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动云南

发布时间:2020-04-11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一      蓝天如洗,千山万壑。   从昆明驱车近两个小时,再经历40分钟陡峭盘山路的地转天旋,我来到位于海拔2200米以上,彝、苗、白族聚居的楚雄彝族自治州禄丰县高峰乡。
  这里一度被称作“滇中秘境”和“禄丰小西藏”。高海拔、气候寒冷、土地贫瘠等自然条件,使高峰千百年来人迹罕至,土著人民于斯夜栖日作,繁衍传袭,近乎完整地保留了诸多原始宗教的仪式风貌和古老彝人的文化习俗。
  高峰偏远而又闭塞,族人多讲彝话,只有念过书的,才能听懂汉话,并进行简单的交流。语言不通,习俗迥异,给这次访问平添了不少困难。
  一天后,我在高峰乡中心小学的校园里遇见了好几位来自四川长虹公司的志愿者,他们从4月初就来到这里安营扎寨。一个月的朝夕相处,这些年轻人已经与村民们熟络起来;在当地知道分子的引荐和帮助下,彼此往来密切,无话不谈。
  这里是云南大旱的重灾区,受灾人口6019人,4823头大牲畜饮水困难,缺粮人口超过5000人,受旱作物总面积近1200公顷,直接经济损失逼近800万元。祸不单行。今年2月25日,这里又发生里氏5.1级地震,大量房屋遭到损毁,目及之处,满是疮痍。
  两年前,四川绵阳的长虹经受过汶川特大地震的悲怆记忆。当天晚上8点,500多名长虹志愿者分3批25次挺进北川;当天深夜,第一支成建制的救援队伍驰援北川中学;7天后,长虹培训中心成为北川中学师生的新家。作为亲历汶川地震的记者,我与不少长虹志愿者结下了私人友谊。他们当中的很多人,今天在高峰乡与我重逢。
  “再赴灾区,抗震抗旱”,成为两年后又一次集结的口号。来自曾经震区的他们,用“感同身受”表达自己的心情。
  当晚,在长虹志愿者的寝室,我找到了大量关于这处秘境彝乡的文献资料。其中,有关“毕摩”的描述,引起了我的兴趣。
  毕摩在彝族社会地位崇高,是族群中的知识分子,是彝族文化的维护者和传播者。这是彝话的音译,“毕”为“念经”之意,“摩”为“有学养的长者”。毕摩是专门替族人礼赞、祈祷、祭祀的祭司,神通广大,行作毕、司祭、行医、占卜等仪式;并整理、规范、传授彝族文字,撰写和传抄包括宗教、哲学、伦理、历史、天文、医药、农药、工艺、礼俗、文字在内的彝文典籍。他们在彝人的生育、婚丧、疾病、节日、出猎、播种等生活中起主导作用:掌管神权,司通神鬼,指导人事。
  为了了解旱灾对彝人而言,究竟意味着怎样的劫难,我决定前往高峰乡大花箐村的山峦深处,拜谒74岁高龄的老毕摩普顺发。
  远远地,就看见老毕摩盛装相迎了。普顺发头戴黑色法帽,身披红色斗篷,法袍加身,法铃摇起,大刀高擎,威风八面。
  这是一位颇有声望的著名毕摩,是云南省彝族四大毕摩之一,也是楚雄州彝族毕摩祭司及彝族大刀舞传承人、彝族火把节传承人。
  我们直入主题,聊起了这场官方形容为“百年一遇”的特大旱灾。普顺发连连摇头:
  农历正月初十那天,是彝人传统的祭龙日。“祭龙”承袭千年,是族人祈求来年雨水丰沛的宗教仪式。今年大旱,普顺发表现得尤为卖力。他和彝乡准时出现在水坝旁,用半个小时念诵完《祭龙经》,然后引领众人齐拜上苍。宰羊一只,歃血为盟,每家每户挨个上前焚纸祷告;今年轮作龙头的户主,被3名彝人抬回家中,沿途不断泼水。至此,祭龙求雨才算终结。
  但是,雨并没有如期而至。干旱,依旧持续。普顺发叹息道:看来,龙王也有不显灵的年份,“古老的司礼,也有对天灾人祸力不从心的时候”。
  现在,很多年轻彝人对这一套繁冗的礼节已渐渐失去信仰。在一贯风调雨顺的高峰乡,雨竟然成为奢侈品。彝族人觉得,这是老天对于人类的某种惩戒。干旱是天庭的震怒,彝人对此充满敬畏。
  敬畏之后,他们并不知晓,究竟是怎样的一种能量,让田地河床干涸到状若梅花,滴水难觅。
  临别时,普顺发紧紧握住一名志愿者的手,感谢他们这一个月来“挖了多少口水井,修了多少个水池,造了多少个水窖,送了多少斤大米”。老毕摩认为,长虹的应急救灾行为,更为实际、重要、紧迫,“是一桩大功德”。
  
