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肃:铿锵战士用一生热血谱写红色经典 红色经典朗诵稿3-5分钟

发布时间:2020-03-05 来源: 感恩亲情 点击:

  “作为一位创作者,永远要有一颗童心。”80岁的著名作词家阎肃,2010年迎来了自己从艺60周年纪念,“我今年80岁了,没感觉自己有多老,还和朋友开玩笑说,我也是‘80’后。”阎肃说完用手快速地扫过满头银发,仰面哈哈大笑。岁月给这位老人带来了睿智和豁达,却似乎并没有带走纯真与活力,他言谈的铿锵果敢与行动的干脆利索多少年来始终如一。这种永不褪色的青春烂漫,则来自于他信仰的纯粹和心志的淡泊。
  
  “我一定好好努力!”
  
  1964年9月,由阎肃编剧的歌剧《江姐》排练完成,一经公演,引起轰动,一年内连演257场。当年11月的一天晚上,阎肃刚从戏院出来,一辆吉普车突然在他身边停下。车上人喊道:“阎肃,找你半天了,快上车,有紧急任务。”
  车子进入中南海,阎肃才知道是毛主席看过《江姐》后,要接见他。阎肃听不懂毛主席的湖南话,只听得出大意是:《江姐》写得很好,你干得不错,我送给你一套《毛泽东选集》,你要继续努力,好好干。阎肃听后,坚定地说:“我一定好好努力!”
  “我一定好好努力!”这并不是阎肃信口一说。1937年,年仅7岁的阎肃随全家从河北保定逃难到重庆,父母将他送到教会学校读书。1946年,阎肃考取重庆南开中学。在校期间,他接受进步文化思想的影响,阅读了《共产党宣言》等书籍。1949年,阎肃考入重庆大学,秘密参加党的外围组织,积极参加重庆地下党组织的学生运动。重庆解放时,阎肃坚决地留了下来,不久,被选调到西南青年文工团工作,1953年,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
  31岁的阎肃作为空政歌剧团的一名年轻编剧,向团里推荐以小说《红岩》为底本,创作一部歌剧。这一想法受到空军司令员刘亚楼的重视,阎肃立马投入创作。
  有一天,刘亚楼对阎肃说:“我在苏联留学时,看过《卡门》、《蝴蝶夫人》。人家都有一首主要的咏叹调,你也写一首。”“红岩上红梅开,千里冰霜脚下踩,三九严寒何所惧……”一曲抒情优美的《红梅赞》由此问世。
  阎肃将“我一定好好努力”的承诺付诸于红色题材的创作实践。歌剧《江姐》获得成功,也激发了他创作的勇气和力量。“你看那天边有颗闪亮的星星,关山飞越一路洒下光明,咱们就跟着它的脚步走,哪管它道路平不平……咱们就跟着它的脚步走,走过黑夜是黎明。”这是阎肃为歌剧《党的女儿》写的主题唱段。歌剧《党的女儿》创作于1991年,是向党的70岁生日的献礼之作。当时,恰逢东欧剧变、苏联解体,作为编剧,阎肃顶住压力,仅用18天就完成创作任务。《党的女儿》的作曲者王祖皆说:“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已61岁的阎肃3天就写成一场戏。这是歌剧创作上的奇迹。”
  就在2009年,79岁高龄的阎肃仍在“好好努力”。在向新中国成立60周年献礼的大型音乐舞蹈史诗《复兴之路》创作中,阎肃领衔文学部主任。对这段创作,阎肃这样形容:“一路发烧般走过来,始终热度不减,精度不减,大任在肩,必须不辱使命。”他不仅为此呕心沥血,而且为《复兴之路》的序幕写下神来之笔:“山弯弯,水弯弯,田垄望无边,笑甜甜,泪甜甜,一年又一年。燕子飞,蜜蜂唱,坡前柳如烟,风暖暖,梦暖暖,这是我家园……”
  
  “我爱那一身身的绿军装!”
  
