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光甫 陈光甫:一个商人的外交
发布时间:2020-03-14 来源: 短文摘抄 点击:
旅美:聚结事业的人脉 陈光甫(1881年-1976年),名辉德,字光甫,江苏丹徒人。幼时随父去汉口比利时人开办的报关行学习英语,后在汉关邮政局和汉阳兵工厂工作。1904年成为陈光甫一生通达的起点。这一年,他基于英语特长,抓住了赴美参加圣路易国际博览会的机会。在博览会上。陈巧遇孙中山,他并不避讳这位被清政府定为“不赦之罪”的革命领袖,前去拜访,并捐款五美元,以示同情和崇敬孙的革命抱负。没想到,第二天,孙中山回访了陈光甫。二人从此结缘。同时,陈在博览会上还结识了孔祥熙,两人一见倾心,意气相投,成为莫逆之交。在陈光甫创办上海银行时,资金困难,孙中山曾指派孔祥熙给予资助。在美国,陈还结识郭泰祺等民国时期的外交、金融名人,打开了事业的人脉。回国后,陈申请到官费留学美国。1909年在费城宾夕法尼亚大学华登商学院获经济学士学位。
“我是银行,银行是我”
1910年陈光甫回国,先后在南洋劝业会、江苏省清理财政局工作,后任江苏银行总经理。袁世凯称帝后,张勋占领南京为掌握江苏的财政情况,劫持了江苏省银行并查抄存户姓名,陈光甫因坚持银行通例为存户保密而被免职。1915年夏。陈光甫毅然自办了上海第一家私人商业银行,即上海商业储蓄银行,简称上海银行,人称之为“小小银行”。
面对国际大银行和老牌钱庄的夹击,陈另辟蹊径,把银行的业务转向广大中下层市民,提出“服务社会”的目标,以“我是银行,银行是我”为行训,以“人争近利,我图远功;人嫌细微,我宁烦琐”为策略,将小额存款尽吸囊中。一元起存,且付利息,成为陈的创举。
在发展上海银行国内业务的同时,陈光甫还积极在国外设立汇兑处。开办对外信用贷款业务以及创办首家中国旅行社等。正是陈光甫的长袖善舞,上海银行在1936年跃居当时著名的“南三行”、“北四行”之首,也为蒋介石请之出山洽谈贷款事宜设下了铺垫。
陈自旅美之时,就种下了结缘于国民政府的种子,而且1927年陈光甫积极为蒋介石北伐筹备军费。“四?一二”政变后,宁汉对峙时,陈拒绝执行武汉政府的停兑令,由此深得蒋的器重和信任。抗战爆发,国难当头,陈以商人身份参与外交,洽谈白银协定、桐油借款和华锡借款,为中国抗战做出了突出的贡献。
救国之举,却成“莫大憾事”
1935年11月国民政府实施币制改革,发行法币替代市场上流通的白银。但法币推行成功与否,要看国民政府有没有充足的外汇储备,因此,国民政府筹划以白银兑换外汇,当时美国是白银最大的买主,美国建议中国派遣代表赴美磋商,中美当局均看好陈光甫,于是时代的浪潮将陈光甫推到了浪尖。
陈下车伊始,即将中国的币制和财政状况告知美国财长摩根索,希望美方以每盎司四角五分美元的市价收购一亿五千万盎司白银。美方认为中国货币仍是银本位,且有与英镑挂钩之嫌,希望中国政府声明不与任何货币集团联系。陈光甫立即草拟几点意见将美方的意图呈报给孔祥熙,得到国民政府的许可,美方解除了顾虑,最终同意收购七千万盎司白银,另接受五千万盎司作为二千美金的抵押贷款,银价按照美与墨西哥和加拿大协定方式,分批决定。也就是浮动价格,如遇银价上涨,中国政府可以自由向市场兜售。双方达成一致后,于1936年5月签订了白银协定。白银协定在“七七事变”前,曾起到稳定法币信用的作用,而且抗战中美国根据协议一直收购白银,为国民政府储备了抗战的财力,但随着抗战的深入,由于国民政府在财政、金融和经济方面没有通盘的改进措施,法币基础没有及时稳固,白银协定的效用日薄西山,陈引之为“莫大憾事”。
“影子公司”,以商业办外交