  二
  
  乡长助理、高峰中学校长刘江勋向我提供了一份《高峰乡抗灾救灾发展规划》,详细记录了高峰乡自发生大旱以来的全部官方统计数据信息。高峰中学是当地的最高学府,亦是此次长虹资助抗旱贫困家庭的主要据点之一。
  现实让人触目惊心:高峰全境,播种粮食702.1公顷,受灾690公顷,成灾595.3公顷,绝收473.3公顷;1013名中小学生,250名在岗干部及职工无法正常供水,农户家庭则更为严重。
  雪上加霜的是,在地震后,供水管道又损毁14公里,水利设施损坏96座,其中小二型水库8座,小坝塘88座,沟渠3条。
  据云南省政府公布的旱情报告:截至2010年3月3日,省内600余万人、360余万头大牲畜饮水困难,随着旱情持续发展,受灾程度将进一步恶化。2010年,云南省小春播种面积3700万亩(其中粮食1770万亩),受灾面积3148万亩,占已播种面积的85%,绝收超过1000万亩。预计全省小春粮食将因灾减产50%以上,甘蔗减产20%以上。云南全省因干旱新增缺粮人口331万,需救助的缺粮人口为714.78万人,较去年增加46.31%。云南省政府预测,3月、4月、5月全省饮水困难群众分别将达792万人、951万人、1014万人。
  位于中国西南边陲的云南,自古被称作“彩云之南”,水文丰富,地跨6大水系:长江、珠江、元江、澜沧江、怒江、伊洛瓦底江,著名景点滇池、洱海、泸沽湖、抚仙湖等分布在滇境各市州。独特的立体地貌,使云南水资源极为充沛。全省人均水资源超过10000立方米,是全国平均水平的4倍,并由于河流落差大的缘故,蕴藏有巨大的水能资源。
  不过,云南并非一个四季都降雨充沛的地方。极为复杂的地理环境,使得云南水资源在时间分布上严重不均衡。当地人认为,云南有两季:旱季和雨季。雨季在每年的5到10月,其余为旱季。春旱,是云南最频发的自然灾害。
  这一次旱灾的强度则前所未有。它始于去年9月,一直延续到现在,程度和时间,超过了所有历史纪录。整场灾难横亘云南、贵州、广西、四川和重庆,而高峰乡所在的楚雄彝族自治州是最重灾区。
  3天时间里,我跟随长虹志愿者走遍高峰乡所辖的8个村委会,它们都有着诗一般好听的名讳:海联、河差底、果纳、山河、九龙、牛街、仓底、龙骨。志愿者告诉我,如果不是亲自造访,很难想象,还有如此贫瘠、落后、穷困的地方。地震与干旱,使这里的境况又后退了若干年。
  在高峰乡官方的介绍文字中,“高寒冷凉”、“民族”和“贫困”,被总结为此地的三大最显著特征。这也让原本打算前来抗旱的长虹志愿者,临时决定增加了一项重头任务:扶贫济困。
  神秘云南,有着众多的特有优势资源。植被与作物,是其中的重要一环。经济作物的种植、收购、深加工、品牌包装这一链条业已形成,烤烟、茶叶、花卉、药材等成为云之南的支柱产业。而热度颇高的云南旅游,如今更是普惠全省。
  大旱带来的,绝不仅仅是人畜饮水的拮据。严重缺水,使作物大面积减产、质量大幅下降,这其中自然包括了烤烟、茶叶、花卉、药材、水果。对旅游的影响更是不言而喻。这些行业所创造的直接、间接经济收入,对原本就不富庶的云南而言,举足轻重。
  