  阎肃爱穿军装。“穿上这身军装,就油然而生一种使命感和责任感,说话、做事都要有军人的形象和风度。”阎肃说,“现在,我可能是兵龄最长的现役老兵了,军装一穿60年,‘廉颇老矣,壮心犹在’。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要拼命为部队写军歌!”
  1953年6月,阎肃入伍,1955年调入空政文工团。刚到文工团,阎肃还是一名演员。业余的时候,他喜欢写点山东快书、数来宝、相声、唱段,写一次受一次表扬,领一次奖励。突然有一天,领导对阎肃说,你不要当演员了,你去创作。之后没多久,阎肃就接到了到空军某部体验生活的任务。在与飞行员长达一年的朝夕相处中,他学会了擦飞机、充氧、充冷、充气、加油、分解轮胎、钻飞机进气道。
  一个飞行日,傍晚时分,战机陆续归航。但阎肃参与保障的那架飞机却没有回来。晚霞之下,战友们眼巴巴地瞅着天空,这一场景在阎肃眼前呈现出一幅绝美的“盼归图”。阎肃自问自答:大家为什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天空?因为心中有一份牵挂;大家为什么要牵挂?因为爱呀!当天晚上,阎肃将这种感受付诸笔端:“我爱祖国的蓝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一首传唱半个世纪的经典歌曲《我爱祖国的蓝天》就这样诞生了。
  体验生活成为阎肃的创作源泉。“都说长城两边是故乡,你知道长城有多长?它一头挑起大漠边关的冷月,它一头连着华夏儿女的心房。”《长城长》是阎肃创作的又一首脍炙人口的军歌。阎肃说:“这首歌的歌词创作正是累积了自己多年来在基层部队体验的感悟,其中印象最深的一次经历,发生在青藏高原上。”
  1964年,为了创作歌剧《雪域风云》,阎肃坐上了“解放”牌大卡车,黑河、五道梁、唐古拉,一路跋涉在青藏高原上。回忆那18天,阎肃形容“简直是死去活来”。“那是12月中旬,高原上奇冷无比。没有高压锅,烧的水听着咕噜噜地响就是不烫手,馒头蒸出来里面是面粉,外面是糨糊。晚上住在兵站里,没有驱寒设备,只好下面垫着4床军被,上面盖着5床军被,可感觉还像是光着身子躺在雪地里。天亮时,一名四川籍战士给阎肃打来了一盆洗脸水。这名战士因为高原反应,脸上起了斑,眼睛也患上了雪盲。阎肃给他敬了个军礼,说:“你真是英雄!真是英雄!”诸如此类的经历与感动,阎肃不知体验过多少次,这些体验都化作奔涌的情感,流淌在他的创作之中。
  阎肃试图以艺术的力量带给部队官兵以力量和自豪感。《军营男子汉》的创作正是如此。1986年夏天,阎肃到部队体验生活。一到飞行师,他就同官兵打得火热,内心的感情激荡奔突,他写下了《军营男子汉》歌词:“我来到这个世界上,没有想去打仗,只是因为时代的需要,我们才扛起了枪……”
  “我爱那一身身的绿军装!”阎肃说。数十年来,阎肃上高原、下海岛、走边防,几乎转遍了空军部队,创作了百余首师歌、团歌、连歌。2003年,空政文工团创排舞剧《红梅赞》时,73岁的他常常是早上8点进录音棚,一直忙到次日凌晨;2008年,汶川大地震发生后,78岁的阎肃主动请缨抗震救灾。组织上没有批准。当得知空降兵15勇士冒着生命危险高空跳伞营救灾区人民的事迹后,他连夜创作歌曲《云霄天兵》;2009年,空政文工团到鼎新慰问演出,阎肃强烈要求参加。在卫星发射基地问天阁,进作战室、登预警机、上演兵场,一首《梦在长天》唱出了阎肃心中新的震撼:“若无梦,何来展翅飞行?何来倚天抽剑?何来跨越彩虹?!”
  
  “这有何难!”
  
  “这有何难!”是阎肃创作时的口头禅,他自信任何题材都可以被赋予一段恰当的歌词。“‘这有何难’四个字是一个创作者自信心的表现,但真正做到凡事‘这有何难’,却是不易。”阎肃说,“一个创作者需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方可游刃有余。”
  1983年,阎肃接到电视剧《西游记》导演杨洁的邀请,为电视剧创作一首主题歌。一开始,阎肃思如泉涌,几句歌词脱口而出:“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切情切景、浑然天成,阎肃很得意。但接下来该怎么写,阎肃一下子没了主张:“怎么写怎么不对,师徒四人取到真经就完了吗?各自封佛就完了吗?好像总也没完。没有找到那块‘痒痒肉’,总觉得接什么词都是隔靴搔痒。”阎肃被逼得满屋子乱转。旁边复习功课的儿子烦了:“你乱转什么?你看你都把地毯踩出一条印来了!”阎肃一下子站住,灵感乍现。“真是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我突然想到鲁迅先生的话:地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我脑子里瞬间蹦出‘路在脚下’的句子来,于是又有了‘敢问路在何方?’这一问句。这一句出来之后,全盘皆活。”阎肃说。
  《雾里看花》也是阎肃说下一句“这有何难”的豪言壮语后,又历尽周折创作出来的。1993年,中央电视台正筹备一台纪念《商标法》颁布10周年的晚会,阎肃建议写一首“打假歌”,谁来写?绕了一圈没人敢接,又绕回阎肃这里。“这有何难!”阎肃接下了这一命题作文。但写起来却没有他想的那么容易。“那时,假冒商品最多的是化肥、农药等。但我总不能写‘化肥是假的,农药是假的’吧?怎么把这样的题材化入歌词?”阎肃又找不到“诗眼”了。
  阎肃为此吃不下,睡不着,这样过了两周。为了休息一下脑子,阎肃打开电视,恰好电视中正在上演川剧《白蛇传》,其中有一个角色韦陀菩萨,打开一双“慧眼”,可以看清任何事物的真相。阎肃脑海中一闪念:“就从‘慧眼’入题!‘借我一双慧眼’!”有了这一句,整首歌词呼之欲出:“雾里看花,水中望月,你能分辨这变幻莫测的世界……借我,借我一双慧眼吧!让我把这纷扰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
  《雾里看花》风靡一时,传唱至今,但人们已经很少再想起这是一首“打假歌”了,不同的人在歌词中找到不同的理解,有的说写的是禅机,有的说写的是爱情……著名词作家陈晓光说:“《雾里看花》这首歌,好就好在它的不确定性,任何人,不管什么经历、年龄、阶层,受过什么教育,都能在这个作品里获得不同的启迪。”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至今仍是阎肃信奉的座右铭。在阎肃家的客厅里,顶天立地的书架占满了整整一面墙,那是他常常汲取营养的宝库。80岁高龄的他今年还跟随中国文联、中国音协组织的“走进红色圣地”采风团去延安等地采风。这就是阎肃:读书,走路,埋头创作。也只有这样的创作者才会大胆地说出这四个字:“这有何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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