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英会”:各取所需的政治秀】各取所需是什么意思

　　岛内不存在理性辩论空间,一场辩论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一个固执,一个刻板,“戏”未开场结果已可知。 　　 　　4月25日,马英九将与蔡英文会面,就两岸经济合作框架协议(ECFA)、当局两岸政策等展开辩论。这场“双英会”注定充满机锋、唇枪舌剑,在岛内颇吸引人眼球,但不会对岛内政策和两岸关系产生什么影响。
　　
　　为什么“辩”?
　　
　　“双英会”之议自马英九上台之日即出现,但一直是“干打雷不下雨”。虽然马英九频频叫阵,宣称“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任何议题,我都愿意”与蔡英文对谈或辩论。但蔡英文总是顾左右而言他,一会儿说见面无意义,一会儿说马已无“能量”,一会儿说马无诚意,一会儿又说不要沦为政治操作,总是推三阻四,不予接招。岛内媒体和政情分析家多认为,蔡英文和民进党没有做好“辩”的理论与政策准备,没有设定要达到的目标,是之前一直无法成会的主因。现在,双方终于一拍即合,各方均有着精明的政治算计。
　　对马英九来说,通过面对面辩论,推动落实ECFA,是抢救马本人民意支持度的重要手段。马在短短的两年,民意支持度由最初的接近八成,下降到目前的两成,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比万人唾骂的陈水扁都要差。自马兼任党主席以来,国民党在选战中又连尝败绩,如果在年底的五个直辖市选举中再败,马只有在2012年卷铺盖走人的份儿了。面对困境,奥巴马的遭遇给了他一些启示。奥巴马也是打着“变革”的旗号上台,但民意变得很快,不到两年,民调降至四成多。然而奥巴马强力推动“健保方案”,在国会通过后民调又回升20%,基本回复到就任时的支持度。马英九也想借ECFA起死回生,其心腹金溥聪就坦言:“两岸经济合作架构协议之于马英九,等于“健保”之于奥巴马。”但马面临的困难是,民进党对ECFA不断污名化,加剧了台湾传统产业及弱势群体对ECFA的疑虑,使当局推动ECFA面临巨大的政治压力,影响到马当局振兴台湾经济的战略计划,进而根本上影响到马英九连任及国民党执政。马及幕僚团队认为通过“双英会”辩论ECFA,将有助于台湾民众广泛关注ECFA议题,更加直接了解其内涵,有助于马当局争取更多的社会支持,消除民进党在ECFA议题上的恶意引导。从另一方面看,马认为自己民意支持度已经见底,再掉也掉不到哪里去。既然无法回避ECFA,不如继续就“双英会”议题冲冲看,与蔡英文辩上一辩,即使无法在ECFA问题上取得突破,也至少可以制造话题,转移民怨。
　　蔡英文选择此时应战,首先是要解决“党内不靖”的问题。蔡以客卿身份入主民进党,努力两年后大有起色。好形势让蔡产生“2012年或可一战”的幻觉,想进一步巩固个人地位,让其他有意代表民进党出战者自动收手。但党内那些山头大老并不买账,不停跳出来挑刺。面对党内山头的挑战,蔡愿与马英九面对面公开辩论,无异是向党内表明,自己与马位阶相同,都是2012年的候选人,别人趁早死了心。当然,如果能借辩论展示能力与魄力,更会给个人形象起到加分的作用。其次,蔡想借辩论争取绿营民众。经过民进党长期丑化,一些绿营民众已被洗脑,认为签了ECFA会加大对大陆经济的依赖度,掉入大陆“以商围政、以经促统”的陷阱,届时大量大陆农产品、劳工入岛,造成台传统产业和农业破产,农民、劳工和青年人失业,像谢长廷说的“台湾女人找不到老公,男人都到黑龙江当兵”。如能借辩论再次重申这样的观点,当然可以巩固基本盘,给马英九造成更大的政策障碍。
　　
　　“辩”什么?
