隈研吾本土作品_全球作品 本土节奏
发布时间:2020-03-28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本届文献展,观众不需要学历” 在这座人们愿意花几十年建一座教堂的城市里,五年一度的盛会、“迁移”来的喧闹、与大展并行的各种外围行为艺术,看起来不足以打扰当地自有的节律。
礼拜天,街上照常店铺打烊、路人稀少,教堂里不点名,人头却很齐;开幕式当晚,年轻人在威廉高地宫殿的大草坪上冒雨沐浴摇滚;开展头两天,电影爱好者则坐1路有轨电车,再换4路,去文献展指定影院看罗西里尼的《浏览意大利》和阿巴斯的《生生长流》,还有48部著名导演的作品在等他们;而展览之地Friedrichsplatz的大草坪上,第一支罂粟花已经安静地盛开。
当地时间6月12日夜,罗杰?比格尔和茹丝?诺雅克坐在“童话”驻地厨房的白漆长板凳上,还算熟练地使着筷子,夹盘子里的黄瓜炒蛋和土豆鸡块。这对第12届卡塞尔文献展夫妻档艺术总监和策展人与上海来的1001童话组员共进晚餐。
45岁的比格尔出生于西柏林,现居维也纳,教育背景涉及哲学、历史、当代艺术和经济学,诺雅克则是艺术史专家,这大致决定了本届文献展的口味和眼光。比格尔对“美的自主性”的看重超过以往。
“本届文献展,观众不需要社会学学历就能看懂艺术。”本刊记者约访时,比格尔说。稳重有礼的瞬间他眼波流动,流露另一些有关幻想的气质。
经过3年半的准备,包括与全球80家艺术杂志进行了长达两年的讨论、在世界范围观察与寻找艺术家,开幕前几天,策展人公布了保密多时的119位参展艺术家名单,其中8位来自中国:艾未未、郑国谷、胡晓媛、林一林、谢南星、颜磊、卢昊、曾御钦(台湾)。
现在,530件艺术品分布在总面积近1万平方米的5个展区,除了弗里德利希阿鲁门博物馆、文献展厅、格林兄弟博物馆等常规场馆,桔园宫前搭建的白色巨型展厅像是银河系落下的一条陨石。而艾未未为《童话》作品空运来的中式木椅显然很有富余,于是像咖啡豆一样散落其间,供观众歇脚。6月15日开幕酒会后,德国总统霍斯特?克勒成为展区的第一位客人。
1/119:一个超级厨子
长长的参展名单上有一串耀眼的名字。
科西玛?梵博宁(Cosima von Bonin,生于肯尼亚,现居科隆)带来几件装置作品;格瓦尔德?洛肯绍伯(Gerwald Rockenschaub,奥地利艺术家)带来他鲜艳的色块;英国的伊莫金(Imogen Stidworthy)带来装置及影像:画面上一个因意外事故失去发音能力的人在反复试发某个音,弧形音墙将你紧紧包裹在那个音节里。
在德国,比格尔邀请了被批评家誉为德国二战后最重要的艺术家杰哈德?里希特(Gerhard Richter)。这位75岁的前东德艺术家此前参加过两次卡塞尔文献展,曾在杜塞尔多夫艺术学院任教,是博伊斯的同事。他著名的对灰色的运用、对图像背后方法论的开拓,以及多变的风格,使他成为当今在世画家中画价最高的艺术家之一。
开幕式新闻发布会上,记者们都在追问一个人:比格尔请来的法兰?安德瑞亚(Ferran Adrià),一位被《时代》周刊列为“改革者”的西班牙实验厨师。“他自成一套对当今世界有影响的美学,这是我感兴趣的,我不管人们议论这是不是艺术。”比格尔认为,艺术不仅通过摄影、雕塑、绘画等产生,也可以产生于日常烹饪。
法兰最著名的是包含30道美食的一份菜单。他究竟怎么调弄那些乌贼鱼、蘑菇和生姜?相当复杂。
法兰在西班牙加泰兰湾开的餐馆elBulli被认为是西方最好的餐馆之一,已经成为全世界美食先锋主义者朝圣的所在,每年只开半年:4月-10月;剩下半年,法兰在巴塞罗纳的实验室里钻研他的配方。这位加泰隆人最近还拿了一项设计大奖,彰显艺术包罗万象。
6月16日-9月23日的100天里,elBulli成了卡塞尔文献展的场外展点。每天晚上接待的50 位食客,即成卡塞尔文献展邀请的客人。
每个人都面临知识的局限
澳大利亚艺术家胡安?戴维拉(Juan Davila)的作品吸引了不少看展人,每件面前总长时间围着一群,拥着导读,时有发问。他的布上油画及拼贴作品《哀悼》,长6.85米,宽2.74米,占据了文献展厅的一面墙。