  三
  
  刚刚参加完长虹志愿者在仓底小学组织的趣味运动会,笑声还在山谷间回荡,我结识了专程前来道谢的仓底村村委会副主任毕增华。他几乎能叫出每一个志愿者的名字,经常陪同他们进村入户,考察摸底,将长虹带来的现金、大米、食用油及饮用水,送到最需要的村民手中。
  在我的请求下,毕增华带着我走进几户种植烤烟的村民家中,了解旱情对经济作物的影响程度。
  烟叶是一种一年生草本茄科作物,是烟草工业的最重要原料。烤烟原产于南美洲,在我国主要集中在云南、贵州、河南等省种植,而云南是最为著名的“烤烟之乡”。
  早在明朝年间,云南就有了烟草的种植和吸食。温度、雨量、日照3个指标,是优质烟形成的必备要素。烟草专家往往依据这些条件,结合土壤、土地、能源、交通、栽培技术和距离工业污染源远近等判断是否适宜进行烤烟种植。
  云南省烟草科学研究所研究员邓云龙认为,年降雨量700~1000毫米,年日照时数2000~2800小时,烟叶成熟期平均气温19.6~21.5℃,海拔在1400~1800米之间的地区,是烤烟种植的最佳区域。
  高峰乡的部分地区,正好符合邓云龙的判别标准。因此,高峰乡及其归属的禄丰县,一直以来,便是烟叶收购比较重要的地区。当地种植烤烟的村民,大多因此致富。
  毕增华本人家就种了3亩烤烟,而在整个仓底,农户与烟叶站签订的收购合同达到8.9万斤,平均每亩地正常情况会产出160公斤,每公斤的收购价可以达到17元。
  在雨水正常的情况下,4月20日左右,烤烟就可以栽苗,5月10日可以保苗,而“栽苗保苗都需要水”。因此,今年的种植期将会大幅延迟。如果这个延迟没有限期,那么到了8月,高海拔地区平均气温下降,将会直接影响到烟叶的成熟。
  中村现代烟草农业中心管理站高峰片区(原乡烟叶站)站长赵国忠是个干了20多年烟草的行家。他告诉本刊记者,往年,禄丰县烤烟年产量会达到近59万公斤,种植面积超过3600亩,有1400户农民种植。今年,不言而喻,产量会整体下降。更要命的是,干旱对卷烟的最大影响在于质量,“产量与质量是成正比的”,1亩烤烟的种植就应当匹配25方水。因此,烟厂对水的渴求极为迫切。在禄丰县,烟草企业投资援建地方的水窖、沟池、库塘,占到了总数的70%。
  长虹志愿者告诉我,他们已经为高峰乡义务修建了3个饮用水水池,还计划修建水窖,并且帮助一些极度缺水的村子建设小型水利工程,如将水从高山引流到村子里。这将让绝大多数烤烟种植人家从中受益。毕增华说,烤烟是不少人家生存的命根子,“长虹志愿者的救灾方式最实际,意义和价值远远大于给每户人家搬去几箱纯净水”。
  
