也许不算什么,但是对于一座偏远的小县城来说,那可是权倾一方的“封疆大吏”。自从与杨国瞿建立了特殊关系,许春梅的命运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不久,许春梅以照顾老人的理由借调到昌宁县招商局,3个月后,许春梅正式调进昌宁县一中任教师。两人各取到了所需。
因为有美人相伴,杨国瞿把“心”放在了昌宁县,这段时间他为县里的发展做了一些实事。
昌宁是一个田区面积占97%的农业县,然而有一段时间,昌宁实施农业结构调整,田里种啥主要由政府说了算,由于与市场脱节,种茄子出现烂市,送人还要倒贴一个麻袋,种西瓜没人要,农民生气干脆把西瓜拉到政府大院倒了。不仅增收没保障,干群关系还搞得很紧张。杨国瞿经过调研后说:“发生这些问题是因为我们对家业、对市场研究不深,办法太少。”为此他公开提出要尊重农民意愿,改变工作方法,此举受到群众欢迎。
同时,杨国瞿还写了一篇名为《昌宁――崛起的中国新田园城市》的论文,公开表示要把昌宁建设成全国乃至世界有名的新田园城市。为了精心打造“城在田中园,田中有城市”的“昌宁,中国新田园城市”品牌,杨国瞿聘请国内知名专家对城市建设、规划、管理等方面进行了可行性研究并制定了总体规划。一段时间以后,昌宁县的面貌发生了巨变,崭新、干净的县城四周被一大片绿色田园所包围,美不胜收,而且经过努力,昌宁县县城右甸镇改名为“田园镇”。
由此,杨国瞿被人誉称为“田园书记”。而此时的许春梅,心甘情愿地成为“田园书记”在“田园”包养的“二奶”了。
全县人都知道,纪委不知道
2003年初,许春梅怀孕。在双方的一番争执、讨论后,杨国瞿想办法把许春梅借调到距离昌宁县很远的保山市曙光学校任教。年末,许春梅在外地生下一女。
但在许春梅生育期间,杨国瞿也没让自己“寂寞”,连在外地的许春梅也听到一些风言风语,甚至在杨国瞿的宿舍里遇到了其他女人。为了孩子的抚养问题,更出于对将来的考虑,许春梅不断要求杨国瞿兑现当初的海誓山盟:先离婚,然后与自己结婚。
仕途正在上升的杨国瞿对于许春梅的要求,显然很难马上答应,所以一直拖延。过了半年多,许春梅再也无法忍受他的敷衍了事,加上在外地生活不便,她又调回了昌宁县一中。
许春梅自然成了这座小县城人们谈论的话题。为了尽早与杨国瞿结婚,她多次跑到杨国瞿办公室去闹,这让杨国瞿十分头疼。为了安抚许春梅,杨国瞿不知从何处筹得巨款,在昌宁县城买了一套价值约30万元的别墅让其母女居住。
“县委书记杨国瞿包二奶”的消息传开后,不断有群众向有关部门举报,保山市纪委两次组织调查组进行了调查,保山市纪委书记杨明佑专门找杨国瞿进行戒免谈话,但他信誓旦旦地以党性、人格保证,自己绝对没有“包二奶”。
此后,许春梅为了使她和杨国瞿的感情有一个结果,仍然不断公开到县委办公室找杨国瞿。由于害怕影响自己的形象,杨国瞿对许春梅渐渐又怕又恨,开始千方百计逃避许春梅的纠缠。有一次他还私下和身边的官员说,县里哪个年青干部如果愿意做许春梅的丈夫,我一定给他个局长干干。此话传开后,昌宁县一些年轻人还互相开玩笑:要想当官,就去追求许春梅。
一天,小孩因为生病哭个不停,许春梅又跑到县委找杨国瞿,此时,杨国瞿正在开县委常委会,她不顾一切冲进去问:“你什么时候和我结婚?”杨国瞿二话不说就走了。
时间很快到了2005年6月,社会上传言杨国瞿很快要高升到保山市做领导,这更让许春梅着急。而许春梅的步步紧逼,也让杨国瞿感到无路可走,丑行败露, 自己将升迁无望。
6月14日晚,许春梅再次来到杨国瞿的宿舍,在激烈的争吵、撕打之后,杨国瞿用菜刀将许春梅的尸体砍成块,然后又拿出高压锅来煮,由于一时煮不烂,丢下水道也丢不进,只好把砍碎的尸体放进冰箱。打扫好现场天已大亮,司机已在宿舍旁等他,杨国瞿按照原计划下乡调研。
6月16日下午,承受不了巨大精神压力的杨国瞿终于拨通了昌宁县公安局长丁自生的手机。赶到杨国瞿家中的丁自生,只见屋子里烟头丢得满地都是,“杨书记,您找我有什么急事?”“东西在里面!”杨国瞿用手指着冰箱说。