近看,得见带血的蓝衬衫(实物)、油画形态的双性人体、交配中的动物、肢解的伤口、粗鲁的手势……几天里,在其余展厅看到他的《世界的屁股末日》、《薛伯的伪装》、《解放者西蒙?波利瓦》、《难民营安全套售卖机》等,件件凶猛,走的浓烈、颠覆、挑衅、超现实的路子。观展的中国诗人杨键说,这让他想起那个双眉相连的墨西哥女画家弗里达?卡罗(Frida Kahlo,迭戈?里维拉的妻子)的风格。
1982年悉尼双年展时,戴维拉令人争议的绘画曾遭警方查禁,当地政府首脑出面表示尊重艺术表达的自由后才得以继续展出。25年过去,卡塞尔慷慨地引入了他的多件作品――似乎是本届参展最多的。没有人会大惊小怪了。
什么是当代艺术?什么是公众?什么是呈现?策展人说:“如果我们想考量艺术和生活之间的关系,就必须找出加深它们紧密联系的方法;美学经验告诉我们,常规意味着走到尽头――这种威胁促使我们通过本次展览重新思考指引方向的东西。”
于是,三大主题被列出来:“质疑现代性”,“裸露的生活”和“教育”。
在现场,性、同性恋、乳腺癌、网络色情、环境保护、城市发展、宗教、民族性、反战等主题直截向当下的人类生活发出诘问,即使不足以震惊,也能催人沉思片刻。
“每个人都面临知识的局限,包括艺术家本人。事实上,作品是第一位的,当它直挺挺摆在你面前,那些厚重的册子和无穷无尽的解说便显得累赘。”比格尔说。
中国,“不少垃圾”之外
早在一年前,比格尔夫妇在中国遴选参展者时,曾言及,“中国当代艺术出现了跳跃性的发展,涌现大量的作品,价格也非常惊人,但是在国际上的很多展览、拍卖中也有不少艺术垃圾来自中国。”而诺雅克则进一步指出,“中国已经有完备的艺术学院体制和批评家体系,但是这个体系缺乏辩论和活力;当代艺术完全是靠画廊、拍卖行等商业机构来支撑生存,这种结构非常脆弱,也很危险。”
这种声音并非第一次出现,圈中人心知肚明,只是在金钱食物链的环环相扣中无力脱身。权威人士面对一个字8美金的“批评”,除了云山雾罩,将外行说晕,将买家说动,还能说些什么?
令人好奇的是,在辨识“不少垃圾”之后,策展人挑选了中国的哪些?
1995年,中国艺术家林一林在广州市林和路上,将一堵几十块砖垒成的“墙”用砌墙的方式,从马路一端平移到另一端,整个过程历时90分钟――这就是眼前主展厅里的影像作品《安全渡过林和路》。画面上是都市里一堵变化着的墙,来往车辆按着喇叭,时有路人侧目,而艺术家从中寻找着复杂的隐喻:人的活动与交通的关系,人连续活动的意义,都市的不断变动,等等。
先锋艺术家卢昊的参展作品有两件:装置作品表现北京一些“毫无灵魂和精神气质”的现代化办公楼;工笔长卷达50米,描绘的是长安街的渐变――艺术家想说的大约是发展与失落中的北京城。
艺术家艾未未的正式参展作品是一件由1001扇老式雕花门板堆成的《模板》。当推着赛车的大个子、带着妻儿的本地人在红线外驻足,仰望这堆来自东方的木材时,他们读取了什么?色彩、结构还是沉郁的气质?
胡晓媛是参展中国艺术家中惟一的女性,她的装置作品《送不出去的信物》是以自己的发丝为线,刺绣出女性身体的各部分:纤纤细指、几根线条勾出的肥臀、以及如牡丹花般绚丽的生殖器。从绣花绷的另一面,可见缕缕发丝垂落,在空气中轻扬。
她的另一件作品《时代》:三幅4.6米的丝织长卷垂悬在格林兄弟博物馆的大厅里,每一幅分别是外婆、母亲和她的私人物品。射灯昏黄,三代女性用过的圆形绣花绷、算盘、小圆镜、老花镜、墨镜、塑胶唱片、内衣、扑克牌依稀可辨。
在郑国谷的蜡制《瀑布》面前,一位金发女子蹲下立起,如此数遍,却不见用手去摸。这些在广场白亭子间花20多欧元购票入场的欧洲观众,想来已经受过足够的教育,懂得尊重艺术品。
70年代生人谢南星带来他的油画《无题 2006》。画面上,但见细微颗粒、斑点和微弱的色彩对比。谢南星的想法是:形象越模糊,色彩越黯淡,时间越是成为无界限的延伸,情感的宣泻越是受到某种限制,但是,会成为可以感觉的东西。
6月17日,周日,林一林的展外作品《纪念碑的游戏》在室外进行。一堵12米长,4 米高,60公分厚的墙上穿有小洞,绳穿过,各有32人的两支队伍(一支由卡塞尔当地人组成,另一支是外来的看展人)隔墙拔河。艺术家林一林出现在一支队伍的末尾,他前面是也在奋力拽绳的策展人诺雅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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