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家必须忠诚于对象] 忠诚的对象

发布时间:2020-03-20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罗伯特?弗兰克说他经历了著名的穿越美国的旅行而没有和任何人说话,这是真的。美国内部是空的。这是一个具大的精神病院。美国让人感兴趣,只是因为那里的人们有点疯狂,有点偏执。我认为想通过谈话更多地了解人们是一种错觉。无论我在一个国家呆多久,我只试图获得照片中的感觉,我去拍摄,然后我干一些过分单纯化的事情,缺少教化作用的,缺少神秘感的。”
   ――侯蒙?德巴东
  
  加玛的创始者、玛格南的一员德巴东和一些杰出的摄影家一样,他并不愿透露个人的生平资料。
  在他1983年由法国Editions de I’Etoile 出版公司所印行的影集里,连自己的出生年份都没注明。美国国际摄影中心(I.C.P.)的摄影百科里,也只一行备注:“德巴东,法国人,1942年生,新闻摄影家,电影工作者。”倒是日本集英社发行的《世界写真全集》的“新闻摄影”那册里,在作者索引中写得稍为详细:“法国新闻摄影工作者的领导级人物。自里昂的高级农校毕业后,以战地记者身份,参加了阿尔及利亚战争。1960年起,作品持续发表于《生活》及《Faris-Match》两杂志上,至1967年,改为自由的摄影工作者。1973年,以报导智利的一本摄影专集,获‘卡帕金牌奖’。1979年,参加世界新闻摄影协会――玛格南(Magnum)为其一员。”
  除此之外,我们就只能从美国的摄影季刊APERTURE(第89集,1982年份)上德巴东所发表的意大利精神病院专题Asylum中,窥知其简略的工作情况。这个专辑的文字由劳伦?谢克力执笔,他开章明义这么写着:“对德巴东而言,20多年来的新闻摄影工作,乃意味着一种隔离。他等待着电话铃响,告知他那里发生了枪战,等待着革命分子引他到山区,展开其多彩多姿的摄影生涯。他的照片大部分和人有关,范围极广。从搔首弄姿的碧姬芭杜离开医院,到阿富汗叛军藏匿的山中,及欧洲艺术家们在半空中跳跃的照片都有。他最佳的照片捕捉了戏剧性片刻之间的停格。在此停格的画面里,摄影家和他所要表达的事件,充满着因紧急状态而产生的张力。”
  德巴东生于一个务农家庭,年纪小小的他就展现出旺盛的摄影天份,从小就以他家的家族农场为拍摄对象,拍出一张张出色的作品。德巴东在18岁那年开始了他长达20多年的记者生涯,不但让他足迹遍及世界各地,累积出极其多元宽广的视野,也让他见识了世上最残酷的面貌。
  
  摄影家必须忠诚于对象
  举凡当今杰出的摄影从业人员,莫不依属在著名的经纪公司或通讯社的机构里,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题材,拍成一篇篇图片故事来维生的。德巴东目前是总部设在巴黎的“马格兰”的一员,在此这前,他是巴黎摄影经纪公司――“加玛”创办者之一。这个团体在70年代时曾红极一时,“加玛”对属下的摄影家们极为纵惯,每人都用奢侈的方法去经营一个题材,而把公司弄得亏损累累。
  德巴东就是在“加玛”的丰富资讯来源中,由一本1977年9月号的《Le MartiLL》杂志上,读到一篇有关意大利心理治疗法的文章,得知一项为时一周的国际性会议将要在Trieste这个地方举行。德巴东决定亲自参与这个会议,并且开始从事3年之久的精神病院的记录工作,替自己的摄影历史写下意义非凡的一章。
  在《精神病院》单元之前,德巴东以中东的战事记录闻名,他拍过阿尔及利亚、黎巴嫩、苏联入侵阿富汗等战事,并且在乍得(Chad)的沙漠里记录了当地内战的惨状,在乍得境内,德巴东由于触犯了新闻从业人员的禁忌,偏袒在野分子(撒哈拉沙漠北边的游牧民族游击队),而被当权派(由法军支持的南边乍得政府)逮捕入狱。事实上在德巴东所拍摄过的地方,他都是同情弱者,而替受迫者讲话。谢克力在文章里这么称颂德巴东的心怀:“他对摄影对象的忠诚虽然是一贯的,却不盲目,且由于无止境地提出质疑和自省而趋向缓和――在麻木,也许是最佳自卫之道的这一行里,德巴东的这种秉性是值得褒奖的。”
  如果由这个角度去了解德巴东的影像风格,一定会让人大吃一惊的,因为无论德巴东在拍什么样残暴的场面,照片上都会透露出一股品质十分精致的调子来。他的暗房冲放技巧极高,几乎达到纯摄影所要求的,“展现对象由全白到漆黑的所有色调层次。”这种技术上的完美,好像和题材所包含的悲剧感十分不调,就像一个人在伤心痛哭,而哭声部令人觉得旋律极美一般。
  德巴东一直不曾改变过这种精致的影像语法,德巴东的照片如同亚当斯的风景摄影一样,使大自然的万千气象都纤毫毕篱地跃出纸面。这种对摄影品质的忠心不二的逡循,正如同他对拍摄对象的忠诚一样,不但是职业道德的自我要求,也是他摄影创作的最高信念。
  因此,他的那么有人间性的题材,在那么礼赞大自然万物生命的技法处理下,交溶出一股十分特异的气质,令人既畏且敬、既憎且爱、既怜且怒般地不能平息。
  