抗战全面爆发后,争取外援成为国民政府燃眉之急。但是当时的国际态势对中国很不利,各国皆明哲保身,对日本的侵略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实行绥靖政策。但日本日益猖狂,越来越限制和侵犯美国在华权利,日美关系日渐恶化,美认识到援助中国以华制日的重要性。但在美国眼里日本就像一只猫;中直撞的刺猬,既想阻止它的胡作非为,又怕刺手。于是美国使用障眼法,寻求商人身份的使者到美谈判对华借款事宜,并看好陈光甫。这个消息,无疑是冬天里的一股暖风,国民政府遂派陈光甫出使美国,1938年9月9日,陈光甫再次赴美,开始了他的破冰之旅。
然而陈光甫的美国之行并非坦途,借款受到多方的掣肘。陈光甫受命伊始,即着手草拟了一份桐油借款的办法。美国对桐油借款颇感兴趣,但由于孤立主义和内部分歧,不能采取政治贷款,而且不能跟国民政府直接签署协议,于是陈在美注册成立了世界贸易公司,自任董事长,由中国政府将桐油卖给世界贸易公司,然后再由世界贸易公司将桐油卖给美国。但美并不能借给中国现金。而是将现金兑换为物资运回中国。这样,世界贸易公司又担当起采购的重任。尽管借款方式已解决,但美并非慷慨大方,只能借给2500万美元。而且美国国务卿赫尔认为桐油借款“几乎纯粹是政治性的”、将会使美国“最终陷入战争”,不同意中国政府出现在任何文件上。为此,陈光甫建议由中国政府在国内设立完全独立之商业性公司(即复兴商业公司),收购桐油,售予世界贸易公司,让世界贸易公司与美国进出口银行订立借款台约,由中国银行作担保,最终,以两个公司签约的形式达成了桐油借款。虽然名义上桐油借款是两家公司的协议,但是日本并不善罢甘休,各大报纸对借款大肆攻击,《朝日新闻》称:世界贸易公司实质是“影子公司”,此次借款是“政治借款”。日本的恫吓,使惧怕刺激日本的美国国会和国务院缩手缩脚,不敢大额和名正言顺地援助中国,中国的抗战之路铺满了荆棘。
“投阔少之所好,国际间无慈善”
桐油借款虽然成功,但贷款之额远不及中国所需,中国政府继续让陈在美洽谈贷款。于是,陈马不停蹄地继续在美履行使命。
随着美日交恶日深,加上欧战的爆发,陈敏锐地觉察到,美国急需锡等战略物资。在陈光甫的建议下,1939年9月8日,胡适往见罗斯福。希望美给予中国以滇锡为抵押的借款,以增强和支撑中国人民的士气与勇气。罗斯福遂指示摩根索:“尽可能帮中国的忙,但须不落任何痕迹。”滇锡借款谈判的大门打开了。随后,陈与美财政部专家商谈用滇锡为抵押借款7500万美元一事。但美对国民政府锡矿控制权和交通状况心存疑虑,迟迟不见动作。于是,陈光甫和胡适加紧在美活动,斡旋于罗斯福、赫尔、摩根索和杰西?琼斯(美国复兴金融公司董事长)之间,托美国友人为中国说项。面对美的首鼠两端,陈打起了“苏联牌”,在摩根索面前历数苏联对华的援助,且条件比较宽松,还可购买军火,如果美国拒绝伸出援助之手,国民政府将会倒向苏联。果然美国最敏感的一根神经被触动,摩根索承诺对华贷款,并与美锡业巨商商谈。恰此时,《日汪密约》的公开又刺激了美国,滇锡谈判的僵局破冻,最终经过讨价还价,双方达成了2000万美元的滇锡商业贷款。陈终于得以完成使命归国。
破冰之人在得到破冰见水的喜悦之时,不免有寒冰刺骨的感觉,个中滋味,独有陈光甫能够知晓。他在日记中写道:“余在此间接洽事宜,几如赌徒在赌场掷注,日日揣度对方人士之心理……,无日不研究如何投其所好,不敢有所疏忽。盖自知所掷之注,与国运有关,而彼方系富家阔少,不关痛痒,帮忙与否,常随其情绪为转移也。”借款之行让陈深切地认识,救国靠的是自己,而不是外援,“自助愈勤,人助愈力。国际间无慈善事业,无可讳言”。
心系大陆,魂归他乡
对陈光甫来说,外交是客串,实业是本行。陈回国之后,虽然也曾参与政府工作,但他的重心还是在上海银行运营上。但事与愿违的是,抗战甫停,内战继起。国民政府退出大陆后,陈也停止了在大陆的银行业务,将香港分行更名为上海商业银行,在香港经继续营银行业务。1954年定居台湾,1965年上海商业银行在台复业。1976年7月1日陈光甫逝世于台北,走完了他辉煌而又充满遗憾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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