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向奥特曼做《漫长的告别》|漫长的告别
发布时间:2020-04-02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罗伯特•奥特曼是一个永远在向自己挑战的导演,所以很难用特定的形式和风格来概括他导演的影片。在成功拍摄《陆军野战医院》之后,他又于1973年拍起了侦探片《漫长的告别》(The Long Goodbye)。影片是根据美国著名侦探小说家雷蒙德•钱德勒(Raymond Chandler)的同名小说改编的。
钱德勒是美国小说史上最伟大的作家之一,也是世界上惟一一位凭借侦探小说步入经典文学殿堂的作家,连T•S•艾略特、村上春树这样的大作家都非常推崇他的作品。看完他的原著小说和电影之后,你会发现有很大的区别。小说的文学性更强,作者强调地刻画了马洛这个硬汉的心理和行为逻辑的细节,情节常常推到人物个性的背后;一直到故事的结尾部分,才进入紧张的情节和悬念状态。
奥斯曼的电影显然对小说原著进行了很大的改动。他从一开始,就一边塑造这个硬汉,一边设定悬念,制造一种紧张气氛,每个人物出场的时候,都带着一种神秘甚至是恐怖的气氛。所以你必须跟着导演一步一步朝前走,一点不能马虎。特别是,奥特曼设计的硬汉马洛是一个台词很多的人,这和小说原著非常不一样,他的幽默和放荡不羁的性格,不仅从他的肢体语言里表达出来,同时很多时候,是通过他的台词传达给观众的。
每一个与奥特曼合作过的演员,都会说,奥特曼给了他们很大的空间。这让我渐渐地理解,为什么奥特曼喜欢用变焦镜头――他可以把摄影机放在比较远的地方,让演员没有那么紧张,又可以让变焦镜头强化主体,拍摄出来的人物肖像比较好看。更重要的是,奥特曼喜欢使用运动镜头,他的长镜头,几乎都是在运动中完成的。所以,他常常是在运动中给予一点一点小小的变焦,你就不会有一种人为、刻意的感觉,不知不觉地被导演带入氛围和情绪之中。
《漫长的告别》不像奥特曼其他的影片,它没有那么多的大场面,人物也不复杂,但是在很少的几个人的画面中,他的电影语言就变得比较复杂,在同一个镜头里,他会同时传达各种不同的信息。特别是最后,当私家侦探马洛到作家罗杰家的时候,奥特曼透过玻璃窗拍摄马洛和罗杰的妻子谈话的场面;在玻璃窗反光的画面里,我们同时能看见罗杰在一步一步朝大海走去――他是去自杀的。于是,奥特曼把两个截然不同的场面和氛围凝聚在一个画面和空间里,整个叙事节奏由此发生了质的变化,窗子里面谈话的人越平静,窗子外面的事态就会变得越恐怖,直到海浪淹没罗杰,马洛和罗杰的妻子才冲出房间,但这时候显然已经晚了。这里奥特曼用了一个长镜头,在这个没有切换的镜头里,观众没有选择地被逼进了死胡同,这时候镜头移动一点点,你的头都会下意识跟着转动,生怕漏掉了什么。
奥特曼的影片里,一直有一种创造性的内涵,他的每一个镜头画面,都会塞进满满的细节,不是人物动作,就是道具处理,或者是他的台词设计,还有就是演员的表演。这个马洛,是个一直在抽烟的家伙,在奥特曼的设计中,马洛用的是美国老式火柴,随便在哪里一划就会点燃的那种。当马洛跑到墨西哥的时候,奥特曼就让这个人物弯下身,在街道上划一下。这时候,一个放荡不羁的形象就被强调出来了。
最漂亮的是整部影片的结尾处,奥特曼知道自己结尾的高明,所以在开拍前,他就和投资方签下合同,声明结尾是不能改变的,如果改变结尾,他就不拍这部影片。果然,当马洛坦然地追寻到墨西哥,他只用了很简短的几句台词,就颠覆了影片前面铺垫的所有悬念,最后拿出手枪把欺骗他的好朋友兼杀人犯处理了,你一点准备都没有。干净利落,完全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即使在这样的侦探片里,奥特曼也会把他个人强烈的政治意识放进去,他会把故事的时间从40年代的美国改成60年代末的美国,那正是嬉皮运动兴起、反战情绪高涨的年代,年轻人处于一种革命的兴奋状态,他似乎一直想把那个时期的细节保留在自己的电影里。他在《芭蕾人生》(The Company)这样一部全然跟政治没有关系的影片里,还要设计一场舞蹈,让年轻人知道,那个时期的年轻人在追求什么、思考什么,为什么有这么强烈的反叛精神。这似乎也是他个人的一种精神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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