因杨是市管干部,且是市、县人大代表,丁局长紧急向上级有关领导汇报,并亲自开车把他送到保山市公安局投案自首。
当晚,保山市、昌宁县有关部门召开紧急会议,保山市委决定,撤销其保山市市委委员,昌宁县委书记等职务,并开除党籍。云南省有关领导批示:影响极坏,从严从快处理。
谁来救书记
作为杨国瞿的妻子,不可能对许春梅的存在一无所知,但是出于种种考虑,她一直没有对丈夫的行为进行严厉的制止,也没有将事件上升到组织层面或法律层面。丈夫在仕途上顺利发展的同时,却在感情上与家庭越走越远。
而无需讳言,养情人、包“二奶”的情况,在当地官场似乎早已经是一种见惯不惊的现象。前云南省长李嘉廷的情人徐福英被捕后就交待“跟李嘉廷在一起的不少领导干部都带着女人一起来,那些女人大多不是老婆,而是情妇。大家一起吃喝玩乐习以为常了"并没有什么回避和尴尬的意思。”
应该说,作为对县委书记杨国瞿仕途命运掌握着“生杀大权”的保山市组织部门和纪律监察部门,对这起恶性案件的发生未能起到任何防范作用。杨国瞿从普通干部到乡长,再到副县长、市政府副秘书长,最后以县委书记告终,整个过程除了个人的努力外,重要的是组织的一步步培养,而在杨国瞿权利和地位不断上升的过程中出现的生活作风问题,“保先教育”、“云岭先锋”等各种各样党员干部的学习与监督,现在看来都没有起到作用。
几乎昌宁全县人都知道杨国瞿与许春梅的关系,并且知道他们有一个私生女后,保山市纪委竟然“对杨国瞿的二奶问题查不出证据”,“故没有能对此事件进行及时的处理和疏导”。
而作为昌宁县的领导班子,尤其是县委常委们,很难再说自己对经常到县委办公室大闹的许春梅一无所知了。在整个过程中,昌宁县的领导班子成员即使面对上级纪律监察部门调查时也纷纷表示“不了解情况”。
正如昌宁县一名官员所说,如果之前他们主动提醒杨国瞿,或者向上级报告此事,首先杨不一定会感谢自己,其次也不知道上级会如何处理。在小小的县城里,事事当以县委书记的“个人意志”为中心,官员们是人人清楚的。
除了组织程序上的监督外,似乎也没有人愿意从关心的角度去与杨国瞿谈一谈,也就是说,县委书记身边并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在案件公开后,人们在惊讶、惋惜的同时,纷纷成为“事后诸葛亮”,认为杨可以有100种办法处理好这件事情,而不是杀人。保山市一名官员感慨说地:“平时看这些领导个个前呼后拥,但有谁真正关心他呢?那些人关心的只是他的权力,以及自己的回报。”
有人为杨国瞿事件总结原因:上级监督太远,同级监督太弱,下级监督太难。尽管“残杀二奶”有着个案的特征,但是从整个事件经历来看,“权力失控、权力失去监督、权力失去制约”的现象在县委书记、“一把手”身上已经非常突出。
《中国共产党纪律处分条例》第150条规定,与他人通奸,造成不良影响的,要视情节分别给予警告、严重警告、撤销党内职务、留党察看甚至开除党籍的处分;“重婚或者包养情妇(夫)的,给予开除党籍处分。”“如果放开了这一条,我家里老头子还不高兴地跳起来?”保山市一名40岁的女干部说。然而事实上,这一非常严肃的党纪的执行情况不尽如人意,无法落实的纪律无异于白纸一张,徒具象征意义。
据各种已披露的信息,近年来这绝不是第一起政府官员涉及类似情节的恶性案件,官职也远超县委书记这一级别。有研究中国官场问题的人士认为:在中国保持官德,必须舍小我,以成大我,二者犹如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但如果大部分官员不能成就“大我”的话,一味强求其舍“小我”,既不现实,也不人道,最终沦为以“大我”之名行“小我”之事。道德要求无法代替制度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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