　　
　　从台当局、朝野两党及马蔡二当事人已经透露出来的口风看,双方要辩的第一个问题,可能是如何解决当前台湾的经济困境及其归因问题。可以想像的是,蔡英文必然主动发起攻击,批评当前的经济困境是马英九及国民党无能所致。马虽不愿主动触及该问题,但如被迫应战,将指出当前经济形势的主因是国际金融危机,何况现在增长率还算可以,横向与别的经济体比不是最差的,纵向与历史比也不是最差的。如果被逼急了,恐怕还会说这是民进党八年执政的恶果。在这个问题上,将是一笔糊涂账,难以说清楚。
　　第二个问题,自然是ECFA对台利大还是弊大。马可能申述,随着中国东盟自贸区(10+1)今年1月正式上路,台湾产业将面临高关税壁垒,处于不利地位。救企业即是救人民,ECFA非签不可。蔡英文则可能逐一反驳,指出ECFA会加大对大陆经济的依赖度,掉入大陆陷阱,台将永无强身健体之日,成为靠大陆胰岛素活命的病人。马如果聪明的话,将会抓住要害,要求蔡不要一味反对,应说明台湾如何应对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冲击,如果不签ECFA有什么替代方案使台不至边缘化。总之,在这个问题上,两人肯定不会有任何交集。
　　第三个问题,可能围绕ECFA中的早期收获清单问题展开。所谓早期收获清单,是为了避免ECFA协商时程长、缓不济急的问题,两岸对于急需降税的部分产业项目,经先行协商后,互相提前降税的产业目录。蔡英文必定以中南部、中小企业、中下收入者代言人自居,要求马英九提前公布双方早期收获清单,要求不开放大陆劳工赴台,不增加大陆农产品输台,要求充分评估台可能受冲击的产业,提供资金助这些产业转型升级。事关选票,马一定会满口答应,并告诉台人有关当局早已完成各产业影响评估、救济机制和产业保护方案,编列高额预算,保证ECFA不会让岛内弱势产业受到影响,反而会让优势产业出口大增。反正大陆已经决定让利,不会在具体问题上纠缠,马心里有底。这是马、蔡较易达成共识的地方。
　　第四个问题,是台与区域经济整合接轨问题。蔡将要求,在ECFA中明文规定大陆不得干涉台与外国签署FTA(自由贸易协定),或至少马要保证签署ECFA后台能立即与新加坡、日本、美国等签署FTA,以抗衡大陆的影响。马当然也想这样,但这个问题还得从长计议,马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所以届时很可能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他。
　　第五个问题,是ECFA的程序问题。蔡将要求先送“立法院”审议,通过后再签,签完后再交公民投票复决,过了公投门槛后才能生效。马可能会寸步不让,指出这是纯经济性的协议,沿用之前两会签署的十几项协议,第五次陈江会上签署后送“立法院”备查。在这个问题上,双方也无交集。
　　第六个问题,是“主权”问题。是用台澎金马单独关税区,还是用中华台北,抑或是台湾地区,只要不是以“中华民国”或“台湾”名义签署协议,都将被蔡拿来说事,攻击马“倾中、丧权、黑箱作业、损害弱势群体利益、卖台”。实际上,前边所有问题都是铺垫,这个问题才是蔡的中心思想和核心议题。马当然不会承认,一定会引用奥运会模式、WTO模式、亚行模式之类的先例为自己辩护。
　　
　　“辩”会不会促“变”?
　　
　　虽然大家主观上都期盼两人襟怀坦荡、理性务实,摒弃政治挂帅和意识形态导向,摆事实讲道理,达成共识,给台湾找一条和解共生、通向繁荣的新路,但媒体和学者并不认为辩论会带来蓝绿立场上的转变。
　　首先,台湾不存在理性的辩论的空间。从根本上看,台民众只问立场,不问对错,蓝绿对立、政治认同对立、价值观和情感分裂。在这种信者恒信、不信者恒不信的大格局下,靠一场辩论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其次,辩论本身只是工具,根本目的是攻击对方,这决定了辩论解决不了问题。蔡与马的分歧,表面上是对台湾利益的理解不同,实质根源在于政策分歧和由此带来的选票利益。在两党的政治准则中,向来是选票至上,为了选票什么手段都可使。双英会尚未开锣,蓝绿阵营就在谁来提供相关数据这些原本不是问题的问题上,你来我往玩起花活,斗得不亦乐乎。这足以预示“双英会”的最终结局。
　　第三,台湾从未有过朝野通过辩论达成和解合作的案例。回顾历史,陈水扁任内八年,也曾有“扁连会”、“扁宋会”,以及2006年、2008年两次“扁马会”,尽管会面时轰轰烈烈,引起极大的新闻效应,但实际上对朝野互动帮助却有限,“扁连会”甚至更是朝野关系恶化的转折点。这固然与陈水扁的个性有关,但马英九个性同样固执,被政论家称为“会说英文的陈水扁”,蔡英文也远不及连战、宋楚瑜老道、灵活,双英会当然也不会有什么好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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