  四
  
  烟酒茶,是云南的传统优势产业。从高峰乡的烤烟种植现状预测来看,旱灾对烟业的影响已成定局;而其对茶和酒有无负面干扰,也成为不少人士关切的话题。高峰乡的不少农户都建议我去了解一下其它地域茶叶今年的量产情况,他们风趣地调侃:并不是每个地方的救灾者,都会像长虹一样,真的扎根下去捐助物资现金、修建水池水窖、兴建小型水利工程。
  我在昆明的大朴茶行见到了普洱茶研究专家、云南农业大学普洱茶学院副教授周斌星,他是普洱茶地理标志产品国家标准的审定专家,研究云南茶叶已逾30年。周教授开门见山、斩钉截铁:春茶受干旱影响大,减产是不争的事实。不过,目前尚无对质量产生负面影响的报告。
  云南省茶叶产业办公室主任杨善喜证实:百年不遇的特大旱灾,已经造成春茶采摘期普遍推迟,春茶减产50%以上,而市场售价也已上升了30%。
  普洱茶,是云南特有的名茶,它由云南产大叶种晒青茶再加工而成,性温味香,具有一定的药用保健价值。近年来,普洱茶被冠以“健康饮料”的标签,销量大涨,饮用者渐多。
  普洱地区的早春绿茶,采摘最早可在1月中下旬开始,这比江浙地区常见的3月采茶整整提前了两个月,具有明显的优势。而眼下,虽然普洱、版纳区域相对楚雄、安宁地区而言,旱情较轻,但还是给茶叶的生产带来了很大影响。杨主任介绍,首先是茶区大幅减产,其次是品相难看,最终导致价格逆市上扬。
  周斌星教授举极品普洱班章为例,去年的收购单价是800元,今年普遍超过了1200元;而他本人自己试验拼配的明前清,以往要在清明节前交到手中,并可以泡饮,而今年估计要推迟到5月甚至更后。“积温够了,想萌发,却没有水”。普洱茶要历经采摘、收购、筛拣、拼配、蒸压、干燥、包装等多道工序,颇耗时间,所以,“慢了一步,就会波及全局”。
  云南的特殊地理气象条件,使其酿造的葡萄美酒独具风味。虽然不在世界公认的传统葡萄种植带上,但立体地貌的神奇功力,令高原出品的红酒,成为不少高档宴席上的指定酒品,在福建、湖北、四川等地尤为流行。
  而今年,由于大面积干旱,云南仅红河州弥勒县一地,葡萄产量就减产3成。中国酿酒工业协会专业委员会专家单树民告诉本刊记者,葡萄是一种象征性种植物,“它非常耐旱,一度可以在沙漠种植;可今年葡萄都感到干了,更不用说其它作物了。”而大旱对葡萄种植的后续影响,“要持续3年”,“并且这种影响到了明年也许会显著地表露出来”。
  酿酒师普遍认为,旱情严重危及葡萄产量的同时,会提升葡萄质量,增加糖分,“有酿造出好酒的可能性”。
  但作为一个产业而言,大幅减产所引发的蝴蝶效应,恐怕不能让人乐观。
  同样受到重创的,还有花卉种植业。云南是中国花卉的主产区,2009年,云南全省花卉的种植面积达到58万亩,从业人员超过24万人,总产值逼近201亿元,约占全国花卉总产值的1/4;其中,鲜切花销售量为56亿枝,占全国销售总量的45%。
  国家农业部公益性行业(农业)科研专项花卉项目执行专家组专家在接受本刊记者访问时介绍,受大旱影响,云南花卉生产受灾比例达80%,受灾面积46.5万亩,成灾16.28万亩,绝收2.44万亩,直接经济损失接近9亿元。其中,鲜切花的直接经济损失3.5亿元;观赏苗木3.82亿元;地方特色花卉0.51亿元;种业累计直接经济损失0.46亿元。并且,照目前的气象条件分析,“还将会进一步影响全年花卉生产和销售”,“云南花卉全面减产和生产成本上升已经成为必然”。
  曾为北京奥运会独家提供颁奖礼仪花卉的“中国红”营销总监李斌告诉本刊记者,以玫瑰为例,今年花卉的质量大幅下降,价格却居高不下。以往4月下旬,玫瑰的输出价在6毛钱1支左右,今年一度涨到2元,“赶上了情人节的价钱”。
  云南花卉界惊呼:如果旱情再得不到有效控制,花卉质量还将进一步恶化,“这将严重毁损云南花卉的整体美誉度”。
  旱情还在影响云南旅游。旅游业是云南的绝对支柱产业,占全省地方财政收入比例超过10%,以旅游业为依托的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全省GDP比重超过40%。大旱对旅游业亦造成一定影响。云南省政府旅游专家组专家、云南师范大学旅游与地理科学学院院长明庆忠教授在接受本刊记者专访时指出:云南以水为卖点的景区,这次遭受到不同程度的灾害,危及到景观品质。像石林的大叠水瀑布近乎断流,而著名景点大理洱海、昆明滇池、丽江玉龙雪山、泸沽湖、梅林雪山等,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影响。“水系在丽江古城的旅游中是很重要的一种体验,现在说不受影响是不可能的;而少数民族风情中的泼水节,也已改变了形式。”
  云南省旅游局副局长何池康最近在多个场合反复说一句颇有意味的话。他说,目前到云南来旅游,“就是最好的抗旱救灾”。
  