  心智的崩溃与重建
  德巴东在法国也是位十分重要的记录影片制作人。去年他将意大利精神病院这个题材拍成电影。打从他在7年前开始深入这个主题时,就突然不大愿意把照片公诸于世,谢克力分析原因,写着:
  “由于德巴东把这些照片视为对压迫者的抗议,他犹疑着不愿将之发表。他这种作为新闻从业者的谨慎态度是有理由的――许多他拍的影象,被按上耸人听闻的标题而加以利用。这种主题也许不像他的其他题材一样,带有德巴东独特的风格,但是他却将之视为个人的一个重要转折点,在这个主题里,他不像以往那样,总和事件带有疏离感,他一点也不逃避问题,而是要唤起大家的觉醒。”
  意大利对精神病患的收容方式,在Trieste全省精神病院督导――法兰哥?巴撒基亚的领导下,进行了改革。
  巴撒基亚和他的助手们将Trieste地方大型精神病院里的病人,除了病情最严重的病入之外,全部迁移出院,让为数约1200名的病患,以10到20人为一组的方式,散居于遍及全城的公寓住宅区里。这项计划反映了70年代心理复建的管理潮流――广泛地由药物治疗,更进一步地将精神病患者释放回社会人群里。
  德巴东得到巴撒基亚的特许,不但拍摄了实验计划中生活在公寓里的病人,也拍摄到仍被传统方式关在牢房里的严重病患。3年之间他拍摄了位于威尼斯等地的所有精神病院。有在孤岛上的,也有的是由修道院改成的,不一而足。有些地方,由于看护人员懒得替患者更换衣服,而囚禁着全身赤裸的病人。
  德巴东在工作的同时,越来越不满西方所谓的现代化国家――尤其是法国,在以更进步的方式处理心理疾病问题上的失败。他这么说:“西欧对自由的人来说是个好地方,可是对那些身处于精神病院的人来说,简直像是古拉格群岛。在非洲我曾看到骚动的人,完完全全是社会的一份子。要是有人有危险性或是有些脱轨,他是需要帮助的。这并不表示必须把他从整个社会中隔离起来。”
  长期与病人相处,使德巴东的心智也产生了变化,他甚至有一度怀疑起自己是不是个正常人。后来,这股恐惧感,逐渐化为同情,而变成对隔离制度的一种谴责。他说:“在内心里面,我有个避难所,而在意大利的经验帮助我表现出自己的人性。有些人也许不会赞同我先入为主的观念,我也不知道是否每个去到这些地方的摄影者,都会拍到同样的照片。可是我拍得越多,就越想声明:不要再盖疯人院了,不要再把人们锁进去。我要每个人能说:这是可怕的行为,我们得改变它。”
  德巴东的心智由自已内心的避难所逃出来之后,完全投入在这群不幸的人群里。因此所拍的照片,和以往的半关怀半冷漠的情境截然不同。你可以从照片上感觉到摄影者就是病患的一分子一般,他和对象没有界线,因此也使整个事件和我们没有任何时空距离。我们是在牢里看到同伴,而不是在纸上看到图像。
  
  纪录片大师
  作为玛格南图片社成员之一,德巴东不仅是业内卓著的摄影记者(乍得战争报道获Pulitzer普利策奖),同时也是一位纪录片电影大师。1974年,德巴东开始尝试拍摄纪录片,1994年他以法国司法系统为题的纪录片《现行犯》(Caught in the Acts),在隔年获得凯萨奖最佳纪录片肯定,这部影片也曾于2002纪录片双年展中放映。2004年,《第十区法庭:审讯时刻》(The 10th District Court: Moments of Trials)入选坎城影展正式竞赛。
  2008年底,在台湾引起不少讨论的“旅行/移动影展”,特地邀请德巴东1996年的作品《非洲,你还好吗?》(Africa, How Are You With Pain?)参展,这部影片记录了他最爱的土地――非洲,花费近三年的时间穿越非洲大陆,悠悠记录着卢安达的难民营、大屠杀犯下罪刑的囚犯的监狱、赌场、埃及的酒馆。
  德巴东至今已发表18部影片、47本书籍、摄影集,尽管在影坛大放异彩,却仍继续从事摄影创作,曾有人指控德巴东的作品深具窥视意味,德巴东回应道,窥探者本来就是他的职业,但一般的窥探都令人相当兴奋,他却感到痛苦与恐惧。
  德巴东优异的艺术成就,于1991年获得摄影艺术的至高荣耀“法国国家摄影大奖”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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