  五
  
  西南基村,高峰乡的五大苗族聚居区之一。长虹志愿者对这里的给水设施进行新建修复,包括新水泵更换,给水管道更新、修复、接通,水泵供电线路敷设及修复等,使弃用多年的位于村子高地的容量约30立方米的储水池恢复使用,彻底解决了这里8户人家的生产生活用水难题。4月21日通水那天,西南基村民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一如这里的阳光,直透,不遮掩。为此,西南基全体村民给长虹志愿者写来一封发自肺腑的感谢信。
  当我返回高峰乡的时候,碰见西南基村村长刑朝民,他骑摩托车载着村民和100公斤大米往家赶,11岁的儿子还等着老爹回去做中午饭。正是他家这个聪慧外向的小男孩,几天前带着我走了好几家苗寨,以及苗家人的田地。他告诉我,几乎靠天吃饭的当地苗人,近于绝收,日子很难过。
  颇为关心外界情况的他,听说我要去昆明了解旱灾对普洱、花卉及旅游的影响,央求我一定要把所见所闻讲给他听。一个月来,这个敏学的山里娃和他的同伴们,已经从长虹的志愿者叔叔口中,知道了许多有关城市、有关电器、有关高速铁路、有关飞机、有关大学生活的故事。他们觉得,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将来要走出大山去念书闯天下”。
  为了让旱区贫困家庭的孩子彻底摆脱后顾之忧,长虹的志愿者们给特困家庭和贫困家庭一次性捐助了数额不等的助学金,惠及8所小学和1所初中近1900名学生。另外,针对孩子们普遍个人卫生习惯较差的现状,志愿者又前往禄丰县城专程采购了一批日常生活必备品,分发给高峰乡全体在校学生。每人领到了包括毛巾、牙刷、牙膏、口杯在内的4件套。这项工作进行完仅一周,很多毗邻乡镇的人都在议论:高峰孩子的脸和牙齿,比平日里干净了许多。他们还了解到,学生饮用生水现象普遍而又严重,就紧急为每一所学校装配了电热水器,保证学生的饮水安全。
  与此同时,长虹志愿者深入每一户特困村民家中走访,根据“用脚跑出来”的数据信息,拟定具体帮扶政策,为500多户贫困家庭送去大米、食用油和饮用水,还为部分特困家庭送去救助金。像刑朝民村长家,就是用长虹资助的部分现金,买回了100公斤大米。
  活跃在高峰乡的“长虹”身影越聚越多。自4月8日,长虹公司从四川绵阳总部派出第一支志愿者队伍以来,先后有50多人不远千里来到这里。长虹医院组建一支专业的医疗小分队,深入各个村子为村民义诊,并免费赠送常用应急药品;长虹服务部门集结了专门的家电维修小分队,走乡串户为村民免费修理各类家用电器。
  闲暇时间里,长虹志愿者就走进学校,组织孩子们看电影,办趣味运动会,并以竞技的形式鼓励学生赢取文具用品。仓底小学,是长虹志愿者印象深刻的地方。有一次,晚上9点多钟在学校放完电影后,师生们自发跳起左脚舞,欢送这些来自远方洋溢着亲情的志愿者;还有一次,下午5点多举办完趣味运动会后,师生们围着志愿者,在他们的衣服上写满名字,还拿来本子让他们留言,久久不舍得志愿者离去。
  我即将离开高峰乡结束采访的那天傍晚,春雷轰鸣,闪电划过,久违的雨水喜从天降。目及之处,所有的村民倾家而出,就那样毫无遮掩地站在雨里,尽情享受水的灵动。半小时以后,雨止,双彩虹现。
  
  从高峰乡回来,我至今还记得长虹志愿者告诉村民的那句话:总有一种力量,会让眼前任何的磨难远去。
  这是我自汶川地震后,第二次与长虹志愿者重逢。在高峰中学学生的作文本上,我读到这样的文字:
  “长虹的帮助,不仅仅是一桶水,一壶油,一袋米,他们让人懂得了,什么叫作责任,什么叫作精神,什么叫作良知。”
  ――记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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